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25岁开始的生活(1 / 1)
25岁那年,我辞掉了第一份工作。不能说全是因为小妖,也不能说是自己的自甘堕落。只是我突然厌烦了这种一层不变的生活,每天6点钟起床,对着镜子刷牙洗脸,穿上正式的西装,喝上一大口白开水,然后和大群不认识的人挤上地铁,靠在门边不听歌也不玩手机,只是透过对面的镜子,看到自己没有笑容的表情和渐渐冷冽的目光,身旁带着耳机的女人头一抬一低的打着盹,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死盯着手机屏幕傻笑。我总是在期待,在这么多次的上下班中总会碰到谁,小妖或者一起长大的朋友,他们从后面拍下我的肩膀,和我聊天,我们谈到过去,谈起小学做课间操时躲在厕所,谈起初中考试作弊,谈起高考最后一天喝得酩酊大醉,谈起各自的梦想和希望,谈起很多,多到让我觉得生活其实很精彩。但是谁也没有拍下我的肩膀,我听着地铁的提示音跟随人群下车,慢悠悠的走向行人少的楼梯,走出地铁站,站在路边等着红灯的变化,任由时间的匆忙带走他人的路途,也无动于衷。
星期一的早晨,我直接坐着地铁到了终点站,又坐回了家。在下午上班时我并没有穿上西装,而是换上了自己喜欢的T恤,牛仔裤和运动鞋,向公司递上了辞呈。
我翘着腿悠然的坐在街边的长椅上,身边的背包里只放了几张我在公司画过的设计图。并没有考虑自己今后干嘛,房租怎么办,□□上的存款还剩多少。我始终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善于思考的人,我更喜欢回想,因为回想里的小妖和现实比起来,更加让我觉得生活充满希望。几年前,我也就这样和小妖安然的坐在街边的长椅上,风和日丽,世界和平。小妖靠在我肩头说去他的未来,去他的房子,只要是你,就这么坐着到老我也愿意。可此刻,我都开始怀疑是小妖欺骗了我,还是我丢弃了小妖。我围绕了城市一圈,还是坐在了原地,而小妖在哪里?
“苏喃?”
我抬头,没有惊讶,没有失望。在一个小时前我还期待着与某个人的相遇,在一个小时后我真的遇到了,远没有想象的激动和热情。难怪小妖总说我是个怪人。
“于依,是你啊!”
我起身,背起背包,尽量让自己的语气透露出一点高兴,但于依仍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我,是因为我面无表情的脸还是相遇的地点太过意外。我们初中是同班同学,她是小妖最好的朋友,她一直对我们说要当我和小妖婚礼的伴娘。这句话一直说到24岁时小妖离开,接着着她也去了其他的城市。我和她本来就是因为小妖而联系在一起,我以为小妖走了,我和她的朋友关系也不存在了,但是现在我们很自然的并排走在街道上,熟络的说话,即使我依旧冷淡,她依旧不可置信。
“你怎么在这里?不用上班吗?”
“辞职了,今天下午。”我叹了一口气,说到。
“真的?为什么?”于依停下脚步,但很快的跟了上来。
“不想做了,没意思。”
“你还和以前一样。我行我素。”
于依说着笑起来,我也附和着笑了。我还和以前一样吗?想走就走,想留就留,除了小妖和自己喜欢的事情,其他的都不在乎,连那么多朋友都是通过小妖认识的,可是现在这个社会能允许我还和以前一样吗?我和于依的谈话听起来似乎很流畅,其实都尽量避免了小妖这两个字,我们说着过去的事情,表现的很乐观,她看不出我的心里依然住了一个小妖,我也不知道她是否还惦记着小妖,小妖出现在我们生命里实在太久太久了,久到刻意的遗忘都显得如此唐突。我还是像过去一样请她吃了一顿饭,过去是我和小妖面对面,她总是坐在左边,而这次我和她面对面,左右两边很是空荡。她告诉我她去了哪里,做了了一份老师的工作,结果受不了那些小孩子辞职回家。我告诉她我在一家广告公司上班,虽然待遇不错,可我厌倦了。饭后,我礼节性的送她上车,连电话号码都没有相互交换,我想我再也见不到她了吧。
“苏喃。”
我回头,看见于依站在街边,出租车刚刚从她身边开走。我歪着头等她的下文。
“陪陪我。”
在很多年前,于依也这样对我说过,陪陪我,不要走,我很难过。
我笑笑摇摇头,准备转过身走掉。很多年前,我也这样转身走掉,我对她的感情仅仅是小妖的朋友,我想无论过多久都不会有变化。于依跑上前来抓住我的手。
“陪陪我,求你了。自从小妖离开以后,我很难过,我想找人说说话。可我不知道找谁,我一直就只有小妖和你。”
于依的脸和印象中一样,只是头发从短发变成了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膀上,眉眼分明,穿着蓝色的长裙。她一直就比小妖漂亮,比小妖多了一份成熟,并且我发现她化起了浓妆,艳红的嘴唇和手指尖妖娆的指甲油在黑夜中像眼里冒着绿光的黑猫,危险撩人。现在的于依已经不是认识10年的于依,就像我也不是她认识了10年的苏喃一样。我慢慢抽出手,点点头。问道:
“想去哪?”
