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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第十二章 田风拂拂云萧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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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沉沉的头脑并没有坚持到武长渊拿药回来,他离开不多久后我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再醒来时世界仍然光明耀眼,迥异于我在地府见到的昏黑与阴凉,加之后背的伤痛接连不断啃咬着神志,我明白自己并没有死,没死的话,那么之前的一切就只能是幻觉了。

晓得自己没有死后我有些失落,迎接我的又将是冷冰冰的武长渊,幻象终归只是一时,不过那些暗暗下定的决心却非暂时。未来会怎样我不知道,不过清楚我再也浪费不起了,光阴流走得那么快,一生长短不知,再不想方设法牢牢抓住,大概只能苦笑着说等待来世了。

而来世能不能遇到他,只有天知道。

我稍稍挪动了下身体,感觉不是很痛,皮肉牵扯得范围不是太广,还可以忍受,便试探着往床边挪。啊,床?我突然反应过来,赶紧揉揉双眼打量周遭环境。

这是间寻常农家的屋舍,很小,屋内摆设陈旧简陋,一眼看过去就是窗户,光芒炽烈偏红,估摸是日落时分,但看不清窗外景致;窗户的右边有一张方桌和一把椅子,门边放了支架和洗漱的东西,支架上边挂着几条被血染红的布条;除此之外视线所及的范围就没见其它,至于我身下的这张床,也就仅有床冷硬略显潮湿的被子和枕头,再普通不过。

貌似已经离开了苏淮岛,却不晓得来到了哪里。

武长渊不知道去哪了,我趴在床上等了许久也没见半个人影,不得不起身出外看看情况。

头脑很是昏痛,就像烧退后的那种状态,全身虚脱无力,好像爬了很远很远一样,因此我下床无比痛苦,小心翼翼生怕牵扯到了伤口又使它裂开。

在如今这个连当年做野人都不如的时候是没有山珍海味让我吃来养身体的,必须尽可能避免一切伤害,首先就不能自残。

我一边爬下床一遍回想先前的情景,环境是真实的,可事件是虚幻的,就不晓得人物是否也是想象出来的。

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从苏淮岛逃出生天的,但我应该并没昏迷多长时间,不会去到太远的地方,苏淮岛周边国家就只有吴、越、晋三国,这是个三选一的简单问题,我必定在其中之一。

我不敢挺直了脊梁走路,也找不到可以支撑身体重量的棍子,只好一直弯腰驼背尽可能保持后背皮肉松弛,加之脚踝还有一点疼,遂走路全靠挪,姿态十分可笑。即便□□十岁的老太太也不见走路如此艰难的,忍不住咒骂腐人砍人也不晓得手重点直接把人砍成两节死挂更好,也好免了这遭罪。

如是走了好一会我总算到了门口,刚伸手拉门,门就突然被人推开了。

入眼的是个约莫三两岁的男娃,褐色的葛衣上沾了许多泥巴,他的脑袋刚及我的大腿,头发稀少很短,长得肥嘟嘟肉嫩嫩的,两颊的肉尤其多,就像一个新鲜出炉的包子,整个一圆球。他一见我就咧嘴,露出几颗小牙,笑眯了眼,“白、白婆婆醒了……”说话还口齿不清的。

我一听他叫我婆婆我就炸了,也不管童言无忌抬高了音调凶巴巴地吼他道:“谁是你白婆婆了,你见过这么年轻的婆婆么?我头发是白了,可眉毛还是黑的,脸上一条皱纹都没有,白毛在现代那是新潮,怎么看怎么还是二八年华的少女……啊不,我就是少女!”

胖仔明显没听懂我的话,就是笑呵呵地望着我喊白婆婆,本来眼睛就不大,这一笑一下就被脸上的肉挤得彻底没影了,分明就是一个糖包子!

那粉红软嫩的脸哟喂……猛烈刺激着我的眼球,我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终是没控制住,俯身向娃伸出了魔爪,然而也牵动了后背的伤口,当即凝固在这么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姿势。

心中在哀嚎。

见我老半天没动静,娃不笑了,终于又看见了他的明亮小眼睛。他凑上前,扯着我悬垂在他额头的白发一脸惊奇地说:“唔,白婆婆不动了……”顿了顿笑得更开心了,“哇哇,好好玩!”

我身子前倾靠在墙边等最凶猛的那一阵痛感淡化,暂且没有任何动作,边上的娃什么都不懂就觉得有趣差点没手足舞蹈,亏我还燃起了一股生个娃来□□的冲动,恶魔啊,还是不要生出来为祸人间好。

“哎哟,二胖,你个讨债的,作甚又把衣裳搞得恁脏?我看你的屁股是太久莫挨打了,欠揍!”斜前方的视野里突然冒出个胖乎乎的大婶,粗布麻衣头上还绑着布巾,一边卷衣袖一边气汹汹地奔过来,都说女儿像爹儿子像娘,从他们俩都是小眼睛都像包子脸这点来看,她大概是娃的娘亲。

娃拽着我那一缕长发回转身望着大婶笑呵呵地喊道:“娘、娘亲,白婆婆,好、好有趣!”

