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三年之前,亲眼所见的那个不属于她的亲吻(1 / 1)
我不聪明、不知道如何讨你的欢心,只能用最拙劣的方式、直接说着喜欢你。——沫沫
冰帝学园男子网球部的部员纷纷觉得末日已经不远了。原来的经理不知怎么的,忙得天昏地暗,而临时被赶鸭子上架的迹部雨音则打了鸡血一样斗志昂扬、兴奋不已,不光是正式选手,连带着准正选和非正选一干人等一同训练训到想吐血、跑步跑到腿抽筋。
“啪!”
“今天的训练结束啦,正选和准正选集合,非正选部员解散!”
随着代表集合的响指声,他们擦着汗来到景少和雨音的面前,已经非常习惯地看到举起手打响指的并非迹部景吾SAMA,而是他们的临时经理迹部雨音小姐。
雨音将桦地的手里将她的包拿下来,拿出厚厚的一叠打印纸,一边分发一边说道:“这是给你们每个人定的训练计划,是我根据榊监督和景少原来给你们的计划改的,我已经交给榊监督看过了。因为全国大赛相当重要,所以这份计划里面也包括……”
“菜谱?!”日吉若拿着刚塞到手里的计划,手开始颤抖。自从迹部雨音失踪一段时间——听说是被绑架——归来后,整个人都和以前不一样了,有时候眼睛里闪过的坚毅的光芒和不自觉带着的让人服从的口吻使得部员更加把她当做临时的“经理”看待,而不是“迹部景吾的妹妹”,但是在训练计划里加上菜谱……干脆也把每天穿什么衣服,用什么牙膏之类全写上好了。
雨音竖起一根手指,一本正经地说道:“根据来自青学的可靠情报,乾贞治制定的全员计划都加上各人的饮食要求,我也问过柳莲二师父了,不同人的营养摄取量会影响到他在比赛中的发挥。所以,我在学校里调出了你们各人的体检资料,然后去询问了学校医院的医师和我们家的营养搭配师。这份菜谱,绝对是很适合你们的。”
体检资料?这不应该是保密的吗?大家顿时都目光灼灼地盯着迹部景吾SAMA,迹部家是冰帝的理事长没错,但迹部雨音能如此做,难道他就不应该负上责任吗?
太为所欲为了!
迹部景吾没有空理睬那些目光,他有些愕然地看着伸到他面前的手,问道:“嗯?我也有?”
“每个人都有,你作为部长也不应该例外吧?”
迹部景吾耸耸肩,拿过那份计划。
迹部雨音扫视一圈,发现大家依然盯着她和景少,立刻说道:“放心啦,我就翻看了你们的体质情况,没有查阅不该看的……真的没有哦,真的真的没有哦!”
她的目光在众位部员脸上转来转去。
众人略松一口气,接着脊背一阵发凉,又纷纷抬起头来。不该看的是什么?家里几口人、几亩田、几头猪吗?不不不,他们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履历,随便你看吧,迹部雨音。
处分?体质弱?曾经的病史?那些自然是没有的!
迹部景吾华丽张扬地笑道:“全国大赛还有一个月开始,这期间还会有一次校内排名赛,大家不要掉以轻心,万一在比赛前夕被踢出正选的队伍……”
宍户亮不屑地“切”了一声,打断了景少的说话:“啰嗦,迹部。”
大家默然无声,全把目光集中在宍户的身上。雨音微笑着接话道:“宍户,脸色不要这么臭嘛。你们看训练菜单最后一行,我还特地为你们安排了心理咨询。”
“心理咨询?”泷奇怪地问道,“干什么?”
“怕你们万一输球会想不开啊。你们看忍足侑士,输球以后还是那么洒脱,明显就是心理健康、承受能力强的好例子……”
忍足侑士努力不让自己不翻白眼。这个迹部雨音,是在夸他吗,怎么他觉得这口气听起来这么不对头呢?
“你们再看宍户,输球以后就变成了练习狂人,虽然精神可嘉,可是可要注意自己的体力嘛!这种近乎自残的毅力……”
“啰嗦,迹部和迹部。”宍户亮不耐烦地说。
现场一片寂静,除了凤长太郎这个老实孩子,其他人不约而同后退了一步,和宍户亮拉开了距离。
迹部景吾看着迹部雨音有话说不出的表情,略显好笑地打了一个响指,表示当天训练全部完成,各人随便烧杀抢掠、杀人越货、随地放火,各干各事去。
“忍足兄!”忍足侑士刚踏出更衣室的门,雨音露出一百二十分的笑容和两百分的热情口吻踮着脚,勉强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有事吗?啊,没事啊,那跟我走吧?”
“喂喂,迹部,我可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忍足侑士有点抵触地说道,“我有事,约会。”
他努了努嘴,雨音的目光落到站在网球场外的小个美女身上。
雨音恍若未闻,犹似未见,嫣然一笑道:“景少,今天我和忍足侑士有点事,你先回家吧。忍足兄,和我去一趟青学吧?”
“干什么?”忍足很警觉地问,“今天是周日,我和夏延……”
雨音知道他和夏延周末不约会,留给两个人足够的自由空间。她摆手说道:“没让你去和她约会,今天夏延重新打网球之后第一仗,不去看看吗?”
“夏延?她不是不会吗?”
“谁说她不会了,她以前在青春台第一小学是女子网球部部长,后来因为她哥才不打的,怎么样,去看看吗?”雨音潇洒地冲训练场门口方向指了指,“走?”
忍足无奈地耸耸肩:“我还能说什么呢,走吧!”
