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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又是玉楼花似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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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玉城,洛府。

两个丫环急匆匆地走过回廊,其中一个道:“二夫人的性子是冷了点,平日不爱理人,可心肠却是不坏的。老天爷真是不长眼,这一个孩子都生了几个时辰了,二夫人的性子又拗的狠,痛的直冒冷汗也不肯叫一声,真不知能不能熬过这一回!”

另一个道:“是啊!上次大公子要杀胡三他们,连二公子都不敢求情,二夫人当场就敢跟大公子叫板,还跟大公子过招呢!我听说啊,二夫人的功夫很是高明,和大公子打了好一阵子,那脚啊都没落过地!”

第一个道:“可不是吗,大公子到底还是留下了胡三他们的性命。你说这次怎么就撞见这么个小祖宗!二公子急得不得了,要不是两边有人拦着,一早冲进去了!”

另一个道:“二公子能不急吗?产婆一个接一个地进去,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好了,不说了,快走吧。”两人转过角门,消失不见。

我打量一下四周布局,理理面纱,从落脚的树上掠向一处厢房。不料四名家丁打扮的汉子骤然于四面现身,将我围在中央。齐齐落下身来,一人道:“敢问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不欲同他们赘言,我正欲浮动手指,他四人突然朝一侧角门,恭声道:“大公子。”

顺势望过去,角门现出一人,黑色压纹衣,风流大气,头发披散着,却无半分随意之感。俊美面容任何等丹青妙笔也无法描绘一二,英挺眉下,一双眸子顾盼之间挟着微微冷意,他神情淡漠,浑身不觉透露出的无关帝王的威严与凛然,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未待他走到近前,我听到自己有如金石相击般清冽的声音:“惊寒故友。”

他跟着一展衣袖,我略点头,快步走过,恍惚听得身后一人道:“大公子,这花怎么一半娇艳异常,一半却无端枯死呢?”

掠进正厅,一行人正架住嘶声挣扎的洛寒川,他见到我立刻安静下来,我脚不停歇地转向内堂,守在门口的两名婢女识趣地打开门。我一进去,热浪袭来,里面人影憧憧,血腥味无处不在。

我微怒,厉声喝道:“留下一个婆子,两个丫头,剩下的都给我出去!”忙乱的众人顿住手脚,齐齐看向我,触及我冰冷的目光,都有些战战兢兢。

门口一名婢女切道:“听这位姑娘的!”那些人对视,推出一名四十上下的妇人和两个看起来甚是伶俐的丫头后忙不迭地出去了。

我走到床前,惊寒显已昏厥,全身被汗水打透,发丝粘在额上、面颊,面色惨白。我示意那婆子机灵点,握住惊寒右手,缓缓渡内力给她,连声唤着:“惊寒,惊寒,惊寒!”

“嘤”地一声,惊寒终于醒转,待看清真的是我,动动嘴唇,眼泪“哗”地流下来。

我眼含温柔笑意,接过小丫头递过的丝帕,细细擦拭她的脸颊、肩颈,轻声道:“我从江南赶来,竟又让我遇见了小楼。她的孩子已近三岁,活泼可爱,原来华潋一直跟在我们身后。他见你失魂落魄,又怎么会猜不出你的心思,他全力救治沐小楼,耗了不少心血,总算将她母子从鬼门关里拖回来。惊寒,你听着,我要你平安生下这个孩子,我还等着他管我叫姨娘呢!”

惊寒眸中放出异样的光彩,她捏捏我的掌心,一旁产婆惊喜叫道:“我见到孩子的脚了!二夫人,憋住这口气!”

惊寒看着我,嘴角一动,划出浅浅笑意,我贴上她的脸颊,欢喜笑道:“舅舅也等着抱外孙呢!”

“哇……哇……哇!”婴儿清亮的啼哭声响起,产婆激动叫着:“你个坏小子,险些要了你娘亲的命呦!”跟着又冲我和惊寒笑眯眯道:“恭喜二夫人了!小公子白白胖胖,漂亮着呢!”

惊寒一笑,抓着我的手越发用力:“我睡一会儿,你不要走!”

爱怜地捏捏她的脸颊,我笑应:“我此番本就是为你而来,你让我走到哪去呢?”

