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月下生辰(1 / 1)
“若是没有,臣妾身子不适,先行退下。”
夜轩暮望着陌言仓皇而逃的背影,脸上不由的起了笑意。
“王爷……”
听着是江寻的声音,夜轩暮那才起的笑意,一下子消逝的无踪无影,脸上恢复了往常那般冷漠,他淡淡的看了一眼江寻,眉头微皱,似乎,算是回应了她。
“王爷,妾身知错了!”
听见江寻说这话,洛汐韵很识相的行了退礼,领着一干人退了下去,待所有人退尽,江寻跪在了堂下,小脸上,已是泪珠涟涟。
“王爷,妾身,不是有意要这样做的,下药之事,完全……完全……是受人唆使!”
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夜轩暮眼中闪过一丝厌烦。
“江寻,本王不碰你,只是因为你还太小,十九岁的年纪,很多事情,你都没有经历过,可是本王万万没有想到,你会做那些肮脏之事!既然你敢做,就不要推到别人身上——本王不喜欢这样的女人,你信不信,就算没有江城的兵权,天下一样是本王的囊中之物!滚!”
夜轩暮冷冽的神情,犹如地狱罗刹,江寻只感悔不当初,明明知道他是如此冷冽的一个男人,轩王怜她,给她所有人都不曾及的宠爱。可惜,那只是宠爱,多了一个字,那一切,就不一样了,然她却不知足,轻而易举的被唐曦紫利用,呵……此后的日子,她,该如何过下去?
江寻哭的昏天黑地,后花园里,阳光正晴。
……
“王妃今日怎么没来晚膳?”
“禀王爷,王妃今日身子不适,已托人传了话,不来晚膳。”一名随侍的丫头垂着首,恭敬的回了话。
夜轩暮淡淡的点了点头,今日这饭桌上这么多菜,怕是要倒掉许多了。
他刚刚拿起筷子,忽然见清伊慌张的跑了进来,“王爷!王爷!”
夜轩暮眉头一皱,索性放下筷子,看着这两主仆要演什么戏。
清伊有些为难的看着这么多人,可是若是说出去——“王爷,奴婢有话要说,这话,只能对王爷说!”
夜轩暮难得这么耐烦的点点头,清伊走上前去,伏在夜轩暮耳边说了一番,夜轩暮狠狠的剜了清伊一眼,那般神情,让清伊惊的立马跪在地上——夜轩暮的周围,尽是危险气息。想她自小跟着公主,阅人不少,却没有一个像夜轩暮这样,让她由心底感到害怕。
“走!”
见着夜轩离去,洛汐韵仍然面不改色的吃了一块鱼,然后才淡淡的放下碗筷,今日这晚膳,人本就少,现在,就只剩下她一个了。
清伊一边往外疾走,一边着急的对着夜轩暮,说起了君陌言的旧疾。
“禀王爷,公主决定的事,奴婢也拦不住,只是奴婢大意了,忘了今日是月圆之夜,是公主旧疾发作的日子,这是药丸,公主必需在月上中天之前服用,服用之后,半个时辰左右,会马上陷入昏睡。在公主出现异状的时候,一样及时把她叫醒,否则——公主将一辈子陷入昏睡!”
夜轩暮接过药丸,等着清伊走远,他的身边,骤然出现了九名黑衣之人。
他脸上的神情,从听见清伊对他说的那话起,就异常的暴虐。
“暗三,你就是这么做事的吗?暗五,你接替暗三的任务!现在,全都去把她找回来!”
九人御起轻功,今日东都上空,很不太平。
云层深厚,天气转寒,街上除了少有的几个摊贩,寂寥的,都有些不寻常。
夜轩暮寻了半个时辰有余,还是未见着君陌言的人影,君陌言对东夷不熟,她所去的地方也不过就前几日他带她走过的那条路——
他向城北空地那个方向寻去,果然,还未到空地,就在洛水的一处岸边,一道青蓝色的背影,孤寂的坐在码头上,五尺长的青丝,有些散乱的垂在地上。
“王妃在这儿干什么?不是身子不适吗?”
“啊!”
陌言诧异的回过头。身后传来的那道嗓音,微有些沙哑,但是清冷的语调,绝对是夜轩暮!
阴魂不散!
陌言垂下眼睑心里暗骂了一声。
夜轩暮走近她身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问道,“你在放河灯?”
