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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第四十八章 一台缝纫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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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斯旭在全家吃饭的时候提出来,有她的考虑。父亲喝了几杯酒,心情正好;这几天,母亲没从杨廷榕那得到金子,对她满心不喜;葛斯熙和杨廷榕如果反对,一是不心疼她这难得回家的姐姐,二是不顾全大体,难得聚在一起,为了缝纫机吵吵闹闹,坏了过年的气氛。

果然她说出来,葛成霖愣了下,却没开骂,反而朝葛斯熙那边看过去,目光中不由自主带上了商量的意思。杨廷榕虽然一直对自己说要信任葛斯熙,但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她真怕他也这么看过来,把她放到大家审视的目光下。

幸好葛斯熙没有,“姐,你现在自己做衣服?”葛斯旭在战乱里度过童年,解放后父母闹翻,母亲把她一个人放在老家,没有人教过她做针线女工。葛斯旭的男人抢在她前面,讪笑道,“她会做衣服才怪,连缝个钮扣都要托给外头人做,算是少有的笨女人。”

不知道谁是真笨,葛斯旭狠狠瞪丈夫一眼,弟弟的意思她听懂了,既然不会做衣服,就不要争缝纫机。她呶呶嘴,“你管我怎么用,反正我要,给我就是了。”

“姐,换一样吧,我想办法帮你办好。”缝纫机是紧俏货,不是想买就买得到的东西,榕榕有了的话,可以不用在灯下一针针缝衣了。葛斯熙只怪自己疏忽,要是早点把缝纫机搬到杨家,就可以避免今天的事。“等开了年,我去打份零工,挣了钱给你汇去。”

“我现在就要。”葛斯旭定定地说,“阿弟,你讨了媳妇不要姐姐了?你小时候我抱你多少次?有次抱着你摔了跤,我怕跌着你,让你扑在我身上。你没什么事,我跌开了头,娘还不管三七二十一打我一顿,说我没带好你。现在我嫁得老远,要只缝纫机也过分?”葛斯旭的男人也咳着说,“大兄弟,不是我说你,你和弟妹在爷身边,要多少东西没有?你姐姐难得开了口,你答应了又怎样?要不弟妹说吧,阿弟怕你不高兴,你答应了他也就没事了。”

饭桌上顿时僵了,葛成霖放下筷子,“行了,我去问问,看有没有办法再买一只。”葛斯旭虽然不高兴,但也没办法再纠住不放。杨廷榕松了口气,大人的目光还好,她实在受不了三个孩子的,他们齐刷刷地看过来,仿佛都在说“你答应吧”。

葛斯熙送她回家的路上,突然开口说,“明天我找个板车,把缝纫机送过来。”

可是……杨廷榕觉得葛斯旭不会善罢干休,葛斯熙的目光带着抚慰,“回去我和爸先说好,明天让他避开,姐要闹的话就闹我一个人。别担心,有我妈在,不会让我吃亏。她顶偏心我,恨不得什么都给我,缝纫机以后我们过日子用得着,我妈决不会让姐拿走。”那倒也是,刚才斯熙娘始终没开口。

杨廷榕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尽管葛斯熙在相识最初已经说过家庭情况,但知道是一回事,真的面对又是另一回事。他俩默默走了段路,她才故作轻松地说,“你也放心,我在队里算了这么久工分,吵架早就经历过。要不是我够凶,增元叔也不会叫我做会计。就是你看见我母老虎的真面目,可别吓得吃不下饭。”

葛斯熙知道她是安慰自己,顺着开玩笑道,“老虎浑身都是宝,我求之不得。”

两人相视一笑,后面有人追上来,“阿哥”,“阿姐”,是杨廷薇和沈根根。

杨廷榕有些意外,父亲怎么会放杨廷薇晚上出来和沈根根在一起。杨廷薇眨眨眼,抱住姐姐的胳膊说,“我跟爸说有东西拉在国欢姐那,姐你别戳穿我。我听你们说搬缝纫机的事,明天让根根去帮忙。”

她和沈根根想看姐姐和准姐夫背着人会不会偷偷亲热,在后面跟了有段时间了。没想到两人一路沉重得像拌了水泥,好不容易有说有笑,他俩才敢蹿出来。

沈根根拍胸脯,“板车厂里有,人够不够,我家弟兄三个。”他俩听得清清楚楚,有人要打缝纫机的主意。杨廷榕是杨廷薇嫡亲的阿姐,杨廷薇又是他对象,谁敢动杨廷榕的东西就是跟他沈根根过不去,他沈根根天不怕地不怕,敢把皇帝拉下马,何况这种小事。

倒也幸亏有了沈根根,否则葛斯熙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顶得住姐姐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眼看缝纫机被抬到板车上,葛斯旭扑过去,打滚嚷道,“你们这帮强盗胚,上门抢我的东西。天上怎么不打雷,劈死你们这群狗娘养的。”沈根根诧异地看着她,你跟你弟不是同对父母养的,骂他等于骂你自己。不过葛斯熙的脸色让他没说出口,那是种复杂的表情,窘迫,苦恼,难受,还有坚定,不管怎么样,都要按原定计划去做。

葛斯旭嘴一张,粗话滚滚,眼看两人丝毫不受影响。她拍着大腿,对三个孩子吼道,“眼珠子长着是透气的!还不过来帮忙,今天要是让别人搬走我们的东西,你们别想吃饭,都给我跪外头去。”

三个孩子心一横,一齐冲上。葛斯熙是亲舅舅,他们拿了他的钱,吃了他的食,穿了他的衣,不能回头对付他。但沈根根是外头人,所以三个齐心协力,抱住他的腰和腿,绊得他不能动。

沈根根开头还客气,时间一长不耐烦,动手把他们扳开。

最小的那个孩子,眼看自己力气小,扯不住沈根根,突然张嘴咬住对方虎口。

一阵巨痛,沈根根好久没受过皮肉苦了,火气上升硬把那孩子捋下来。那孩子一屁股摔倒在地上,咧嘴大嚎,原来掉了只牙。沈根根这边,则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他忍痛伸给葛斯熙看,“小狼崽子么,咬人够狠。”眼角里他看见葛斯旭在察看儿子伤情,“走!”

