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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番外·真结局 谁知花雨夜来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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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谁知花雨夜来过

在他还是柴浅之时,并不知晓也不相信所谓的前世今生,纵然有双如火的眸子从记事起便无法忘却,似浴血而生后刻在灵魂里,不止是铭肌镂骨。他从未向任何人提及,连他自己也不知是不愿泄露了秘密还是怕人分享了这份温暖。

岁华且长且短,二十年过后有些执念便淡了。

父亲对他说:“你已二十有四,此行过后与湘琰把亲事定了吧。”

父亲极少对他提出要求,他更不曾忤逆父亲,于此他既没答应也没推脱,然而这一次他有些愤怒,说不清道不明,仿佛被人彻底抛弃了,却连那个女人是谁都不清楚。

夜里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拿御风戟割碎了那双眸子,鲜血混着眼泪不尽喷涌,触目惊心的红淹没了他整个身体。

他想,若是有朝一日遇见那个女人,他要杀了她。

在树海遇见她时,二十几年来他的情绪初次起了波澜。

他生来面恶,一身煞气比修罗深重,眸似冰寒如刀锐,削出来的轮廓冷硬分明,除了极为亲近之人,常人连多看一眼的胆子都没有。而她的眸光却是那么平静,有惊无惧,死生随意,这世上竟有如此奇特的女子,更有甚者竟然不知道他是谁。

他向来不在意他人死活,何况素不相识,明明不同于梦境,莫名的,他却想将她带走。她眸里的坚韧与执着还有另一分不可言说的情绪像蜘蛛的丝缠裹了他的心,毒液顷刻间弥漫他的血液,四肢百骸都是她的毒。

那时他就知道,若不离开若再多看一眼必将万劫不复。他走的决然,却很快折返,可惜人已不见,从此许多个夜晚怅惘难眠。

后来安永川曾嘲笑他:“不是不信一见倾心么?你对我妹妹难道不是一见倾心?”

高赞也挤过来凑热闹:“我看老柴哪止一见倾心,分明把三魂七魄全送给了表妹!”

而后她听见了,笑靥烂熳,眸光微湿,看得他一颗心为之发颤,仿佛身心不再是自己的,安永川和高赞说得都对,只一眼他便甘愿为她奉上一切。

这一生他最大的悔恨便是当初没能在树海找见她,总是忍不住回想若是那时找见了她,他带她回楚国,他们成亲生子,执子之手白头偕老……又该是怎样的光景。

她却蹙眉摇头:“不想那么早生孩子,尤其还得五个,你们老柴家的要求太高。”

“高赞的话你不必当真。”

她的眉头却蹙得更紧了:“难道……你还想更多?”

他顿了顿,关于这个问题他其实并没有明确的限额,只要是她跟他的孩子他都喜欢,越多越好,生到不能生为止自是最佳。

她默然,啜了口清茶,片刻后拔腿就跑,“我去给你找头猪,求你忘了我!”

他一直怕她不爱他,有些难以言喻的心绪从灵魂里生长而出,始终认为她会离开,几乎认定了握不住,那种恐惧好像存活了上万年,根深蒂固深入灵魂。然而即便如此,他知道哪怕她真的不爱,他也不会松手。

他从没跟她说过,直到她第一次吐露心意时他都以为她心里住着个秦昌彦,也没说曾以为秦昌彦拥有过她而对秦昌彦起了杀心。早已扭曲的占有欲强烈到连他自己都感到可怖,觉得自己丑陋非常,后来的李元嘉更令他几次三番控制不住杀人的欲望。他不能容许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人得到她。

“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这辈子绝对不会把爱情分给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而你,也休想把爱情分给任何人,就算我死了都不可以!身心一致,我会坚守,你也必须,你要是敢跟别的女人好了,我就是死了都要从棺材里爬出来掐死你们!”

