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向阳花开（1 / 1）
我离开延庆电子的前一天，欧阳梅峰和猪喂狼说请我吃饭为我践行。欧阳一再重点强调地对我说：“这顿大餐不用你出一分钱，费用由我、猪喂狼和世泽三个工程师出。”
我来到延庆电子一年有余，送给欧阳的礼物及请吃的饭，我也算赚回来了，他还能在我离开的时候如此厚待我，我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的迹象都有了。
猪喂狼很是虚情假意的祝我大发一笔，以后风风光光的回来请他们一顿大餐。
我毫不客气的回答他，我以后会开着宝马来请你们去香格里拉酒店撮一顿好的。
欧阳课长倒是语重心长的说：“翔景，你能事业有成就再好不过了，这都是我们期望的；不过，你要是在外面做的不顺，受苦了，还是可以回到延庆电子，工程部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你的表现你的成绩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邱协理也是相当的认同你的。”
我很是感动，欧阳的这一番话是真是假都不重要，就算真的是骗我，也骗我开心了。此时，我觉得以往对他的偏见倒显得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
这悲催的世界，好像没有什么不可以原谅的！我知道，不管友情、爱情抑或是亲情难免有芥蒂的时候，甚至也或多或少留下阴影；可是人终究不可能离群索居，总要包扎好生活中摩擦出或大或小的伤痕，宽容、释怀，如向日葵般面向太阳成长，不可能吊影自怜、自伤自痛地特立独行、我行我素。所以，我以看透不说透的姿态依然和邱大志粘合着肝胆相照的情义。
我离开延庆电子公司当天，接到邱大志的电话。
大志说：“你还在延庆电子么？”
“我今天辞工到期，你难道不记得了么？”
“喔。想起来了！那你找到工作了没？”
“哪有那么快找到工作……”
“那你现在准备去哪儿？”
“能去哪儿！找个宾馆先住着，然后尽快找到工作。”
“你怎么不去你大姐夫那里？天天有猪肉吃，还住的好。”
“我姐夫要是知道我把好好的一份工作无缘无故就辞掉了，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我怎么敢去。你现在那份工作做的怎样？”
“靠，我被我舅舅骗了。又要开车又要卸货，只有一千八块钱的工资，干个鸟啊！”
我靠，那当初还急着走。明明没有做生意的决心，还硬要把我拖下水，叫我辞职了，又二话不说的就去另谋高就，高不成低不就的把彼此弄成难兄难弟。我忍下怒气，平淡的语气说：“那你现在找到工作了没？”
“没啊！你过来我这边，我们一起找工作。”
“住哪儿？邱云飞没在学校读书了，哪来的宿舍给我们睡。”我想，他又不会想叫我过去，用我的钱租房子、买快餐蹭着我过日子吧。
“我姐在江北买了房子。我现在一个人住，所以你大可放心的过来这边常住，慢慢找工作。”
“你姐姐发横财了？”我发现自己误解了，于是换了口气问道。
“哪里，那房子是我舅舅很久以前在江北做的，挺偏僻的，一共四楼我姐买的就是四楼，还要十万块钱。我姐只出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要我自己还。所以，我现在的压力更大了。”
靠，买了房子还跟我诉苦。我什么都没有，我又有哪个姐姐为我如此付出？
