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六章 长恨人心不如水【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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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木交相掩映的石板路上,传来急促的喘息声。紫衣少女跑得精疲力尽,她以手撑住膝盖,梳好的长发凌乱地散开,流泻在孱弱的肩头上。
“血……好多的血……”虽然泪垂上的血已被她用手帕擦净丢掉,她的目光仍是充满了惊惶,梦洄靠着一棵树坐下,把自己蜷成小小的一团,浑身颤抖,仿佛一只怕冷的猫儿。
她失神地盯着自己的手,这双手,方才狠狠地,毫不迟疑地伤害了那个人,他如此爱她,她却是为了自己的自私,陪他演了一场天衣无缝的戏……
马上就要得偿所愿了不是吗,可她,为何半点也高兴不起来了?
“沈大哥,求你千万不要有事啊。”她把头深深埋在双膝间,蓦地爆发出一声啜泣,语调里的哭音听得人心碎。
有松鼠自枝头蹿过,厚厚的雪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淋了她一身。
雪花很凉,沾到她温热的肌肤上便化成了水,可紫衣少女依旧毫无反应,好像已经没了感觉。
“梦洄……”
簌簌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如同惊弓之鸟般跃起,下意识地抽出佩剑护在胸前,然而在她看到泪垂绯红的健身后,她的手便好像被烫到一样松开,泪垂“砰”地落到地上。瞳孔因为害怕和紧张霎时收紧,梦洄咬了咬嘴唇,伸手小心翼翼地去拾佩剑。
手腕被来人温柔地握住。接着,一只干净修长的手帮她拾起了泪垂,插回她的腰畔:“梦洄,别勉强自己。”
她顺着那只手向上看去,白衣男子和煦温润的眉眼便一点点映入她的眸子。喻径渊取下搭在手臂上的披风,将战栗不已的她裹得严严实实,手指快速地拂去她发顶颈边的冰碴。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他心疼地皱眉,这样在雪地里无助地发抖的她,让他想起十二年前的那个雪夜。
“大哥,你有没有看到……”她像一只受了伤害的小兽,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眸竟没有焦点:“血……他的血……”
喻径渊不禁怔住,梦洄,是因为伤了沈流岚才会如此难过么?
他抬起手,轻轻地覆到了她瞪大的眼上,遮住了她的视线。掌心的温度渗进她的皮肤,那种好似可以通到心底的暖意,驱走了一切的寒冷。
她记得儿时的一个晚上,幼小的她在灵树阵中迷路,四周鬼影幢幢,她害怕得闭紧了眼睛,躲在树下动也不敢动。
始终没有人来找她,也对,她不过是侧室的女儿,令温婉的夫人伤心的帮凶,怎么会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就在她等得近乎绝望的时候,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伴着树枝摩挲的声音响起,身穿白衣的少年仿若天降,他看到她后长长舒了口气,笑道:“原来你在这里,怪不得我到处都找不到。”
因为敌视而分外敏感的她,发现他一向整齐的衣衫被刮破了好几处,显然是匆匆找来的。
她望着他不惹尘埃的笑容,像被什么堵住了喉咙。为何……最该恨她的他,却是最关心她的人?
“你不讨厌我吗?”她盯住他递过来的手,畏缩地后退了几步。
“怎么会,你是我最喜欢的妹妹啊。”白衣少年笑得理所当然,天色已晚,他没有发觉一贯冷傲的女孩红了眼眶。
夜风呜呜地吹,树木疯狂地摇晃起来,吓得她慌忙闭上眼睛。一片窒息的黑暗里,他握住了她冰凉的手,她听得出他声音中的温柔:“那么你牵着我的手罢,这样就算闭上了眼睛,也没有关系。”
于是,他牵着她走了很远很远,她在他身后穿过时光的罅隙,岁月静好。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便再无法放开他的手,再无法割舍那份温暖。
少女终于在他怀中渐渐安静下来,脸颊贴着柔软的白狐裘,她的泪水无声地落下,沾湿了他的手掌。
他包容地任她哭泣。
有大哥在身边,她会觉得安全,能给她这样真实而纯粹的温暖的人,只有他。
谁会知道呢,外表冷漠倔强的她,却拥有如此脆弱和孩子气的内心。
所以,哪怕是背叛了沈流岚,她都要守住这份温暖!
“青龙。”待她哭够了,喻径渊轻喝一声,青缎长衫的男子应声出现在他们身侧:“少庄主有何吩咐?”
“将沈流岚关入地牢,等父亲定夺。”他瞥了瞥紫衣少女竭力保持冷静的神色,补充道:“先给他治伤。”
“三小姐,我们回去罢,这雪一时也小不了,要是冻坏了……”空旷的雪地上寒风凛冽,拂在脸上刀割般地疼,绯衣朱雀站在碧衫少女旁,苦苦劝道。
“朱雀姐姐,麻烦你去请母亲开一份养血的方子来,要温和些的。”梦浔却是头也未抬,仍跪着仔细检查沈流岚的伤势,他实在流了太多的血,如今已经昏迷,要是她再迟几刻赶来的话……
她把贴身带的灵药悉数涂在他的伤口上,也顾不得浪费,只是唯恐药粉不够,救不了他。
“朱雀姐姐,我很怕,如果他就这样在我面前死去,我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她喃喃道,泪水滴落到他的脸上。纯善如她,眼中无论是谁都一视同仁,若真的回天乏术,她会愧疚一生。
朱雀迟疑了一下,还是领命去了。
药粉发挥了效力,他的伤口不再流血,翻卷的皮肉亦开如愈合,不过要完全恢复,尚需一段时日。
最棘手的……莫过于他的手指了。不但伤到了经脉,创口里也进了不少残雪,手指受了冻伤,如果不暖回血液就强行医治,他的手,必定会废掉。
她见过他使剑的样子,洒脱而利落,她虽不懂剑法,也看得目眩神迷。她不会让他的手废掉,绝不!
碧衫少女仿佛下定了决心,她的双手轻轻地捧起他的手,青蓝色的光晕笼罩住他瘦削的手指,梦浔熟稔地唸出一串咒语,唇间蓦地吐出一个字:“净!”
他手指边的血污与雪渍,刹那间消失于光晕中。
然后,她慢慢低下头,含住了他的手指。温热的吐息让本是惨白的指尖渐渐有了血色,她不敢放松,尽量小心地吸出淤血,再“噗”地吐到地上。
五根手指,她都如法炮制,直到最后一口吐完,梦浔才如释重负地笑出来——她的嘴唇上沾了他的血,鲜妍的好似一朵蔷薇,此刻扬起浅浅的笑弧,美得不似人间女子。
在青光的辅助下,他的手指上只留了几道淡淡的伤痕,此后只要每日恢复经脉便可。
她把头贴在他的左胸口,还是生怕压痛了他。梦浔听着他节奏起伏的心跳,忽然便像个孩子般又哭又笑:“你终于没事了……沈流岚……”
“咳咳……梦……洄……”或许是止住了血的缘故,或许是她的声音惊动了他,蓝袍男子一直紧抿的嘴唇微微张开,吃力地道:“梦……洄……”
碧衫少女连忙侧头去听,不妨被他一把抓住了左手,他的手指使不上半分力气,她却不敢去挣脱。
因为她清清楚楚地看见,他的眼角划下温润的泪珠,明亮而晶莹。
在多年之后,她还常常会想,若她挣脱了他的手,那时的他,可能就挺不过来了。意志一旦崩溃,再珍贵的药,也换不回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