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章(1 / 1)
由于计划失败,秦咏等人反倒落得轻松。坐在后台惬意地看着罗宁一个人拿着大拖把到处清洁地板,志泽甚至调皮的站在拖把上让罗宁拖着他来回动。而阿妹则与他们寒暄了几句倒了热茶给他们之后便回后台准备今天的工作。
见罗宁这个闷葫芦压根没打算搭理他们,他们坐久之后也觉得无趣,正巧海洋馆各个项目已经陆续开张,干脆带着两只胖子去游玩,一家人倒也显得其乐融融,既来之则安之。
一人牵着一只胖子两人相偎走着,林凡忽然出声道“我怎么觉得他俩不像情侣?你确定罗宁成功了吗?”
秦咏搂着她细腰的手一紧,狂妄道“你当谁都跟咱们一样开始就心灵相通?”
林凡闻言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半响之后赞同道“也是。”
两只自恋狂带着两只小胖子把海洋馆玩了个底朝天,而人鱼馆内的罗宁还在不停地重复拖地动作,并不是他偷懒,而是因为他除了拖地倒垃圾,其他一概不会。正比如此时于芯找到他有些着急道“罗宁你去看看淋浴室下水管堵着了,水下不去都漫出来了。”
罗宁漠然地看着她认真道“我不会通。”
“你的工作就是做这些,你竟然不会?赶紧的!”于芯说完就拉着他往里走,有轻微洁癖的她,绝对不能忍受肮脏的污水漫出来。
无奈地走到空无一人的淋浴室,看着积水的排水口罗宁皱着眉头。他的洁癖不比于芯轻到哪去,对于这些有些浑浊的积水他根本不知道从何下手。
于芯从角落拿出一根小铁管递给他“用这个试试。”
看着铁管,罗宁硬着头皮接下小心翼翼靠近积水处,咬了咬牙用管子捅向排水口却发现里面似乎被一块类似石头的东西给堵着了,用力推了推却纹丝不动。
于芯站地远远的,深怕污水溅到自己身上,双手环胸看他大手不紧不慢优雅地转动铁棍,俊美的俊脸神情严肃仿佛在雕刻一件艺术品不由有些看痴了。
“咦,你们在做什么?”阿妹换好泳装打算过来冲个淋浴再到一旁的消毒池里消毒,却看见于芯盯着罗宁两眼发直,而罗宁则盯着排水口神情专注。好奇地朝罗宁俯身的位置走去,心中猜测估计是淋浴时姐妹们的长发随着水流汇集在下水口纠缠住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罗宁对她微微一笑把事情始末简单地说了一下,接着惊恐地看着阿妹穿着拖鞋踩到污水区,直接伸手往水里探去,不一会手里拿出一个条纹铁盖。污水立即顺着小水漩流进下水道。
只见那枚有条纹缝隙的铁盖上布满了发丝,阿妹将它扔在角落走到盥洗台把自己的手仔细地用肥皂洗干净,可是于芯看的还是有些反胃,不止于芯,罗宁也有些不适。
“笨哦,盖子还盖着你拿铁管肯定捅不动的呀。”阿妹完全不以为然,这污水只是浴室里的积水,并非下水道反上来的臭水,所以她的抵抗力那是相当强。
其实有的时候,一个人太过坚强与能干,身边的人就会以为这是理所当然。如果同时出现一名柔弱女子和一名看似坚强的女子。一定要伤到她们其中一位的话,很多人会选择去伤害坚强的那位,并且会说因为你比她坚强,而她会承受不住。殊不知她们的坚强也是被迫,没有人去保护她们,她们只能强大去保护自己,甚至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这是一种妥协,也是一种无奈。
直到傍晚下班,罗宁还是没能消化那对他来说异常恐怖的一幕,可还是战胜自己牵着阿妹的手说道“阿妹,下次如果有这样的事,不要亲自去好吗?”
