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四十二（1 / 1）
日渐渐安静下来，敬善几乎每天都是去一趟寿安堂，之后在流芳苑不再出去，偶尔敬昭抽个空来敬善，敬昭为了明年的科考每天都在努力读书，李容夏还是经常送些玩物来给敬善，却守了成亲之前不见面的规矩，没有亲自来过，倒是敬敏消停了许多，不再闹，老老实实，反而让人不习惯，日复一日，大家过得不过都是同样的日，像是每天都在重复一样。[]
门帘被挑开，门口出现一张与敬善颇为相似的脸，冻得通红，双手不停的搓着，嘴里嚷嚷着“才这么路冻成这样儿，这京城的冬天怎么越来越难过了？”
敬善笑着把自己手中的手炉递过去，道“亏你还是在京里长大的，这么抗冻，男汉还这般娇贵，传出去像话么？”
敬昭接过手炉，反驳道“都是人，都怕冷，这时候还分什么男女！好不容易来你，你却给我讲大道理。”
敬善低下头，继续绣手中的嫁妆，闷声闷气的道“再过些日你想见也不容易见了，哪还听得唠叨声。”
话音一落两人倒都是沉默了，只闻得燃竹声啪啪的响，良久，敬昭开口，“你还好，嫁得人是表哥，算得上熟悉，可是我呢，要跟一个完全没见过的陌生女过完下辈了。倒是真觉得亏了。”
“亏什么亏，人家姑娘不也是没见过你，还要大老远的远离父母京城陪你过日。”敬善笑嘻嘻的道，敬昭的并没有错，成亲不是把两个陌生人绑在一起过日，过得好了相敬如宾，过得不好鸡飞狗跳，男通房一个一个的来，女却只能任由丈夫，起来还是女吃亏了些。
敬昭伸手弹了敬善的脑袋一下“这人还没进门呢，你站人家队里去了！”敬善狠狠的瞪了敬昭一眼，随即又想起什么，“我倒是不担心你对未来的媳妇儿怎么样，毕竟那是你媳妇儿，再怎么也会懂得怜香惜玉，怕的是二夫人，万一这尤姐是个没脾气的软柿岂不是要被捏死？”
敬善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和依据的，尤氏要是个聪明人，必定会帮助敬昭一起对付二夫人，不会受一屈，怕怕是个老实巴交，不善言谈的，时候怕是敬昭都护不住。[]
“我是不会让那女人欺负我未来媳妇儿的，不管我是否喜欢这尤氏，人家姐嫁给我我不能让人受屈不是？男汉大丈夫，要是连个女人都护不住，岂不是太丢人了？枉为人夫。只不过我倒是想晚些成亲，至少在你之后，要知道这些年都是那女人管家，谁知道装进自己腰包多少银，母亲的嫁妆跟二房库里的银都不是很多，我若是先成亲了聘礼得用掉不少，时候你的嫁妆不久少了？二夫人绝不会拿出自己腰包里的银给你贴补嫁妆，那你还怎么风风光光的嫁出去？难不成因为咱们俩的婚事还真把祖母那积蓄掏空么？”敬善着敬昭略微成熟的面孔，真是觉得敬昭成熟了很多，真越发的像一个哥哥，有担当，心里微微有些酸，更多的是感动。
却不知道些什么。幸好敬昭想起来些事打破了尴尬，敬昭从怀里掏出一个盒，敬善瞧着十分熟悉，喜鹊登梅，敬昭放在木桌上指着道“这东西你该认识，前几日白年送来的，只是是你订亲的贺礼，希望你不要再退回去了。”
敬善打开盒，那泛着通透微光的羊脂白玉簪，便想了簪的两送两还，他竟然还一直保存着，这一次总算可以安心收下。有些东西也算有了个了解。
一年快也快，慢也慢，还是在指缝中悄无声息的溜走了。
不许奏乐，不许婚宴，这一年可苦了这些享乐的贵族们，也让这些望眼欲穿的考生们见了希望之光。
乡试结果一出，便让徐家大喜过望，敬昭一举夺得头名解元，徐家上上下下有见了曙光，若是再出一名三甲，连皇上都要对徐家刮目相待了。[]
二房唯一不高兴的恐怕要数二夫人了。但也只是跟下人冷嘲热讽几句算了。
“姐这衣服又了。”秋菊拿着衣服在敬善身上比来比去，“咱们姐长得快还不好？”敬善站在铜镜前，着自己比去年高了一头，样也逐渐张开了倒是不像自己。
秋菊收起敬善的衣服，笑道“也是，马上是姐的及笄礼了，过了及笄礼，姐要成亲了呢！”
敬善嗔道“你这丫头知道的多。”然后红着脸转过去，起来真的好久没见过表哥，东西倒是常常送来，却没留下只言半语，总让人觉得心慌。常常心里有个疙瘩，想要解却怎么也解不开。
“咱们老爷可是了，要先嫁女儿，再给少爷娶妻。老夫人也是这么想得，少爷刚考上举人，还应该认真读书，免得分神。”夏竹接道，“老夫人早给姐准备好了发簪。据是红翡滴珠凤头金簪，还准备了华服。观礼的宾客单都拟好了。”