“我家。”
于依单独租了一间公寓,一进门就闻道了浓烈的香水味。我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些故作矫情的摆设,大红色得沙发艳丽的刺着双眼,黑色的茶几和周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于依拿着啤酒坐在茶几对面的地板上,而我坐在沙发上眯着眼,谁先开口说话了?
“为什么答应陪我?”
我眼神离开她,重新审视着这间房子,说到:
“你不是除了小妖和我,就没有其他人了吗?”
“对呀,没有其他人了。”
她大口大口的喝着啤酒,我坐在对面静静的看着她,不阻止也不慌乱。脑袋里是不停交错的画面。10年前,于依和小妖坐在我面前,两个女生如同书里走出来的人物,穿着干净的校服嬉笑打闹,单纯的视对方为死党。躲着我,分享对方的物品,分享各自的秘密,分享她们期望的爱情。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有一个男人向我求婚。”
于依把脸靠在茶几上,左手玩弄着酒瓶,艳红的嘴唇高调的印照在上面,一张一合。
“他有房有车,结过婚,不过离了,比我大15岁。”说完嘲笑的哼一声。我不知道这声不屑是给她自己还是那个男人。她把头转向我。
“知道为什么吗?”
她挑起眉,有些魅惑又有些不安的询问我。我盯着她,没有慌张的转向别处,也没有回答。
“你还爱小妖对吗?”
“对。”
问题没有任何关联,但我确定我还爱着小妖。从3岁开始,不知道爱的时候,我就爱着小妖,就算全世界抛弃我也没有关系,全世界恨我也没有关系,全世界消失不见都没有关系,只要小妖在就够了。可是全世界都没有抛弃我,全世界也没有恨我,全世界都没有消失不见,小妖抛下了我,小妖消失不见了。我莫名的有些伤感的看着于依,10年前的我们谁能想到如今的情况,那时我们只知道上课听讲,小妖和于依会在课堂上传纸条被老师抓住,会讨论今后考什么样的大学,小妖会因为成绩不如我们而急得大哭,整晚整晚的不睡觉。那时候我们都觉得一起上大学,然后我和小妖结婚,于依当伴娘,或者于依结婚,我们当伴娘伴郎。我们说好的话全部石沉大海,于依浓妆艳抹的问我知不知道为什么会拒绝那个男人,我有些悲伤的看着当年那个于依也如小妖一样销声匿迹。
“对啊,你一直就只爱小妖。那你还记得我也爱你吗?”
“你喝醉了,早点睡吧,我先走了。”
我起身,拿起背包准备离开。我当然记得于依也爱着我。初中毕业那个晚上,她叫我陪陪她,我转身离开时她说了这三个字。我想这或许是因为小妖,因为她比小妖各方面都优秀,她只是想在爱情方面也证明她比小妖更具有吸引力才对我说出那三个字,就算如此我也从不否认她和小妖的友情。高考完后的那天,小妖回家后,她挡在我前面,说了同样的三个字。这次我才意识到或许她是真的爱我,可我依然离开了。但现在的离开含义不一样,因为现在的于依不一样,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就算被我拒绝也会装作坦然无事,继续和我们玩闹,继续小心翼翼维护和小妖友情的于依,她会歇斯底里,会痛哭流涕,会变得让我陌生。
“不准走。”于依将我推倒在沙发上,坐在我身边,靠近我,灯光耀眼的照进我的双眼里,我看不清她眼里的挑衅,“为什么跑?害怕吗?害怕背叛了小妖吗?”
