1 青烟(1 / 1)
啊,自己略略瞄了一下,发现好多错字、错标点~
文快完结了。等收尾了。校对一下- -
请进坑的筒子们忽视那些错误吧,俺会改的元平五年二月九日,吏部尚书 董明昭遇刺,一剑致命
二月十一日,户部侍郎袁扬死于官邸,毙于剧毒梨花针
十四日,殿前都指挥使于光中于长安街遇刺,一剑致命
京师重地,天子脚下,朝廷重臣,接连殒命……早朝之上,帝大怒!掷冠冕于玉阶之上,言:如此猖狂,何日入禁宫之中,取朕项上之首!众臣惶恐俯首,惧不敢言。颜王入殿,方得息帝王之怒……
“少爷,这跟京城的“雾隐楼”一般气派啊。江南确实很繁华呢。”那书童打扮的人四处观望,一脸的惊奇。
洛云清正悠闲的摇着折扇,闻言,将折扇一合。
“啪”地一声轻响,书童头上已挨了一记。“笨,我出门可是打听的很清楚了。这‘烟雨楼’在江南称第一楼。气派、排场那都是跟雾隐楼一般水准。当然,那消费也是最贵的。”
离朱不由暗地里撇了撇嘴……就会花银子!
洛云清脚步一顿,回转头笑眯眯地对书僮道:“离朱,快把腰包掏出来,本少爷要找个雅座看风景。听说烟雨楼最贵的就是‘五赏’。”
离朱见少爷双眼都亮的发光,也来了兴趣,凑上去问:“少爷,什么是‘五赏’?”洛云清又摇起折扇,“所谓‘五赏’即赏酒赏菜赏柳赏湖赏风月。”
离朱点点头,似有所悟,半响又挠了挠头。
洛云清忙拍了拍他的手,“别抓,头发都抓烂了。”
“少爷,这酒菜是烟雨楼的,这柳是白堤的柳,这湖是楼外的西子湖……”离朱一脸的迷糊。
这便是烟雨江南,文人墨客诸多称颂的江南。白堤上的柳正绿,远远望去,万千碧绿丝绦在风中飞舞,仿若情人柔顺的青丝。又若一帘垂幕,遮住了无限的娇羞。倒映在西子湖里绰约的身姿,那碧色直漾到心上去。
这便是那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的江南么……
冷不防被离朱一句:“这风月是啥?”洛云清的遐想便给打断了。她咳嗽了两声,眉头微皱,“这个得你自己去体会,别人说了,你也是云里雾里,不抵事。好了,不跟你扯了,咱们快去找雅间,迟了就没位了。”说完便有些急冲冲的大踏步向前行去。离朱忙追上去。
“少爷……”
洛云清上得二楼,一眼看过去,中间稀稀疏疏的坐着些豪客。这些豪客大多是慕烟雨楼的酒菜,宴客请友,并无附庸风雅之意,是以占了中间的位置。洛云清目光向凭窗处飘过去……
西面……满了。
南面……满了。
东面……满了。
北面……还是满了。西面是他最中意的位置,今晨起的晚了,看不了日出……就想着找西面看日落时的景,也被人捷足先登了。洛云清心下不由一阵郁闷。
“少爷,那、那、那……”离朱追上来,语无伦次的连话也说不清楚了。
洛云清心里本就郁郁不已,瞪了他一眼,低斥道:“那什么那,没位置了,我们走。”
“那、那……”离朱仍旧死盯着洛云清身后,面上带着惊恐,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怖的物事。
洛云清疑惑的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正是西面那一桌。坐着两个男人,一个女人。还有个漂亮的女人,一身褐红,说不出的妖娆,正笑靥如花的绕过那一桌,往自己这边走来。
洛云清却像见到鬼似的,看着西面那正喝酒的男子,顿时大惊失色。
“他、他、他……”洛云清有些结巴的看着离朱,离朱死命的点头。
洛云清正要说什么,却听西面凭窗处一声暴喝:“毒娘子,拿解药来!”只见那喝酒的男子已伏倒在桌上,另一名男子已起身扑了过来。
洛云清有些发怔,似对眼前发生的事还没反应过来。只觉眼前一花,一道褐红的影子已到眼前,耳边听得一声调笑“姐姐我好看么?”已被那毒娘子拎住衣衫,扔了过去……
“少爷!”
