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1 / 1)
而哈莱拒绝这样做。
而且,还有一个更大的危险在等待着他们。那是快到11点半钟的时候,门格尔和威尔逊正站在甲板下风向,忽然听到异常的声响。他们本能地警觉起来。门格尔对那水手说:
“回澜!”
“不错,是浪触到礁石打回来的!”
“至少400米远吧?”
“至多400米!就是陆地!”
门格尔把身子探出舷外,观测着那幽暗的波澜,高声叫道:“威尔孙!测水!”
哈莱守在船头,一直未觉察到自己所处的险境。威尔逊抓起测水锤奔到前桅的桅盘。他抛下铅锤,绳子从指缝中溜下去,但只溜了三段,铅锤就停止了。
“只有3英寻!”威尔逊报告说。
“哈莱!我们走到礁石丛里了,’门格尔对那船主说。
哈莱耸耸肩,奔到船舵那里,把舵把扭动,对着下风的船舷。此时,极其危险了,只见威尔逊丢开测水锤,用劲拉着前桅的调帆索,让船帆兜着风转过去。船主被猛力推到一边,还不知为什么要推他呢!
“尽力让风吹!放松!放松扣帆索!”门格尔一面喊着,一面忙着掉转船头使船避开礁石。
半分钟之后,一场虚惊过去了。船沿着礁石缝穿行,天色虽黑,但可以看见一条汹涌的白线离船只有4英里远。
这时,哈莱才感到大祸临头,惊慌起来。他说话驴唇不对马嘴,命令相互矛盾,充分说明这蠢猪般的醉鬼已经失掉镇定力了。他一直认为陆地还有20~30公里,一切平安无事;谁知近陆的险滩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原来的海流已把他打出了他惯走的路线,可恶而又可怜的经验主义弄得惊慌失措了。
其实,他还不知道,这时门格尔采取紧急措施已把船驶离险滩了。难办的是不知道方位,也许船在礁石圈里。风正向东吹着,船颠簸得前仰后翻,船头或船尾每下落一次,都有触礁的可能。
果然,不出所料。不一会儿,暗礁在下面越来越多。现在必然来个忽转弯,逆风而行回到没有暗礁的水面上。象这样一条不平衡的船,帆面缩得很小,要它急转弯,不一定办得到。不过,也非得尝试一下不可。
“船舵完全转向下风船舷!”门格尔向威尔逊大叫。
麦加利号开始接近暗礁了。不一会儿,就看见浪打到水下的石岩,飞起沫来。泡沫在浪头上发着白光,简直是一片磷光突然照彻了那些浪头。大海咆哮着,仿佛是希腊神话里所说的那些老岩精在怒吼。
威尔逊和穆拉地伏在舵盘上,舵把已转到底,再也转不动了。就在这惊险万分的一刹那,突然,砰地一声。麦加利号碰到岩石上,触桅的支索撞断,因而前桅也就不稳定了。只受了这一点损坏,船是不是还可以转过来呢?
不可能了,因为忽然一个高浪,把船捧起来,送到暗礁上面,然后猛地一放下来,麦加利号重重地摔在礁石上,一动也不动了。
船舱的玻璃震烂了。旅客们都跑到甲板上来。但是海浪冲洗着甲板,也有危险。门格尔知道船已深深地陷在沙里了。
因此请他们再回便舱。
“你实话实说,船到底怎样了?”爵士问门格尔。“沉是不会沉的,海浪会不会把船打散了,那就不可知了。
好在我们还来得及想想办法。”
“不能放小艇下海吗?”
“天太黑,浪又大,而且不知向哪边着陆。等天亮再说吧。”
这时候,哈莱和疯子一样在甲板上跑来跑去。他的部下,惊慌一阵之后,又开始用酒精来麻醉自己。门格尔料到他们喝醉了会出乱子的。靠船长制止他们是不行的,那个可怜虫正抓耳挠腮,计算着他损失的货物,是否可以得到保险公司的赔偿呢!
门格尔也不去打扰他。他叫旅伴都武装起来,随时准备打退这伙坏东西的骚扰。那些水手喝得烂醉,喊爹骂娘。
“你们这些混蛋哪一个敢跑到便舱里,”少校十分镇定地说,“我象打死一条狗一样地打死他。”
那些水手看清了这阵势,知道不好惹,一溜烟地跑了,至此,门格尔不再担心醉鬼来闹事了,只是急等天亮。
风息了,海也渐渐平静了,船完全不动了。门格尔打算太阳一出来,就去探探陆地——如果有什么方便的地方可以上陆。船上只剩下唯一的交通工具——吊在右舷上的小划子。不过划子很小,一次只坐4个人,来回要3趟。
门格尔伏在舱篷上,极力想透过黑色的夜影去发现些什么。他心里盘算着,如果这里离海岸稍微远一点,那只单薄的小划子禁得起来回折腾吗?