“你疯了。”我一字一句的对着于依说。
于依身上浓烈的香气愈加强烈,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能散发出这种诱惑?“我不爱你。从前不爱,现在不爱,今后也不会爱。”我对上她的双眼,语气坚定。我从来就没有爱过她,我和她一样都是为了维系她和小妖的友情,所以即使拒绝她,即使明白她对我的不同我也表现的自然,小妖喜欢她,她是小妖最好的朋友,那么我就有义务维护,就这么简单。
“你再说一遍。”
“我不爱你,从前不爱,现在不。。。。。。”
忽然嘴唇一顿温热,谁的手指探进我的衣襟,我有些发愣,于依的脸离我太近,近的让我觉得恐惧,胸部放肆的抵在我的身上,舌头不停的想撬开嘴唇,气温蕴热,我回过神,浑身涌上的一阵恶心感,猛然将她推倒在地上,发现她居然哭了。
“我走了。”我拿起背包,经过她身边,她一动不动,眼泪哭化了她的烟熏妆,黑色的眼影顺着脸颊流下。
“我哪里不如小妖。成绩?长相?性格?人缘?还是仅仅因为你先遇到的是她?现在她不是离开了,你还在那里守护什么?你就不能把我当做小妖吗?你就不能回头看看我吗?”于依重新起身,对着我,肩膀微微耸动,努力忍住细微的啜泣声。她慢慢脱下衣服,露出黑色的内衣。“这样也不行吗?”她一步步走近我不停地问着,眼里满是泪水。“这样也不行吗?”
“不行,穿上衣服吧。”于依站在离我两米的地方,一脸的不可思议。啤酒瓶滚动一地,妖艳的红色沙发上发出的猛烈喘息声渐渐平静,能清晰的听见时钟滴答滴答的响动,就算世界停止转动,我依然能听到时间的流逝,匆匆忙忙。
我捡起地上的外套,单手递给了她。
“对我而言你只是小妖的朋友。”我打开门,“对了,小妖说过,最珍贵的东西要留给最爱的人,不知道你是不是这样。”说完,我笑了。我真心实意的笑了,我想起了小妖说这句话时的场景。她像个婴儿一样,面朝向我,躺在我手边,轻吻我的嘴唇。她有点紧张的说,苏喃,如果你要,我就给。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我想给我最爱的人。我笑笑摸着她的头,紧紧搂着她,直到她睡着。我发现如果你爱着那个人,不会想要做什么,就算她躺在你身边,就算她的身体是那么温热,你都只想要简简单单抱着她直到天亮,等着她醒来,一脸倦怠,睡眼惺忪的对你微微一笑。然后你说一句醒了?
我走出公寓,重新回头看了一眼于依的家。灯光仍旧亮堂,拉上厚重的窗帘也遮盖不了那里面的张狂。我在小卖部买了一瓶水,喝了一大口,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寻思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于依一点点蜕变得如此妩媚和明目张胆,大学期间?毕业以后?还是小妖离开后?原来我脑中所有关于于依的图像都只是因为小妖,因为她俩时常在一起,因为在我眼中除了小妖以外其他都的人和物都只是过眼而已。
我有些懊恼自己,明明知道在于依说出“我家”两个字的时候气氛是多么暧昧仍旧和她前往,难道只是因为从她嘴里听到了小妖两个字就感觉到我还有义务陪着她吗?况且她的亲吻和抚摸确实激起了体内的躁动。我又大大的喝了一口水,继续向前走。今天以后,我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吧。我顺着零星的路灯灯光,朝回家的路走去。长长地路让我总觉得自己应该思考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自己该思考些什么。我有些漫无目的的生活,没有梦。在我还年轻,充满憧憬和想象力的时候,我对未来做了很多规划。去广告公司上班,和小妖租一间不大的房子。认真做几年上班族,等存够了钱就去旅行,我们开着自己买的小车,开到哪里停到哪里,哪里就是家。不受世俗的束缚,不管社会的现实,他人的富裕都与我们无关,我们只要顺着一路的风景,照很多张照片,写很多的游记,告诉亲人和朋友我们旅途的快乐,从开始到最后的死亡,就足够了。
我将喝完的空瓶子扔进垃圾桶。这座城市的夜晚总是充满了金钱和欲望,兴奋的歌曲随着门的开关断断续续传出,灯红酒绿,一夜惆然。吸着烟,蹬着高跟鞋的女孩与拿着玫瑰花,四处奔走的女孩形成了鲜明对比。那些在家里抱着孩子,对着妻子说着情话的好爸爸现在也变成了满脸□□,满嘴□□的男人。会不会再很多年以后,我丢弃了现在虽偏执但干干净净的样子,拍着大肚腩,恶心的穿梭于社会这个大染缸里。
如果不是电话铃声,我还可以睡上很长一段时间。我摸索着床头柜上的电话,声音沙哑的问道:
“谁呀?”
