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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第十八章 今朝谁是拗花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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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今朝谁是拗花人

翌日清早,天有些阴沉,我早早便醒来了,彼时武长渊业已离去,我趴在大暖炉睡过的地方想念他的温存。

昨日我与男人厮磨了一整个下午,房内动静不算小,尤其是后来罗帐下落,他乱情的低吼持续了好久,以致今早侍候我沐浴更衣的侍女一看见我便与其他人压低了眉眼偷偷笑着,年纪小的宫婢还酡红了一张脸不敢瞧我。

青天白日的,这一对男女真真是不知节制。

我藏好羞涩,故作平静。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又是跟的心爱之人,如此完满,虽然我是比较苦了点一直在造福武长渊,可饶是如此即便被人问起了我也一派坦然,便装作看不见她们,预备沐浴更衣。

不料脱光了后我才发现,葵水居然完了……所以昨天果然不是个黄道吉日。

小宫婢红着脸扶我入桶,我纳闷她作甚不时瞥我胸口,低头一看我也脸红了。胸脯与臂膀上的吻痕深深浅浅有许多个,眼前瞬间闪过许多幅香艳的画面,我的脸烧得厉害,赶紧滑入桶里掩饰。

其实……男人身上的吻痕真不见得比我少的……

我把脑袋埋进了水里,脑子里仍是不断闪过一幅比一幅活色春香的画面。

昨日那个女人真的是我么?那般孟浪放荡,不知羞耻,作风真真野兽派的。

“那个,夫人……”一个小宫婢怯生生唤了我一声,朝窗外瞥了一眼。

我抬起脸来,默念着这脸是被水泡红的不是羞红的自欺欺人,“何事?”

年长的侍女瞪了她一眼,止住她欲出口的话语,她便噤了声,退在一旁垂首不敢再言。

“到底何事,我不喜欢说话吞吞吐吐的。”我坐在水桶里看不到窗外景致,猜不出是个什么事件。

小宫婢顿了顿,鼓足勇气道:“……奴婢觉得他好生可怜,夜里天冷他也没走,在外披着霜跪了一天一夜。殿下不许通传,还遣他走,说是不准叨扰了夫人休息,他便绕在橘树后头躲起来又跪着,可眼下夫人已经醒了……”

“你在说谁?”这宫里想见我的还有如此诚恳的么?

“江、江大人……”

江幸?依稀记得昨日我与男人情浓时确有侍卫向武长渊通传他来求见的,当时就被武长渊吼了回去,原来他还没走么?

我穿好衣裳出了屋舍,裹得厚实,绕过橘树一眼便见到了那个矮了半截的木蓝色长衫男子。

江幸笔直地跪在地上,衣裳被露水沾湿了个遍,连发梢眉毛都蒙着层霜,蓝眸伤悲,面容苍白,脸上那许多的口子才刚刚结痂。

我叫来侍女拿些绢帕来,复又屏退他们,这才向江幸走去。

江幸见我来了,眸中闪过一丝光芒,却依旧跪着,没有起身的打算。

“你这是作甚?”我将绢帕递给他,让他擦擦脸上发上的露水。

他接过手去,紧紧握着并不使用,眉头蹙起,澄澈的蓝眸底处是浓浓的忧惧,那一脸的卑微是放下所有尊严后的最诚恳的姿态,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江幸,印象中的他总是十分地倨傲不羁而又愤世嫉俗的。

嘴角微微抽动着,眸光闪动,他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求你救救湘琰……”

三日前在宣室殿下的地宫中,许湘琰被武长渊重伤后便一直昏迷不醒,高烧不退。御医院所有御医连同秦随远也被迫去了,但她伤势太重,失血过多,心绪又且不宁,多番阻扰诊治,也不肯吃药,眼见着是活不了了。

江幸便想到了我,但武长渊据不答应,不许他踏进荒院一步,对于许湘琰的死活他半点也不关心,甚至可以说是乐见其成的。

过往武长渊对待许湘琰却还多少有着兄妹情谊,但他得知那夜我被武长敬抓走险些失身也是她造成的,加之亲眼所见她想杀我后,男人便不再对他仁慈,甚至作着废了她太子妃身份的打算。

