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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第三十九回 假仁假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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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无技拢着嘴朝冲裁席喊道,“郑大侠,乘着这个回合打完休息,给我们表演个‘仁者一刀斩’好不?”

众人皆是一怔,几千道眼神朝着声音的来向齐刷刷搜来。

章无技喊完便往郑有涯高大的身躯后一缩。郑有涯忍着笑意巍然而立,严严实实挡住捣鬼的女人。

白虎帮方阵的最前排站着尚有童自贤与兰姑,被众人无比一致地盯着,夫妇俩直觉得被千道飞矢扎了满身毛刺。

比邻而立的方战还来雪上添霜,侧目讥诮道:“童兄,该不是你哪个欠管教的弟子在捣蛋吧。”

即便有弟子人来疯作乱,此刻却决计不能当众教训。越乱越要稳住阵脚,童子贤与兰姑强忍不语,目不斜视立在阵前,只当耳边的嘈杂与己无关。

仲裁席上的“郑有涯”抱拳笑道:“方才说话的可是白虎帮的兄弟?”

半晌没人应答。

这时却有一人悄悄向章无技靠去,此人正是为其拾疤的青冥剑宗弟子。这小郎君十六七岁,正值喜玩好动的年纪,方才眼睁睁看着章无技脸上掉下一块疤来,顿觉有趣,便一直在旁关注这掉疤之人的一举一动。

这小弟子凑到章无技耳边低语道:“刀疤兄,我看见你喊了,你又在玩什么?”

章无技自是一惊,还未来得及应对,却听又有人发了话。

司徒少卿朝“郑有涯”隔空喊道:“郑大侠,莫要耽搁,继续比赛就好。”

座上宋王却急急抢道:“不耽搁不耽搁。‘归海大会’,纳百川归海。一借司徒庄主宝地搭台,众家在此切磋十八般武艺,取长补短,互通有无。又借无名兄弟之言牵线,吾等有望见识名侠绝招,机遇难得,岂可错过?”

宋王言辞谦逊恳切,直叫司徒少卿汗颜,唯有深深一拜道:“吾等承蒙殿下错爱,不甚惶恐。”

“郑有涯”却没那么拘礼,抱刀向宋王一拜算是谢过,遂喊话道:“方才哪位兄弟说话?烦请站出来,郑某有话相说。”

小弟子拿剑柄挠挠章无技的肩,软语嬉笑道:“疤兄疤兄,郑大侠叫你。”

被个算计之外的人横插一杠,章无技心下慌乱,暗骂道:“哪来的讨厌鬼,活像股甩不脱手的粘鼻涕。”却也只能缩着头翻白眼。

正牌郑有涯扭侧头来瞧,见得这白面少年郎绕着妻子纠缠不已,顿时气得面皮直抖。

小弟子见状,张大嘴巴哑声道:“不得了,黑面兄,你面皮碎了,在簌簌往下掉哩。”

郑有涯手一抬,果然接下一撮锅灰,皱着眉道:“小小年纪怎的这般多事?”说话间倏然带起一股掌风,和着那缕锅灰一道,将这多管闲事之人甩出阵外。

那仲裁席上的“郑有涯”方才又问过一遍话,迟迟不见有人来应,正在不得趣时,猛见一纶巾青袍的俊秀儿郎提着剑踉踉跄跄撞出白虎帮方阵。

“原来是位小兄弟。哈哈,莫慌莫慌,郑某绝没有怪你的意思。”“郑有涯”见他步履狼狈,以为他年少怕生,不由哈哈大笑。

方战一见出阵之人的那身打扮,五绺银须差点冲天而立,瞪着老目只颤声道了个“你”字,便如噎住了般涨得满脸紫红。

童自贤与兰姑倒是长舒一口大气,只见那童自贤面含笑意,故作轻松道:“方兄,定是你管教严苛,迫这小弟子日夜习武治文。他怕是没睡过几日饱觉,排个队也能岔神,竟然钻到我队伍里来了。”

童自贤一席话真是“锦上添花”,方战面色愈发涨紫,额上乍然又添几道青筋。

那小弟子自惹祸端出了列,窘得面红耳赤,这回丢脸丢到了姥姥家,绝不敢回头去瞧师傅与同门。他自知,此刻和刀疤脸、黑面兄掐架绝非上策,越描越黑不说,又要连累同门被众人当成笑柄,倒不如强作镇定顶了此事,若真是阴差阳错天赐良机,说不定还能得到江湖前辈和宋王殿下的赏识。

心中一番斗争,小弟子索性落落大方拱手一揖,朗声道:“久闻大名如雷贯耳,青冥剑宗弟子汪远舟见过郑大侠。在下没有慌张,只是得闻召唤,有些兴奋而已。”

“方宗主的小弟子甚是有趣。”“郑有涯”见这少年郎笑颜明朗,话语间还夹着些许稚气,与那古板的宗主老头形成鲜明地比,不由心情大好,豪气万丈地笑道,“我唤你出来并非要责难你无理取闹,而是要对你说另一个道理。杀身成仁,舍生取义,成就大仁大义必须面临毁灭,害己身或暂存己身而摧他身。所谓仁,所谓义,此众望所归之精神,皆要以世人最不忍见的鲜血来洗礼。凶刀利器却冠以‘仁义’二字,是对杀戮的讽刺,也是对和平的期冀。”

这“郑有涯”对着少年郎谆谆教诲,众人听来也觉得他讲得头头是道。

就连正牌“郑有涯”也禁不住要叹服,司徒少卿从哪里找了个说书先生来。章无技缩在丈夫背后轻叹不已,感谢上苍,这汪远舟不仅八卦,还是个爱出风头的愣子,看他在那里毫无怨言且演得欢欢喜喜,倒也省得自己操心。