“我!你怎么还在睡啊,你不用上班了!”电话内传了的声音明亮,随便。
“辞职了,有事吗?挂了。”我不在意,问道。
“辞职?,等等,别挂,下午去打球吧,老。。。。”
不等对方说完,我已经按了红色的按键关机。翻过身,蒙住头,继续睡。可是刚才的电话让我睡意全无,我翻开被子,起身换衣服。墙壁上的大钟显示12点30分。我扭扭脖子,拉开窗帘,太阳猛然透过玻璃射进屋内,晃得我用手揉揉双眼。我重新开机,翻开刚才的已接电话,和猜的一样,是王梓。
王梓是我长这么大以来最好的朋友。我是一个奇怪的人,从小学到高中虽然也和其他男生说话,打球,一起整老师,跟风似地一大群男生躲在厕所里偷看别人的表白,但总没有一个和我称兄道弟的人。那时候有人说我高傲,有人说我不合群,也有人说我故作酸样,他们与我保持应对的距离,我也与他们保持合理的同学关系。但王梓不同,从大学一开始,在他没有得到我的允许,坦然的翻阅了我所有东西后,坦然的朝我说兄弟,这东西不错,给我吧。我就没理由的和他亲近起来,王梓与我的对话让我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小妖,在所有人都躲着我的时候,在所有人都被大人教导不能和我玩的时候,小妖跑来,天使样的问我干嘛一个人躲在角落。那个时候的小妖和那个时候的王梓,我都忘不掉。其实我是很需要朋友的人。
我穿上运动服和白色的篮球鞋,把篮球放在赛车的蓝筐里,去王梓说的那个老地方。那个篮球场有些偏僻,在淘汰很久的工厂里,里面有很多年轻人在墙壁上涂鸦,玩街头篮球,偶尔打一场比赛。这个篮球场是我和王梓在某天逃课后找到的,在小妖离开之前,我们经常来这里,小妖和于依,有时还有王梓新交的女朋友坐在场边,脚边放着5瓶水,她们跟我们加油和开玩笑。笑王梓太矮,挡不住我。笑我太弱,身体对抗没王梓强。
王梓对我挥挥手,我把赛车停在了他的黑色轿车旁。王梓是个有钱的主,很有钱很有钱。他常笑着问,你猜我要花多少年才能把钱挥霍掉?
“怎么这么迟?”
我把篮球放在篮筐下,顺手接起王梓传来的球,拍了几下。
“我们家小赛车堵在了路上。”我转身投球,球弹在篮筐边,飞出了场外。
“果然太久没运动了。”我甩甩手臂,王梓捡到球继续把球传给我。“怎么?比一场?”
