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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第十三章 暴雨遇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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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猛地暗下来,乌云越压越低,悬在树林上空。马尾松的枝叶经不起疾风狂烈的摇摆,发出隆隆的呼啸。采栗子的六个人走在下山小道上,被滂沱而下的雨打湿了全身。空气中弥漫着阵阵土腥味,杨廷榕时不时用手抹去脸上的水,免得看不清前方。蒋国欢把眼镜藏在包里,由杨廷榕和钱贵芳一左一右扶住,高一脚低一脚往下走。

他们原以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但事与愿违,反而越下越大。

葛斯熙走在最前面负责开路,突然停下来张嘴接了口雨水。他随即吐掉,评论道,“有股灰尘味。”他回头,看到她们被雨打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脱下外面的衬衫,递给杨廷榕,“给,挡雨。”

杨廷榕没接,“小心别受寒。”他里面是件短袖的白汗衫,旧了,飞薄的一层布紧紧贴在身上。葛斯熙满不在意,“不怕。”他把衬衫硬披在蒋国欢头上,让三个女孩都能遮到一点。

王拥军觉得这样走得太慢。他对蒋国欢说,“我背你。”也不等她是否答应,他已经半蹲,作好背人的准备。蒋国欢犹豫片刻,还是上前伏在他背上。她个子瘦小,王拥军大步流星走得痛快,反而觉得比三步一等五步一停来得舒服。

风大雨大,他们到码头发现河水涨得老高,已经淹到码头的台阶上。钱贵芳微微有些担心,小船比不上水泥船是柴油作动力,最好一人摇橹一人扳桨。孙抗美和蒋国欢是指望不上的,光靠她和杨廷榕的体力,未必能划回梅东。

没等钱贵芳开口,葛斯熙先跳上船,“我来摇橹,拥军扳桨,送你们回去。”他朝杨廷榕笑笑,“帮忙找地方借住一晚,我们明早走也来得及。”既然如此,她们也不客气了,纷纷上船坐下。

小船载多了人,河水满过吃水线,在船舷下晃荡。孙抗美看着水心里发慌,胃抽得发酸。等船摇摆着走了会,他终于忍不住,爬到舱口,把头伸到船外开始大吐特吐。除了自小长在船上的钱贵芳,另两个坐着的也是脸色发黄。杨廷榕闭上脸,深呼吸,手指不由自主抠紧了船梆。

“欢迎的晚会上拉起了手风琴

同志们手挽手,激动了我的心,

想起一件事,

真是乐死人,

你要问什么事,

你要问那什么事儿,什么事,

哎,真是乐死人!”

葛斯熙扯着嗓子唱起欢快的歌,王拥军大声地和,“真是乐死人!”他荒腔走板,偏偏声音还大过葛斯熙的,舱里只听见他轰轰的“乐死人!乐死人!”。钱贵芳捧着肚子笑了会,不甘示弱,拔尖嗓子唱道,“唱山歌来,这边唱来那边和;山歌好比春江水,不怕滩险弯又多喽弯又多!”《刘三姐》是大毒草,杨廷榕不知道钱贵芳怎么会知道这首歌,心一下子揪紧了。她想制止钱贵芳,又怕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蒋国欢把杨廷榕的神色看在眼里,对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无妨。大风大雨里,河面只有他们一条船,不会有外人发现。而船上的人,说实话都信得过。

孙抗美慢腾腾坐直了,小声和着钱贵芳。

船到钱家浜,眼看五一大队在前方几里,葛斯熙却发现情况糟糕。梅塘闸开了,他们的船被水势拖着往下游去。他用拇指和食指撮了个尖厉的口哨,王拥军会意,加快划桨,船在漩涡里打了两个转,终于离开了。

几下转来转去,孙抗美晕头转向,又想吐了。船被浪涛和他压得向左一侧,啪地一声孙抗美掉进河水。说时迟那时快,钱贵芳扑过去想抓住他,却差点带翻整条船。杨廷榕和蒋国欢同时尖叫,幸好葛斯熙和王拥军眼明手快稳住船。

孙抗美在水里用力挣扎,他虽然学会了游泳,但那点技巧在大风大浪里起不了作用,眼看人被水流带着往闸外去。

葛斯熙吼道,“钱贵芳,撑船!”

钱贵芳一把抓住橹,葛斯熙飞快地脱下长裤,纵身跃进翻滚的水里。

杨廷榕和蒋国欢不敢动,只能用视线盯着水中的人。

葛斯熙叫得像哭似的,“孙抗美!坚持!”他和孙抗美越靠越近,但大浪又来,船上的人眼睁睁看着他们一前一后出了梅塘闸,依稀还响着葛斯熙的声音,“你们先靠岸!”

