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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冤家路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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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归国数月,门人过客渐识。

这一日,殿门外热闹非凡。

月儿正欲招来侍女打听,却见一侍女跑向前来。

此侍女是来请如月公主一同前去列席宴会的。

原来此日各周边小国使节来访,其中也不乏各国的首领,国王王后有意让月儿结交见识诸人,以备日后招贤纳婿。

国王王后在大殿内举宴欢庆。

席宴上杯筹交错。

宴席前数十名舞女正踏着节奏,忽左忽右,挥肢翘首,顾盼流连着……

正值舞酣,门外突现一人。

此人正中站立,两个手持华盖的侍女分站置其两旁。

随着来人渐近,众人的眼光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来人通身黑衣,左手执玉首缠鬃鞭,右肩臂坦露,肩刺黑鹰纹身,身缠斜衫,颈戴黑项圈,双手黑护腕,鹰视虎步,气度不凡,浑身上下透出一股霸气,有力压山河之势,气摧群雄之胆。

这时似乎没人再顾及去看舞蹈了。

国王、王后起座前迎。

“久闻可汗威名,几番相邀都未得见,此次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海涵……”国王向前一番说辞。

月儿问向一旁的雪儿。

“此来人是谁啊?”

“这是突厥的毗伽可汗默棘连,年纪轻轻就身为一国之主,听说他有着非凡的胆识和气魄,靠自己的实力震慑住了族人,刚登基时朝政不稳,在其弟阙特勤的帮助下站稳了脚跟,听说还经历了一场血雨腥风的政变。他曾击败了唐河西节度使杨敬述的军队,声名威振西域八方,是一位旷世的英雄。我们父王几次相邀都未得见。他桀骜不驯,霸气时露。其他小国都慑于其虎威,每日都战战兢兢,小心纳贡,唯恐惹火上身。”

雪儿说着,努努嘴,说道:“瞧见没有,连父王母后也不敢稍微怠慢了其人。”

月儿看过去,果然,一向威风凛凛的国王站在那人面前就像矮了一截似的,拱着背垂着手,一改往日的威严。

来人的霸气压住了全场的人。

几乎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一声,众人纷纷垂着头不敢正视他。

大家静静地等着。

国王寒暄完,那毗伽可汗终于开话了。

“此来惊扰,还望包涵。”嘴上这样说着,眼睛却用鹰似的眼神扫视了全场一周。

月儿的眼睛倏地与他对视了一下。

凌厉的眼神似能刺穿灵魂般,月儿吓得也慌忙低下了头。

“久违了,美人!”来人竟不知何时站在了月儿面前。

月儿低着头,看着前面晃动的锦袍,心里默念着,祈祷着,但愿他这话不是针对她说的。

但是来人此话指的偏偏就是她。

月儿见他迟迟没有走开,便稍微一抬头快速地扫了他一眼。

这一扫不要紧,月儿的心咯噔一下。

月儿差点没惊晕过去。

她想死的心都有了,怎么会是他,真是冤家路窄啊,竟然是那个粗人!

那个粗人竟是毗伽可汗!

月儿本以为自打那以后就永远摆脱了他的魔爪,逃出升天了,没想到竟在这又遇见了。

怎么办,月儿心里噗咚噗咚地敲着鼓,手心里的汗顺着纤细的玉指滑落下来。

她开始有点打颤,站着的腿也有点不听使唤地哆嗦起来。

毗伽可汗默棘连在月儿面前站立许久,遂又转身迈向国王。

这次的毗伽可汗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国王百般问候,温柔了许多。

月儿还是不敢相信刚才的一幕,她呆呆地站那儿。

此刻她的脑海再度浮现出昔日被虐的场景。

月儿深吸一口气,不堪回首的往事啊,命运还真会捉弄人啊!此时此刻此的她还是没有逃出他的魔爪啊!

一场宴席下来,月儿一直胆战心惊,忐忑不安着。

但那人似乎没有再度找来的样子,反而与国王相处融洽,两人有说有笑着。

终于宴会结束了,各国的使者也都各自打道回府了。

月儿心里的石头稍稍一落,但愿那人国事繁忙能赶快回去。

但事实似乎并不那么简单。

果然,毗伽可汗没有回去,他与国王挺谈得来,国王几番邀约留下,他竟满口答应了,其实他心里早就打着这个主意吧。

月儿操劳一日,心神未定。

她回到房间。

见雪儿走进来,她便将所发生的一切告知了雪儿。

“原来是他掳的你,真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我见他与父王相谈甚欢,还以为先前所听传闻非真呢,这么说来这事或许不假啦。”雪儿嘀咕着。

“什么传闻不假?”月儿问道。

“听说这个毗伽可汗是杀死了自己的弟弟,抢夺了他的位子登上可汗之位的……”