我正愁没有去处，只好委屈求全的去惠州江北；我也是抱着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的希望，希望在惠州能找份好工作。
我去惠州的时候顺道去黄江看望了我二姐，我把在延庆电子辞职拿到的工资拿出两千块钱给二姐存着，自己留了一千六找工作用。我二姐很会存钱，她对别人很节俭对自己更节俭，我知道在二姐那存钱容易拿钱难，除非我真的需要钱用才拿给我，所以我很放心的把钱交给她以备不时之需所用。
我风尘仆仆的去到惠州汽车站，转了两次车才到达邱大志所说的地点。
邱大志帮我把行李接回他家。挺偏僻的房子，可是在惠州这地段，倒也差不到哪儿去，算是很有独到眼光。
现在已是晚上七八点光景，我都饿了一天了。于是问道：“你吃饭了没？”
“还没呢！我去叫上阿光，一起出去吃。”邱大志说完，示意我跟着。
我们来到二楼，阿光在看电脑面前正看电影。阿光家里静悄悄的，看来他家人都不在。
说到吃饭，阿光也风风火火的穿上鞋子，一道出去。
点了三菜一汤，邱大志问要不要喝点什么酒。
阿光说：“喝啤酒不够过瘾，要喝就喝白的。”
我说：“你还读书，喝白酒伤脑。”
阿光乐呵呵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何必介意这点。要玩就玩的痛快点，年轻的时候不疯狂什么时候来疯狂？”
邱大志说：“你什么不好学，学我干嘛呢！看你这没出息的样，是不是又失恋了？”
阿光振振有辞道：“是失恋又怎么了？谁长那么大还没几回风流韵事啊！”
邱大志无奈道：“随便你。这小饭馆除了啤酒，没什么白酒，你和翔景一起去小卖部买瓶来。”说完，拿了二十块钱给我，我说我自己有，推回去了。
我和阿光买了一瓶三十二度的九江。
邱大志给我倒满酒，问：“你准备找什么工作？”
我说：“还不知道做什么好，什么挣钱就做什么呗！”
邱大志说：“你不如去做业务吧！只要你做的好，能挣很多钱；而且能学到很多学问，更好的在社会上立足。”
阿光也搀和道：“是啊！做业务可以学到很多交际方面的知识，交际好了朋友就多，朋友多了路就多，这行业值得你好好考虑。”
“那做什么业务呢？”面对失业的我，脑子完全愚钝不开，再说自己也没什么社会阅历。
邱大志自信道：“只要你有兴趣，什么业务都好做。对了，你不是喜欢设计么？我们有老乡在这做广告设计的，你不喜欢做业务可以做广告设计，想做业务也可以做广告业务。如果你有那个本事混得风生水起，以后自己开一家广告公司。”
我暗想，自己对软件那方面学习能力不差，加上肯去努力，定能把广告设计学好。就是交际方面差强人意，从小到大自己就很孤僻，有必要先做业务，好好学习下交际方面的学问。
我说：“去做广告业务，有什么老乡可以帮忙介绍进去广告公司么？”
邱大志说：“有啊！比我们高一届的阿聪就是做广告设计的，他哥哥还开了间广告公司。阿聪你认识吧？就是在你们队的。”
我回想了一下，印象里好像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可并没跟他打过交道。说：“知道有这个人，可我并不认识他。”
邱大志说：“你看，你真有必要去做做业务，连自己村里同队的都不认识。改天我带你去认识他，他就在河南岸那边。我们现在出去溜达一下。”
阿光兴致盎然道：“好啊好啊！我们再拿两瓶啤酒去紫竹林那个小公园逛逛，那正好有个小亭子。”
我很少喝白酒，只喝了几杯，我的头脑已是晕乎乎的感觉了。想不到阿光竟然买醉到要喝两种酒的境地，失恋的杀伤力真是恐怖。
我们一路上像傻逼似的掂着瓶啤酒，边喝酒边评头论足路过的女人。说到女人，邱大志觉得说的不够爽，于是提议去逛窑子。
