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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番外·陈诗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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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我的名字。

陈诗陈诗,父母大概是想我成为诗样的女子,温婉可人,端庄贤惠。

小学时,我的成绩永远排在第一位,我想我膨胀的自信心从那时候就已经开始。中学一帆风顺地过来了,高中进了某国重,强手如云,我得很努力很努力才能在中上游占有一席之地。高中三年,已经有欲语还休的女生和口拙稚嫩的男生在课桌下偷偷牵手。我不屑于这样的青春必修课,男欢女爱,不过是人日常无聊生活中的调剂,而我的生活,我梦想中的生活,本就是五彩斑斓的,也许会有那么一个男人,也许没有。

我喜欢听电台。因为看不到主持人的脸,只能从声音来猜想他会有的样子,从他在音乐上的爱好来揣测他的性格。这是奇妙的媒介。我梦想有一天我也能坐在直播台后,将我的心情,我的见解分享给电流这边的听众,在寂寥午夜陪伴那些寂寞的人。

大学考进R大新闻系,算是实现了梦想的第一步。

开学时,父母坚决要送我去学校,我拒绝。我已经成年,有自理的能力,以后的人生风景,彩虹或荆棘,都要自己一人体会承受。

九月的天气,说不上炎热,但太阳仍旧烫人,我风风火火赶到寝室,只来得及说一声“姐妹们好!”,就放下行李匆匆地离开。那时我并没有看清楚将要和自己共处四年的室友是什么模样。办好所有手续回到寝室,终于能仔细观察这空间和……这些人。

周亚丽一看就是乖宝宝,话不多,人也较稳重。林月珍很活泼开朗,我喜欢和她聊天,她让人快乐。

覃悠……我不知道怎么来形容覃悠。她有很白净的皮肤和精致清秀的五官,说不上多漂亮,甚至没有我漂亮,但有一种别样的美。她不动时,她周围的空气也像是静止了般,她若笑,整个世界都跟着明亮。她有这样的魔力,我得承认。

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在我匮乏的词汇表里,我只能想起这样一句古语。

覃悠看上去有些难以接近,但和林月珍却很要好,两人像双胞胎一样形影不离。偶尔我和她们三人行,但更多的时候,我一个人。我有自己的计划,我频繁地参加社团活动,我认真地听讲记笔记,我勤劳地上自习,这样毕业时才能有一些光鲜亮丽的经验和荣誉来装裱那几纸个人简历。

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更接近自己的梦想。

虽然高中时成绩不是最拔尖的,但我仍旧对自己学习上的能力抱有莫大的自信心,尤其是在大多数人松懈了学习的大学。当然,我也并不想当一个书呆子,课外活动,社会实践,都是必修课。

第一学期期末考,我自我感觉良好,春节也特别开心。

我没有想过覃悠有那么优秀的成绩。完全的始料未及。拿到成绩单时,有那么一刻的不相信。她经常翘课,课后她也几乎不看教科书,就期末考之前来上了几次自习……她应考能力好到这种程度?

原本也只是有些不甘心。

但在看到覃悠那么不在意的态度后,这种不甘心竟隐隐地转成了怨恨。

她的表情,似乎是在说,“这东西没什么了不起……亏你们把它当宝。”

那时我就握拳暗暗发誓,下次,下一次……我一定要赢过她!

然而几年下来,赢她的次数很少。

月珍是个小甜心,总是不吝啬她的夸奖,她常说,“小诗,你好棒!什么都会,什么都好!”但她也会抱着覃悠撒娇说,“小悠,如果我是你就好了!”

我也常想,如果我是覃悠就好了。

电台的那次机会,我很看重,但最后还是错过了开头。听着覃悠低缓的声音在直播间流动,我的心情很奇妙。她嘴角微翘,声音里也带着笑,介绍歌曲时字字真诚,饱含感情,很容易让人共鸣。有那么一刻,我在想——她如果当主持人,也很适合。

事实上,她做任何事情都很适合。关键在于她愿不愿意做,而不是她能不能做。

从那次开始,嫉妒像病毒一般侵蚀着我的心脏,找不到疏散的出口。

那天我看到她和陈彦铭在一起,眼神间全是暧昧,回到寝室本是想调侃她一下的,谁知她心虚地掩了过去。月珍对陈彦铭是有点特别的情愫,我以为她也知道,所以笑笑不说。

原来她不知道。

她和陈彦铭的事情被月珍意外发现后,我有点幸灾乐祸。

月珍开始疏远她,我欣然顶替了往日她的位置,有些刻意,也确实心疼月珍。

人的欲望是无限的,我看着她最看重的一段友情瓦解,又开始想……如果她所拥有的一切都失去,她还会是那个覃悠吗?她还会对所有事情都泰然处之吗?