“郑有涯”顿了顿,接着道:“‘仁者一刀斩’乃灭大恶存大义之绝杀,既存大义,当不拘小节。此招一出,气扫十方,退奸妄邪佞,散魑魅魍魉,难免将过路无辜一并荼毒,故绝不宜随意现招卖弄。”

汪远舟表现得如一名受教的学生,乖巧道:“本只想一睹大侠风范,如此说来,却是在下轻狂虚妄,惭愧惭愧。”

名侠先辈引领有为后生走向练武正途,解招式,讲武德,上导下循,启而有发,谁也不失体统,表现得好不和谐,比方才的比武高雅百倍,大大提升了“归海大会”的境界。

“郑有涯”淡然面对一片安静,继续道:“金刀一出,力发万钧,锋芒所过,寸草不生,但并非没有缺点。其刀身敦厚,厚则重,重则缓,缓则滞,自不能与那些轻灵奇巧的兵器相比。倘若与敌相搏,见招拆招,攻其破绽,贵在神速。所以这行动上的迟缓,当以内力来补!”说话间,“郑有涯”左手一横,震刀出鞘,金芒当空扫出一个耀目的半圆,余波隐隐外散去。

“汪兄且看,剥掉招式的皮囊,‘仁义金刀’的奥义是内力的修为!”“郑有涯”沉声一吼,他本人好似一尊战神,发丝起舞,衣袂飞扬,却稳稳镇在风暴的中心。

众人皆微感异动,汪远舟靠在近缘,所感尤甚,不自觉朝后退了几步,他瞪眼瞧去,只见 “郑有涯”悬空的刀沿下似有似无走出一道真气。刀生气,气如刀,一路切割而行,在地砖上走出一道笔直的深缝。

汪远舟暗自叫绝,目光追着那道真气而去,这一望,却傻了眼,照这样的路径走下去,眨眼就要到宋王脚下。

宋王正眯着眼品茶,素净的右手稳托茶盅,佩着血玉扳指的左手轻撇盅盖,任缕缕茗香在鼻尖熏绕,眼皮忽而一抬,血玉的红光便嵌进了瞳仁。

与此同时,葛妃广袖一扫,将几案上半侧杯盘打落在地,乘着浆飞屑溅之际,娇喝道:“不好!速来收拾!”

两侧“布衣卫”如得了令般迅速到位,为首的二人蹲在一地狼藉中,一人迅速以掌压住袭来的裂痕,另一人拍掌叠在第一人的手背,后面的呈孔雀开屏之阵势散开,均搭肩接踵。霎时间,这些“布衣卫”个个汗珠横走,人人衣角翻云,皆赌上一具血肉之躯将袭来的内力散开,隔远瞧去,犹如一组天兵神将的塑像。

众人哗然,这一幕,演得像极谋逆!

“官人,点到为止!”仲裁席上一直不曾出声的“章无技”突然发了话,她只望 “郑有涯”一眼,便不时去瞥司徒少卿与薛遗玉的脸色。

其实早在“章无技”喊那一声之前,“郑有涯”便已开始收刀回势,他抬手作揖道:“久闻宋王‘布衣卫’威名,今日一见,果然非虚。”话虽向宋王递去,眼神却直逼葛妃怒波暗涌的碧眸。

“哈哈,什么‘布衣卫’,都是京城那些老朋友给起的诨号,小王这一队亲卫也就只有扫扫地的本事。”宋王大度地笑道,转而嗔怪葛妃道:“爱妃也太大惊小怪了,不就打了几个杯盘而已,你这般高呼,他们二十来个人一起冲出来拾掇,吓煞大家了。”

“妾身知错。”葛妃目中戾气尽散,复又变回娇媚王妃,欠身向宋王施了一礼。

宋王笑了,天也晴了,演得再像谋逆那也是演的,没人当真。

擂台上还晾着一个卫冕擂主冷银霜,她也才瞧完热闹,正扛着狼牙棒叉腰而立,脸上还挂着憨憨的笑容,忽而察觉到司徒少卿在盯着自己瞧,立马换了副淑女的站姿。

司徒少卿轻咳一声,照着刚抽的签念道:“下一名攻擂者是——‘无面鬼手’陶空空!”

冷银霜站到左侧,静候对手登台。

葛妃斜身倚着几案,假借品茶,以广袖遮面道:“殿下,那‘仁义金刀’来者不善,还有那司徒少卿的那些奇怪门客……我们不得不防。大会一结束,我们便速速回京。”

宋王嘴唇几乎不动,低语道:“我倒是比较关心在灵龟渚偶遇的高人会不会前来。”

葛妃一愣,道:“殿下,他们更是诡异。与其是他们,倒不如,倒不如先前那个傻大姐……”

宋王冷目一斜,道:“能在你我眼皮底下跑了,她章无技是傻大姐,我们俩是傻祖宗吗?”

葛妃无语,悻悻正身回座。

此时,傻大姐章无技正在拼命思考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那个假章无技的声音像极先前照顾自己的丫鬟采萍,若真是她,司徒少卿究竟看好她哪一点,放心让她担当如此重要的角色呢?

章无技的相公郑有涯同样在搜肠刮肚,那左手刀客竟对郑家的绝学有这般研究,他究竟与自己有何渊源?

其余人等也是一头雾水,等了老半天,这个‘无面鬼手’陶空空怎么还不出现,难道是个隐形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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