有趣个大头鬼,我痛得都想啃墙了,恨不能把胖仔的脸当包子一样吃掉。

“噢?”大婶按着胖仔的头从门外探进来个脑袋,惊奇的表情和胖仔完全相同,“小俊哥他媳妇醒啦?”

“小俊哥?”我瞪眼,勉强侧过身来面对这娘俩,“你们难道趁我昏迷期间把我强行嫁人了不是?”

大婶也瞪眼,可是小眼睛瞪大了还是小,跟我眯眼一样大,她的额头挂着细密的汗珠,看样子正在劳作,对我的言语表现得比我还震惊,扯着眉毛道:“哎哟,小俊哥他媳妇谁敢要呐,小俊哥恁凶!谁要敢抢他媳妇谁就得诶剥皮哩!虽说这小俊哥俊是俊,村子里哪个汉子都比不上,可他就跟数九寒天的冰条似的,喜欢他的妹子们再热情也不搭理,动不动就拿眼神揍人……村子里的都好奇哩,啥样的妹子才敢嫁给小俊哥!可不是咩,大妹子你就愁白了头发,年纪轻轻叻真是造孽……”

我一听就凌乱了,小俊哥……难道说的是武长渊么?这称呼比我的壮士还要惊悚,真要是他的话该如何受得了啊,我都要颤抖了,忍笑问道:“大姐,你说的小俊哥这会在哪?”

胖仔从大婶手掌下艰难地抬起头来,“娘、娘说跟爹亲去山上采药了哩!”

“可不是嘛,妹子你和小俊哥进山的时候遇到了山匪,两口子都受了伤,我们村子人少,生病的都不多,你们一来就耗光了所有药草不得去采?好哩好哩,饿了莫有,我去给你做点吃的,你都睡了好多天,小俊哥回来要知道了说不定就笑叻,妹子们都想瞅瞅小俊哥笑起来是什么样子,噢呵呵……” 挤眉弄眼的样子泄露了其实她也想看看武长渊笑起来的样子。

我猛地打了个寒战,如今我能回想起来的就是他还是英雄柴壮士的时候死时的笑靥,以及变成了武长渊后在苏淮岛遇到时寒入骨髓的冷笑,不管哪个给我的影响都都太大了,我竟然一点也不期待,还是一直当冰山比较好。

“太阳快落山了,大妹子先回床上躺躺,口子都见白了,要好好养养,养好了好给小俊哥生娃呐,村里怀着娃的婆娘们可都等着哩!”大婶言毕就抱起胖仔打算离开,但胖仔依依不舍的,磨了好一会才肯松开攥住我白发的手。

我本打算麻烦大婶扶我回床上的,可回过神来时人已不见,那娘俩来去突如,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唯有我后背的痛感最真实。

左手试探性地摸了摸后背,并没有打湿,当即松口气,看来伤口已经慢慢愈合了,小幅度活动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便往门口挪了挪,靠在门框吹吹风。

夏日炎炎的风并不太凉爽,尤其是大雨将至的前期,风变得有些黏人,掠过肌肤的时候总是试图赖着不走。

我身体虚弱手脚冰凉,仿佛皮肤上结了一层薄冰,眼下最适合这样的天气,便缓缓扶墙走出了门。

一出外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美好。

这是个与世隔绝的村庄,坐落在一个巨大的山谷之中,为连绵起伏几近高耸入云的山峰所环绕,静寂清幽,远离了外界的冗杂与喧嚣。

日暮时分,天光明丽,茜云大朵飘移,谷内一碧万顷,屋舍错落有致,橘红的辉芒满当当落在那条贯流而过的小河,不论远近所有景致都闪着微光,近似透明。

谷中地势平坦土壤肥沃,十分宜于耕作,远远望去就见好些个农人在劳作,隔得太远我看不真切,不晓得田里都长得是些什么。

屋外搭在树与房屋之间的架子上挂着我的衣裳,而墙边靠着根长木棍,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我便拿过来当拐棍用,沿着门前的泥巴路往外光着脚走,迫不及待想走出树荫去到阳光之下。

小路边上长满了鱼鳅串,开出来的小花各种颜色,在风中摇晃着脑袋。

大婶的家就紧靠着那条小河,不过两三米宽,但水清浅,淙淙的水声几乎是这座山谷唯一的声音。小河边上长了不少菖蒲,发出阵一阵的素雅香味,令人忍不住深呼吸,是我最喜欢的味道。

