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1 / 1)
27番外:男人的心事——好运
我一直把能嫁给罗广平当成是运气好。因为除了运气好之外没别的解释了。可是运气这个东西太过虚无飘渺。不太能让人相信。况且我一直并不是个好运的人。父亲死前一直说我命苦的。
结婚后,我不时的从妻主那儿得到意外。她让我管家管钱。还说可以让我存私房。这一定是假的。她那么说可能是为以后休掉我做理由的。当然,私房还是要存。但不能让妻主知道。也不能让她查觉。
后来妻主又说不能吃的太差。她天天去山上给我弄野味回来,要不就下河去摸鱼回来给我吃。她还会采木耳蘑菇来当配菜。我现在吃的比在娘家时还好。这一定是因为妻主嘴馋。女人贪吃,我可不能太贪吃。贪吃的男人会让妻主不喜欢的。可是,为什么她每次都把最好的肉夹给我和囝囝?如果我不吃,她是不是正好有借口说我不听话?妻主给囝囝买糖果点心,总不忘带给我一份。这次我可不能贪吃了。我要省下来让她们吃回去。
妻主不喜欢我织布。她说是不喜欢我太辛苦。这一定又是假话。没有女人不喜欢夫郎勤劳的。我爹以前在家受宠,他还不是一天到晚的要织布、要给娘做衣服,要给正房的那几个孩子绣东西,还要侍候娘。妻主说不要我辛苦,大概是想以我懒惰为借口打发我出去。
结婚前的风言风语以及一些不光彩的女人纠葛,妻主从没当回事。她还总安慰我说是那些浪□□的错。可是女人不可能不在乎男人的名声的。尤其是我身上的疤、还有我的十几个守官砂眼,都证明我不是个干净的好男人。这个女人的温柔安慰也一定是假的。她可能正在找机会把我清出去。她不用不贞的借口清我出去大概是为了面子。我以后要更小心,不能让她找到借口。
还有现在的妻主不打男人。可能是因为她是个读书人的关系。但郑世利也是个读书人。她打我的狠劲,就好像看到了仇人。要不是那时候我的身体还不错,很难抗下来的。这个女人说不打男人,可能也是与郑世利一样的。等有一天她厌倦了我,她就会打我。那些女人不总是这样的吗?她们总是说:“我不打男人,但你这个男人该打……”反正她们总能找到打男人的借口,让世人相信她们打男人是因为男人的错。
这个女人不像人们所说的游手好闲。她认认真真的做事情。家里的收入还不错。至少够吃饭。但女人不是都喜欢让男人做事,她们来管钱的吗?而且女人管钱,她们的钱也不会全部贴给家里。女人的钱要留下用来干大事的。为什么罗广平把她的钱也交给我?这不就是女人做事男人管钱了吗?妻主这么做一定有目的。账目上要小心了,万一出错,这个女人一定会把我清出去。
我不是没看到妻主对我的好。但她没有理由对我那么好。所以我一直很怀疑。我只能对自己说,她对我好。我就好好的侍候着她。让她就算将来要赶我,也多少会念着我的好,不至于赶尽杀绝。我也真的用心在照顾妻主。
但那些都是不管用的。有一天,妻主发火时说我贪财。贪财,也是一种罪名。我不织布,妻主会说我懒。我用心做事赚钱,妻主就说我贪财。这时我才发现,怎么小心都是不管用的。妻主要找我的茬,怎么都找得到的。如果我被赶了出去,我们父子就是沦落街头了。不行,我还是要大力的攒私房钱。如果妻主始终对我好,这个钱我不会用。将来也是妻主的。如果她对我不好,我要带着囝囝跑。
妻主没有对我不好。若比较起来,她还是个非常好的妻主。好的我根本就没资格占有她的好。这是命。因为,渐渐的,妻主就冷落了我。没有什么征兆,但我就是知道她不喜欢我了。虽然她还是每天帮我揉腿,不时的给我带糖果点心。给我夹菜,给我烧洗澡水。
上个月,有一天我正在店里。妻主回来了,在门外叫我。我出去看,她双手拎着东西,背后一个大筐。囝囝骑在她脖子上。屋子的门不够高,而妻主又没有手把孩子抱下来。怕碰到囝囝,所以她让我先把东西拿进去,然后抱了囝囝下来才进门。看她们母子两拉着手进来,我突然想起早上买菜时听的的,那些男人开玩笑说罗广平可能看上了囝囝,才娶我进门的。
罗广平对囝囝好。她会亲手给囝囝打家具,陪囝囝玩,还教囝囝读书写字。有时候我开店忙着,罗广平就会带囝囝出去玩。囝囝告诉我那个女人带着他去钩鱼、去捉兔子、去山上采野花,还给他卖好东西。这时我才明白,她对我好,其实是想对囝囝好。我只不过是沾光而已。她娶我也是为了想保护囝囝。包括要吃好点。
如果这是那个女人的真实意图。我无权反对。罗广平是个好女人。囝囝交给她是不错的归宿。而且囝囝像我,长大后应该也是个漂亮的。他又干净,从小被罗广平养大,性情也是能合得来的。只是到时候,为了伦理的问题,我可能就要让位了。总不能父子两伺候同一个女人。
现在,我只是为了囝囝而嫁的。这也没什么不好。父亲是不会和儿子抢的。只要囝囝好,我没有关系。但为什么,我心里有种很酸很酸的感觉?
