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病危（1）（1 / 1）
因为韦夫人交出部分欠款，并恳求沈玉蓉再给她一点时间，于是这位沈老板便安静了好些日子。不是她不想快点收钱走人，而是韦夫人的做法恰好给了她机会，与凤鸣山庄上上下下搞好关系的机会。
除了一眼便看出她目的的余缱绻，庄内其他人都待她十分客气，她随手送点小东西，便足以收买人心。毕竟沈记首饰远近闻名，谁都想要个一两件，却偏偏贵得很。说几句好听话便能得到一件首饰，何乐而不为呢。
余缱绻见不得沈玉蓉得意，却被她那当庄主的爹要求每日陪着沈老板，日子过得十分辛苦，这让她更加怀念欺负吕琰的日子。吕琰虽然倔强，却没什么城府，不用担心他做出伤害凤鸣山庄的事。而沈玉蓉这个人心机深沉，观察了几日，余缱绻认为扳倒二夫人也许不是她的最终目的。思虑至此竟有些恐惧，谁也不知这女人脑子里到底有多么宏伟的计划，一个不小心让她得逞，一定会搅得凤鸣山庄甚至整个南武林不得安宁。
天色将晚，余缱绻重重叹了口气，摊在自己的罗汉床上，想着明日要怎么应付这沈老板。
“大小姐，关于于谅又有了新消息。”陆莲儿毫无预兆地冲了进来。
“你好歹敲个门啊。”余缱绻无奈。
“你敞着门啊。”陆莲儿笑道。
“行了行了，什么新消息，快说。”余缱绻拿陆莲儿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大概是因为天生命苦，这孩子格外机灵，和她斗嘴通常是不会赢的。
“于谅和韦夫人的关系，似乎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
“于谅的邻居都说，他们像母子。”
“哈？这有什么根据？”
“没什么根据，看着像。”
“这也能算新消息。”
“当然算！”
“吕琰也这么认为？”
“吕公子说，也许我们一开始就被误导了。假如他们两个是母子关系，而韦镖头又不知情的话……”
“韦夫人不惜一切为于谅治病，却又要瞒着韦镖头也说得通。”
“问题在于……”
“韦夫人为何要隐瞒。”
“所以我们……”
“要调查韦夫人嫁人之前是否有过身孕。”
“大小姐！”陆莲儿终于忍不住了，“你把我的话都抢走了！”
“因为我乐意啊。”余缱绻终于赢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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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夫人娘家姓柳，是外地人，要调查她嫁人前的状况并不容易。只是为了快些将沈玉蓉赶走，余缱绻对这件事非常上心，甚至不惜求助于林家堡。她写了封信给林绮遥，林家堡堡主的义母，也是茶楼那些故事的主角之一。她确信林绮遥一定会帮她，也不知这份信心是从哪里来。
没多久，林绮遥竟真的回信了。送信的是个小女孩，一张稚气未脱的脸，神情却有几分高傲。余缱绻接过信封，他便走了，一句话都没多说。
余缱绻正要拆信，却见陆莲儿匆匆跑来。
“大小姐，不好了！于谅病情突然有变，呼吸微弱，全身青紫。我已经通知了吕公子，但是他爹出诊去了，怎么办？”陆莲儿大口喘气。
“去叫陆盏，我们过去看看。”余缱绻收起未开的信封，起身准备出门。
吕琰和程予接到消息后立刻赶往于谅家，见韦夫人坐在床前哭得肝肠寸断，心里不免有些慌。莫非于公子已经没救了？
吕琰上前给于谅诊了脉，随即头大了一圈。这显然不是他和程予能应付的状况。
程予看见他的表情，便已经知道结果，说道：“我出去找师父。”
吕琰点点头，程予跑了出去。
这时余缱绻刚好赶来，和程予打了个照面。程予第一回见这余大小姐，不过根据吕琰的描述，一下子便认出她来，确实和普通江南女子不是一个味道。
余缱绻不认识程予，也不关心这人是谁，大步踏进屋。
“情况怎么样？”余缱绻直接问吕琰。
“恐怕……”吕琰此时完全忘了与父亲约定好不见余缱绻的事。
“他病在哪里？”陆盏紧跟着余缱绻进来。
“心病，天生的。”吕琰回答。
“你爹能治？”陆盏听到天生二字，心里完全没了把握，若这于公子真是自小患有心疾，能活到这么大已经不易，续命太难。
“不能根治，但可以让他行动如常。”吕琰特地向吕函询问过于谅的病情。
“那为何会变成这样？”陆盏认可吕琰的医术，照例说吕函应该更胜一筹，可于谅却突然病危，太蹊跷了。
“韦夫人要回了之前付过的药钱，但我爹惦记于公子的病，要求不能停药。韦夫人不肯收我爹配好的药，僵持了几日，于谅便撑不住了……”吕琰大致叙述了事由。
此时韦夫人已经有些神志不清，陆盏认为吕函未到，谁都没有办法，便先扶韦夫人去其他房间躺着。
除了于谅，屋内只剩下吕琰和余缱绻两个人。吕琰站在于谅床前，望着门口的余缱绻，这才想起和吕函说的那些话。
“余大小姐，我爹还是反对这门亲事，我们还是不见面为好。”吕琰坦白说道。
“说白了，你就是不喜欢我，要不然即使你爹反对，你还是会坚持下去的。”余缱绻轻轻叹气，“吕琰，我到底哪里不好？”
“说不上来，可能你还太小吧。”吕琰笑了笑，“我只想娶个平凡的女子。”
“你嫌我爱出风头？”
“我没这么说。”
“那到底是嫌我什么？”余缱绻一直追问。
“我……”吕琰不知要如何回答，或者说他心中根本就没有答案。
这时于谅突然哼了一声，之后气息变得更加微弱，几乎感受不到他胸口的起伏。吕琰脑子嗡的一声，腿一软坐在床上。他是一个大夫，如果眼睁睁看着于谅死在他面前，他以后要怎么再诊治其他人……
余缱绻似乎看出他的想法，走上前问道：“莲儿给你的口诀还在吗？”
“在。”吕琰从腰间的钱袋中掏出那个纸团。
“现在学，我教你怎么帮他。”余缱绻语气十分肯定。
“学这个？”吕琰眉头紧皱，展开纸团，上面整整齐齐写着四行小字。
“你相信我。”余缱绻简要解释了一下，“你可以用自身的真气，帮助于谅缓解病情，但必须先学会控制。用前两句口诀，可以将真气通过手掌传递到于谅体内。”
吕琰看了于谅一眼，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他深吸一口气，将目光聚集在纸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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