惊寒又抓紧一些,方才倦怠至极地合上双眸。产婆将婴儿擦洗干净,包裹好,兴冲冲过来,见惊寒睡了,就向我身前一让,呵呵笑道:“姑娘看一眼,我再抱给二公子。若没有姑娘啊,这一大一小的命可都悬着呢!”

我忙躲着:“我不看,娘亲说小孩子刚生下来是很丑的!”

不料我有此一言,产婆面色讪讪,抱着孩子出去了。一名婢女领着一群丫环端着热水进来,向我道:“姑娘,我家二夫人平日最爱整洁清爽,我们少不得要多擦拭几遍。姑娘天仙化人,不宜久留这血污之地,还是到前厅喝杯茶,歇息一会吧。”

见她正是方才守在门口,开口让众人出去的那一个,面容清秀,不料却是如此伶俐可人。这屋内的血浊之气一直压的我胸口闷闷的,难为她一眼看出。我点点头,起身出去了。

到正厅,一名婢女奉上茶,静静地站在一旁。我望向厅外,那四名拦住我的家丁正在拔两侧的花草。

一人道:“都怪你多嘴,大公子一早就看这些花草不顺眼,此番可算逮着由子了!”

被喝斥之人也是无比懊恼,抽了自己一巴掌,苦着脸道:“唉!这花草是二夫人亲手种的,每一日都要照看几回,就算二夫人不说什么,二公子也绝饶不了我!”

又一人道:“也不尽然,二公子喜得贵子,哪有功夫跟你计较这等小事?你只要在二公子发现之前,去求求二夫人也就是了!”

其他二人连连称是,那多嘴之人也略展愁眉,犹自奇道:“可你说这花怎么就一半娇艳异常,一半无端枯死了呢?”

“二公子。”那婢女突然叫道,从内厅出来的洛寒川示意她退下,走到我身旁,叹一声,道:“连城心里是悲喜交加吗?”

见他双眼微红,似是哭过,我淡然笑道:“我此番前来只为惊寒,其他前尘旧事已不必再提。劳烦二公子收拾一间离惊寒较近的客房,连城要略住一段时日。”

洛寒川应道:“自然。”朝我深深一揖,衣袖及地,我道:“二公子不必如此,我与惊寒情同姐妹,无论从前,现在,将来总是要一力周全与她的。”

洛寒川道:“话虽如此,但连城大恩总要容我谢上一谢!”

我扶他起来,笑道:“如若可能,劳烦二公子安排我与家主见上一面。”

洛寒川一脸苦笑:“家主近些年一直住在废园,自开土地,自耕自食,与外界无一丝往来,大哥又不喜有人靠近那废园,到今日家主是生是死我都说不准。”

我多少有些错愕,略一思忖,道:“无妨,二公子只要将所在指给我就是了。”

他引我到院子,给我指了方位。自由丫环领我去休息,那名伶俐可人的婢女被派来贴身服侍我,我问她叫什么名字,原来是唤作“琳儿”的。

夜如初在夜里来看过惊寒,留下了一大堆举世难寻的补品,惊寒没说扔出去,洛寒川喜不自禁让人送到厨房。几日滋补,惊寒气色好上许多,她嫌原先的屋子,洛寒川立刻换了一处,累得我也跟着搬了一次。

这一日,在惊寒房内陪她闲聊,惊寒有一个嘴巴伶俐的丫头,琅儿。不停歇地说,倒让我知晓了惊寒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这府里原有几位性子泼辣的姨娘,一起上门要来作弄一下新嫁娘,哪知被惊寒冷眼一扫,大气都不敢出,更没一个敢吱声的。

更有那多年钟情洛寒川的表妹,惊寒将那姑娘颇为自负的琴,画,针织女红依次来了一遍,羞得那姑娘回去哭了个三天三夜,没过几天就把自己嫁了。

小丫头洋洋得意:“我家夫人都没拿正眼看过她!”惊寒吃穿用度皆按在若耶山庄时的规格来,竟无一人说她一声奢靡。

狩玉城中媳妇,姑娘跟风一般地打探着惊寒穿了什么样的衣服,梳了什么样的发髻,佩戴了哪家的珠宝首饰。一富商嫁女,那女孩执意要惊寒的贺礼,才肯上花轿。新郎官求到洛寒川头上,恰那日惊寒心情不错,画了一幅佳偶天成,又拣了两件首饰和平日偶然兴起亲手扎的一个绣球一道送过去。