她不会知道他听到这番话时有多高兴,而她若是真的嫁了除他以外的男人,他想他怕是不仅仅要杀了那娶她的男人……大概连她也不会放过。

这世上有这样一个名叫安水凊的女人,灵魂为她的一颦一笑所牵扯,喜怒哀乐不由自主,好像他是为她而生的,掌控着他的所有,不管他是柴浅之,还是武长渊。

江幸就此警告过他:“我不能说你眼光不好,就说你喜好独特,她确实非比寻常,只不过留着这样一个能轻易左右你情绪的人绝非好事,你与她毕竟不是平凡人,你可考虑清楚了?不若……我替你收了她,以免后患。”

江幸说得轻佻,他答得淡然:“那么,我便也替你收了湘琰罢,都是为你好。”

一时剑拔弩张,兄弟反目。

故而,当他成了武长渊,几乎变成另一个人,便存心娶了许湘琰,狠狠在江幸心口捅了一刀。没人知道他从未失去记忆,记忆里的人早已生出骨肉,鲜活地住在心里。

天不遂人愿,她终究还是嫁给了别人,而他娶的也不是她。这一生注定没有夫妻缘分。

他听说大婚之日别开生面,普天同庆,沿途白日衣绣,揽尽荣羡。不久她又做了皇后,李元嘉为她罢黜六宫,天下美女无数却独宠她一人,一时传为佳话,令多少人慕叹。

那时他想,有朝一日若是再见,他必定亲手杀了她,若是不能,他愿拿余生折磨她。经年累月的怨恨成了支撑他活下去的理由,只是为了将来能够狠狠凌-辱那个他拿命去爱的女人。

然而当他目睹她死在乱枪之中,即便知道她有不死之身仍是不免失魂落魄,眼见她复活又感到无尽喜悦,他的骄傲与尊荣变得一文不值。该是无所不用其极来伤害她的,但她受了伤,他却比谁都心痛,她若落泪,哪怕是低低蹙一蹙眉头也足以令他愤恨得想杀人,禁不住她的亲近,忍不住去亲近她,他终究还是当初那个为她一颦一笑所魂牵梦绕的柴浅之,甚至沦陷得比以往更深,没有尽头似的,不断下坠。

那夜他被妒火烧灭了理智,不顾一切强占了她。她的哭喊撕裂了他的五脏六腑,骨肉分离的声音仿佛可以听见,雨霾风障的秋夜里,再滂沱的雨也掩盖不住。

院里落了一地的花,就枯萎在眼前,一朵朵一瓣瓣,飘曳在凄迷的夜色里,伴随他心里修筑经年的城墙一路崩塌,分崩离析。

他不应该不相信她,他心心所念心心所系的女人原来真的同样深爱着他,他倾尽所有换来的并非背叛,她给予了他想要的一切。这一生,最幸运的莫过于,他与她相爱。

可惜时间总是跑得太快,他与她在一起的日子远不及离别长,纷扰那么多,喧嚣亦不绝,转眼间就是末日。

谁是谁非,真真假假,除了那些计较的人又有谁放进了心里?这个可笑的世界呐……在生息间轮回往复,没有谁永远绝对。生来灭世的如何?生来救世的又怎样?不世孽障也好,景明王转世也罢,他通通不在乎,若是世界与她为敌,他便毁了这个世界。

说到做到。

故而她死后,他毅然决然毁灭世界,劈昼斩夜,崩裂天地,不为别的,只想再见她一面,告诉她,他有多想她,哪怕最终的结局是一起消融。去哪里都好,只要她在。

不管等多久他都愿意,只要能与她重逢。

三途河畔,彼岸花前,模糊的身影屹立云雾之后,分外焦灼的目光落在漆黑对岸。未几,黑暗处渐渐浮现一艘小船,年逾古稀的老者优哉游哉划水横过,船尾的男子披头散发不辨容貌。

河里的水鬼闻声纷纷探出头来,见着船尾的男子相继爆出阵阵惊呼,激起无数涟漪。未等船只靠岸,那模糊的身影便迫不及待拨开雾霭奔上前迎接:“苍天大地我的昊天上帝呐,秦广你可算找到他了!”

“这人哪用去找,他就在边境杵着,见我来问都不问直接上船。”秦广王说着随手将船桨丢入河里,接连打没好几只水鬼。

“如此自觉?”阎罗天子很有些惊诧,偷瞄了男子一眼,“我还怕晚了他就被打回极北元胎了呢,看来极北天神比我们想的还要威猛。”

“她在哪里?”男子不待船只停稳便跳下地,步履快疾,险些撞翻矮胖子。

阎罗天子一怔,那张脸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天神该有的,不论是人是鬼还是神,他都不曾在谁眸里见过如此之深的戾气,不由脱口而出:“你跟极南地祇生反了吧?”