这点武长渊曾跟我提过,外界都以为景明皇后死了,没人认识现在的柴福禄,他想废了许湘琰,今后娶我为妻。我心里是欢喜的,但深知其中困难,对此总是含糊其辞。

“你这又是何苦呢?”我蹲下身去,为那双蓝眸里的悲恸而感染,不管过往与他有何恩怨,至少他全心爱着许湘琰这点我无法否认。

江幸猛地抓住我的手臂,紧紧的,浑身发颤,当我是救命稻草一样,“你若不愿,若是有恨,那便拿我的命去抵,行么?我知道我的命贱不值钱,可从今往后你要我做什么我我都甘之若饴,悉听尊便……我、我这一生从没爱过别的女子,只她许湘琰从第一眼起便在我心里生了根……”

江幸初初被许清正领回家那年,许湘琰四岁,他八岁。

父母惨遭人类残杀后江幸便流浪在外,偶然被许清正遇见。许清正见他背上有着玄武图纹,晓得他是宿者之一,纵然是个妖族,也仍是将带回家当做义子收养。

许清正有五个义子,亲生女儿只许湘琰一个,便也只宠爱她一个,但对待其他人却十分严苛,甚至可以说残酷,所谓义子不过是他养来守护他的宿者女儿的。

那些年江幸吃了很多苦,他在妖族中是非常有智慧的但放在人堆里却又不那么出众了,宿者身份反倒是个枷锁,为了不落后他总是付出比别人多上几倍的努力。何况还有上头那四个人时常的嘲弄,讽刺他蠢笨无能,一介卑贱的妖族不在深山里避世隐居却偏要来人世丢人现眼。

所有人都瞧不起他,就连许清正也或多或少有点嫌弃。

那个时候只有许湘琰待他好,会跟他说话,会对他笑,如花的笑靥好似春日里开得最娇艳的瑞香,便让他想起了从前他娘亲种在院里的瑞香花来,每年春天弥漫满园的香气总令他夜里睡得特别香甜。

可是那一夜过后就什么都没了,过路的人类看上了他的娘亲,强占了人后却还将人残杀,父亲领着他打渔回来只见着娘亲残破的尸体。他父亲气急攻心,从此一病不起,没多久便也去了。那年他六岁,那以后他一个人在外流浪了两年,是以他从心底仇恨人类。

江幸第一次见许湘琰时,还是盛夏桃子刚出来的时节。许湘琰听说府里又多了个哥哥,还是个蓝眼睛的,便十分好奇,捧着桃子来找江幸。

他说,当许湘琰笑着把那个白里透红的桃子递给他时,他没忍住哭了,许湘琰却还以为是自己给的桃子小了,急得也哭了,转身跑回自家院子,没过一会就抱着一堆桃子折了回来。

后来他们一起长大,可谓青梅竹马。

许湘琰六岁那年,柴月海领着十二岁的柴浅之来拜访旧友。

江幸说他那时非常妒忌柴浅之,因他那半张面具分走了许湘琰对江幸蓝眸的注意,整天问着江幸那面具之下的脸该是怎样的,会不会和他一样是个蓝眼睛呢?

便是那一次,他俩联手掀了柴浅之的面具,识得他的真容颜。

他们三人年年都要见上一面,在一块呆个半把个月,大多数时候是许湘琰嚷着要父亲带她和江幸去楚国,后来柴月海见他们三人感情颇好便也会带柴浅之去来殷国。

时光荏苒,三个人一天天长大,许湘琰十四岁,江幸十八,而柴浅之二十,早已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可三人的关系却很错乱,江幸倾心许湘琰,但许湘琰喜欢柴浅之,他便将这段情一直藏着,直到柴浅之拒绝了许湘琰。

江幸说他当时心里欢喜坏了,想着以后便也有机会获得许湘琰的喜欢,可他见不得许湘琰伤心,还与柴浅之大打了一场。那一场江幸输得很惨,之后柴浅之便再也没去过殷国,他还记得柴浅之走前说的那句话,他说他在等一个人,又四年后便传来他与我的事,这之后我便都知道了。

