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1 / 1）

24、番外：老大是这样炼成的

我一直知道我的老婆在写一本书。她说是关于我和她的书。但她又不给我看。哼，你不给我看，我就偷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一直知道我老婆有点孩子气。还很自恋。但我从没想到他会这么不要脸皮的自恋。明明是她先来跟我求的婚，她偏写成是我跟她求婚。还有，明明是她迷恋我，她偏要写成是我迷恋她。这个家伙怎么能这么诽谤我呢？好吧，我承认我是有点点迷恋她的。但那与魅力无关，纯粹是因为她的心地好。

我老婆对我很好。她对其它人也很好。总之，她是个很好的人。噢，不对，应该说是个很好的神仙。虽然她好的方式在世人眼里有点怪。

就拿她最后成了镇上的老大这件事来说吧。用一副恶人的嘴脸来做好事，估计也只有我老婆能做的出来了。

那是我婚后三个多月的时候。老婆说要把铺子改成杂货店。她每天就和痞子王忙着上山砍木头。砍来的木头放到铁匠铺子那儿去干燥。弄好了再拉回来。然后再做成柜子一类的。

每天我都趁她出去的时候赶紧去织点布。她根本不明白织布是多么快乐的事。当年如果我有那么好的一台织机，也不至于养活不了囝囝。

老婆不喜欢我织布。她也知道我在偷偷的织布，所以这天下午她去拉木头时就让我坐在前面的店面那儿给她等门。这样我就织不了布了。

不过我等她一出去，我立刻去织布。织的正高兴，前面铺子那儿有人敲门。我心里一惊。老婆这么快就回来了？该不会是专门回来查我的吧？这么想着，我就没问门外是谁，直接打开了门。

门外并不是妻主。而是镇的几个有点势力的家族的孩子。其中还有几个是以前罗广平那个女人的文友。

当时我还不知道罗广平已经被神仙附体了。而且妻主早就知道这些人不怀好意。看她们一拥而入，我还客气的请她们等会儿再过来。妻主不在家，单身男子是不可以招待女客的。这是规矩。

没想到那些女人听了我的话，嘻嘻笑着说正好。洞房那天没有捞到的好处，今天她们要补上。这时我才发觉大事不妙了。洞房时那些女人喝多了，才让我偷了个空子得以脱身。听说那天闹洞房的很多人回家后都被长辈禁了足。这两天才放出来。她们觉得丢了面子，心里恨的要死呢。今天这些女人没喝多。她们是专门来找茬的。

我叫着说现在不是洞房了。她们没有权力这么瞎胡闹。其实我心里是害怕的。妻主不在，那些邻居听了声音围过来看，见里面是地方势力的女儿，都不敢进来了。对街的王婆试着劝了一句，一个宗长的女儿居然叫着说：“我们就玩了这个破棍子，看罗广平能把我们怎么样。”

其它女人附合着说：“对啊！反正也不是什么清白的人。大不了休掉，让罗家妹子再找一个好的。”

“跟罗姐说一声，让她把这个男人供出来大家用。省得我们看到吃不到。”

“就是就是，姓罗的要是让出这个男的，我弄回家做侍。到时候大家都有得玩了。”

我在那些女人的手下挣扎。心里大叫着不会的。妻主前几天才要了我。她说她很喜欢我。她应该不会因为我的名节不在而休掉我。痞子王的事她都没怪我。妻主不会休掉我的。她不会抛下我和囝囝不管的。

想起囝囝，我又是一惊。孩子在房里午休，并没睡着。只是躺在床上玩着妻主给他的玩具。这些人来了，孩子千万别出来。我不能让孩子看到这些人侮辱我的样子。可惜事与愿违。囝囝看我开门半天没回去，就找了出来。看到那些人拽扯我衣服的样子，吓的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大声的叫着娘。

我也着急着妻主什么时候回来。每次她去运木头，都要大半天才能回来。伐木头的山在镇外。一来一回要不少时间的。这次我可能是逃不了了。当众受辱，妻主如果不休掉我，她的面子都没了。与其让她休掉，还不如我自决以保住妻主的面子。反正妻主答应我照顾囝囝的。只要我自决，人们会说我贞节。不但妻主会没事。囝囝的未来也保住了。

所以我不再试图保住自己的衣服，而是想从女人们的手下挣脱出来，好去撞墙。

“咚”的一声，有个人先我一步去撞墙了。那是一个压在我身上的女人。接着，我就看到妻主把压在我身上的人一个个抛开。就好像一只豹子冲进了羊群。

最后，妻主扶起了被压在桌子上的我。检查了一下我的衣服。当看到我脖子上被抓出来的红痕时，她脸色阴的能冻死人。捞过囝囝塞进我怀里。妻主抄起墙角的大扫帚就往那些刚爬起来的女人身上招呼。

那些女人有的刚爬起来就又被打翻在地。有的嚷嚷着什么姐妹如手足之类的，有的见势不妙，连滚带爬的往门边摸。刚到门边，就听妻主大喝一声：痞子，堵住。”

门外的痞子王怪叫一声好，拿了根门闩一样粗的木头就向里打。那些女人急着掉头回到了屋里。妻主拿的是扫帚，打不伤人。而那个门闩子，打死人都有可能的。

就这样，那些女人满屋子乱窜，身上的衣服上全是脏脏的扫帚灰。妻主好像很恼火，她一边打着，还一边骂：“狗胆包天了，敢来打我家男人的主意。我让你们打，我打死你们。”

