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二十九章（1 / 1）
清晨，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户把室内镀上一层金黄色。
头好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像一个世纪那么长。睁开一只眼，瞥了瞥墙上的挂钟，我义无反顾地……翻了个身继续睡。
如果那是梦的话，真不想醒来呢。
喜欢上一个漫画里的虚拟人物还准备和人家步入婚姻的围城什么的，这种事只可能是梦吧。而且讲给基友听，她也肯定会吐槽我“给我快点从小行星回到祖国欧卡桑的怀抱啊”然后豪放地给我一记手刀。
大概这就是ACG病毒扩散全球后的负面影响：二次元禁断综合症。快点起床洗漱出门感受一下现实生活中不怎么新鲜的空气说不准能清醒点，我如此劝诫自己。
可是，我不习惯。
睁开双眼后，看到的不再是流魂街民居古朴的户牖，不再是被我嫌弃了很长时间的没有空调的房间；兄长的叮嘱和那个世界的友人们的闲谈再也不会溜进耳朵里；还有，那家伙……再也不会……
清醒一点啊妹纸！在这样想下去一天就要荒废了，快点起来吧。
我咬了咬大拇指，掀开被子准备迎接新的一天。从床上起身的那一刻，我感觉到小熊睡衣的口袋里似乎有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着魔似的将手伸进去，摸到那个环状金属质地的物体的一刹那，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闪烁着银色光芒的订婚戒指在朝晖的照射下刺痛了我的视线。
………
“原来你还在啊。”我苦笑道。
深呼吸，把它重新戴到左手的无名指上，我吸吸鼻子抱怨道：“次元之神什么的都是八嘎，这次开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既然让我回来，为什么还要把这个东西留下来呢，实现不了的约定留着信物还管毛用啊！如果当年没有许下那个傻逼的愿望，我现在的脑袋就不会像忘年会上的什锦火锅一样乱了，嘴角也不会沾到这种莲心的味道……”
如果他看到我现在这个没用的样子，一定会笑话我的吧。不过事到如今，这也只是奢望罢了。空留下残缺的心在这个世界慢慢咀嚼着悲恸与不甘。
我把头埋在膝盖里，看清现实中的自己是这样怯弱，在没有那个人的世界竟然会这样不知所措。
“就这样放弃了么？”我在心里这样诘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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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被问及命运为何如此无常，神也许会回答说：我只是喜欢和世人开玩笑罢了。
三次元管理社人类支社愿望部的一间办公室里，某金发卷毛青年戴着和长门大神同一个款式的半框眼镜，小口啜着自制的焦糖玛奇朵。
身旁的洗衣机…不…“低噪音超级节能迷你异时空旅行小助手君”刚刚结束了运转，进入了休眠期。
金发眼镜青年自画自赞道：“啧啧~~果然，管理人员里还是我最擅长家电维修，它总算肯把游客送回来了。”
“【哔————】【哔————】”办公桌前的电话响了起来。
眼镜青年不慌不忙拿起电话。
“你憨啊！！！”话筒里传来了上级嘶声力竭的怒吼。
“怎么了,部长？您今天也是元气满满啊。”眼镜青年挠了下后脑勺，明知故问。
“都是你把人类送到异次元的事被其他部门的人告到天照大神那里害得大叔我差点连命都丢了！”
“部长，我们是不会死的。”眼镜青年的额头冒出一滴汗。
“咦？也是……别给我转移话题！马上写一份一万字的检讨书交上来，然后给二次元管理社的社长写一封道歉信！下次再犯错就把你调职到神奇XX的世界伪装成皮卡丘和小智搞基！！”
“……是，部长，我明白了。”眼镜青年苦逼地扶额，挂断电话之后望着共犯“低噪音超级节能迷你异时空旅行小助手君”无奈地长吁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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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岁月里，他们已经算不清这是第几个一月一日。