钱贵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船靠岸时还是王拥军先跳上去,把缆绳绑在树上。

脚踩到实地,她才清醒过来,孙抗美和葛斯熙被水卷走了。

“不要!”杨廷榕抱住要往水里跳的钱贵芳,“赶紧回队里,开水泥船出来找人。”

她的话提醒了钱贵芳,她昏沉沉地往大队跑去,赶紧去叫水泥船来!

王拥军当机立断,“我去,你们在这等。”他把从船上找到的电筒塞进杨廷榕手里,“举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钱贵芳突然挣脱蒋国欢的手,她站起来,“看!”

杨廷榕揉揉眼睛,果然看到有人缓缓向这边游来。她一直举着电筒,这下更是高高地举过头顶,使劲摇晃。蒋国欢的眼镜被水打得稀湿,摘下来擦,擦了戴,戴了又摘,也不知道是雨还是泪。

葛斯熙拖着孙抗美游到离岸边还有十几米时不动了,钱贵芳下水帮忙,和他一起把孙抗美推上岸。上来后葛斯熙不让别人靠近,他滚进草丛,在黑暗里又喘又吐。而钱贵芳把孙抗美脸朝下架在自己腿上,用膝盖顶住他的胃。

孙抗美“喔”的一声,吐了一大泡水出来。

钱贵芳和蒋国欢扶起孙抗美,架着他走。他边走边咳嗽,时不时弯下腰呕吐,但是慢慢回过神了。

河面传来突突的水泥船行进声,还有田增原的叫喊,“小杨,贵芳!”杨廷榕抓起电筒,“我们都在!”都在!~在!带着喜悦,飘散出去。

因为这次遇险,队里还是批评了杨廷榕。钱贵芳年轻无知,蒋国欢是普通知青,理所当然应该是做会计的杨廷榕受批评。

等妇女主任走了,田增原进来,开玩笑道,“没哭鼻子吧?”

杨廷榕脸一红,“没有。我们是太贪玩了。”

田增原摆手,“我不来做坏人。在我眼里你们还是小孩子,怎么可能小孩子不贪玩的,想当年我不也是上房揭瓦,成家以后自然沉稳下来。那两个小伙子,哪个是为你来的?”杨廷榕面孔热烘烘的,勉强支撑着,“都不是,知青么,…”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田增原笑道,“两个都挺好的,女孩子家家,有个人照顾就好了。”

杨廷榕恨不得钻到地下去,好不容易田增原换了个话题。社里来了文件,今年要缴备战粮,每个劳动力一年的口粮定为240斤谷,其余的收成全部交上去。他叹着气,“你看看,他们就是有办法。”

240斤谷,每斤谷出六到七两米,每个劳动力家里还有老的小的,怎么够吃。哪怕他们上报时打了个埋伏,那点也没多少。

杨廷榕只能沉默。

好在每年最忙碌的时刻随即到了,作稻、打谷、晒谷,金晃晃的谷子刚入仓,又要忙着抢种麦。所有人又黑又瘦,连最讲究卫生的几个女知青,有时也是丢下饭碗就倒下睡了。什么都来不及想,每个人都麻木地做田里。

第一只鸡没精神时,杨廷榕和蒋国欢都没在意。过了两天别人家的鸡病倒一大片,才提醒了她们,发鸡瘟了,这两天确实只只鸡都不生蛋,场上到处是一滩滩的薄鸡屎。

怎么办?

发鸡瘟的死鸡是不能吃的,赶紧趁活着杀了,否则只好埋得远远的。蒋国欢把菜刀磨得锃亮,卷起袖管准备杀鸡。杨廷榕煮了一大锅开水,买了两大包盐,准备腌咸鸡。

这天,她俩杀了十几只鸡。

蒋国欢弯着腰拔鸡毛,她用胳膊把眼镜推回原处,“榕榕,我们当中谁找个男人吧,就不用自己动手了。”隔着被热水腾出白雾的镜片,她看不清杨廷榕的表情。过了会后者才说,“你不想回城了?”

“做梦也想。”蒋国欢说,“我想元福桥的小馄饨,也想梅苑的香雪海,还有家里每个人,大妹,小妹。”

杨廷榕像没听见她的话,埋头把鸡毛、鸡肠里的脏东西打成只大包。它们被热水泡过后,散发着熏人的异味。她拎着这只包出门,在队里指定的地方挖了个洞埋掉垃圾。

直到半夜,她俩才腌好这么多鸡。蒋国欢发誓,她再也不想吃鸡,所以明年还是不要养鸡,把猪养好就行了。杨廷榕打了个呵欠,“我也想家。”

第一场霜下来,蒋国欢还以为下了雪,窗外是一片白茫茫。她兴奋地推醒杨廷榕,“总算又熬过一年。”杨廷榕和她头靠头看着田野,冬天来了,活少了,不用担心蚂蟥了。

可是,西乡的公社来了电话,是找杨廷薇的姐姐的。

知青杨廷薇在下乡第二天,人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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