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三年之前，两人的日常约会（1 / 1）

青春年间，偶尔的一点脸红，就是最大的叛逆。而你有时候微不足道的一点肯定，却对我意义非凡。——沫沫

“手冢，今天音乐社的活动……”

“今天我有事，帮我请假啦，櫻井！”

国二年级第二学期学年开学第二周周二下午3:00，手冢夏延在下课铃声中果断、利落地消失在教室门口，櫻井阻拦未果，只能扶起夏延因为站起太过突然而弄倒的椅子，微微叹了一口气。

手冢夏延，作为音乐社现任的得力干将和台柱，实在是让人很难相信她是靠实力走到这一步的，单单从随意翘社的举动来看，社内就有许多对她不服的人。

夏延并没有考虑太多，她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这一天。昨天和哥哥手冢国光的训练赛中她被虐得比惨无人道更加惨烈，但比赛一结束，她立刻兴奋地蹿到手冢国光身边，欢呼雀跃道：“哥，你的手臂好了？”

和前一阵截然不同的声势和力量，夏延立刻敏锐地察觉到哥哥的手臂已经痊愈。

“嗯。”手冢国光简单地说道。

这一阵夏延的网球训练明显已经影响到她的日常生活，在夕日老师那里练琴的时候，一贯娴熟沉稳的演奏被抖如筛糠的双手破坏殆尽。没有告诉其他任何人她重新开始打网球，夏延只能在夕日吹胡子瞪眼的微怒中尴尬地挠着头。

如果她没有记错，龙崎教练出院的这天网球部训练应该会相当地搞笑。对龙崎堇的回马枪应对得手忙脚乱不说，各位社员还会纷纷出马参加其他运动社团的活动，其他人还好说，大石前辈主动献身去女子舞蹈部跳舞的场面一定不能错过。

夏延跑到网球部外面，正赶上樱乃和小朋香对龙崎老师的问题应接不暇。她笑嘻嘻地走上去帮着挡住小朋香藏在身后的花束，给两个言语行为都濒临混乱的学妹解围。

迹部雨音来青学的次数寥寥可数，没有机会见到一直咋咋呼呼的几位一年级部员；玉绫来的次数很多，一贯淡漠的她对这几位“小屁孩”一直没有什么好印象，特别是小朋香。在青年选拔合宿时，她被一惊一乍狂喊“龙马少爷”的小朋香搞得抓狂，屡次要求能不能把那个女生收了。

“收什么收，你以为你是法海，手里天天拿着痰盂，没事就罩来罩去吗？”夏延回应道。

“手冢夏延，再和她这样早不见面晚见面，我肯定会精神分裂的！”玉绫一反常态严肃地说。

和玉绫认识近一年，夏延早就了解了玉绫极为毒舌的本质，如果玉绫用甜的要滴蜜的口气说话，说明她手冢夏延的大限将至。但是这么严肃的口吻……玉绫你再忍忍吧！

夏延本身和樱乃他们见面次数就多，对这几个不是见到龙马君就脸红，就是跳高跳低的两个姑娘颇有好感。跟着龙崎教练向其他社团训练场地走去时，她冲躲在一旁的大石、菊丸和不二三人得意地挤了挤眼睛，龙马、桃城、乾的脑袋也冒了出来，眼神里全是震惊。

“体育馆？训练？”他们看着似乎有点不怀好意的夏延，一时间无语凝噎，“让我们去体育馆参与其他社团的日常训练？”

“快去吧！”她朝着满头大汗的他们对口型。

一连看过河村的爆发式篮球、不二排球版的巨熊回击、龙马引发的橄榄球大混乱这一系列“训练”后，夏延如愿以偿地看到了大石在一群女生之间柔弱无骨地挥舞着粉红色丝带翩翩起舞，温婉动人、和谐美好、祥瑞升天，更何况主角大石秀一郎巧克力色的皮肤上紧绷着着女式贴身健美运动服，脸上还带着一抹十分羞赧的红晕。这幅景象差点让夏延笑破肚皮。

“哈哈，大石前辈韧带很好哦！”

欣赏过如此美景，看时间已经临近放学，夏延脚步轻快地向校门口走去，忍足果然又在那里准时出现。他双手潇洒地插在裤子口袋里，身姿挺拔地斜倚着大门旁边的电线杆，桃花眼电力十足，直接忽略过旁边一群自控无能的花痴女，冲渐渐走近的夏延兹兹放电。

“那个，师兄，你的眼睛电池太给力了，我扛不住。”夏延以手遮面，故意道。

“不如跟我学学怎么放电，以后好捕获众多男生啊。”忍足笑道。

夏延微微一窒，迅速调整好脸上一闪即逝的失落，带着笑容关切道：“师兄，今天训练辛苦吗？”

忍足无奈地撑了撑头，说道：“你应该去问问你的朋友迹部雨音，今天是这周岳人被她整晕过去的第二次了。”

“怎么回事？”夏延吓了一跳。

“前两天通知下来，今年的全国大赛因为友谊赛推迟了整整一个月。因为在东京举行，主办发推荐了我们冰帝学园参加。我们的经理志波最近没有空，拜托和网球部比较亲近的她临时担当。结果迹部雨音说是要为全国大赛做好准备，一看到通知，就跟狼看到肉一样两眼直放绿光，立刻跟着她哥去了榊监督的办公室，回来的时候就捧着一堆新的训练计划。还口口声声说岳人的体力不够，一定要克服这个缺点。可怜快速进攻型的他被迹部雨音……啊，夏延，你怎么了，你的嘴角是在抽搐吗？”