那女孩在满城羡艳的目光中上了花轿,新郎官也身价斗增,直至今日,仍有无数人踏破他家门槛欲与他相交。这桩婚事已被说书人改成了段子,各家茶楼都听得到。

琅儿嘻嘻哈哈笑道:“谁不喜欢我们家二夫人!”她年纪虽小,眼神却毒,每每我尚未发觉惊寒不悦,她已拔腿就跑。侯了一刻,她若无其事地回来,继续说给我听,有时把惊寒气得牙直痒痒。

琅儿附在我耳边道:“就大公子不喜欢二夫人!可琅儿看大公子谁也不喜欢,什么也不喜欢,我都没看大公子高兴过,不高兴过!我家夫人才不怕他呢!大公子一日没几句话,吵架肯定不行,若是打架,哼,我家夫人也不怕他!”

我掐掐她的脸颊,欢笑道:“你个鬼丫头!”

月影融融,见琳儿已经熟睡,我出了庭院,直奔废园。高墙阻路,我纵深掠进去,不意入目一片幽雅景致,小桥接流水,水榭连亭台,向更深处去,渐现出一大片田埂地,半稻半疏,一人正在田间劳作。

他一身粗布衣裳,看不清面容,我扬声道:“敢问可是洛先生?”

那人扔掉手中的杂草,直起身道:“是连城姑娘吧?请到屋里稍坐,洛某不刻来陪。”不料他一代家主真如乡野村夫一般亲自劳作。

我走到地垄起处,洛云起转过身,微微笑道:“洛某衣容不整,连城姑娘可否到屋里侯上一侯?”

我点头道:“自然。”走进不远处厢房,点了壁上烛火,坐下静候。洛云起颇费了一些时间才过来,他似乎新浴过,长衣广袖,自是一代家主该有的装束。他虽已过不惑之年,却未见一丝苍老之态,行动间多儒雅之气。

我起身道:“连城来的冒昧,先生勿怪!”

他上下打量我几眼,笑道:“果真是人间少见的女子,也难怪千重那孩子一心为你,坐吧。”

各自落座,他道:“不满连城姑娘,就算你不来,老夫也是要登门拜访的。”

我笑应:“哦,不知先生找连城有何见教?”

洛云起笑笑,道:“不过说一些前尘旧事,连城不要厌烦才好。”

我笑道:“先生说哪里话,您有心赐教,连城自当洗耳恭听。”

他点点头,一时似不知从何说起,斟酌了一阵,方道:“我将千重仍在这废园十年之久,一则是我不敢见他,他同他娘亲长的实在太像,二则是逼他恨我。‘芳华’之毒太过霸道,振衣之后多早殇,浅儿亦不例外。她怀上千重的时候,‘芳华’毒就已发作,到诞下千重,早已气血耗尽,奄奄一息。我和萧家几位兄长千方百计为她续命,奈何……”

洛云起有一瞬的失神,一笑遮掩满目悲伤,续道:“我怕千重也难逃他娘亲的命运,值萧家终于寻到一名卜门中人,可惜他性命垂危,只占了一半的卦象,说是若想保全千重的性命,就得让他断情绝爱。世间哪有什么‘离愁引’,所谓的‘离愁引’不过一个‘情’字。

晓颜是逃难女子,我收留她在府,给她妾室的虚名就是看出她早已怀有身孕,但这一切外人是不知晓的。我派到她身边的丫环日日以各种理由教唆她加害千重,说了十年,她终于动心。彼时,我为寻找卜门中人登上家主之位。我送千重去‘猎魂’原只是想让他多一些历练,不料半月之后,他与‘猎魂’人间蒸发一半无迹可寻。再得到他的消息,已是苍狼一役。”

我慨然叹道:“玉晓颜母子何其无辜,我若耶山庄更是无端受累。”

洛云起含笑不语,月光滑进,冷清无情。

洛云起道:“连城姑娘,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想为自己辩白什么,只是希望你明白前因后果之后,能答应老夫一个请求。”

我柔柔一笑:“不知先生所托为何?”

他起身揖道:“若说这世上还有人能让千重眷顾,也就只有姑娘了。万求姑娘不要放弃。千重天纵其才,纵无心也必有大成就,位置越高,身边能说话的人也就也少,我实在不忍心看他一声孤苦!”

