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1 / 1)
第二日寒苏早早就起了,天未亮,士兵都在帐外架着木头,一根细木横在中央,乐滋滋地烤着鸡。
寒苏顺着香味走了过来,众人一见,忙起身拱手,态度甚是恭敬:“花公子身体可好了?”
“在下并无大碍,多谢关心。”寒苏也学样照画葫芦,一派江湖儿女作风,潇洒脱俗。
接着,有各自寒暄一番,不久时,一名侍卫匆匆前来,名说褚逸王有传,寒苏便跟着前去,撩开帐篷,里面坐着一男一女,面无表情,桌面摆满了美食,纹丝不动。
“王爷,不知传在下前来有何事?”寒苏微微拱手,率先打破了沉默。
南宫逸并不回答,而用眼神示意坐下。
“南沂军队退了三十里,这是怎么回事?”雪依开口就问,纤纤玉手斟了一杯酒,放到寒苏面前,双眸冷若冰霜:“可是你搞的鬼?”
寒苏释然一笑,想来是南宫辰下令退的兵,遮袖喝了一杯,喉咙辛辣辛辣的,面不改色,笑得云淡风轻:“他们在我身上下了毒,我自然不能便宜了他们。”
雪依与南宫逸对视,饶有一丝了解,欣慰地笑了,南宫逸举杯:“如此甚好,花兄弟可是我国的贵人。”
雪依敛眸,轻轻举杯,轻啜一口,眸色暗沉,似不经意:“既然花公子会用毒,想必‘醉心散’也容易解罢?”
寒苏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摇头叹息,颇有几分可怜意味:“说起来惭愧,在下偏偏研制不出‘醉心散’的解药。”
“是吗?”雪依抬眸,明眸里满满是笑意,却没了下文。
南宫逸沉默,寒苏笑而不语,一时间竟陷入了沉默。
“前几日盛和帝宣你进宫,怎的不去?”雪依懒懒地为南宫逸斟了一杯,随意问道。
南宫逸沉吟,眼眸却溢满了笑,含情脉脉地看着雪依的手,大双将它握入手心,雪依嗔目一瞪,南宫逸只得讪讪放了手,温和地笑:“那老头急得很。”
寒苏听着,却不插嘴,只是漫不经心地吃着菜。
哪知南宫逸的眼眸一直盯着寒苏,见他毫无询问的意思,这才笑了:“花兄弟随本王一同进宫罢。”
寒苏一挑眉毛,十分不解。
南宫逸只是笑着,似乎并不打算解释,寒苏也识趣闭嘴不问,过多的疑问只会增添疑心。
用过膳后,接近中午南宫逸才慢悠悠带着寒苏进宫。
一样的路,走过不止一次,那时她还是一个穿越女孩,不懂世事,一味忍让,一味听从,如今故地重游,竟说不清的苦涩。
盛和帝,高高在上,身登九五,一呼百应,而他为了权力,亲手把这里变成修罗战场,但凡威胁到了他的利益,一律杀无赦,这里是齐乐的家,也是埋藏她的地方,她最亲的人,也是她最恨的人,杀了她娘亲,也杀了她。
权力,真的这么好使么?
寒苏涩然。
胡想间,南宫逸已经领了她进入大殿,大殿此刻空旷无人,竟显得十分凄凉,寒苏一眼便见到了坐在龙椅上的子车博,身着皓白镶金龙长袍,神色冷峻。
“见过盛和帝。”南宫逸微微颔首,眼眸含笑,颇有挑衅的意味。
“参见盛和帝。”寒苏弯身拱手,态度甚是恭敬,可不能让那老头拿她来开刀不是?
“褚逸王!你好大的胆子!”子车博怒喝,怒拍文案,发出重重一声响,起身,走到了南宫逸面前。
“不知本王做错了何事?”南宫逸不解。
寒苏拭汗,敢在皇帝面前自称本王,胆子够大的。
子车博张嘴欲发怒,瞥眼看见寒苏在旁,当下朝寒苏怒喝:“滚出去!”
