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该还的（1 / 1）
清风居
飞燕和语薇双双跪在厅前，飞燕看了眼阶上高高的座位，复又低了头。语薇一直没有抬头。两人就这么默然跪了有十分钟。
姜无缺与赵玉出了房，看着眼前的两人，对视一眼，赵玉心里略感不安：这飞燕一大清早的拉了语薇一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下意识地想遣开语薇。未等她开口，姜无缺已出声道：“你们姐妹俩如此郑重，到底何事？”
待两人坐下后，语薇重重嗑了三个头，方抬头道：“爹，娘，女儿不肖，此生已决心与华大哥在一起，生死不弃！”
赵玉刷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怒道：“你说的什么浑话！”
姜无缺朝赵玉摆了摆手：“语薇，你已经长大了，应该知道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你认真考虑过了吗？”
“是。爹！”语薇坚定的看着姜无缺。
赵玉再也坐不住了，对姜无缺道：“老爷，这孩子自从大病后就经常说胡话，待我好好问上一问再作定夺。”说罢从位子上冲了下来拎起语薇便出了清风居。
姜无缺看着飞燕，眼神复杂：“燕儿，过来爹这儿！”
飞燕盈盈拜倒，起身走到姜无缺身边。姜无缺拉过飞燕的手，轻轻拍了拍：“燕儿，你真的决定入宫？”
飞燕点点头：“是。”
“你可知一进宫门再无回头之路？”
“女儿知道。”
“好好好。”姜无缺欣慰地笑道，“燕儿，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果敢。虽然宫中不比府里，为父不能处处护着你，但以你的才智，为父可以放心了。希望你娘不会怪我。”
进府这么长时间，姜无缺第一次在飞燕面前提起她娘。她试探着问：“爹，您找到巧姨了吗？”
姜无缺看着飞燕，摇了摇头：“没有。只不过我查到凶手是谁了。”
“凶手是谁？！”飞燕问道。
“飞虎将军王冲。他本是夫人从赵国带来的侍卫，我看他武艺出众，将他扶了上来。可惜他终归是赵国人，没想到居然听从赵玉指使暗中杀害你们母女。幸亏逍夜救了你。不然。。。。。。”
“母女？”飞燕疑惑。
姜无缺看了她一眼，道：“跟我来。”
飞燕跟着姜无缺，一路前行，进了姜无缺的书房。
这书房飞燕第一次看见。只见里面远比她想象中大上两倍不止，书籍如林，卷轴密布。姜无缺走到书桌旁，伸手从暗格中拿出一个卷轴，递给飞燕。
飞燕接过来，缓缓打开，原来是一幅画，画上的人娇笑站立，身后蔷薇满天。看得出画她之人非常爱她。只是。。。。。。
飞燕心中陡然一惊：这是巧姨！
看着飞燕震惊的样子，姜无缺苦笑：“很惊讶？不错，巧姨便是你娘亲。”
姜无缺坐了下来，看着飞燕，又似没有看着，视线仿似飘到了很远的时空：“那年我初遇你娘亲，她便如这样站在蔷薇下，我的心里一瞬间被她照亮，再不能抹去。我发誓要爱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可惜。。。。。。是我辜负了她，我愧对你们母女。她想必定是恨透了我，连你都不愿承认。。。。。。飞燕，飞燕，呵，呵，呵。”
飞燕怔怔地看着他，此时的姜无缺哪里还有一丝老虎的味道，不过一个为情所苦的老人罢了。只是飞燕心中一直有个结：这么多年难道姜无缺没有找过我们？如果存心找，怎么会找不到？如果逍夜是他派来暗中保护我们的，那么逍夜既然可以救我，为何不去救娘？除非。。。。。。
姜无缺从往事中回过神来，脸色一凛，又恢复了老虎该有的气息：“你定是在怀疑我为何不早点将你们母女接回来？我怎会不想，只是多年来一直被赵玉牵制。大秦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百姓才过了几年太平日子，如果我硬将你们母女接来，赵玉威胁将以赵国公主身份，使赵燕联手，则我大秦危矣。”
“我暗中派了逍夜寻找你们母女，暗中保护你们，赵玉虽有觉察，却抓不到证据。那日你们在客栈遇袭，逍夜救了你，至于你娘，我通知了方平相救。你们下山之时方平便已暗中通知我，否则恐怕你们现在都已遭了毒手。”
飞燕这才明白姜无缺一直都想动赵玉，只是苦于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而我，便是最好的理由！说来说去，我也不过是颗棋子。
潇然阁
“跪下！”姜夫人怒视语薇，右手颤抖，“啪”一巴掌打在语薇脸上，气得语无伦次：“我费了多少心思才给你铺好这条路，你居然将太子妃的位置拱手让给那个贱丫头！你以为这样就能嫁给华凌双宿双栖？！你错了，华凌的眼里从来就没有你！”
“我知道，娘，可是如果没有他，我会死。”语薇捂着脸，倔强地说。
“死？”姜夫人冷笑，“等她坐稳太子妃的位子，你以为我们母女还有命在？”
“为什么？”语薇不解，“就算她要为难我们，有爹在，她能如何？”
姜夫人叹了口气：“当年，我嫁给你爹时，他已经爱上了朱巧，就是贱丫头的母亲。你爹跪下来求我放她一条生路，我没有答应。有她在，老爷心中焉有我的位置？没想到老爷最终还是派暗卫偷偷送她出府。我一气之下，集手中一切力量追寻她的下落，在燕国被我找到时，没想到她居然还生下了孽种！她的背后一定有人暗中保护，否则多年来绝难逃过追杀，你用脑子想想：暗中保护她们母女的是谁？那个贱婢想重新进府，哈哈哈，笑话！她还不是被我杀了！你说，那丫头当了太子妃，我们有选择活的权利么？！”
语薇流泪跌坐在地：怪不得她说要抢我的华大哥，原来本就是我欠她的，是我的亲娘让我一出生就背上了债。她是来替她的母亲来讨债的。
语薇看着自己的母亲，想着母女俩相同的遭遇。知母莫若女，母亲从来就是个心高气傲之人，当年她身为赵国公主，以公主的骄傲怎能容忍自己的夫君心中有别的女人？不，她的心里也并没有父亲，她的心里只有她的骄傲和她的利益。
“起来！”姜夫人一把拉起语薇，厉声道，“我们还有机会！我现在就去杀了华凌，你只要把一切都推到华凌身上，跟你爹说是华凌逼你这样说的。然后我进宫去找萧皇后！一切都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