囝囝已经不哭了，他靠在我怀里，一脸的惊奇。门外站着围观的人，也是一脸惊奇。这个女人怎么敢这么不管不顾的。那些女人中还有些是她的朋友呢。我也惊奇。不过，她为我出头，我还是高兴的。

等妻主打到喘气，停下来休息时，那些人已经没有人样了。脸肿着，衣服歪着。一个个摊在地上动不了。

妻主让我拿了麻绳，像上次对痞子王一样把那些女人捆了起来。然后开始问怎么回事。其实也简单，就是那些人聚会时说到我的洞房。那些在房子里的女人吃了亏被嘲笑。有的女人就想来找回面子。也有的女人想趁机凑个热闹，捞点好处。她们就过来找我的麻烦。没想到好处没捞到。倒捞了一顿好打。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妻主把人绑着不放。那些女人的家长或亲戚过来时，妻主就开始问她们讨说法。这些人都是来喝过喜酒的。现在跑人家家里捉弄人家夫郎，从理上是说不过去的。

这就是小地方的好处。没有官府。镇长什么的不过是镇上有名望的人家。这些人最怕名望受损。偏偏妻主开着个门，口口声声说要求各位乡亲们给个公道。弄的这些人很是下不来台。

有的人拉着妻主想用钱私了。妻主就大声的说她不能让老公受了欺负就拿钱收手。拿男人的委屈钱让人笑话。

有的人许诺给她重新找一个好男子，妻主就说现在她没钱了。房子给了我，银子花光了。如果休了我，她就更是一无所有了。

有的人急了，叫嚣着说不过是个“二锅头”的男人，玩了又值得什么？

妻主冷笑着说好在今天没上山，只是去铁匠那儿拉木头。否则她的面子就没了。男人值不值钱另说，但她的面子值千金。

反正不论怎么说，妻主就是不同意。最后搞的那些大人物也火了。追问着她要怎么样。妻主这才慢悠悠的指了指痞子王，给了一句如法炮制。并当着人家家长的面，给地上绑着的七八个女子每人嘴里塞了个小药丸。并告诫如果不来，就等着拉肚子。

就这样，镇上有点势力的人家的孩子，都跑我们家来帮工了。年底的时候，妻主叫了人来帮我做事准备过年。她叫的人居然是那些浪□□的夫婿。并不全是主夫，有的是小侍一类的。妻主对那些德行不良的男人根本不让他们进我家门。她会告诉我，谁的夫婿不善良，在家虐待小侍。那个男人很可怜，他的妻主被狐狸精迷了眼在虐待自家夫郎。

妻主好像很不喜欢那些打男人的女人。她对那些打男人的女人总是会安排最苦最累的活。她说有那个精力打男人，还不如来这儿给她出苦力。

妻主让这些人帮着拉大锯或上山采木头。还规定了量。采少了都不行。妻主还要求那些来做活的人砍一棵大头，至少种三棵树苗补上。而且不能在一个林子里连着砍树。妻主说：做人做事不能做绝了。否则会遭报应的。人可以从自然获取他们生活所需要的物质。但没有权力用掠夺来维持他们的穷奢极欲。

这些人都是金贵人家的孩子，哪会做这些个。有不少人就偷偷的叫了家里的长工来帮着做。妻主也没说破。但那些人支了长工出去采木头，自己躲在家里也不敢出门。唯恐被人知道。在家猫着很无聊，这些人只能静下心来读书。成效居然不错。还有的人实在静不下心，就跟着妻主上山打猎、下河摸鱼。看着妻主照顾我们父子的样子，居然有样学样。她们后来也像囝囝一样，喜欢动不动就说：“是罗老大说的……”

妻主说用凶狠霸道是做不了老大的。要以德服人。还有些人不听妻主的，妻主也没把她们怎么着。但十几年后，这些不听妻主劝的人，大多家道中落。而那些听妻主劝的，大多都家和业兴。妻主说那是因为那些人坏心思转多了，让阎王扣了阴德钱。当时我还奇怪，不是要以德服人吗？怎么扯上阴德钱了？

来我家做工的女人叫妻主老大。那是痞子王先叫开的。不过我知道她们是真心佩服妻主。妻主教她们尊敬长者、扶助弱小。把她们以前那些男人如衣服的理论驳的无立足之地。妻主说如果一个人连亲人都不能好好照顾，那么所谓的成就伟业是不可能的。那些“三过家门而不入的伟人”，其实根本就是个无赖。她还说历史书上所说的帝王伟业，不过是个人或某个利益集团自私自利的最高表现。把自家的幸福建立在百姓的痛苦与付出之上，这不叫伟业。

那时候，我就觉得我的妻主是个不同凡响的人。她尊重人的价值，而不是钱权。她说钱是用的，不是用来尊重的。她说权是用为造福它人的，也不是用来炫耀的。

话说回来，镇上的老人，看着这些人不再游手好闲，学会了做人做事的道理，也觉得不错。后来一直到我与老婆一起仙去，这个小镇始终民风纯朴。至于那些调戏男人、或是闹洞房一类的事，在这个小镇上是彻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