离朱一声惊呼已远了。眼看就要撞上那追过来的男子,洛云清下意识的闭上了眼。
经这一阻,毒娘子已下的楼去。
君勿言回望西面凭窗处,只余祈承远伏倒在桌上,西泠已追了出去,才稍稍定神,放开了怀中少年。“没事了。”
洛云清慢慢睁开眼,舒了口气,对君勿言一拱手,道了声谢。
离朱已赶了过来,“少爷没伤着吧?” 洛云清摇摇头,整了整身上的衣衫。
君勿言回到桌子边,皱着眉看着那中毒的男子。“承远兄……”
祈承远面上笼了一层青烟,君勿言的眉不由又皱了紧了些,望向窗外,只盼西泠能追到解药。
回转头,却见洛云清正歪着头仔细打量祈承远,不由有些惊异,只见他自袖中抽出一枚银针,心头微微一凛。
银针闪着锋锐的寒光,轻轻向祈承远的面部刺去……
洛云清抬起头来,有些不耐的看着眼前这个温文含笑的男子。
一只手横在面前,洁白的衣袖,袖口绣着繁复的花纹,精细华丽。手白皙而修长,不可否认是很好看的手,但却拦在了他面前,阻住了他下针,这让洛云清很不满。
“你干什么?”略有些低沉的声音,带着戒备的质问。
洛云清抬首看着他,即便是在质问,他的脸上依旧挂着笑。“自然是看病啊,他中毒了。”
才说完,她又“啊”了声,想起什么,忙补充道:“我是大夫。”洛云清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兄台可知这是什么毒,除了毒娘子,目前江湖中还无人能解。”君勿言有些担忧的望了祈承远一眼,他的脸色已然成了薄青色,窗外人影杳杳,西泠怎地还不回来?
“我的确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毒,可这一针下去,我就知道她用的什么毒了。”洛云清也有些急了起来。
“我家少爷真是大夫,你再不让他看,这公子就、就真没命了。”离朱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紧张的说。
君勿言有些迟疑的看着薄青脸色的祈承远,又望了望窗外,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想他君勿言何曾如此失措过,奈何此次干系实在太大,这个时候,祈承远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死的。
但是眼前此人,真能解青烟之毒?
“哎呀,你这人怎地如此麻烦,再耽搁下去,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洛云清着恼的去推他的手。
窗外依旧不见乔西泠的身影,毒性却在蔓延。薄青色渐渐艳了起来,幻化为如柳叶般新绿颜色。
君勿言索性放了手,“好,公子若治好承远兄,栖门君勿言就欠你个人情。”
旁的人早就注意着这边的动静,毒娘子的毒毕竟让他们有些顾忌。此时一听,纷纷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原来是栖门君公子,今日得见,实乃我辈之幸,君公子有礼。”
君勿言只是微点点头,绪过礼便不再理会。只盯着洛云清,目光锐利如针芒。
“我也不要你欠我人情,我治的是祈承远,自然找的也是他。”洛云清全不在意众人见之甚幸的栖门君公子是什么样的人,边说着边稍托起祈承远的下颌,对着他的眉心迅速下针。
银针刺破肌肤,沁出一滴血来。离朱似已见惯,早取了一方帕子递了过去,洛云清接过迅速抹了那滴血,褐色泛着些青。
洛云清凑到鼻尖嗅了嗅,转首对离朱道:“剧毒唉,烧了先。”离朱小心翼翼的接过,吩咐小二取火烛来。
突见绿影一闪,乔西泠已自窗外掠了进来,“毒娘子跑了,我没追到她。”
君勿言嗯了一声。突然说道:“她跑不了,景悦也要头疼了。祁家最宝贝这个少爷,她跑不了。”
“这毒并不难解。”洛云清淡淡说着。扫了眼君勿言,心里暗道:他说那番话很明显不是相信自己的医术能救了祈承远。解药没拿回,他却像忘了祈承远中毒的事。这人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心下便有些不喜。
“阁下何人?”乔西泠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不及弱冠,除去那微黄的皮肤和眼角那颗大痣,称的上清俊。整个一看,却觉得很是怪异。“毒娘子所下‘青烟’,至今无人能解。除非得她解药,否则必死无疑。阁下却说并不难解?”