寒苏无辜的躬身欲下去,却被南宫逸伸手拦住:“他是我的人,有事尽管说便是。”
子车博的脸一会红一会绿,咬牙彻齿:“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本王微不足道,伤了盛和帝就不好了。”南宫逸面无表情,声音冷淡如水。
“把信交出来。”
“呵呵,待本王收了南沂自会交出,盛和帝何必如此焦急。”
“不要考验朕的耐心。”子车博沉声,一拍手掌,忽然大殿上冲出了一群侍卫,拔剑相向。
寒苏皱起了眉头,却见南宫逸神色如常,嘴角竟然还有丝丝的微笑,淡若无痕:“盛和帝每次用相同的办法,不觉得无趣?”
“今日若不交出信,别想活着离开。”
寒苏侧耳,低头站在一旁,衣袖微抖,青色烟雾散出。
众侍卫纷纷倒下,却听见南宫逸的笑声:“本王有胆进来,自然有法子出去,承蒙盛和帝关心了。”
盛和帝颤抖,视线落在了寒苏身上,娇娆的脸庞,漆黑的眼眸凛然有一丝杀意,明明初次相见,为何如此熟悉?
南宫逸爽朗而笑,转身走了出去。
寒苏深深看了子车博一眼,眼里的寒冷使他不自觉得颤抖,竟忘了下令追杀,白皙的脸庞,无害的笑意,略微恭敬的态度,眸中熟悉的恨意却非常清晰,记忆中三张脸重叠。
茉莉。
齐乐。
夏寒苏。
一样的脸,一样的笑容,甚至一样的仇恨。
“不!不可能!”子车博怒吼。
可南宫逸与寒苏已走远,一路畅通无阻,侍卫见了甚至不加以阻拦。
这下轮到寒苏好奇了,既然南宫逸的势力已经延伸到了宫里,那为何还要留着子车博呢?
“王爷。”寒苏装作好奇,跟上了南宫逸的脚步:“王爷和盛和帝所说的信是为何物?”
南宫逸似乎心情很好,回头对寒苏一笑便继续往前走,就在寒苏以为他不会说时,他却慢悠悠的开口了:“所谓的信就是净安事变那老头勾结外党的证据,若是流到外人手上,只怕那老头的皇位也做不久了。”南宫逸心情大好,脸色如沫春风。
“如此私密的信又怎么会落到王爷手上?”寒苏顺水推舟。
“当时盛和帝是下令连坐扬将军一家,不料管家却带着扬家独子逃了出来,三年前本王被承安赶出南沂时正巧遇到了那位管家,呵呵。”南宫逸笑得开心。
然后顺手杀了扬家唯一的血脉,夺了信吧?寒苏在心里默默补充,几不可闻叹一声气,眼眸微亮:“既然如此,王爷何不昭告天下盛和帝的恶行?民心动摇,夺了东盛岂不是分分秒秒的事?”
“非也非也!”南宫逸笑着打断:“净安王子嗣尚在人间,本王可不能让他白白捞了好处。”
原来他都知道!寒苏在心里暗叹,仍装作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
说话时,两人已出了宫,门外辇车侯行。
南宫逸走了几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头唤来寒苏,神情严肃:“你可按安排做了?”
寒苏微微拱手,放心的笑道:“七日后发作。”
“如此甚好!”南宫逸大笑一声,上了辇车。
寒苏回头看了看朱红的的城墙,眼眸含笑半眯。
可惜了,原本是要用‘醉心散’还给子车博的,为了避免南宫逸起疑才改用‘穿心散’,七日后发作。
寒苏缓缓抬起手,莞尔一笑,她终究不忍心,那‘穿心散’的药效只会维持两个时辰,若这期间再服用别的药物,可不能怪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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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淡的说~能不能有个人跳出来给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