夏延干笑几声，赶紧转移话题。怪不得上周末送走玉绫他们后，雨音一本正经问她全国大赛冰帝学园的表现嘞。她刚把自己所记得的一些片段告诉迹部雨音，雨音就把自己的拳头捏的咯吱咯吱响，匆匆忙忙地走了。空气中还随着她的离开飘来一句话：“又输给你们青学了吗？！”

得，敢情是在对这种既定结局的不满发泄呢，很是符合她犟牛脾气的作风。

“师兄，前两天我都忘了带。上次你说的这部电影，原版DVD被我找到了！”夏延从书包里掏出碟片，递给忍足。

忍足一愣。上次他不过是随意地提到这部电影，虽然在网上也能看到，可是清晰度总不大好。这部影片不但是十几年前的老片子，而且还属于文艺片的范畴，在现在市场上的原版DVD已经不是很好找了，没想到夏延居然记着。

“唔，夏延，谢谢你。”他接过碟片，“今天有空吗？这部电影不是很长，不如一起到我家去看吧？”

夏延红着脸点了点头。

忍足侑士独自在东京上学，住在距离冰帝学园不远的高级单身公寓里。每天会有保姆来给他打扫房间、准备饭点。这间处在14楼、漂浮在高空的公寓视野开阔，独揽天地好景色。开放式的设计，站在门口向左可以看到厨房、饭厅，向右能够瞥见书桌和大床。中间分隔的窗帘没有放下，整间屋子格外宽阔。正厅的组合型沙发后面是落地窗，低头可见□□闹街头，抬眼细赏嶙嶙白云。以银灰为主色调的装修颇有品味。

第一次和忍足侑士完全地两人独处，这个封闭的空间除了他和她的呼吸，完全没有第三人，空气里飘浮的都是带着忍足身上清淡气味的因子颗粒。给自己准备的饮料特地是蜜橘汁，暖暖的橙色盛在透明的玻璃盏里，表面浮着一层载沉载浮的碎冰。入口沁凉舒适，和他待在一起的感觉一样地舒适。

有着师兄的地方，就是自己喜欢的地方；他曾走过的路，自己也想一一走过；他触摸过的那些书本钢笔、坐过躺过的沙发……做梦一般紧紧坐在他的身侧。

电影的节奏很慢，往年的谜团一一解开，被男主角在借阅单上写上“藤井树”大名的那本白色封面的书里藏着的秘密终于浮出水面，借阅单反面那幅恬静女子肖像栩栩如生。时光缓缓流淌，带着粼粼波光转回数年前，天地间只有藤井树与藤井树在学校的阅览室里两两相望，男生照旧在自己没有读过的书里签上大名，女生照例叫嚷着男生很无聊。随着时间的推移，最终只剩下女生藤井树看着自己年轻时的肖像，形单影只地站在铺天盖地的阳光里。

夏延偷看了一眼忍足侑士的侧脸，后者正全神贯注地陶醉在电影最后恍然大悟的哀伤旋律中。目光沿着他的眉毛眼睛往下移，落到挺拔的鼻尖和微微上翘的嘴角，落到刀削般形状完美的下巴和微微泛青的胡茬，最终锁定那双明亮有神的眼睛里带有的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如果眼睛能够像照相机一样拍下所见之景，那么现在面前的这张忍足侑士的侧面相，夏延只想把它紧紧握在手心里，深深藏在心底。近在咫尺的那张脸，日夜眷恋的那个人，梦萦魂牵的那抹笑容，统统锁在她的灵魂里。

“笨蛋，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放着电影吗？”

忍足侑士感受到夏延粘在自己脸上的目光，忽然微笑着转头看着她。夏延猝不及防之下呛了一口水。电影片尾曲的旋律里响起一阵颇不协调的咳嗽声，忍足无奈地侧身帮夏延抚背顺气。

果然是破坏氛围第一人，手冢夏延是也。

“我送你回去。”

夏延拿着书包，跟在忍足侑士后面向门口走去。

忍足在门前停下脚步，夏延奇怪问道：“师兄，怎么了？”

之前那场不合时宜的剧烈咳嗽激得夏延脸色通红，至今仍未完全褪下去。忍足揽过夏延的肩膀，拥抱着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轻轻的一吻柔软得像小鸟顺滑的羽毛，触手微凉却很光滑，让人忍不住想再摸一下。

夏延心跳如同擂鼓，血液一下子全部冲到耳朵，耳边哗啦啦的全是潮水般的声响，一下一下撞击着海岸，激起如堆雪般泡沫的同时带来一阵响彻一阵的轰鸣。

“我们走吧？”忍足放开她，微笑着打开门。

如果这就是交往，明明知道他同时也在和其他女生见面，对自己的温柔体贴关照就和对待其他女生一样；不过师兄其他女友会被他甩掉，自己则会以“契约交往”的终结作为交往的句号；明明知道他现在对自己不过是在期限限定内的耐心，时候一到自然会毫不犹豫脱身遁走，可是还是这么喜欢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喜欢他，每一处皮肤、每一点毛孔、每一滴血液都清晰地指出喜欢他这个不容否定的事实。

被他送到家门口，佯装走进院子的夏延总会悄悄退后一步，目视着忍足侑士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才会带着微红的脸走进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