男子双眸一斜,阎罗天子只觉刹那坠入堕生大地狱,这极北天神与极南地祇必然是生反了……当即一脸狗腿相:“别急,一路劳累,先歇歇脚再……”

男子横眉:“我只要她人,此刻在哪里?”

秦广王颇为同情地看了一眼阎罗天子,从来没见谁的面目生得如此凶恶,即便明知不日就将打回元胎彻底削去过往记忆那气势也不见收敛,极南地祇究竟是看上他哪点了,为了他又生又死的。

阎罗天子深感委屈,恰巧孟婆路过,见了男子一张含笑的脸生生皱成老树皮,“你不明知故问么?”她不信他不知道极南地祇那一死即是灰飞烟灭魂散宇宙。

秦广王长叹,若非极北天神扰乱天理纲常屠得人间界尸横遍野,地府也不至于鬼满为患,昼夜不停赶工已许久不曾休假,是以他才故意慢悠悠划船就是不想太快返回。

男子蹙眉扫了一眼孟婆,饶是她什么样的恶鬼没见过也遭那一个眼神给惊得胆颤心寒:“……她为了你魂飞魄散连来世都没落下,你不回极北元胎作甚还来地府,当真要彻底抛弃神籍做个凡人不是?”

“孟妹,你别这样,你不懂。”阎罗天子使了个眼色给秦广王。

秦广王捋了捋胡子,使唤一旁小厮道:“来,陪孟妹去聊聊人生理想。”

“我不懂?”孟婆被激怒了,脸上褶子夹着狰狞,一脚踹小厮进河,“我看了她十生十世,哪一世不苦?做神做到这份上,连只水鬼都不如!你们还嫌他折磨人不够厉害?好好一姑娘,我当初就不该心软告诉她法子,她把她欠的都还了,你呢,你害她灰飞烟灭你又要怎么还!你又还得了吗!”

言语声一声高过一声,眼见周遭群鬼竞相围观,矮胖子一个跃身将比自己高一头的孟婆按倒在地,秦广王连忙捂住她的嘴,俯身低道:“妹子,你是真不懂,这么跟你说吧,当初送水凊去异世的不是阎罗,是极北天神……”

孟婆听后再看男子,大惊之下乾坤扭转,顿觉此男当真俊得神鬼共愤,怎能不令极南地祇自残自杀自毁!

未免遭闲杂人等偷听,阎罗天子领着众人去了堕生大地狱,此地鬼火炽烈可隐形,哀鸿遍野可掩声。孟婆直夸阎罗天子有远见,听得秦广王很不是滋味。

三人蹲在角落,唯独男子例外,静立崖边俯瞰底下业火升腾,仿佛随时将掉落下去,随焰火化为灰烬。

上一世极南地祇死后,极北天神转世前找到阎罗天子,道:“中洲与其它洲界不同,神祇稀少,都说是被众神遗忘的地处,你们千万年来想必十分寂寞。”

那一世他生得依旧凶恶,由于堕天,一只眸子已失去翡翠原色,但也好过今生,至少当时还带着那么一丝丝的一丝丝的和蔼。阎罗天子听得泪流满面,感慨万千,原来这世上还是有同僚理解他的,正巧秦广王路过,亦是动容不已,二人几乎抱头痛哭。

极北天神又道:“这世上趣事不多,我与极南地祇宿世纠葛,你们看着想必十分欷歔。”

二人点头如捣蒜,齐道:“姑娘太苦了……您也不容易。”

“凡是有始有终,我与她只怕终究得不到好结局,自上一世起我便隐隐不安,下一世,我想有个终结。”

“极北天神深具慧眼,姑娘值得拥有。”

“那便有劳你们帮忙了。”

“好说……等等,我们刚才答应了什么?”

“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阎罗天子叹道,“只好背着昊天上帝帮他们。”

秦广王拍了拍他的肩背,“这一世极南地祇出生后,名为水凊,出生不过一月我们便按极北天神事前指示将她送往异世,随后阎罗以职责疏忽跟九殿阎王请罪,当时孟妹你也在的,我便提议补偿极南地祇赠予三条命,考虑到情况特殊,大会一致通过。其实这一切都是极北天神事先预料到的,而后水凊在现世死后,因为跨界,只有胎光与爽灵回了中洲但幽精自是理所应当留在了那边,所以……你懂了么?”