“王爷不知,今日是我的生辰。”
陌言别过头去,淡淡的回答,又一只河灯顺着洛水飘摇而下,夜轩暮楞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别人常说,河灯许愿最灵,你许了什么愿望?”
“西羌的风俗,愿望说出来了,就不灵了。”
陌言看着还剩的三只河灯,起身笑着看向夜轩暮,挑挑眉,道:“王爷,留给你许个愿吧,就当是给我庆生?”
夜轩暮走到刚刚陌言所坐的地方,依言放了三只剩下的河灯。
他低垂着眸子,静坐在那儿半晌,好似,真的在许什么愿望。
“王爷,你许了什么?”
“西羌的风俗,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陌言努努嘴,盯着他看了半晌,可叹夜轩暮依旧是那副神情,不说算了,反正他们也只是挂名夫妻。她又有什么理由去问他的愿望?就像自己,也有很多的事,在瞒着他。就算同合欢花立了谋约,又能如何?
想不到她这一生唯一的一次婚姻,竟然是毁在看政治上。
月亮出来了,她却有些怅然。
仰头望着天,陌言猛地心口一疼。
“今日是月圆之夜!”
她怎么忘了?马上就要月上中天,可是她却没有带药——若是没能压住梦靥,那么她——
“药,我这儿有。”
夜轩暮很优雅的起身,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瓶,陌言的眼神瞬间变的警惕起来。她从夜轩暮手里接过瓶子,取出一粒药丸,先是闻了闻,然后又用食指指尖揩下少许粉末,在指间碾平。她行云流水的做完这套动作,脸上方才起了笑意,服下了这粒药丸。
“王爷,我们回府吧?”这药一服下,半个时辰左右,她就会陷入昏睡。
话音未落,忽然感觉暗处起了杀气。
她看了一眼夜轩暮,他满是冰冷和戒备的神情,他也感觉到了?
见着陌言在看自己,夜轩暮毫不犹豫的挡在了陌言的身前。他的嘴唇动了动,陌言读出了他的意思:小心。
一瞬间,她有种暖暖的感觉。
风过洛水,涟漪一片。
随风而来的,还有剑闪的寒光。
一群黑衣男子,约有五十人左右,这些男子全用三角黑巾覆面,手中武器皆是长剑,形成了一个圆弧形的包围圈,而唯一的空处,就是她和夜轩暮所站的这一角。
其中领头的那个男子,比那群男子都要高上半个头,身上杀气甚重。
“杀!”
他低低的吐出了这个字,所有人整齐的祭起长剑,一齐劈向他们。
夜轩暮一掌劈死了离他最近的那个黑衣人,然后用脚挑起地上的长剑,横扫过去。他挽了一个剑花,又是一剑刺过去,干净利落,他的每一剑,不见血是不会收回的。
陌言站在一侧,很悠闲的打量着夜轩暮。他的剑法耍的很漂亮,很耐看,也很实用。看来,这群人,似乎不准备伤着她——这是一场有阴谋的暗杀。
夜轩暮不是蛮打,反而是有条不紊的打乱了这些人的包围,形成了一个缺口。
“走!”
他回头看向陌言——她一下子明白了,他是为了让她能够出去,才这样打!
“你的药效半个时辰不就要发了吗?走啊!”
她不是应该走的毫不犹豫吗?如果夜轩暮死了,那她远嫁和亲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西羌,至少不会在白煜这一代亡国了!
可是,在这一刻,她却犹豫了。
夜轩暮打开的缺口处,忽然出现了数十个黑衣男子,不同的是,这群人,额上绑看一根黑色长带,这带子上还绣有紫红色的三束火焰。
“千煞门的人。”她低声对夜轩暮说道。
千煞门是仅次于月楼的第二大杀手门派,据苍术传来的情报,千煞门与北狄的人交往密切,恐怕已经隶属北狄了。
忽察觉到背后起了杀气,陌言解开发带,以发带为长鞭,手法精练的甩了出去,束住了迎面而来的长剑,再一挥,剑以被她甩出了三尺有余。陌言嘴角起了笑意,一掌过去,随着鲜血溅起,那想要偷袭她的千煞门人,已断了气。
月楼楼主,君家陌言,岂是无能之辈?
一跃上前,她离夜轩暮不过三步之遥。她现在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杀了夜轩暮的机会。
说实话,从她踏进东夷开始,她就有把夜轩暮杀了的打算,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而现在……
陌言祭起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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