葛斯熙听外甥哭得声音洪亮,不像有事的样子,连忙拉起板车,和沈根根两人落荒而逃。

到杨家卸下缝纫机,沈根根又把伤手给杨廷薇看,满腹委屈,“你还说葛家有文化。我家是没文化,可大毛从来没咬过人。”杨廷薇又心痛又好笑,这人,还把上次她说的话放在心上,抓到机会就嘲笑葛家。杨廷榕拿出紫药水和纱布,杨廷薇帮沈根根包扎好,他表功道,“还好我去了,否则阿哥哪里对付得了那个场面。”

杨廷薇忍住笑,“你功劳最大,多谢你。”

沈根根看见杨鸿生拿着块抹布站在客堂间,装作要擦窗的样子,其实在听外面说话,赶紧卖乖,“他们看阿姐好说话,才闹个不停。我讲道理,不跟他们一般计较。”

杨廷薇也发现父亲在关注,略为提高了点声音,“多谢你出了力,留下来吃午饭吧。”

“那多不好意思,帮忙是应该的。”

他俩一吹一唱,一搭一挡,杨廷榕却把葛斯熙送出了门,“快回去看看,免得不放心。”

葛斯熙笑笑,“没事的。这几天你别过来,到时候我送你回队里。”

杨廷榕知道他心里不好受,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连她自己也在矛盾,值不值得为了这闹得大家不安生。葛斯熙扯了扯她辫梢,嘴角浮起笑意,“喂,母老虎的气魄哪去了?是吹牛的?”

杨廷榕白了他一眼,葛斯熙安静地笑着,“这种事有我,要处理得不好也全怨我。”他朝里面看了眼,见杨鸿生也正朝外张望,“这边就靠你了,可不能让岳父大人对我有意见。”

葛斯熙这一去,却是几天没上杨家,连杨鸿生都有点纳闷,“没出什么事吧?”

杨廷榕厚着脸皮去了趟葛家,大门紧锁,所有人都不知上哪去了。问邻居,说那天又闹了第二场,老葛同志气得把家里的锅碗瓢盆都砸光了。

这是干什么?

邻居神色中带着隐隐的兴奋,“你不知道?我们听了都大吃一惊,不敢相信。原来老葛同志一直补贴女儿每个月一百块钱,结果女儿女婿一家还欠了1500元的债。”看着杨廷榕微微张开的嘴,她说得更起劲,“老葛同志可怜啊,女儿女婿欠的是赌债!”

“我们这哪有人敢赌,不被捉起来?那里山里管的人少,据说男男女女都不爱干活,宁可玩牌,甚至输到裤子也没有,反正穷到极点就挤在一起晒太阳,捉了跳蚤往嘴里一送。像他们每个月有定期汇款,人家肯定设了局,不然虽说常赌必输,也没有输成这样的。”

“关起门又摔东西又骂人,毕竟不放心,老葛同志一家全去了,说要看谁还敢拉着他女儿女婿赌钱。”

“都是一个娘老子养出来的,怎么姐弟两个完全不一样?”邻居啧啧称奇,“他姐姐在这里的时候,天天坐在房口抽烟,骂孩子,一点家务都不做。还好他们只是偶然来,要经常回来,烦也烦死了。”

杨廷榕谢过邻居,不管怎么样,算放心了。她回队里前又去过一次葛家,他们还是没回来。田增元派了条船来接知青,沈根根和季东海帮忙把缝纫机抬到船上,大家围着这台亮铮铮的大件说了一路,杨廷榕苦笑地想,你们怎么知道,为了它闹得不可开交。当然,如果再来一次,该争取的她也不会松口,连自己都不懂得维护自己,还有谁会帮自己呢。

梅塘的水缓缓流动,杨廷榕抱膝看着两岸的田野与房子。时光如逝水,一晃六年过去了,从17岁下乡到现在,她一个黑五类子女,要是不刚强,怪别人有用吗,命要靠自个挣啊。

葛家在葛斯旭插队的山区人生地不熟,幸亏葛成霖带了介绍信,才得到了些帮助。当地的办事人员解释,“太穷了,穷得管不住,他们不怕,反正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可他们的烂命,谁要?”

不还钱就等着还命,葛斯旭又哭又闹,可葛成霖一时又哪里拿得出这笔巨款,最后还是由他再打了张欠条,才把这事暂时了结。债主说了,以后由人民干部的老葛同志负责还钱,他们也比较放心。

解决掉这里的事,葛斯熙匆匆回校,在电话里把经过告诉杨廷榕。

杨廷榕只是静静地听,而他也只需要有个倾诉的对象。

“别担心。”葛斯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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