雪儿话未说完,月儿噌一下跳了起来。

“这种人还有脸到处显摆,真是个嗜血的魔兽,我们去劝父王小心点!”月儿说道。

雪儿点点头。

“我去父王那走一趟,你累了一天了,快先歇着吧。”雪儿见月儿疲惫的脸色遂说道。

这倒也好,反正跟国王说话也仍颇觉生疏,让雪儿去说也罢,月儿心想着。

雪儿一缕香风飘然而去。

月儿在屋里转来转去,她哪里坐得住啊。

越转悠越觉得不安,月儿起步迈出门去。

刚踏出前脚,后脚还未着地,她怔住了。

门外赫然站着一人。

月儿一阵惊吓,差点摔个趔趄。

来人正是毗伽可汗默棘连。

“我在你心里真就是个嗜血魔鬼吗?”默棘连说着,气势汹汹,挡在门口的胸膛就似一堵墙,将月儿步步紧逼进屋里。

“我,我……”月儿显然已语无伦次。

月儿一直后退着。

默棘连一直将月儿逼得后退着,直到靠在了柱子上。

默棘连倏地一下擦过月儿的脸颊,将拳头打在柱子上。

“是的,我就是魔鬼。”默棘连咬着牙撇着嘴说道,“我现在又想喝血了。”

他说着,就将嘴蹭向了月儿的脸庞。

“啊!……”月儿一声大叫,她一把推开了面前的人。

默棘连只是动了动,撑在柱子上的胳膊放了下来,但却将整个前胸压在了月儿身上。

月儿都快被他压得透不过气来了。

月儿急促地喘着气。

只觉有一只手正从身上拂过,月儿心跳加速了。

“别,别这样……”月儿哀求着。

又一只手划过月儿的腰际,他将月儿圈在了怀中。

“你这回跑不掉了!”默棘连咬向月儿的耳根说道。

“我们还会继续去完成那个未完成的婚礼的,你迟早都是我的人。”默棘连温柔地向月儿的耳边吹着气。

“不要,走开!”月儿大声地喊叫着。

“你放心,我会把你留到婚礼结束再要了你的。”默棘连抚了抚他面前垂落的长发扬了扬头道,“到时我会把你吃得一干二净的,呵呵呵……”

“不过,我还是想先尝一尝。”说着,他低下头就欲去吻月儿的脸。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

默棘连侧过脸,用恶狠狠的眼光看着月儿。

“你的手不疼吧,哈哈哈……”默棘连狂妄地笑着。

月儿不知哪来的勇气,她直直地盯着他。

“你挺倔的吗?”默棘连用挑逗的眼光打量着她,“不过我就喜欢像你这样的,哈哈哈……”

默棘连又是一阵狂笑。

他扬长而去。

月儿愣愣地站那儿。

在她眼里,她看不出那人会给她多少的爱,她只看到那人满眼里充满了欲望。

月儿心想着,这种想开杀戒就开杀戒的人,还是离远点儿好。

婚礼!他说婚礼!难不成他要去父王那提亲。月儿想着又一下大惊起来。

怎么办?

月儿在屋里来回踱着步。

雪儿终于回来了。

月儿吧嗒吧嗒地滴着眼泪,跟她诉说了原委。

雪儿一拍大腿跳了起来。

“他以为他是谁啊,竟敢在别人家里撒野,看我不去收拾他去……”雪儿说着,就欲撸起袖子去找他算账。

“雪儿你别去。”月儿忙拉住她。

“可我不能眼看着自己妹妹受委屈,我去出口气就回来。”雪儿还是要去。

“雪儿,你听我说,你去是能出口气,但于此事无补,相反还会让他抓住你我的把柄,一旦关系僵了,父王也会怪罪下来的。”

听完月儿一番说道,雪儿一拍大腿大悟:“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可是……”

雪儿望向月儿。

“可是你不要紧吗?他可是欺负了你好几次了啊?”雪儿很关切地问道。

“我当然很气,但现在不能意气用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不过他这次来想必就是要故意惹我生气的。”

“怎么讲?”雪儿疑惑地问。

“他欲要碰我,却又总是点到为止。”月儿说道。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难不成他还想慢慢享用,他想得美。”雪儿撇嘴接话道。

“不是,看他样子像是在顾忌什么?”

“顾忌什么?”雪儿惊奇地凑向前。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有一件事我很在意。”月儿说着,停了停,观望了下四周,“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并能够找来的呢?”

听到这儿,雪儿的心不免也咯噔一下。

“你是说是安居尔!”雪儿不愿说出来,但按不住心中的疑惑,还是道了出来。

“这说不准,或许还有幕后主使吧。”月儿瞥了瞥眼,瞅了下雪儿。

见雪儿没有异状,她便继续说道:“我们包括默棘连都可能在无形中被什么人控制了。”

“你是说默棘连不是主谋吗?”雪儿问道。

“是的,如若他是主谋,他不会指使你去救我再来这找我,想必他现在也觉察到他先前被人摆了一道,现在又被掌控了心理,他那种人是不会轻易遂别人心思的,所以他时刻克制着自己,是想查出点什么吧。”

“那我们也去查,在那个默棘连查出之前把真相找出来。”雪儿干劲满满的样子。

“但我们不清楚那些人的目的是什么,而且他们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而我们对他们却一无所知,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这个不容易查,而且不清楚会不会有危险。”月儿说道。

“我们可以从安居尔查起。”雪儿说道。

“不会吧!”月儿诧异地望着雪儿,刚才因顾忌她的感受,她没把他说出来,不想雪儿她自己倒说出来了。

雪儿看着月儿诧异的表情道:“我还是不愿相信安居尔他是那种人,我只是想尽快查明真相,替他洗却嫌疑罢了。”

啊哦,原来如此,月儿大悟。

原来雪儿她并不是要急着证明安居尔做错了事,而是急着要为他洗雪冤屈啊。

“那我们尽快行动吧,也免得那个默棘连再来找茬。”月儿说着。

雪儿将早已准备多时的队伍拉出来,整装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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