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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杀年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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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末,因为粮食减产,生产队秋后一算账,只勾了五分钱,也就是说,社员一天挣公分,如果是十分的话,那么这一天核算下来只挣了五分钱,队里去掉交的公粮,每人每年只能分配三百六十斤粮食,如果不足三百六,还得靠吃国家的返销粮。

“嗨!”父亲坐在炕沿上长叹了一声,抽了一顿闷烟,他拿起了笔一算计,拚了一年的命才挣了二十一块八毛四分钱,气得父亲把铅笔往炕上一摔,笔尖也摔折了,摔的我好心疼。

这时,父亲听到母亲在院子里喂猪的动静,下地嗵嗵嗵地走到外面,看到毛管发亮的猪问道,“这猪够分量吗?”

“到杀的时候怎么也得有二百多斤呀。”母亲又看着父亲,“你问这干啥?”

“卖它吧!”父亲说道。

母亲又给猪添了几把黄豆,临杀前给猪喂黄豆能增加肚子里的水油。“你可得了吧,卖不卖,你可得问问这帮孩子,都好几年没杀猪了,把孩子都克拉坏了,你怎么寻思说了呢?”

一番话让爹顿生怒气。

“吃!吃!吃!就知道吃!”爹一脚把猪食槽子踢翻了,又一脚把猪给踹跑了,“操******,没个好!”一嗵的发泄便扬长而去。

“瞅你爹那个死样。”妈妈站在外面气的直哭,我和弟弟又是找猪又是捡起被踢翻的槽子,“妈,你以后就别再提杀猪的事了。”我安慰着母亲。

这时,大黄狗汪汪地叫了起来,“陈木匠在家吗?”是北屯老曲家来人找爹。

“不知道他死哪去了,找他干啥?”妈妈没好气说道。

“呵呵,这是咋的啦?啊,没啥事,那我再找找去。”那人看了一眼满地的猪食,说了一声便走了。

“这都啥时候了?你怎么才回来?是不是又看牌去了?”妈妈望着满脸红扑扑的爹问道。

妈妈凑近爹抽了下鼻子,“你身上怎么有一股啥味?”

爹笑了,“我到老曲家吃猪肉去了。”

接连几天,爹不是到老王家就是去老刘家吃猪肉,平时爹在村子里没少帮人家干木匠活,到了年末,谁家要是杀猪宰鹅的,自然少不了让爹去解解馋。

这天,爹又是很晚了才回家,妈妈看着他,“你总吃人家的,到时候不得请人家来吃点儿啥呀?”妈妈的话,让爹一时没了言语。

“哼!过几天,咱们也杀猪!”爹说着便脱巴脱巴躺下了。

“啊呀,太好啦,要杀猪啦!”三弟乐得从炕上爬了起来,我又急忙把他按下,“快躺下,冷呀!”我和二弟、三弟在北炕盖一床被子,四弟和老弟在南炕,小妹由妈妈搂着睡。

“闭灯睡觉!”爹一声令下,都没了声音。

几天来,我和弟弟们每顿都吃的很少,看着包米碴子高粱米感觉硬硬的没胃口,爹用眼睛瞪着我们,“哼,我让你们天天不吃饭攒肚子,那猪不杀了!”

一听说不想杀猪了,我第一个拿起了碗,“我吃!”

“我也吃!”弟弟们也都大口地吃了起来。

妈妈捂着嘴乐了,“行啦!别听你爹瞎说,他都答应人家来吃猪肉了。”妈妈笑道。

爹又领着我和弟弟们往屋子里抱起了事先选好了的竖杆(高粱杆),吩咐我,“把这些竖杆刮干净了,我要编炕席。”

会编炕席手艺的人并不多,可对于爹来说是小菜一碟了,这要比抠挂千做天九制作名章要简单多了,当然,写春联也是爹的拿手活计,而这些也只不过是他的业余,真正拿手的活计还得说是爹的木匠手艺。

“是得换炕席了,”妈妈指着破炕席,“你瞅瞅,发黄了,都是尿的,那炕里的谷子都有一股子骚味。”(谷子等一些颗粒为了降湿,有时铺在炕席下面烘干。)

我瞅着三弟,三弟又哼了一声,“都是大哥和老四尿的。”

“嗯?就你不尿炕?还说别人呢。”我瞪着三弟生气道。

“行啦,不嫌磕碜就使劲尿儿吧!”爹瞪了我一眼,“赶紧干活!”