我蠢蠢欲动的想去体验下，可是窘于囊中羞涩，说道：“听人说嫖妓一次，倒霉三年。还是算了吧！又不干净，还不如赶紧找个女朋友。”
阿光说：“最重要的是我现在失恋了啊！一时半会儿怎么找女朋友？什么恋爱什么真情还不就那回事，女的寻求归宿，男的寻欢作乐，去去，人生得意须尽欢！”
邱大志说：“就是，阿光说的有道理。”
我头脑晕乎乎的，本还想再装一下正人君子的。可是白酒跟啤酒混合的酒劲让我痛苦地想到背弃我的初恋和袁夜，我的悲伤不能自已；更悲哀的是佳佳对我的冷漠与不屑，连我离开延庆电子一句道别的话都没跟我说。我好奇地问道：“那要多少钱啊？”
“一百块钱吧！难得出来开心一次，这次我请你们两个搓一顿荤肉。”邱大志慷慨激昂道。
难得见邱大志如此大方的表现，我和阿光就盛情难却的从了。
寻觅两三个钟后，终于平复了寂寞难耐的蠢蠢欲动。
事后，我说：“不就打飞机嘛！硬是说什么按摩，还不就那回事，真是浪费钱。”
邱大志笑呵呵的说：“不一样的，自己解决的是排泄难受，别人按摩的那是享受。”
阿光也非常赞同邱大志的说话。
我就没感受到大志所说的那种享受有多享受；生理需求平衡后的我反而觉得更难过，更悲哀。
我的心好空虚，我真正需要的只是一个拥抱，一抹笑容，一份关心，这是多么简单的需要又是多么奢侈的珍宝；想到自己失去了愿意静静地抱着我睡的袁夜，还有我无法拥有与佳佳含羞带笑的相恋，我更是痛心疾首。
很多时候我很懵懂什么才是恋爱，虽然我谈过恋爱，但是我实在很茫然。可以更确切的说，我不懂得爱情。我没有好好珍惜初恋，我没能挽留袁夜，我也一直被佳佳忽略；我觉得自己很像个小丑，追求着捕风捉影的爱情，也纠结于爱情的日久生情、两情相悦的邂逅。
我认为爱情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而我的躯壳、思想都不止一次的偏离轨迹，我的立场是多么的不坚定。坚定？可是该死的爱情从来就不是我所能坚定的。我只能把握住爱情的遗憾和懊悔，游来游去的缘分如神龙见首不见尾般肆意地践踏我的美好向往。
无声无色、无形无味的爱，悬着一颗心，要怎样向往、哪里寻找、怎么争取、如何坚持，才不会是那可笑至极的自讨没趣、才不会是那凄风苦雨的曲终人散、才不会是那自悯自怜的痛彻心扉、才不会是那抱憾终身的祝你幸福？！
也许我错了，错综复杂的爱情，在于缘分，一切都错在自己太刻意的去追求。
也许我又错了，争取幸福的途中本就要敢爱敢恨，何惧坎坷煎熬呢？爱就要去争取，爱就要越挫越勇，爱就要坚持。
也许我大错特错了，坚持或许是个笑话，是一厢情愿，是自讨没趣；就像初恋的红杏出墙，就像袁夜的新欢旧爱，就像佳佳的冷言冷语。相信向阳花开的爱情，就像是《等待戈多》般的一幕荒诞剧。
第二天，邱大志说要去面试工作，叫我在他家里上网投些简历，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工作。至于阿聪那边，还得联系上了去问问他有没有的介绍。
我做了简历，一个中午就在网上投了三百多份简历。
中午吃饭的时间，邱大志打电话跟我说他面试成功了，下午要试工。叫我在家里自己做饭吃。
我潦草的随便煮了点饭，拿个鸡蛋炒饭吃了。饭后觉得无所事事，就去惠城区逛了一圈。这偌大的城市，竟然没有看到可以直接面试的企业，心里顿生气馁。
过了一个星期，投的那些简历都无人问津，零星几个打来的电话是保险公司招聘业务。邱大志说不用理会保险公司的，那种业务都不好做。
邱大志敷衍了我一个星期有余，在我穷追不舍的诘问下，他终于叫破甲带我去阿聪那。破甲是我们小学同学，从小吊儿郎当，我高一的时候就听说他因为涉嫌贩毒的事，坐了一年的牢，想不到邱大志还跟他有联系。我心有顾虑的问：“破甲这人可靠么？”