接下来的日子,我天天看着她们母子。那个女人是囝囝眼里的英雌。而囝囝也是那个女人所喜爱的吧。我看到妻主会很亲昵的抱着囝囝,会用头和他玩顶牛。还会给他喂饭,会给他盖被子。孩子也会缠着她,问女人要小免子、要玩具,对着女人欢笑撒娇。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我要发疯了。其实我觉得我已经发疯了。看着那母子两一人一句的背着《笠翁对韵》,我有一种想要冲过去把他们拉开的想法。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知道妻主不喜欢我了。她对我一点儿也不亲昵。
我开始嫉妒。这是不对的。我在嫉妒自家孩子。但我没法控制。有一天,妻主又给我拿了糖回来。那是芝麻糖。妻主说吃这种糖能让头发黑亮。我按以前的惯例去把它们放进零食罐头里。合上盖子时,我突然想吃糖。为什么我要把我的糖留给别人?为什么我要把罗广平让出去?那是我的妻主。她明媒正娶的是我。
我偷偷的问痞子王的爹爹怎么讨好妻主。那个老人家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长辈了。老人家问我妻主有多久没要我了?应该是好久了吧。妻主根本不喜欢我。这又是一个例证。老人家让我试着去勾引一下妻主。他说会帮我带孩子。让我试试看能不能让妻主回心转意。
怎么让妻主回心转意?我也不知道。妻主好像并不为我的美貌所诱惑。还是我年纪大了,不漂亮了?我赶紧回屋去照镜子。朦胧的人影中,我觉得我并没有不漂亮。这一年来我被妻主照顾的很好,比起过去我还漂亮了几分呢。还是要化妆?一定是的。以前钱小姐要我去服侍女人时,都会找人来给我化妆的。前段日子妻主不是还给我拿了一堆香粉过来吗?肯定是她想让我化妆。
我不会化妆。从小我就没化过妆。长辈说那是虚荣的玩意儿,不是正经人家男孩该学的东西。结果父亲也不敢教我化妆。对着那堆香粉,我只能想着以前别人给我化妆的手法试。不过那些香粉一类的的可真是好东西,味道好好闻。据说都是用花汁掺到细米浆粉里做的。还有那些盛粉的小盒子,好漂亮啊!
摆弄着那些东西,我忘记了时间。等妻主回来时,我还没弄好。不过没关系,妻主看我化妆,还是被吸引了。我从她看我的眼神就知道她喜欢我了。那天晚上,妻主连晚饭都没吃就要了我。还要了很多次。等我们起来吃饭时,我的妆已经全弄掉了。不过还是没关系。因为妻主说我没化妆也漂亮。她说我的眼神很漂亮。而且妻主说这辈子只有我一个夫郎。即使没有自己的孩子,她也不会娶其它男人。
妻主的承诺是信不得的。她现在迷恋我,自然会那么说。等她将来不迷恋我了,或是她将来真的想要个孩子时,谁还记得那些诺言?不过即使是这样,我也觉得高兴。妻主觉得我漂亮。她喜欢我。至少在她承诺的那一刻,是真的。如果女人的诺言能长长久久,该多好!
那次勾引成功,让我自信心大增。妻主不是为了囝囝才娶我的。我不是可有可无的。我要妻主教我化妆,我要漂亮。妻主不答应。她说我不化妆也漂亮。她还说有她在,我不用自己化妆。她的意思是她会给我化妆。这真是幸福。
可惜,幸福总是短暂的。妻主是对我亲昵了。但同时我才发现妻主的聪明能干远超我所知。她根本不需要我侍候。她可能早就知道我做假账的事了。现在我把那些钱还回去还来得及吗?我不要钱了。我要罗广平。只要她不追究我做假账的事,要我怎么样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