于是谎言接踵而至。

月珍生病时,一个小小的谎言就将这段友情彻底斩断。月珍那时脆弱,稍加引导就迷了方向。我是被嫉妒和不甘操控着的巫婆,为自己罪恶的勾当寻找着盟友。

几年来的郁结,在得知她得到出国的名额后达到顶峰……我常在心里问,她凭什么凭什么?我同样优秀,同样年轻,说得更庸俗点,同样貌美……可每次,每次我都落于下风。

黑暗的魔鬼再次控制我的心神,我策划了照片的事,效果不错。唯一抱歉的是,牵连了月珍。更抱歉的是,我再次给她暗示,她真的去找陈彦铭了……

这事儿本就没有办得多高明,被拆穿我也不意外,于是覃悠问我时,我很大方甚至是迫不及待地将一切不满宣泄而出。我看着她的眼神,从不信到惊愕,再到受伤,快感是有的,但在她跑出门后,空虚瞬间袭来。

我将自己最后一块遮羞布撕破,从此之后,陈诗和覃悠,再不能手挽着手,在吃撑的傍晚穿过落叶满地的小道回到这温馨的308。

那天晚上,林月珍很晚才回来,脸色极为不好,我没心情问她,在床上辗转反侧。覃悠没有回来,我们谁也没有想起给她个电话。

第二天,我去老刘办公室,拐弯抹角地打听出国的名额是否有变。老刘大概也听出来点什么,放下手上的东西,语重心长地对我说,

“陈诗……你什么都好,就是有些看不开。”

我语塞,只呵呵笑。

老刘继续说,“……你是不是一直觉得覃悠动了你的奶酪?”

我脸上的表情一定非常不好看……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奶酪本身就是为她存在的?没有她,就没有那些奶酪;并不是没有她,你就能得到那些奶酪。”

我笑了,这样的说法……

“……而且,陈诗,为什么你只能看到她的奶酪的美味,而对自己的奶酪视而不见?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奶酪,虽然大小不一,味道不同,但同样是难能可贵,值得珍惜的。你要想的,是怎么把自己的奶酪越做越大,而不是怎么从别人那里偷一块过来硬性拼凑。”

“也许你最终能抢到别人的奶酪,但属于你自己的,早已变质馊坏……那么,你也不再是你了……”

我哑然,找不出话应对。

回到寝室只有我一个人,我看着覃悠的床位,心里的黑洞越来越大,吸走了所有的光。

为什么我一直只看到了她的无二?遗忘了自己的独一?

为什么我如此执着地介意她拥有的那些东西,而忘怀了我享有的一切?

嫉妒,虚伪,贪恋,是人共同的劣根性。

几年后,我也成为一家电台的当家花旦。同学聚会时,遇到月珍,她成熟稳重了许多,见到我却仍旧是扑过来笑着撒娇。

大家散场后,我们俩一起去喝酒。

她问我为什么选择去了电台,以前不是以朝廷台女主播为志向的吗。

我说更喜欢电台的感觉,别人看不到我,我们用声音,用心彼此陪伴。

她含义不明地笑,不再说话。

一会儿她倒过来靠上我的肩,低声说,“小诗……我想念她。”

我不语。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想念她,虽然我时常想起她。

真正出身社会后,才觉得自己当日的幼稚浅薄,但做过的事无法再更改。

突然又想起毕业时,月珍和我喝得烂醉,亚丽把我们扶上床,又手忙脚乱去找醒酒茶。月珍在醉意下说,

“呵呵……我的原罪是陈彦铭,你的原罪是你的贪心……可她的原罪是什么?”

“……是她的天真……”

“不对……”月珍摇摇食指,“是她整个人……她不该是她,她不该出现,她也不该离开……”

今天外面的月光,和毕业那天一样朦胧。

我看着酒吧里各色的人,低声对月珍说,

“月珍……我想念我们以前吃完晚饭后常去散步的那条路,不是因为它春天繁花盛开,夏天树荫稠密,秋天落叶缤纷,冬天白雪皑皑,而是因为……是我们一起手挽手在走,是我们在一起。”

月珍不说话,一会儿我就感觉颈间有湿意。我不敢低头,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呛得我掉下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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