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无言机关师(1 / 1)
原来就在刚才那刀飞向雪儿身后改变方向的同时,它竟上下一分为二,将另一半藏到了上面一半的影子里,而一般人都会有定向思维,在短时间内都会本能地认为从身后飞射回来的器物跟先前在前面迎击的器物一样,而机关师就恰恰利用了人类的这一弱点。
见雪儿招架不住,那女人张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难怪它叫‘无影刃在天’啊,原来是这样得来的名啊……”
但她的笑容很快就僵在了脸上。
只见那只未被雪儿挡住的藏在影子里的弯月刀竟在一男人的长管状的器物上旋着。
再细一看,那长管状的器物竟是一把笛子。
雪儿侧面看过去,竟是他!温布尔!
“不是叫你在我眼前消失,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吗?”雪儿对他大吼道,她显然并不买他救她一命的账。
温布尔没有吭声,他用笛子转动着那弯月刀,接着一甩手将它打向那女人。
就在刀子即将近到那女人面前时,那女人竟一伸手拉过身旁那男人挡在她前面。
只听一声惨叫,刀子啪地一下打到了那男人肩上,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女人手一丢,男人倒向一边。
“没用的东西!”那女人又是一句令人崩耳朵眼儿的话。
那女人说完,往背后一搭手扯过来三支箭。
另一只手摘下腰间挂着的弓。
看着那女人利索地搭箭拉弓,雪儿跟温布尔竟毫无还手之力,因为温布尔身上只有一把笛子,而雪儿的九旋鞭也只能是近距离攻击。
三支箭嗖嗖嗖地齐射出去,唰唰唰地朝雪儿他们飞了过来。
雪儿抡起鞭子却只打到其中一只箭,因为那三只箭都有很强的箭气,一时竟打不动它们,更别提把它们打落了。
温布尔飞起一脚踢断一只箭,却是只将后半段踢掉了,前面的铜制箭头还是直直地飞向雪儿这边。
雪儿见一只箭和一个箭头都飞向她,竟呆呆地站那儿,不知该挡下哪个了。
这时却见温布尔挺身而出挡在了雪儿前面。
只听“叮咚”几声金属器打进骨头的声音,温布尔狂吐出几口血,昏倒在地。
“雪儿,雪儿……”月儿带着人马赶到了。
那戴黑纱斗篷的女人见事不妙刚想拔腿溜掉,脚下却被牢牢抓住了。
她低头一看,那个拿来垫背的男人正死死抓着她不放。
那女人见状慌忙说道:“你松开手,我要能活着回去是不会伤害你妹妹的。”
不知是那男人的气力尽了,还是他真的信了那女人的话,他松开了抓住她腿脚的手。
那女人甩下他,跑了。
雪儿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温布尔倒在地上,背上涌着血,虽然弓箭所造成的外在创伤面小,但是打入得也深,还好没打到要害,但也伤得不轻。
“你这是何必啊?”雪儿伸手欲扶起他。
“别碰我!你不嫌我脏了你的手啊?本来就嫌弃我脏,现在我满身是血,不是更脏!还是别碰了吧,男人皮糙肉厚的,一时死不了的。”温布尔他伸开一手臂将她的手挡住了。
“我知道那日的事不全怪你,我们却都把责任推到了你身上……”雪儿说话间停了停,又接着说道,“其实我并不怨恨你。”
“我知道你心胸宽大,我也知道你不会一直消极沉沦下去,但是我自己想不开,是我自己无法原谅我自己啊。我都做了些什么啊,没有一件事做对,却煞费了一番苦心,我这人做得真是失败啊,试想像我这么失败的人哪儿能配得上你啊?我无法原谅自己的无能,无法原谅自己当初的自大得意和狂妄无知。都是我!都是因为我啊!既害了你又害了我的不是摄魂香,不是梅录啜,不是默棘连,而是我啊!是我的自大自负害了人又害了己啊!”