邱大志断定道：“当然，你放心，他这人再怎么样也不会害自己人的。其实他一直挺欣赏你这人的，说你学习好又安静。你别因为他一些不好的过去就对人家另眼相看，他不坏，又讲义气，交上这朋友不错。”
我说：“没，就是对他挺陌生的，多年不见，更不了解这人。我也只是随口问问你。”
我跟邱大志要了破甲的电话，跟他约在西湖见面。
我们如约来到西湖。破甲倒是一眼就认出我来了。
破甲的变化很大，成熟的外表几乎不同于我这一层面的人。
他问我有没有吃早餐了，我如实说还没来得及吃。
他带我去早餐店点了两杯牛奶、两份面包、几根热狗。
我吃的比较快，因为急着去找阿聪。破甲见状，说：“慢慢来，我还在这等人。”
“嗯？等谁，阿聪来这里么？”我好奇的问道。
“不是，阿聪今天要上班。我在等我女朋友。女人就是麻烦，早就叫她来了，我都晚来半个钟了，现在还不见她人影。”破甲说完，派了根烟给我之际又问道：“你抽不抽烟？”
我接过烟，说：“会抽！”
我停下手里拿着吃的东西，掏出打火机燃起一根烟。
消磨了二十分钟后，破甲接到电话说他女朋友在人人乐等他。
我因为急着想落实工作的事，冒昧请破甲先带我去阿聪那。破甲很爽快的答应了。
阿聪所在的时间小型企业广告公司，只有他一个平面设计师，他老板出去了。
破甲要急着去跟他女朋友约会，到了阿聪公司寒暄几句就走了。
阿聪像众多客家人一样，喜欢拉家常，以致把没关系的都能拉上关系。
阿聪问我想做什么，我说我想做广告业务。
阿聪说：“你有业务工作经验么？”
“没有工作经验，不过我可以学啊！什么人从事什么行业都还不是从没工作经验到有工作经验的么？”
“说是这样，可是很多公司都要招聘有工作经验的。不过，我之前从事的明晖广告公司现在招聘业务，好像没工作经验的也要，你可以去试试。明晖广告在惠城区算是数一数二的广告公司，且黄老板人很好，就是他们字面招牌那边新来了一个罗经理不怎样，我之前就是在罗经理手下做事的。我因为受不了他的气，所以辞工不干的。……”
“明晖现在是哪个部门招业务？”
“字面招牌那边。”
“那么不走运啊！”
“呵呵，只要你工作做好了，罗经理也不会无缘无故为难你，是吧！怕不了那么多，出来工作都是这样，哪能不受半点气这么好的事。”
……
我根据阿聪所指的地点，很快就找到明晖广告。
一番琐屑言行举止后，我竟然轻易就被录取了。待遇是九百块钱，包吃包住，百分之十的提成。为了更好的在社会上立足，某图未来的前景，我没讨价还价就应允第二天上班。
面试成功后，我吃过快餐觉得无所事事又回去找阿聪，还买了包好烟感谢他。他见我如此大方，说要教我平面设计。对于熟练电脑的我，阿聪介绍的photoshop、colerdarw这两个软件并不是很难领会。我很厌倦他跟学校的老师一样机械式的讲解介绍 ，我学习pro/E，Auto CAD的时候就是一边学习一边操作的。在我看来阿聪的设计水品并不如何，无非有点工作经验。我很自负的想，如果给我一个月时间，我买两本平面设计的书来自学，都不会比阿聪的设计水准差到哪里。
我和阿聪磨蹭到晚上六点，正好他下班，他建议去喝点小酒，畅聊一番。我说，两个人不够气氛，不如叫上破甲跟邱大志。于是阿聪打电话给破甲，我打电话给邱大志。
阿聪说破甲在人人乐，马上就到。
我说邱大志还在加班，他说一下班就赶来。
阿聪建议去吃麻辣烫，来个鸳鸯锅，辣与不辣兼备，实惠又美味，最好不过。
我这人对吃的很随便，于是乐意的附和他的意思。
破甲果然很快来和我们会和了，我们仨在一家麻辣烫的大排档落脚。
点菜的时候阿聪一再强调拿五毛钱或一块钱一串的，菜少吃点，多喝点酒。