但我所不知道的是,他们宿者的命运从我出现那一刻便被改写。

宿者每百年一轮回,为神兽魂魄寄托本是无上光荣的事,只要我不出现待得宿主成年异能显现,不论男女皆封为护国使者,地位崇高,与帝姬皇子一般地位,太平盛世,一生荣华富贵必将享之不尽。

但若每千年轮回转世的景明王出现在这一代,即是如今的我,即预言着末途之劫,宿者便只有沦为牺牲品,无法再过平和的生活,终将化作骨血成为神珠土魄的祭品。

所以没有哪个宿者不恨我的,卢十夜如此,许湘琰如此,江幸亦如此。

江幸及冠后便离开了殷国,机缘巧合下去了晋国,并成为了武长敬门下坐客之一,但他这一行并不是为了施展抱负,而是替许湘琰寻药。

许湘琰十六岁那年误中奇毒,遍寻不得解药,甚至连这毒的名字都不晓得。

这毒极为古怪,每半年发作一次,夏至一场,冬至一场。毒发时四肢僵硬如铁,全身皮肤发黑,气血不再运转,人却不死,只觉窒息难耐,浑身胀痛不已,任何方法都无法得到纾解,一连持续七天七夜。

江幸在武长敬那寻得了解药,每年夏至与冬至前按时拿到给许湘琰服下便能控制住毒性,只是年复一日直到死了才能有个尽头,并没有根治的方法。当时他是极为感激武长敬的,不惜为他出卖柴浅之,将我杀死,一直忠心耿耿。

直到为了捕捉宿者麽孤那一行,他又遇见了我。

宗穆在邪门歪道上的造诣比之武长敬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若非定难国国灭,他必将成为比武长敬还要可怕的人物。江幸由此知道许湘琰中了食腐的毒,此间销声匿迹几百年的邪术。

武长敬炼制了数以万计的腐人为兵,地宫中那满地的枯骨便有许多是炼制失败送去给饕餮做食物的。他罪孽深重,且为了炼制邪术不得不常年处在阴寒之地,遭诅咒反噬,体质早起了变化,血液本身就有毒,这便设法喂给许湘琰吃了。

武长敬的血既是解药也是□□,他一早便有了炼制土魂和土魄的心思,作着集齐宿者与灵珠的打算。他这一计使得极好,一箭双雕,得到了江幸与许湘琰两个宿者。

许湘琰体内的巫毒无药可解,不吃痛苦,吃了随着毒素累积早晚有天彻底变作腐人。时间一长,许湘琰的性情便不似以往,变得比武长渊还阴晴不定,并仇恨所有人。

许湘琰向武长敬请求,要他赐婚她与武长渊,后来她便嫁给了武长渊,做了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那夜在海州她之所以告诉我真相,却是为了留我下来好作更深一步的折磨的。

她一步步谋划,处心积虑摧残我,甚至不惜与武长敬联手,那夜的事江幸确系不知的。他不知道一个女人的恨真正到了骨子里时会有多疯狂。而早在这之前,她便已经展开复仇了。

武长渊初初复活的时候,许湘琰见他记忆错乱又空缺了许多便一直在他面前编造谎言,恶意中伤我。原本我的名声就不算好,她则添油加醋将我彻底塑造成了一个薄情寡义且放荡淫猥的女人。

武长渊每一次在饕餮腹中遭劫时都会想起他爱上了一个多么残忍的女人,在无边痛苦中想起他的深爱却只换了欺骗和背叛,是以他才对我恨之入骨。

江幸说他找麽孤并不是为了抓她,他不想伤害她,只想让她为许湘琰解毒。当时遇见我时他便想告诉我真相,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后来西府城一战,江幸随我们一道漂流到了苏淮岛,我终究还是与武长渊重逢了。

那时的他已很绝望,他爱的人嫁了个不爱她的人,并饱受巫毒的折磨而他却不能拯救她。岛沉时他是真的希望世界彻底毁灭,也想过去死,那样就什么痛苦都没了。

他说这个世上他只亏欠过两个人,一个是柴浅之,一个是我,但他只恨过一个人,也是我。若是没有我,不说幸福,至少他们不必遭此苦难。

江幸终究还是哭了出来,隐忍多年他未曾在别人面前流露真情绪,末了却在我这个与他不共戴天的仇人面前落了泪。

若说从前我对他有恨,恨他杀了我,恨他背叛了柴浅之,恨他拆散了我与柴浅之,那么现在我便只剩怜悯与叹息。因为我是我,这一切真的怪不了谁。造化弄人,他也只是个可怜人,为宿命折磨得身心俱裂。