“行了,作为一个大男人这样没用,实在可恨!”雪儿说道,“不就是一点皮肉伤吗?又没死,至于这样子悲观吗?还喋喋不休地像个女人,快给我老实呆好了,你的罪过还没赎够呢,想救我一命就把债还了,想这么便宜就死掉吗?美得你啊,我还要叫你做牛做马偿还一辈子呢。老实呆好了,我来看看伤,先做个简单包扎,回去再做细细诊疗。”
月儿看看那个躺在地上的机关师,威名远扬的他何至于受制于人被人摆弄啊,难道他有什么把柄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月儿扯下一块布条将他流血的肩膀捆扎了一下。
“先好歹止了止血,血流完了人就不好治了,不过你要有什么事我能帮得到你的,你尽管说。”月儿刚想走,又转身回来,“哦,对了,你不会说话啊,那就把事情原委写纸上告诉我吧。”
月儿放地上纸和笔。
过了一会儿,见他并没有要老实交代的,月儿发话了。
“你要知道你这样做,不但救不了你妹妹,还会害了你妹妹啊!无言大师!”
无言果然大惊,他吃惊的不是月儿知道他是无言大师,而是吃惊她竟知道他妹妹遭难了,难道她是会卜人心智的神明不成。
“我知道你就是曾追杀我的那个面具男,当雪儿说起机关师有个耳聋的妹妹的时候,我就清楚了,聋哑一般大都是遗传的,妹妹耳聋,当哥哥的不聋不哑的可能性极小,也就是说当哥哥很有可能非聋便哑,而你在追杀我时用了那么多厉害的机关暗器,而雪儿又曾说机关师不轻易卖与对方器物,我就猜想你与机关师的关系不一般,不是相交甚好,就是你与机关师本就是同一个人。而当温布尔父子说话间提到无言大师时,我便全明白了,当日那小丑口口声声喊你无言兄,而你也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原以为你是在装酷,后来想想,并非是你故意不说,而是你根本就不能说话,你是个哑巴,这也就是你为什么叫无言的缘故吧,俗话说“人如其名”,此话果然经典啊,你当日还故意戴上面具,是怕有人会认出你,毕竟你也是个有名之人。”
月儿分析完,望望无言。
无言怔怔地望着她,他想求助于人,但他又不知该相信谁,他不确定当他说出实情后来人能否帮得了他。
“自从你妹妹失踪后你就一去不归,难道说,难道你妹妹被绑架了不成?”月儿弯腰说道,言语间步步逼着无言。
无言见她已说得八九不离十了,也不再隐瞒了。
他迟疑片刻,拿起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妹妹苦菜花被西夜国公主囚禁。
月儿看罢。
“原来是这样啊,西夜国公主囚禁起了你妹妹苦菜花,所以你才迫不得已为她做事啊,难道刚才那个戴着黑纱斗篷的女人就是西夜国公主?”
无言点点头。
“好吧,既然你都这样告诉我了,这个忙我也不得不帮了。”月儿大义凛然地说着,好像自己是个侠女似的,却不自知自己柔柔弱弱的,不用别人施救就算是帮别人大忙了,莫说还要去救别人了。
无言一听,却拽住了月儿的裙角,他虽救妹心切,但他也不想别人为帮他而无辜枉死,他要把他知道的都告诉她。
他又拿起笔在纸上唰唰地写了起来。
月儿低头看看。
上面写道:西夜国公主真正要害的人是你。
月儿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囚禁无言的妹妹苦菜花,迫使无言去追杀的人不正是自己吗?自己满脑子地分析别人,竟把自己给忽略了。
但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大话已说在前了,自己再悔言多囧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还真就不服了,我就得去救苦菜花啦,要在一开始就把气势输给别人,就等于全局都输了……”月儿说着。
“很对,人不能只是一味消极逃避,而应该勇敢地向前看。”雪儿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后边,还大发着自身的感慨。
“温布尔怎么样了?”月儿问道,虽然她之前还大骂过他,但看到他竟为保护雪儿而奋不顾身,她又有点欣赏叹服起他来,而且温布尔的举动让她想起了安居尔为伊贝尔王子挡毒针时的情境,她曾感伤于此很久,她不想看到这样的事再发生了。
“已叫卫队先行送他回宫了。我们也赶快将无言大师送回去诊治吧。”雪儿跟月儿商量道。
“不用了,我只是受了一点轻伤而已,不必麻烦了。”说着无言站起身要走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是失血过多!快,赶紧把他送到宫中诊治!”雪儿招呼着身后的侍卫。
“自己都成这样了,还一心想着救妹妹,他们兄妹之间可真是手足之情似海深啊。”月儿叹道。
“那我们就去帮他把妹妹救出来!”雪儿说着这话,还真有点侠女范儿,比之先前说那话的月儿更显得像行侠仗义的女英雄,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两人边往回赶着边盘算着怎么去救无言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