消息太突然,孟婆但觉五雷轰顶,“这事要传出去……昊天上帝非灭了地府不可,可是……好刺激!”

“是霹雳无敌刺激!”

人有三魂七魄,一为胎光,二为爽灵,三为幽精。胎光、爽灵在外,七魄存幽精,故惟幽精住身。

孟婆会意,眸中生出一抹崇敬:“所以水凊回到中洲后老说她身体非常,便是因为三魂不齐的缘故。我就说她体质怎么恁怪,原来是这个原因。只要幽精还在,散了胎光爽灵也就笨点呆点命短点……让她生在个富贵人家便是,总归还在,投胎做人不是梦!”

“如此一来,所有人都当极南地祇魂飞魄散,纵然转世看着眼熟也不会深想,所以我才说你不懂……极北天神想得很周到。”

“那她的幽精此刻在哪?赶紧找回来,可别在现世,物欲横流的世界诱惑太多,处处是空虚,比地狱又好的了多少?说不定一寂寞就跟别人好上了!极北天神若是知道了还不去屠了他们!”

“在地府,好容易捞回来的,但是脱离组织多年很虚弱,尚不成型,还得养养……”

“那他自己呢?不回元胎,却到地府来,是决定弃了神籍从此做人?还打算缠着极南地祇不放?神籍是他想弃就能弃的?你们都知道,即便他转世为人,毕竟他的胎光却还归昊天上帝所管,记忆也无法根除,为人总是比常人辛苦的……”

“喜也好,悲也好,也就那么几十年,不像我们活得没有尽头,天天听着寂寞唱歌,如何也都是他们自己选的,旁人只能看看。不说了,我得去把极南地祇托付给我的东西交给他。”阎罗天子说着壮起胆子朝崖边的人走去。

那是半张玄铁面具,眼眸处隐隐戴着红色,蓝火映衬中轮廓滚了一圈幽青的光,几许奇诡几许冰寒,似剥落的半张面孔,有怨有恨,诉说不尽。

阎罗天子谨慎地递给男子:“水凊走前曾对我说,你若不回元胎来了地府寻她,便让我把这件东西转交你。”

男子默然接过,封冻的表情裂出一丝纹路,似哭似笑,看得阎罗天子又是一阵欷歔。“她说你们总是来去匆匆的,从来没能留个正经的物件作为念想,便托我设法将这张面具存下。”

“她还有说别的么?”男子收紧手,轻颤的背影看得不远处的孟婆红了眼,秦广王趁机将肩膀递过去。

“她说,若有来世,愿你一眼便能认出她来,带她离开。”

当时她捧着面具眼泪潸然,红色的血泪落在了面具上的眸子里,身子单薄得好似一张剪影,随时都将被火点着,随时都将烧成灰烬。

“若有来世,愿你一眼便能认出我来,带我离开。”

华音又起早贪黑入深山挖人参了。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实在没钱带娘亲进城看病,可惜她实在分不清商陆与人参,至今卖不上价。这会她正忙不迭地挖人参,满身满脸的土,忽觉身后一阵恶寒,回头便见一名阴沉的男人立在桐树下看她。

然后她也看他,两人互视良久,最后还是她先开口:“壮士,纵然这荒山野岭人迹罕至确是个行不轨的好处所,你也别自暴自弃饥不择食,有道是‘山外香花朵朵开,一朵娇艳盛一朵’……”

那一双清明的凤眼左眼睑上有粒朱砂痣,言语时令崇时雨心里涌出许许多多陌生的情绪,明明是初初见面的人,却有种一起历经过漫长岁月的熟悉。他从来就不是个多话的人,嘴里一天吐不出一个字是常事,但这天他却奇迹般地开了口:“那,哪里是行不轨的好处所?”

华音听后眼睑上的朱砂痣跳了一跳,一脸肃然,埋首又挖了许久才回头道:“只要有心有力哪里都是好处所,可……我才十四岁,要不你明年再路过?”

是日天朗气清,阳光明媚,风吹开了树上的第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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