菜还没上，先喝上酒了。不过几杯，阿聪就故作醉样却不断敬酒，他这种装逼的鸟样我实在看不过眼，我不好表示不满，只好喜笑颜谈的迁就他。
破甲说话倒很直接，愠怒道：“他妈的，老是说好醉好醉，又不断的敬酒，就会装逼。”
阿聪说：“老了，酒量不行了。结交到翔景这位朋友，心里高兴，才愿意不醉不归的。”
阿聪装逼装的那么明显，连初出茅庐的我都一览无遗，在社会上混的炉火纯青的破甲更是不屑的表情喝道：“装逼不怕遭雷劈，翔景不要鸟他，邱大志怎么还没来，打电话催他来啊！”
我拿出手机拨通邱大志的电话，按了免提，大家一起七嘴八舌的催促他速度来，邱大志说已经在来路上了，马上到。
不知不觉，我们仨喝了一打酒，大家都有点醉意了。破甲说：“邱大志怎么还没来，肯定是要放我们鸽子了，靠，我们还是走吧！阿聪你买单，我还没发工资。”
阿聪叫冤道：“就你没发工资啊！我现在还欠一屁股债。”
我闷闷不乐地说：“我刚到找工作，也没什么钱了，不过，这餐还是我来买单。”
破甲邪恶的微微一笑，说：“不如，我们吃霸王餐，我倒没什么，我在陈江上班，拍拍屁股就走人，倒是阿聪。”
我忙说：“别，我还要在惠州一大片的地儿跑业务呢，哪天误碰误撞上老板，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阿聪说：“怕个鸟，我就在这大排档后面上班，大不了不在这经过，你跑业务也别在这经过，还怕他们报警不可。”
吃霸王餐，确实挺刺激的。我还没叛逆、疯狂过呢，在记忆里留点轰轰烈的世纪才显得人生没那么平淡不是。我说：“我还没吃过霸王餐呢！心里担心，不如买单吧，又不费多少钱！”
阿聪说：“我们也没有啊！走，再废话下去就得费钱了。”
说走就走，他们两步并作一步的飞跑了，我拿出钱包之际他们已不见身影。
我赶上他们的时候，连喘气的时间都不给我一秒，边跑边呵斥我真蜗牛。
跑远半个钟左右，确定没人追来，他们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真刺激，好久没这样玩过了。”破甲又打电话给邱大志，说我们此刻在上排的公车站牌这里，到底来不来了。邱大志说他看见我们了。我们四周寻觅，不见踪影。5路公车刚好停站，赫然见到邱大志跟阿光。
经过一番运动，我们仨已完全醒酒了。破甲问邱大志跟阿光：“你们还没吃饭吧？我们三个刚吃过霸王餐，刚运动了一下，又消化了，不如我们再去搓一顿。”
邱大志说：“好啊！我们去找个小饭馆。”
我们又在一个小饭馆里疯言疯语的喝着小酒。阿聪显得很激动，说：“这霸王餐吃的真够刺激啊！”
破甲喝道：“别说了，说话也不看场所。”
阿聪恍然大悟道：“对啊！不说了。喔，你们也不要说出去，特别是不要让家乡的人知道，也是很丢人的事。”
我倒显得很淡然，其实我很想告诉他们我有买单才跑的。不过，我看他们那么疯狂的兴致，我说了他们定会怪责我，还会怨恨我损失了一次他们疯狂叛逆的机会。
有时候我对狂野、叛逆、桀骜不驯的生活还是很好奇的。可好奇归好奇，我知道有些没必要去体验的感受就不能去尝试，也没必要去深究。就像很多人说的，滑头滑脑、吊儿郎当、放荡不羁的少年，都很机智灵活；其实这些并没什么，聪明的人终归聪明，网游、抽烟喝酒、打架这些能证明什么呢？玩毒嫖赌、坑蒙拐骗偷这些又能证明什么呢？好多事情正因为人的好奇心或是一刻邪念而走上不归路。我曾也认为无烟无话题、无酒无宴席，也坚信可以自控，能戒；后来觉得抽烟是件很耍帅的事，喝酒可以释然自己压抑的心情，变得越加肆无忌惮；以致现在的我完全对烟酒产生一种依赖，遇到不顺心的事只能无奈寄托烟酒。我才知道，有些东西一旦沾染了，就无法脱离。所以，清心寡欲、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不被外界干扰、相信美好、坚持一份信仰，这些远远比好奇的悬念来的阳光灿烂。