每天晚上,爹坐在小木橙上,用小刀滋滋吱吱地刮着糜子(高粱杆破成三瓣或者四瓣后,再用刀刮成的编席材料),这些半成品材料备好后,再搭个案板就可以编炕席了。一领炕席在市场上要卖十元以上,往年,爹能编出两领炕席,除了自家用,还能卖出一领,卖来的钱足够买些年货用。而今年的高粱杆长的不出息,只能凑合着编出一领炕席了,如果投到市场去卖,也只能赶上个“穷棒子集”(腊月二十九)被人压价给收了。

“妈呀,什么时候杀猪呀?”三弟偷偷问着妈妈。

“快了,等那炕席收口了就杀。”妈妈告诉着三弟,又吩咐着,“你赶紧把那些麻杆儿捡回来。”

三弟抱回来一些像骨头一样颜色的麻杆儿,麻杆儿的作用就是省洋火(火柴),一根麻杆儿折成几段,利用炕上的火盆燃烧后,再用嘴轻轻一吹便起了火苗,可以点燃锅底下的柴禾或是点蜡烛、抽烟用。

今天早上没喂猪,母亲吩咐我和弟弟往屋子里抱柴禾,爹用砂纸在打磨已经编好的炕席,我看着母亲在往锅里添着水,心里清楚,这是要杀猪了。

老叔领着两个男劳力来了,妹妹看到老叔手里那把侵刀(杀猪刀),吓得用小手扯住妈妈的衣服,妈妈又把小妹和小弟送到了爷爷家。

爹又把打磨好的炕席卷了起来放到外面走潮气,见老叔他们来了,爹吩咐说等水烧开了就抓猪。

“妈,水要开了。”我跟母亲说着,母亲告诉我和弟弟,要是怕看杀就去通知前屯的老姑来家吃猪肉。

“我不怕。”三弟告诉妈妈说,三弟的确不怕杀猪,可他也知道,从家到老姑家要走七八里路呢。

我和弟弟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到了老姑家,老姑看到我和弟弟的头上呼呼冒着汗,吓她一跳,“妈呀,什么事呀,看把你们累的,你爷爷挺好的?”爷爷都七十了,老姑怕老人岁数大了再有个闪失。

我摘下狗皮帽子,擦着汗,“老姑,我们家今天杀猪,要你们都去吃猪肉,爷爷挺好的,你别惦记。”

老姑家三个孩子,都还小,不能离地方,只有老姑夫拎着一大瓶子散装的“二锅头”和我们一起到家了。

见爹他们正在给猪吹气。猪杀完后要把四肢用刀割个小口子,然后用猪挺(一根细铁棒)插进去串皮,再用嘴往里吹气,吹得鼓鼓的再把滚烫的开水泼到猪身上,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这样好退毛。

妈妈又吩咐我们到后屯那些家,挨个让一下,宁落一屯不落一人,不来就拉倒。我和弟弟挨家串了起来,进了门就说,“到我家吃猪肉吧,我家杀猪了。”有的说,不用去了,养口猪也不容易,有的说刚刚吃完饭,肚子里没地方了,有的说知道啦,听到猪叫了,肉就不吃了,过阵子就去买你家的猪肉,并吩咐,一定要给他留个后丘。

我们往回走时弟弟就问,“大哥,一个人也没请来吧?”我知道,有些人嘴上耍钢条,可心里有数,“你看着吧,都得来的,咱爹的人缘儿好。”

我心想,这一年也不沾个油水,都巴不得想来开开荤呢。

果然,一大帮人比我和弟弟到的都快,又是帮忙切着肉,又是帮忙灌着血肠,好不热闹。

一头二百多斤的猪就这样被大卸八块,有些人当场就选了块肥肉,肥肉烤出的油多,够一家老小年用的了,一块二一斤,爹算了算,不能再卖了,还得留些自家过年用。而今天就得吃进去一半。

这时,我看见爷爷一个人在往土坝上溜达,爷爷是不沾荤腥的,他也见不得杀猪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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