缓步走出树荫后的地面有些发烫,冰凉的脚掌初次接触到时我就像触电一样,片刻过后心情忽然间变得非常愉悦,忍不住嘴角上扬,这样的惬意与闲适许久许久没有过了。

我漫无目的地沿着小路往前走,虽然伤痛未曾消失,但我却不在意了。一个人就像这样毫无包袱什么都不考虑地漫步,在我看来是无比欢欣的一件事,脱离了世俗远避纷繁,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有幸得到该是多么地幸运。

因为白发,如今的我不管走到哪都能成为目光的焦点,过去我总是用黑纱斗笠遮掩,除了西府城血战那次我还是头一回这样暴露人前,于是近处那些埋头耕作的人很快就发现了我的存在,全是些身强力壮的大叔。

他们一见我,先是一愣接着就炸了,那四五个人立马丢下锄头疯了似的朝我奔来。

“哎哟,你这妹子受恁重的伤怎的刚一醒来就要跑了啊!小俊哥究竟是咋待你的呐,伤心了,头白了不说都恁虚弱了还要想着逃走!”

逃走?我如斯惬意漫步田野间究竟哪里像是逃命的了?

汉子们的裤腿衣袖全部高高挽起,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常年面朝黄土背朝天劳作的人。凡是靠劳动吃饭的人我都由衷存有一份敬意,就像风雪居的姑娘们,劳动人民都是光荣的。

他们站在田里,我在田坎上比他们高一截,五个人将我围在中间,脸上有同情有担忧还有愤慨,看得我莫名其妙全然不知怎么回事,刚要开口说话就被年纪最大的大叔给打断。

“妹子,莫怕,有我们在,小俊哥不敢欺负你!要真怕就到我家去住段时间,还空着间屋哩,住吧!”大叔表现得特别热情,脸上的褶子全部两两重叠。

我不晓得该怎么回答,一回头就又被一个大叔截了话,“别,妹子,毛老大家哪里比得上我家,来,上我们家去!叔让婶子给你做好吃的,至于小俊哥嘛,等他跟毛老三回来了再说……”

“你别听毛老二的话,妹子,那都是唬你的,”另一个大叔说道,“多少年了村里头一回来人,终于来了个标致的妹子,家里有儿子的哪个不眼巴巴望着!我家是个女儿,我就没有企图,来,妹子,上我家……”

“你给我滚一边去,你家闺女可不就成天对着小俊哥流口水么,就想着拆散了他们两口子好让你家女儿嫁了小俊哥是吧!”

……

我一句话都没说他们就已经吵起来了,越演越烈简直要动手群殴,几个大叔的脸不断切换搞得我完全分不清谁是谁,好像他们都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混乱了。

而他们说出来的话也真是惊悚,其中透露出来的信息我整理出了个大概。

那么多姓毛的,所以这村子很可能叫毛家村,口音重可以排除越国的可能性。不知道什么原因武长渊把我带到了这里来,似乎因为他的黑面冷情令村子里的人误认为他对我实行了家庭暴力,深感同情的时候村子里的妹子又不畏酷寒就是喜欢小俊哥,眼见我如此虚弱不能承受小俊哥的厚爱,大概不少人就想着不如拆了这两口子各娶各的各嫁各的皆大欢喜。

刚才大婶也说我是小俊哥他媳妇,貌似全村人都当我们是夫妻了,啊……夫妻诶,这是多么令人热血沸腾的误会。

我当即燃了,本来不觉得热,少女心一膨胀我就开始冒汗,这样好,促进血液循环加速伤口愈合。

就在大叔们围着我陷入了争夺战中时,他们口中的小俊哥回来了。

“哎呀,小俊哥——!”西边屋舍里突然跑出一个胖妞,远远朝小路尽头的武长渊奔过去。

她的这声呼喊招来更多的人,村里家中但凡有适龄待嫁少女的房门纷纷打开,从中跑出十几个少女,朝着武长渊的方向扑了过去。而那些在远些地方耕作的适龄待娶小伙则无一不例外向武长渊投射出忿恨的眼光。

看来当初他还是英雄柴壮士时不得不戴玄铁面具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绿眸,还因为长得太好看会招来无数人的爱慕无数人的嫉妒,这么重要的一点我居然现在才认识到。

再一看那些疯狂地少女,我沸腾得浑身都在颤抖,怎么可以让我的男人被别的女人抢走,我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守护好他!

眼见那些少女离冷面冷清淡定自若就跟没看见她们一样的武长渊越来越近,我情急之下扯开嗓门大喊道:“小俊哥的媳妇早醒了,统统死开,你们休想抢她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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