“是不难解,只是有点麻烦……。”洛云清轻皱了眉。突然想起什么,微微一笑。
果然听得乔西泠一声冷笑,洛云清并不理会乔西泠眼中的讥诮,歪着头想着祛毒的方子。
“我相信以祁家之力,不难拿到解药。不过我却不信阁下真能解了‘青烟’。”乔西泠怀疑的看着他。
洛云清点了点头,“嗯,我若救不活他,倒真显得我没本事了。”
“小兄弟若真能解青烟,还请全力施为。”君勿言一拱手,人已飘到洛云清身后,堵了他的后路。不论如何,今日祁承远不能死。
“说来惭愧,这毒娘子是惊堂中人。她下手对象原是我,承远兄只是受了牵累。”君勿言面色似乎真有几分自责。
大厅里顿时一阵骚动。
“这惊堂只怕行事也太过嚣张了,竟连祁家二公子也敢下手,谁不知道这二公子是祁家最受宠的。祁家在江南的势力,就是官府也得给几分面子。”二楼顿时热闹起来。一时议论纷纷……
乔西泠看了看昏迷的祈承远,不管眼前这个少年能不能解毒,祈承远中毒的事,很快就会传入祁家当家的耳朵里,惊堂少不得一场麻烦。
君勿言淡淡的自责的,担忧的看着祈承远。
“这算什么,我听说近日里京里好几位重臣都是死在惊堂手里。皇帝发了好大脾气,让颜王来负责此事。”
“离朱,给我匣子。”洛云清淡淡扫了一眼堂中众人,似乎都被勾起了兴趣,全向中间那桌靠了过去。
叫了半天没个反应,洛云清有些头疼的看向书僮。
离朱正听的出神,冷不防头上又挨了一记。
“少爷……”离朱委屈的摸摸头,“下手真狠。”
洛云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想死人是不,快把匣子给我。”
“哦。”离朱应道,忙自布包中摸出个极小巧的匣子,约巴掌大小。
洛云清接过,打开左边第二层。取出一枚碧绿色的丸药,细细碾成粉末,一部分就着茶水送入祁承远口中。一部分洒在眉心刺破的地方。
“嗯,这位君公子,麻烦你用内力护住他心脉,并催发药力。”他头也不抬的说着,将匣子丢给离朱,又抽出两根银针,一针刺向下颌,一针刺破祁承远右手小指尖。
离朱早收好匣子,在地上铺好了帕子。
只见指尖滴落的血渐渐转为鲜红,洛云清才拈起帕子,就着烛火烧了。
她轻轻舒了口气。取了纸笔,写了张方子,放在桌上,“再过一会儿,他就该醒了。”又看了看乔西泠,有些傲气的说道:“我说的麻烦就是,每日照着方子药浴三次。浴大约五日,余毒才能拔尽。”说完便向窗外探去,入眼处,绿帘绵柔,正是苏堤的绿柳。
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
“离朱,我们走吧。”离朱闻言便收拾起包袱来。
洛云清转身便见到君勿言仍矗在那里,带着探究怀疑的目光,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洛云清便有些不悦的道,“你不要拦我们,他一会就醒。我们要走了,这里实在是太吵。”
大堂之中,话题早已转到了如今风头正盛的颜王身上去了。
“人还没醒呢。”乔西泠正说着。忽听得一声微弱□□入耳。
洛云清撇撇嘴,“叫的真难听。”随即皱眉看着眼前仍不肯让道的君勿言。
君勿言不由失笑,瞥了眼祁承远,将身子一侧,“岂敢,兄台请。”
“少爷,栖门是什么?”临下楼梯时,离朱偏着头问道。
“不知道唉。”
“那惊堂又是什么?”离朱又问。
“不知道,一样没听过。”说完便丢下离朱,径自下楼去了。
“原来少爷也有不知道的时候。”离朱似乎颇为得意。突然发现身边没了人,再仔细一看看,少爷已经走的好远了。
“不知道?”君勿言是笑非笑的看着乔西泠,叹道:“原来咱们都不怎么知名啊。我还以为栖门君公子和凌波美人名满天下呢。”
乔西泠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便去瞧祁承远。他脸上的薄青色已渐渐退了,却还未真正清醒过来。
“西泠怎么看刚刚那个大夫?”君勿言收起了笑容。
“不是江湖人,不会武功。但他似乎真的解了毒娘子的青烟……。”乔西泠说道。
君勿言看了看窗外,那个少年正穿梭于那柔绿的柳枝之间。
虽然身上穿的衣服颇为朴实,然而那包着匣子的布,质地却是上乘。尤其那个匣子,不论是材质还是做工都是极讲究的……
这个少年,绝不简单。
“能解青烟,就很好。” 君勿言蓦地勾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