路过忍足女友83号,雨音还说了一句:“抱歉抱歉,忍足侑士借我用一天,你到时再找他商量补约事宜吧?”惹得人家脸青一阵、红一阵的。
“迹部,你这个行为会不会太嚣张了?”忍足小声提醒道,被雨音直接忽略。
忍足侑士刚开始不愿意去青学,不仅仅是另有约会的原因。实际上,他心里有点拒绝见到夏延。周六,也就是昨天,他和夏延才不算“争吵”地吵了一架。
事情的开端,是夏延在夕日那处练琴中途出来用餐,再次撞到忍足侑士和82号的约会。世事往往很奇妙,自从一周前撞见后,夏延一直衷心地希望不要再看到类似的情景,然后老天就毫不吝啬地给她看到忍足侑士亲吻那个女生的画面。
心如刀绞?天昏地暗?意料之中?
说不清的复杂情绪在她心里蔓延,中午的炽热阳光照得她浑身发热,手里捧着的水瓶“噗通”一声落在地上,饮料撒了一地,水渍不断张牙舞爪地蔓延。脚下那一片明显深色的水泥地和其他部分截然不同。过了一阵等水汽蒸发,残留的糖分还会沾着过往行人的鞋,十分讨厌。
就像自己一样,明明不是他想要的,却硬沾着他,果然也是惹人厌烦的。她站在咖啡店外,透过窗户隐约看着里面那个亲吻,竟然觉得画面美好和熙、理所当然。一切都应该只是那个样子,不会因为她而改变什么。
彼时迹部雨音因为仁王雅治在愈来愈急的绵绵春雨中哭泣,周身空无一人;此时她站在距离忍足侑士不过10米的直线距离,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身边明明人来人往,却冷得好似只身一人。
“夏延?”
和82号调笑的忍足侑士透过窗户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愕然惊问出声。夏延咬了咬嘴唇,飞快地跑掉了。看到那一幕之前她还以为忍足侑士在她眉间的那一吻是因为有点动心,但现在……
他和82号坐在咖啡店的角落,嘴唇相接的时间虽然短暂,却是真实的亲吻,是她从未在他那里体会到的温柔。她这样直接跑开,他也没有丝毫要起身追来的意思。那天的那个吻,恐怕也是他在和女生交往中惯常笼络人心的一种手段而已。
下午,当天课程结束的夏延踏出房门,忍足侑士正在门外等着她。四目相对,忍足挂上熟悉的微笑打招呼,夏延却低着头闷声不响地从他身边擦过。
“怎么回事?”
忍足抓住夏延的手腕,把她扳向自己,出声问道,“是因为看到我和82号约会吗?”
夏延拧着头一言不发,神色间气鼓鼓地,半晌才出声问道:“你为什么没有亲过我?”
忍足瞠目结舌,面前的夏延也是一副懊恼的模样。她可以问这问那,甚至可以坦诚说出自己内心的感觉和看到他与其他女生亲热的不满,开口蹦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一句,听起来倒像是个欲求不满的不良少女。
手腕上的力度加大了,忍足的声音有点冷冷的:“你是这么想的?就想我亲你一下吗?”
夏延的下巴被强行抬起,拂在她面颊的呼吸热热的,带着熟悉的青草香气。呼吸声离她越来越近,他的脸在她面前不断放大。拂在脸上的明明是温暖的呼吸,却冷得像冰。
柔软的嘴唇即将碰上她的刹那,她猛地挣脱了手腕上的钳制,把忍足侑士一把推开,偏着头一个劲喘气。
“怎么了?”忍足后退一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他的这副表情,脸上浮现的笑容,是替她在感到好笑吗?
“没什么。”
又是半刻不长不短的安静。忍足淡淡道:“夏延,我们只是‘契约’约会,而且你也说过……”
“我知道!”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现在的样子,和那些又怨又艾的弃|妇之流没什么差别?”
夏延娇躯微震。她垂着头,沉默片刻静静道:“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这种事再也不会发生了,师兄。”
夕日老师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看到自己两大高徒诡异地面对面站着,不由得出声问道:“侑士,你来了啊。夏延,你怎么啦?”
夏延没有说话,她拎起自己的包,用肩膀撞开忍足侑士,飞快地向屋子门口跑去。速度地换过鞋,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关上的另一侧。
夕日用疑问的目光看着忍足侑士,忍足无奈地耸耸肩:“老师,别看我了,开始今天的课程吧?”
夏延在路上迎风飞快地奔跑着。她知道自己最后的举动十分无礼,但只要再慢一秒,她就没有多
余的力气控制住在眼眶里团团转的泪水。刚跑出门,眼泪就断了线一样落下来,一滴不剩地全洒在自己的衣襟上。不知道是委屈还是屈辱的泪水,她没有告诉雨音或者玉绫当中任何一人。
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她慢慢地停下来,拿衣袖擦过脸,眼泪又快速地涌出来,怎么也止不住。一波接着一波,丝毫不知道什么叫做“过犹不及”地流下来,争先恐后地跑出她的控制。
当晚和哥哥的练习赛,她发泄性地把全部身心全放在手里的球拍和滴溜溜来回转的网球之上,失控地左右奔跑接球,咬紧牙关一下又一下抽击,知道手冢国光抓着她的手腕说道:“够了!”
类似于失恋的情感,对琴当歌只能徒然增加伤感;用运动来发泄,把泪水变成汗水全部流掉,反而恢复得很快。
“夏延,你今天的练习不错,有点像你小学时候比赛的感觉。”手冢国光看着妹妹扭头的侧脸,鼓励性质地说道。
“谢谢哥哥。”夏延用手指调整着网球拍的网线,说道,“我还有力气,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