“来呀。”
印象里和王梓认认真真的比赛还是大二那年。学校组织了一场三对三篮球对抗赛。我们打赢了大四的学长,大家都认为我们会赢。结果我们输了,王梓骂我打球太独,我说王梓打球没脑子。后果就是两个人的傲气都被激起,整整打到了寝室关门,两个人都睡在了篮球场边。在我整整24年的有意义的生活中,除了小妖不可取代外,王梓便是我从心底认定的朋友。我们会一起打球,他会扯着我看他的收藏影片,告诉我这个影片的历史。要我帮他追隔壁班的女生结果害我被小妖误会。跟小妖说我是个好男生好好对我,然后被小妖笑着捏着我的脸一眼坏笑的问,王梓不会是喜欢上你了吧。大学四年,没有分别,没有失落,回头的拥抱和转身的落泪都是因为太幸福。
我和王梓坐在场边,由于没有买水的习惯,口唇干燥的吐舌头。
“都说你要运动了,这次我赢了。”王梓得意的用手转着篮球,我双手撑在膝盖上,汗水接连向下落,我深深吸一口气,直起身子。
“老了。”
“走啦,去吃东西。”
王梓拿起两个篮球放进后座,然后打开后备箱,将赛车折叠放进车内。车子里放着电台的交通提示,前方路口堵车,请司机绕行。
“你说,这鬼地方怎么就这么多车。”王梓皱着眉。王梓很喜欢抱怨这些,城市太大,人情味太少。车太多,散步的人太少。有钱人太多,有良知的太少。总是在抱怨完这些后继续在大城市,开着车,过着有钱人的生活。现在去的地方就是王梓毕业后,向家里人借钱开得一家清吧,相对于王梓本人的聒噪,他骨子里却意外透露着安静和一点文艺气。他喜欢请一些声音低沉,热爱音乐的人来酒吧驻唱,而且唱的都是一些安静得,只要心里有点伤感便会轻易落泪的歌曲。有次和小妖吵架时,我就是在这里找到的小妖,她坐在角落边听歌边擦眼泪。有时我会故意逗王梓,不会每次失恋找不到人的时候就是躲在角落哭泣吧。
酒吧很安静,一眼就能看出它的与众不同。安逸不卑亢的坐落在霓虹灯光的下边,一进门便是空灵低怨的歌声,要多悲伤有多悲伤。来这里的人大多都是一个人,喝一杯酒,忘一段情。我和王梓坐在吧台边,不说话,认真听歌。在小妖从婚礼现场跑掉的那天我就是在这里喝了一晚上,听了一晚上,王梓陪了我一晚上。此时此刻,男生低沉的声音似乎打开了我关闭已久的记忆。一年前,小妖如精灵一样穿着白色的拖地婚纱,带着白色的花环站在我面前,王梓和于依站在我们身后,所有人都祝福我们,牧师问我愿意吗,我说愿意。旁边放着的星型戒指是我特意定做的,我知道小妖喜欢星星,我迫不及待的想替小妖带上,想象着小妖一脸满足的笑脸,直到不愿意三个字如重锤一样打在脑子上,如梦初醒,等我伸手去抓小妖时,她已经走到教堂门口,她回头,那是我最后一次看见她的笑容。
“怎么辞职了?”王梓摇着酒杯问我。
“不想做了,累,没意思。”我端起酒杯和王梓碰了一下。
“那准备做什么?”
“不知道。”
台上的男生唱着莫文蔚的阴天。台下的人每人坐一方,想着各自的心事。
“对了,酒吧正好差一个人管,不如你来吧。”
王梓冷不丁的说了一句,并把我和他酒杯加满。
“酒吧不是你在管理吗?”
“老头想让我进公司,这两年在公司,过两年出国学管理。我没时间了。”
“你不是不喜欢坐办公室吗?”
“没办法,老头说这是他一生的事业,我的都是他给的,我有义务子承父业。况且很多人想要这样的生活。我不舒坦的接受岂不是太对不起他一生不卑不吭的奋斗史了?”
我没接话,台上的男生换成了女生,唱着我不知道名字的歌曲。
“对了,你还有多少存款?”
“不太清楚,3年30万是有的吧。”
“那你看拿出多少投资在这个酒吧,到时候每月自己提成就行,把剩余的打到我银行账号上。如果收益好你想长期做,有足够钱买这个店的时候就告诉我吧,我也没想过把这个店送你,你是我哥们,但是我没义务替你完成人生,只能这样帮你了。”
“这么放心我?王子殿下”王子殿下是我们大四的时候,大一的学妹替他起的贵气的外号,我们时常用这个外号笑他。
“当然,说了你是我哥们。”
王梓和我碰杯一口气喝完了酒杯里所有的酒。女孩好听的歌声依旧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