第二天我一早醒来，昨晚喝的很醉起床的时候头痛欲裂，勉强速度洗刷完毕，准备去上班的时候，我看了自己的钱包，只剩下一百块钱了。郁闷，我才来惠州几天，一千六百块钱就剩下这点钱了。我问邱大志，昨晚在小饭馆不是你买单的么？
邱大志说：“他们都没钱买单啊，叫我去买单我哪有钱，最后是你自己买单的。”
我很无辜的说：“我哪来的狗胆竟然如此大方，我怎么一点都记不得。”
邱大志说：“你昨晚不会真的喝醉了吧？也没看你喝多少啊！”
我说：“唉，算了。权当破财消灾吧！”
俭以养德这话说的真是好，没钱就别胡乱去聚会，瞎凑热闹。
我第一天上班，就被罗经理叫去清扫办公室。
清洁了办公室，罗经理拿出两张报价表给我，说自己熟悉下。罗经理见我想准备把报价表背熟，又对我说道：“小邱，你随便看看那报价表就行了，没必要去背，反正给客人报价的时候可以把整张拿出来给客户自己看。你跟我来，我给你介绍下公司的设备与材料那些。”
“喔，好的。”我收好报价表，跟着罗经理。
“做吸塑部的业务可以说是相当的吃香。怎么说呢，吸塑比喷绘的产价高，拿的提成自然就多。其实，喷绘那边你也可以顺带跑，拉到的单也算提成给你，以后就看你怎么发挥了。我们明晖喷绘与吸塑全面化进取，在惠州可是数一数二的家喻户晓的广告公司，你在明晖做业务可是相当荣幸啊。你看，这些吸塑部的雕刻机、激光机、压缩机、抛光机都要大概的了解下，要知道我们的产品是怎么做的，你才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还有，像我们的LED灯、亚克力板都是从深圳那边进货的，所以质量很好，成本高，售价也相对惠城区较高。你推销的时候，有必要说明下。……”罗经理罗嗦了一个钟有余，叫我跟着工程师傅好好学习，帮忙多做些事，至于什么时候出去跑业务要等我熟悉了产品的工作流程，且印名片也没那么快。
就这样，我整整一个星期在明晖打杂，上下班都要兵荒马乱的挤公车。最近，我的饭量也大增，在公司吃不饱，晚上回去大志家还要吃两碗饭填饥。邱大志对我的吃相极为不满，说我这些日子吃饭怎么如此粗鲁，简直像饿死鬼投胎。
我愤怒了，说：“靠，公司那盒饭根本吃不饱好不好，而且这些日子上班都打杂、干重活，简直当我是我苦力。”
“我是好心纠正你，你怎么这态度。我还不是怕你如此吃相在外面遭白眼嘛，就我们的关系，我还能介意你什么……”
“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为人，在外面我是那么不自重的人么？明明你现在就看我不顺眼，硬要说得大仁大义。”
“小气鬼，还没怎么说你呢，你就较劲起来了。你看看你自己，多吃菜还多吃饭，这是很讨人嫌的。在外面就要少吃菜多吃饭，我这是教你大道理！”
“少来！这是你家，不是什么酒店饭馆。我最近为了省点钱，早餐都没吃，饥肠辘辘的勒紧裤腰带上班，夜晚下班回来还得挤公车。不就晚上回来你家多吃几口饭几口菜么？还得被你如数落。都是乡巴佬，你能要求我在你面前装得像大家闺秀不成？其实，我吃菜已是非常节俭的了，在我家杀一只鸡能吃两三天。”
“三天算什么，真的，我家杀一只鸡能吃一个星期。”
“打死我都不相信你家杀一只鸡能吃一个星期，起码也得吃一个月，那鸡骨头也要煲成羹吃了……”
……
人有时候真的很不可理喻，你跟他道穷的时候他说得比乞丐还惨，你跟他说钱途的时候他能把李嘉诚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