可阿妹并不领情“可是我不去,就得你去啊。”
闻言罗宁突然意识到,他现在的身份是清洁工,而阿妹则是不忍心让他去做,才自己动手。顿时心里某一处开始变的异常柔软。他是一个男人,却被他心心念念的人鱼用如此温柔的方式守护着,对自己不由产生了厌恶,暗下决心从今往后要更细心的去保护与爱护他的美人鱼,紧紧握着她的手,心里再没有一丝隔阂。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阿妹的形象在罗宁的画中越来越多元化与丰富,不再只是当时的一条鲛人,而是活生生的女人。可似乎总是缺少一丝感情,罗宁说不明白缺少的是什么感情。但是他知道,就因为少了这丝感情,所以这些画都是失败品。
满目彰显着活力的绿色已经被晚秋的金黄色代替,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桂花的芳香。风吹过带动枯黄树叶的沙沙声与那馥郁的香气巧妙融合在一起,使这一切看起来是如此美好。
罗宁每天持续着三点一线,海洋馆,阿妹家,秦家。而他的画,也一直没有进展。
早晨,阿妹照例贴心地趁罗宁去拖地时帮他把垃圾打包,相处久了她发现他是个简单的人,虽然总是一脸淡然,可她却能看出他的想法。她知道他喜好洁净,喜好画画。可是神经粗大完全不会过日子,他不知道如何买菜,除了拖地倒垃圾不会做任何家务。有的时候也十分没有礼貌,对不喜欢的人总是直接无视。
可这一些都没有挑拨到两人之间的感情,至少阿妹是这样认为的。因为她也并非是一个完美的女人,怎么能要求罗宁那么完美。
提着几袋垃圾就朝门口垃圾桶走去,却看见阿虎神色匆匆迎面走来。
“阿妹!你家出事了!我妈让我把电话给你!”阿虎说着把手中的电话递给阿妹,看见阿妹那震惊的表情顿时于心不忍暗恼自己说的太直了,让她没有心理准备。
阿妹赶紧接过电话来不及寒暄直接问道“阿虎娘,我家咋了?”
电话里传来阿虎娘洪亮的声音“阿妹啊你赶紧回来,你娘今天不知道啥缘故跑吴寡妇家闹去了,还把人猪圈给烧了。你阿爹过去把你娘暴揍了一顿,现在你娘嚷着要跟你阿爹同归于尽啊!你阿爹的手都被她菜刀给砍了一道口子,村里几个年轻的把你娘关起来了可我瞅着她这种闹法不是个事,你赶紧回来看看。”
虽然阿虎娘说的颠三倒四,但是阿妹愣是给听明白了,顿时傻眼梗声问道“那我阿爹呢?怎么样了?”
“哎哟你阿爹也是失心疯了,要赶你娘走啊。”
拿着手机的手不听指挥地轻颤起来,阿妹强稳住心智语带哽咽道“阿虎娘,麻烦你们替我照看着点,我现在就回来。”说完把电话给阿虎之后跌跌撞撞跑回后台,抓着王舞恳请道“阿舞,麻烦你帮我请个假,我得赶回老家一趟。”
王舞见她神色异常,不由担心问道“怎么了阿妹?家里出什么事了吗无缘无故的这假不好请啊。”
人鱼们每个月有一个礼拜的假期,正好是她们来好朋友的那七天,其余时间都不能无故请假。
阿妹看着王舞真诚的眼睛一时竟说不出话,家里这点破事她还真不好意思告诉别人,只能隐晦道“家里出了点事,我现在就得走,麻烦你了。”边说边跑到柜前取出自己的包包,大步朝车站跑去。
待她几次转车到达村子里时已是傍晚,一整天滴水未进的她加上一路忐忑不安,刚下车时脚竟然有些发软。可是瞅了瞅天色,顾不得其他雇了一辆电动三轮赶回家。
刚进村子时她就感觉到事情不比她想象中的好到哪里去,所有人看见她回来之后都神情古怪地瞄她,甚至有不少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路过吴寡妇家时看见她家那只大白猪正被绳子绑着拴在院口,而猪圈却是漆黑一片的灰烬残木。
心中开始砰砰作响,连带着步伐有些不稳。她知道阿妈虽然脾气不好,重男偏女要面子,但是本性不坏,如果不是气急了根本不会做出这种事。而阿爹这次这么坚决要赶阿妈离开,难道真像他们所说的被吴寡妇给迷惑了?
想着不由打了个冷颤,暗自安慰自己不会的,一定是有误会。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昏暗的房间内,柳母披头散发并且鼻青脸肿,看起来相当狰狞。她用袖子抹了抹眼睛,嗓子由于一整天的嘶吼哭嚎早已沙哑。可还是忿忿地对着赶回家的阿妹强调“你去年给你阿爹城里买的那件黑色大衣你记得不,王婶也是知道的,她今天一大早上吴寡妇家借磨盘。正好看见那件大衣晾在她家屋檐下面,你说!你说说这代表什么!”说着恨恨地又用袖子擦了把脸继续道“你王婶过来告诉我,我还不信,冲到她家一看还真是你阿爹的那件毛衣,我顿时就火了冲她屋子找她对质,结果她还反过来咬我一口,说我有病有妄想症,还说我疯狗咬人,你说怎么会有这么不讲理的人。我一气就拿火把她猪圈给烧了。。。”柳母还打算继续说下去却被阿妹疑惑地打断“阿妈,如果她真的跟阿爹有什么私情,怎么会傻到把衣服晾在那么明显的地方?”
“她不要脸!她就是想跟我示威!老娘整不死她,可你那个良心被狗吃了的爹,为了他还打了我一顿,这日子没法过了!”
柳母气的猛拍大腿,眼泪也大颗大颗像掉了线般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