银装素裹的尸魂界沉浸在新年的喜悦中，死神们除了负责值班的小组外，都开始了新春休假，各个番队的庭院里也能看见童心未泯的席官们做出的雪人或冰雕，流魂街几家有名的餐厅都推出了年糕小豆汤，一时间到处是香甜的气氛。
西一区的商业街继续着促销活动，小本经营的书屋也不例外。
“欢迎光临，请问您需要哪方面的书籍？”在整理书架的老板日下部新治看到有客人进店，走到柜台上向他打招呼。
“……文月她今天回来了吗？”来人问了这么一句。
“您怎么可以开这样的玩笑！”素来文质彬彬的老板气愤地提高了声音，“…家妹早在一百二十年前就过世了。”
涅茧利愕然，然后沉默了。
“莫非…您是家妹在真央的同学？”
涅茧利听罢没有回答，环视了一遍周遭不曾变过的布局，转身离开。
“真是个怪人。”书屋老板抱怨了句，继续整理书籍。
…………
这是她失踪的第三天了。
不留痕迹地消失这种事已经够奇特了，更让人不解的是，和她接触过的人对此没有任何违和感，而是照常生活下去，仿佛她从来都不曾存在过。今天看到日下部新治这个样子，他大概猜到了些什么：他们的记忆不是被抹消就是被篡改了。
没关系，只要他不忘记她就够了，他这样想。但是，他们不可以只有回忆。
…………
笃信科学的涅茧利一直对命运或因缘祸福之类的理论抱着不屑的态度，直到在技术开发局成立不久后和他的恶劣同窗再次相遇的那一刻为止。
本以为自己找到了疋杀地藏，和绝对不愿成为死神的她分道扬镳是必然的。当然，他死也不会承认，自己在狱中闲置时还回忆过被她偷吃便当的那些日子，目光里带着让来窜门的“狱卒”浦原喜助感到恶寒的柔和。
“涅先生原来也有这么治愈的时候。”
“你的幻觉罢了。”
“……”
浦原那厮当上十二番队队长后，竟然带着副官重返蛆虫之巢，开始振振有词道：“吾番队正加速引进科学青年共创技术开发局，君有意任职副局长否？日后米那桑可以一起努力，建设瀞灵廷美好的明天”，见他没搭理，进一步劝诱：“如果哪天我挂了，你就能随心所欲。”
于是乎，他从蛆虫之巢的VIP住户转型为披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
天朗气清的一天，在十二番队的走廊上察觉某个熟识的灵压的他，看到从转角处走出向研究室移动的背影，一瞬的心率似乎和往日有所不同。
他试着喊出记忆里的那个名字。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与他四目相接，瞳孔放大略表惊讶后便是一如曾经的揶揄。
就知道会被眼前这个家伙奚落一番，那时的涅茧利咂嘴。不过，能再见到她，实在是意料之外的幸运。
岁月人间促。百年后，彼时的乙女在时光的磨刀声中也变成了一只宅腐伪萝莉。
这句话他只在心里吐槽过，因为《瀞灵廷通信》列举过无数个凄惨的案例，狠狠教育广大的男性死神们：在女性面前提年龄什么的只有死路一条。
…………
来年春天，便能看到她穿上白无垢的样子。
做起实验便百无禁忌的涅茧利在生活习惯上略显保守，春夏秋冬都用襦袢、死霸装和羽织把自己包裹地严严实实，并鄙视着那些一把年纪还坦胸露O的欧吉桑们。对于婚礼，他觉得传统的神前式最合自己的心意。
“洋式的还是传统的由你来决定，我没有特别的偏好，不过，你想穿婚纱我也不会拦你…噗~~开玩笑的，好久没有看见你头上的青筋我一时怀念它了。”
她不久前还这样说笑着，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
…………
东方渐渐发白，十二番队的庭院里也响起了队员扫雪的声音。
在队长室待了一个星期的涅茧利从小憩中回神，继续用监测系统在三界搜寻着她的灵压，然而，所有仪器的数据都无一例外指向“查无此人”这种明显的结论。
这是骗人的吧。
鵯州曾经说过，技术开发局的仪器出错的概率比衰神附体的阿近买彩票中奖的概率还要低。这句让十二番队除了阿近之外所有研究人员自豪无比的言语，如今想起来却异常残酷。
这种数据不是他想要的。涅茧利眉头紧蹙，在脑袋里推测另一个可能性。
“茧利大人，神宫寺先生说想请您到真央图书馆小聚。”音梦走进来汇报道。
“这种事以后直接回绝。”他略显疲态地说。
“呀咧呀咧~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孩子。”
银发及地的男子手执画扇半掩香腮，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队长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