我难免推脱道:“先生不知,胭脂玉生性薄凉刻骨,一经服食,便冷情冷性,我若执意出现在千重面前,只会逼他亲手杀了我。”

洛云起道:“我苦寻卜门中人二十几年不可得,又眼见千重‘芳华’之毒发作,以为老夫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几欲先他一步而去。哪里又料得到千重身上的‘芳华’也有被连根拔除的时候呢?连城姑娘,所谓,物,极天地之精华,憾成就千古之永恒,人,寄浮游于天地,终唤得万世之回首。事在人为啊!”

我如醍醐灌顶,喃喃念着:“万世之回首,事在人为。”

似乎未见我的失态,洛云起挥袖引我到湖边。他碰触山石,湖面搅动,竟渐渐浮现一具棺木。洛云起长舒了一口气,眉目间竟有一些激动:“这下面还有一副棺木,是浅儿的。待我沉下去,两副棺木触动机关,顺水流去,自有萧家人将我和浅儿合葬在漠北。”

他推开棺木,道:“终于了了浅儿所托,我也可以下去陪她了。只盼着她不要嫌我老态龙钟。”

我合上双眸,心头酸楚难耐:“千重知道这一切吗?”

洛云起淡然一笑:“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不过这都不重要了不是吗?”

他躺进去,擦掉嘴角的血迹,笑道:“有劳连城姑娘了。”他合目,面色安详,已然气绝。我合上棺,启动机关,棺木缓缓沉下,他与萧浅经过了二十六年,终于黄泉聚首。

次日,琳儿捧了一方盒子进来,笑道:“姑娘,这是大公子派人送来的。”

我不明所以,她道:“姑娘有所不知。大公子在三年前遭遇一些变故,忘了一些事情,他只记得这盒子是他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打开的法子。这盒子里置了水和硫粉,又用强不得。大公子也寻了一些人,但一直没人打得开。后来但凡府中有客人,大公子都要送来盒子让客人一试。姑娘若是闲着,就玩玩,也不必当作什么大事。”

我接过盒子,让她自去忙她的。盒子四面雕花,上方一片平整,只涂了漆,下面却刻了两行小字: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心中暮然一动,我叩击平整盒面,有轻有重,有缓有急,扣出这一十四个字,盒子“啪”地一声打开,里面是一些纸卷,写满了蝇头小楷。

我取出一一查阅,看到最后如遭雷击,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难怪宁倾城执意要给我讲完那个故事!

难怪娘亲对我时冷时热!

难怪猎玉城主会有恃无恐地说玉家不止我一个女儿!

难怪千重会试探着问我若是我一心为之的玉家早已将我背弃我当如何自处!

千重啊千重,三年前你一口应承下火烧若耶山庄,我竟未察觉你给出的理由那般可笑。你一腔隐衷原来不过是一怒为红颜,可你临死也未吐露的秘密为何要在三年后以如此轻易的方式送到我手上,你让连城情何以堪!

我捏碎盒子,将纸卷收入袖中,夺门而去,刚回来的琳儿被我撞的一个踉跄,她急道:“姑娘!”我一路出去,恰逢两名家丁捧剑而过,我欺身过去,夺剑在手,凌空跃起,回身一剑斩下。剑风所及处,一切悄无声息的从中裂开,整个洛府一分为二。

恰洛寒川路过,我掷剑于地,冷声道:“二公子,烦你转告惊寒一声,连城有事,先走一步。”我掠身出去,到了府门,见惊寒一脸苍白地等在那,琅儿在一边心疼的直落泪,又不敢过去扶她。

我深吸一口气,道:“你身子虚弱,怎好妄动真气。这里风大,你回去吧,待我了结一些旧事再来看你。”

惊寒冷冷地看着我,值洛寒川他们赶过来,他一眼瞧见惊寒,惊道:“惊寒,你怎么在这儿?”

惊寒暮然身动,夺下一人腰间佩剑,劈面指向我,历喝:“玉连城,三年不见,你跟我生分了是不是?”

那一剑宣泄了我一腔悲愤,此刻被她一喝,只觉满腹辛酸,眼睛发涩。惊寒嗤笑一声,弃剑,扯了我就向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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