门格尔在外面这样想着,希望东方早点露出鱼肚白。这时,女客们很信任他的话,都在铺位上睡了。其他男同胞听不见醉鬼的叫嚣,也睡了一下恢复精神。船上静悄悄的,仿佛这船在沙滩上也睡着了。
早晨4点钟,东方终于发亮了。门格尔上了甲板等着。大地渐渐泛白,天边出现一片云,晨幕在这广阔的大自然的舞台上慢慢升起。还有一个发光点象一座灯塔在一个山峰上闪耀着,那山峰正遮住视线,所以还看不见初升的太阳。陆地就在那里了,不到15公里远。
“看见陆地了!”门格尔叫起来。
旅伴们被叫声惊醒,都奔到甲板上来,望着天边出现的海岸。不管岸上居民是和善还是凶恶,毕竟那是他们逃难的地方啊。
“哈莱哪里去了?”爵士问。
“不知道,爵士,他和他的水手都不见了。”门格尔回答。“去找找他们,不能把他们丢在船上。”哥利纳帆一向是仁慈的。
大家找遍了水手间、中舱、下舱都没有他们的影子。
“也许掉到海里了。”巴加内尔说。
“完全可能!”门格尔回答,心里十分担忧。
他说完之后向船尾走去。
“找找划子去。”门格尔说。
威尔逊和穆拉地跟着他,准备把划子放下海。谁知,划子却早不见踪影了。
38.第一计划失败
原来哈莱和他的水手趁着黑夜,放下船上仅剩下的一只小划子逃走了。这是无可怀疑的。
“这群混蛋跑掉了,也好”,门格尔安尉爵士说,“省掉我们不少麻烦。”
“我也是这样想,”哥利纳帆说:“而且,船上还有这么多勇敢的朋友,今后,门格尔就是麦加利号上的临时船长了,我们做你的临时水手,听从你的指挥。”
这段话引得旅伴都笑了。那青年船长对大海扫了一眼,又看看残缺不全的船桅,然后说:“目前,我们有两个办法可以脱险:一个把船搞出来,往海上开;另一个是做个木筏划上岸。”“如果把船能搞出来的话,这是个最好的办法。”哥利纳帆说。
“船损坏得怎样?”海伦夫人问。
“我想,夫人,它不会损害得太厉害。我们在船头安个临时桅杆,代替前桅。这样,虽然是慢了些,但也同样能达到目的地。”
“我们还是检查一下船损坏的部位吧,”麦克那布斯务实地说。
哥利纳帆、约翰和穆拉地忙乎了3个钟头,才把货舱里的皮革移动开,其中一部分扔到海里,以便减轻船体重量。检查船底时,发现左边靠腰板的地方有两个接缝开了口。幸亏麦加利号向右倾斜,开口对着天空,没有流入海水。威尔逊赶快塞进一些麻线,又钉上一块铜片把接缝补好了。
底舱里灌进去的水很浅,抽水机很容易抽干,这样又可以减轻一些重量。
检查船壳时,门格尔发现它并没有因搁浅受到很大的损坏。可能副龙骨有一部分嵌在沙里,但是可以有办法搞出来。
威尔逊检查完内部之后,又泅到船底,确定一下船搁在高滩上的部位。
现在剩下要做的只是想个什么办法把船搞出来。太平洋的潮涨得并不太高,虽然如此,门格尔还想靠涨潮的浪头把麦加利号冲起来。可是作个临时桅杆需好长一段时间,并且有一定困难。当午时刻涨潮时,已经来不及了。那只好观察一下水势对船头的作用如何,等到下一次再试一试。
现在,大家动手准备。门格尔首先叫人把桅杆上剩下的帆都放下卷起来。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先后落下主帆、副帆和顶帆。小罗伯尔和猫一样敏捷地爬上桅杆,胆大得和见习水手一样,在工作中立下了“汗马功劳”。
再做的工作就是抛锚了。在船的后面,朝龙骨方向,抛下一个或两个锚,以便船尾在涨潮时抬起头。要是小划子在,就好了。现在,只好用前桅断料和空酒桶扎个木筏,作为运锚的工具。锚一抛,只要吃得住底,麦加利号浮起来就有希望了。
于是造筏工作开始了。每个人都参加劳动。人们用斧头砍断还系着索的前桅,让那残桅倒下来。前桅折断在下截接头处,所以桅盘很容易下来。门格尔用桅盘筏,下面用空桶托着,以更增大浮力,筏上安上一个橹,以便操纵。
造筏的工作才完成一半,太阳已接近正中天了。门格尔让哥利纳帆领导造筏工作,自己去测算地理方位了。
门格尔在哈莱房间里找到一本格林威治天文台的年鉴和一个六分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