定是敬昭了什么，推后了与尤氏的亲事，敬善想着觉得可惜，不能在出嫁前见敬昭娶亲。
“我还瞧见了老夫人派人把姐的礼服取了回来，听是漂亮极了。”
“瞧着你们俩比我还猴急。倒想是你们俩要出嫁了，实在的也该想想，把你们俩也安排了嫁人，不能一辈跟着我啊，瞧上了哪家的跟我好。”敬善难得心情好，开始调侃起秋菊跟夏竹。
两个丫鬟不约而同地红了脸，“我们愿意一直跟着姐。”
及笄那日来了不少客人，敬善心里紧张的很，画好妆后，便等在房间里。总觉得心中有什么不踏实，却找不原因。
夏竹拿着礼服匆匆的走进屋，道“姐快换上吧，及笄礼要开始了，客人都在外面等着呢，误了时辰不好了。”
敬善站起身，“知道了。我现在换。”
夏竹拿起礼服，却惊叫道“啊！”
敬善一回头，只见华美精致的礼服上出现了一道道口，上面的刺的花样被剪得支离破碎，夏竹急道“姐，礼服坏了，该怎么办？”敬善拿起礼服，了，剪了如此多的口，跟本没办法修补，“快去告诉祖母。”
半响老夫人带着李福家的赶来，着神色焦急的夏竹，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夏竹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道“奴婢真的不知道。”
“祖母，这定不是夏竹干的。”敬善了一眼夏竹，现在当务之急的不是抓谁剪了礼服，而是自己要穿什么完成及笄礼。
老夫人摸了摸那礼服的口，“剪刀剪的？去把我的礼服拿来。”老夫人身后的李福家的立即应道“是。”
外面的宾客都在等着，有些已经开始交头接耳，这笄者没有来，连老夫人也不见了，难不成除了什么岔？大家秉承着热闹的心态多了些兴趣。
只见时辰快了，徐嗣安也有些隐隐不安，身边的二夫人虽也觉得奇怪，但乐不得出什么事，丢人的又不是自己闺女。
敬蕙作为赞者素净的脸上显得有几分着急，一旁的敬敏则一直勾着嘴角，仿佛等待什么一般。
在众人的期待中，老夫人带着敬善走了出来，敬善一身采衣，黑色布衣朱红色的锦边，一张淡雅脱俗的脸，宛如出水芙蓉，怪不得威远侯府和状元郎都想求娶徐家三姐，果真不凡。
老夫人一人向前走，落坐主宾座位上，徐嗣安开口“今日为女敬善行成人笄礼，感谢各位宾朋佳客的光临！下面，女敬善成人笄礼正式开始！”稍顿片刻，道“请敬善入场拜见各位宾朋！”
身为赞者敬蕙先走过来，以盥洗手，于西阶位；敬善再走进来，至场地中，面向南，向观礼宾客行揖礼。然后面向西正坐在笄者席上。敬蕙拿起桃木梳为敬善梳理那乌黑如黑珍珠般的长发，然后把梳放席南边。
老夫人先起身，徐嗣安随后起身相陪。老夫人于东阶下盥洗手，拭干。相互揖让归位座。敬善转向东正坐，有司奉上罗帕和发笄，老夫人走敬善面前，慈爱地着敬善，然后高声吟颂祝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话音一落老夫人坐□，给敬善正笄，敬蕙取来衣服，跟敬善一同进了东房。
再度出来时敬善已经穿上了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一番打扮显得更加清丽，然后微微屈身行拜礼，老夫人再度起身，走敬善面前高声道““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最后老夫人从身边拿起红翡滴珠凤头金簪插敬善的发中，乌黑光亮的发丝显得红色的翡翠更加耀眼，只是这一支簪要价值千金吧。
敬善起身走回东房进行最后一项，更换大袖长裙礼服。
观礼的敬敏笑得更加灿烂，只是那灿烂中透着嫉妒，怨恨，还是不清的诡异，似乎是等待着什么。
敬善再度出现时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吸气，完好无缺的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礼服，穿在一个粉雕玉琢，花颜月貌的少女身上，是那么的光艳逼人。
全场无不用赞美的眼光来，甚至二夫人心里都不禁赞叹，而只有那一道眼光，是毒辣的，不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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