他跪在泥地里,浑身湿漉漉的,冷得发抖,又跪了许久,那腿怕是早麻得没知觉了。我扶他站起来,他却拒绝了,撑着地吃力地立起身,晃荡了一下又跌倒在地,如此反复几次才总算站稳。

“我会救许湘琰,”像他那样一个傲骨铮铮的男子,白白受了恩惠必然不肯,我便借故拜托他一件事,“若我不在了,便设法将我哥哥……秦随远送回蜀国,这个世上我的亲人本就不多,无论如何都请护他周全。”

东宫里的许湘琰病恹恹地卧躺在床,身边一个侍女都没有,她双眸无神地望着,眸光一点光彩都没有,许久了也不眨眼,形容枯槁,皮肤灰白。

听说她什么都不肯吃,做了必死的打算,业已自暴自弃。

我便让江幸出去,在门外守着,独自一人坐在床边。

许湘琰一看来人是我,原本一张做出个表情都嫌艰难的脸不知从哪涌来许多气力,生生将一张秀美的脸变作了狰狞可怕的另一个人,瞪着我便出口伤人,挣扎着要爬起来杀我。

我淡然地看着她,一言不发,纹丝不动,冷眼静观她的一举一动。

过了许久,她把那仇恨分化出来的气力用光了,便又颓然栽下去,一副叫我灭了威风一脸耻辱的模样。

“……江幸去求的你吧?”她别过眼去弱声道,眼眸中多了一分水汽。

我点头称是,“他在我院外跪了一天一夜。”

得到肯定回答后她眼里的水汽一下就变作了泪滴,如何都包不住,啪嗒啪嗒一颗颗滚落下来,却还不肯让我见了,慌忙拭去。我便递给她一张手绢,她却不要,看都不看一眼。

我蓦地明白过来,许湘琰对江幸怕是并非无情。“你其实并不喜欢长渊吧……”

许湘琰没有作答。

我便又淡淡道了句:“我想,你真正爱的是江幸。”

这一句话她的反应极大,总算转过脸来,那满满的震惊像是从不曾被谁窥中心事却在一朝叫个仇人说破了,惊怒交加,恨不得杀我灭口。

这两个人呐,真是可怜,一个难得哭一次却是在仇人面前,一个多少年的心事也被个仇人知道了。

故事逆转,当年他们三个人,其实许湘琰与江幸是两情相悦的,可怜的柴浅之无辜被许湘琰借来做了多年的盾牌,又还被江幸妒忌多年。

想必当年她找柴浅之表白心意也是为了刺激江幸,他总是自卑妖族的身份无法公然表露心意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可即便是那样他也没有主动争取她的意思。这点江幸真是迂腐得活该被蒙在鼓里。

我理解许湘琰的心情,自然是十分气恨和失望的,换做是我估计也要找个男人来演演戏逼迫对方。她便咬死说非柴浅之不嫁意欲气死江幸,这两个人简直生来就是折磨彼此的。

后来许湘琰十六岁那年又中了毒,毒性摧残得她心性大变,这样两个人各自都有了包袱,更无法表明心意了。

她那样的心情我再理解不过,就同那时我在南平一样,失去炎魂后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便想着离开柴浅之让他去寻找更好的女子。她与我都做到了,这一生,都没能嫁给自己最心爱的人。

于是她便更恨我了。

“若是有别的选择,你还会嫁给长渊么?当真放得下江幸?”我厚脸皮地又将手绢递给许湘琰擦泪,这一次她没再拒绝。

她没有言语,只默默望了一眼门口,满目哀怨,我便知道了答案。

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杯盏和匕首,在她面前割破了手腕,放了满满一杯的血,递给她道:“你还有机会的。”

许湘琰一脸阴沉地看着我,神情高傲,“……我绝不会感激你,这一切分明是你造成的。”

我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将杯盏放在她手心,边为自己包扎伤口边漫不经心地说:“那便喝了它,余生都用来和江幸一道恨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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