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探乱怀楼(3)(1 / 1)
九疑随意看了看,折扇一指,正是南边,道:“今日换换口味吧。”
那女子也不多言,领了人送到门口边退下了。
推开门,大摇大摆地迈进去,本以为可见喧嚣场景,却连半个人影都没瞧见,环顾四周,楼上楼下房门一概紧闭,撇了撇嘴,九疑道:“果然好地方,不受人打扰啊!”
她楼上楼下转了又转,许久终是明白了,那房门口挂着牌子的便是内里无人,牌子后头是小倌简介,若是中意,取了牌子进去便可一夜销魂。
不知不觉中,九疑已是到了顶楼,这一层与别处有些出入,只四间房,房门上分别雕了梅、兰、竹、菊,歪了歪脑袋,九疑暗自忖度:“四君子?莫不是男馆里也有红牌?难道还是卖艺不卖身的那种?”
四间房门上都没有木牌,想是内里都有主顾,九疑偷偷摸摸凑上梅花窗,想要听一听其中男子辗转吟哦之声,可等了许久也不见动静,于是小心将窗户推开一线,入眼的便是一个极其漂亮的男子,可惜有些太过漂亮了。
她难以说出见到那个男子时的感觉,只觉着突然胃中抽搐,赶紧捂着嘴,飞身下楼,推门到了院中便是一阵猛吐。
实在是太恶心了,那男子身上只绑了三条一掌宽的蛇皮,遮住了私密之处,其他露出来的皮肤上全是蛇形的纹身,或盘旋,或游移,原本该剔透如玉的脖子上竟缠了一条正在吐信的竹叶青。
晃了晃脑袋,一阵凉风吹过,九疑这才清醒了过来,暗叹道:“高,高,高,实在是高!难怪不挂牌子,敢情是怕别人进去被吓着!”可思绪还是忍不住飘回那人身上,实在是漂亮得很:眼如琉璃,睫似鸦羽,五官精致妖媚,长发如瀑,横躺在美人榻上,腰肢纤细,未盈一握。
重新进了门去,本想到楼上看看兰、竹、菊三君的样貌,却不料梅花窗口惊现蛇头一只,九疑立时便知不好!
猛地梅花窗大开,那男子只披了件绣了梅花的外衣便走了出来,前襟松松垮垮地系着,虽是隐约可见裸露的胸膛,但比之方才已是好了很多。更何况,白衣坠地,广袖拂风,一张美人脸虽是挂了霜,可还是好看得紧。
既然被发现了,九疑也不慌乱,干笑道:“咳咳,打扰了美人歇息,罪过罪过。”
那男子只瞥了九疑一眼,冷哼一声,冲那条正打算朝前游动的竹叶青打了个手势,疑道:“女人?”
九疑霎时愣住了:这人好毒的眼神!
“来男馆的女人?乱怀楼什么时候改了规矩?”看也不看九疑,那男子将青蛇缠上脖子便摇了摇梅花窗一旁挂着的铜铃。
眨眼功夫,一红衣女子鬼魅般出现在梅花窗前。九疑诧异,身为杀手榜上排名第一的杀手,她确信方才在这男馆内没有半点潜伏的气息。
“梅妆,不要告诉我你叫我来是为了帮你抓蛇!”那女子冷冷道。
摆了摆手,梅妆努了努嘴,道:“红冶,楼里来了女人。”
“哦?女人?”将脸面转向九疑,红冶仔细打量了她两眼,道:“武功很好,没有杀气,来干什么的?”
九疑再次庆幸自己只是来踩点顺带采花,如若今日贸贸然出手,那……谁死谁活还真不好说。
抬了眼,装作一副痴傻模样,九疑笑道:“美人姐姐莫急,我也就是来开开眼。”她一边说着一边痴痴看向那不甚起眼的铜铃,心念:何以只摇了摇,这红衣女就突然出现了呢?于是大着胆子小心问道:“美人姐姐刚才不在啊,怎么突然出来了?”
红冶依旧面无表情,指了指自己腰间,道:“摇铃蛊,子蛊在铜铃里,母蛊在我这里。”
看着那只精致铃铛,九疑霎时明白了:不管多远,只要子蛊所在的铜铃响了,母蛊所在的铜铃也会响起。
难怪这乱怀楼深处一个护卫都没有,原来是这个缘故。不过,就算如此,红冶的功力也不可小觑。九疑将这一切暗暗记在心里,不禁再次感叹:这年头,钱不好赚啊!
她这边暗自思量,红冶却是不耐烦了,“啪啪”拍了拍手,唤道:“兰敞,带这位姑娘去见公子。”
话音方落,兰花门里走出来一个青衣的美人,拖地衣摆上兰花招展,戏蝶飞舞,但见他长袖一招,九疑便昏了。
闭眼的一瞬间,九疑想:这兰敞倒是比梅妆清丽许多,就是使的迷药稀罕了点——想她九疑做杀手生意的,普通迷药对她根本无效,而兰敞一出手,她便不可遏制地晕了,而且是货真价实地晕了。
红冶踢了踢九疑倒下的身子,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继而红影飞闪,十分鬼魅地不见了。
兰敞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梅妆,挑了挑眉,道:“眼神比从前好了嘛!”
梅妆昂了昂头,回敬道:“彼此彼此,新配的迷药效果不错。”
“过奖过奖。”兰敞捞起地上那坨瘫着的东西便进了屋。
梅妆耸了耸肩,拍了拍颈间的竹叶青,也关了门去。
男馆内依旧寂静,仿若什么也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