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1)
嫔塔很快就离开了。
康达吃得很乏味,恼怒地怀疑她似乎在压抑自己的欢欣。
早餐过后,他加入其他的伙伴内,负起担当村中耳目的职责,勤奋的程度让村中长辈觉得好笑。
每当妇女们转身就会发现有个新生的男人要求检机她们的煮锅是否有臭虫。
他们也检查每个人的住屋外面和村中所有的篱笆,发现有好几百处的整修情况没有达到标准。
另外还有一行十二个人汲取好几桶井水,小心翼翼地用水瓢舀到嘴里尝试,希望能侦测出太成或是泥沙太多,或是其他对身体有害的浮游生物。
虽然他们都很失望,但他们还是把养在井中吃昆虫的旧鱼和旧乌龟抓走,然后换人新的。
简而言之,这些新生的男人到处都是。
“他们多得和跳蚤一样!”
当康达走近尼欧婆婆捣衣的溪流旁时,她哼着鼻子这样说。
而他能做的只是转向别的方向去,而且也特别留意地远离任何嫔塔有可能去的地方。
他告诉自己虽然她是自己的母亲,但对她也不能例外。
事实上,如情势需要的话,他也会好好地“修理”她一顿。
毕竟,她只是个女人。
第二十七章
嘉福村是如此的小,而勤奋的卡福新生男人却是如此的多。
因此对康达而言,似乎村中的每片屋顶、墙、碗、煮锅在他动手检查前就几乎都已被检查、清理、修补或替换过。
但他仍然欣喜多于失望,因为他可有更多的时间来耕种长老会所分配给他的小畦田地。
所有的新生男人都自己种粗麦或是落花生,一些自己留用而其余则用来交易——和那些农作物收成太少而无法养家活口的人交换其他自己需要的物品。
一位年轻人如果好好地照料他的农作物、物品交换得好,而且羊只处理得当的话——也许可以用十二头羊来换取一双小母牛,待小母牛长大后又会生小牛——如此一来,在他到了二十五岁或三十岁,开始想要娶妻生子之前,就可走在世界的前头,成为一位有家产的人。
在他归来的几个月内,康达所种的农作物已远超过他能吃的量,因此他迅速地交换这、交换那来换取家庭用品以装饰自己的屋子,这事使嫔塔开始发牢骚。
她抱怨他有这么多的板凳、软垫、碗、瓢和杂物,所以屋内几乎都没空间留给他自己。
但既然他现在已睡在一张她花半个月为他编制的上等弹性竹垫上,他便很宽宏大量地不去理睬她的无礼。
在他的屋内,除了有几块他用农作物换得的符咒外,他还保有许多有效的护身符。
像村中其他男人一样,康达也在每晚上床睡觉前把从某种植物内提取的香精抹到自己的额头、上臂和大腿上。
他们相信这种神奇的香水会在一个人睡觉时保护他免受恶魔的附身。
此外,那亦可使他的身上很香——那是除了外表外,康达开始顾及的事情。
他和其他的卡福人几个月来一直很恼怒一件刺伤他们男性尊严的事。
当他们离家接受成人训练的那段时期,也离开了以往和他们玩得一样疯的那些又瘦、又喜欢吃吃傻笑的笨女孩们。
可是在四个月的光景后,当他们以男人的身份返家时,却发现这些和他们一起长大的女孩子竟到处招摇,挺着那两颗芒果般大的胸脯,搔首弄姿,炫耀他们那叮当作响的新耳环、串珠和手镯。
让康达最恼怒的并非这些女孩们表现得太做作或太荒谬可笑,而是她们如此做只为了赢得至少大她们十岁的男人的青睐。
这些适婚年龄的少女——大约十四至十五岁——除了对他们冷潮热讽外,连膘都不膘他们一眼。
他和伙伴们终于对她们的高傲架子和滑稽动作变得很厌恶,因此他们决定不再去注意这些娘儿们,还有她们用百般娇柔来引诱的那些较年长的男人。
可是有些早上当康达醒来时,他的下体会和大拇指一样硬。
它以前当然也硬过好几次,甚至在他和拉明一样大时就有此经验。
可是现在的感觉却大大地不同,很深也很强烈。
使得康达不得不把手放进被子内去挤压它,一面忍不住地想着他和伙伴们曾听到的事——有关男人把“那个”放进女人的体内。
有晚他梦见(自从很小起,他就很会做梦,嫔塔喜欢说他连醒着也在做梦)自己置身于丰年祭中,有位相当甜美、长颈、皮肤乌黑的妙龄女郎把头巾抛下,要他去捡起来。
当他照做时,她大叫着冲回家说:“康达喜欢我!”
在仔细地考虑后,她的双亲允许他们结婚,欧玛若和嫔塔也同意,于是双方父亲开始磋商聘金。
“她很美,”欧玛若说道,“但我关心的是她当我媳妇的真正价值处。她很强壮吗?她是否工作勤奋?她的性情是否很讨人喜欢?她会做饭,照料小孩吗?此外,最重要的是:她是个百分之百的处女吗?”
在这些答案全是肯定的之后,聘金的数目就决定了,而且结婚的日期也择定。
康达盖了一栋很好的新泥屋,而且双方的母亲也烹煮了各式美味佳肴,好给客人留下最好的印象。
结婚当天,大人、小孩、羊只、鸡狗、鹦鹉和猴子欣喜若狂的叫声淹没了音乐。
新娘的家族来到时,唱赞美诗的歌手便高声歌颂他们是天造的一对,并祝福百年好合。
当新娘的好友把她推进康达的新房时,又掀起另一段更喧闹的高叫声。
康达欣喜地咧嘴微笑,向大家招过手后,他就随着新娘进去并把门帘拉上。
当新娘坐在康达的床上时,他对她唱一首很有名的老情歌:“曼达美,你的长颈好美……”
然后双双躺在柔软的兽皮上,她很温柔地轻吻着他,于是两人紧紧地拥抱。
康达想象着别人对他所描述的方法,然后“那件事”发生了。
那种感觉比别人所说的还棒,而且不断地上冲,不断地增强,不断地激荡——直到他终于像山洪般地暴发出来。
一阵抽搐痉挛惊醒了他,他僵直地躺在床上好一会儿,试着去细想究竟发生了何事。
然后他把手摸到两腿之间,他感觉“那里”暖暖湿湿的——床上也是。
他震惊地跳了起来,连忙找块布把自己和床上擦干净。
然后,果坐在黑暗里的他,恐惧立刻为一股尴尬所取代,再转为羞怯,再转为一阵喜悦,最后为一股骄傲所包有。
他的伙伴们也曾发生此类的事吗?
他纳闷着。
他希望曾经有过,也但愿没有过,他想,也许成为真正男人的人才会发生此种事,他要自己是第一个。
但康达知道他永远无法知道答案,因为这种经验,甚至这些念头是不能透露于他人知道的。
最后,又是筋疲力尽又是振奋,他再度躺下,立刻进入一个无梦的甜睡。
第二十八章
有天下午,当康达坐在落花生田旁吃午餐时,他告诉自己,他认识村中的每一位男人、女人、小孩,每只狗和羊,而且执行勤务时,他几乎每天都与每个人见过面也说过话。
可是为什么他还是觉得这么孤寂呢?
他是个孤儿吗?
没有父亲来疼爱他吗?
没有尽职的母亲一直在呵护关心他的需要吗?
没有弟弟敬重他吗?
成为一个男人的他难道不是他们的偶像吗?
他没有儿时一起玩泥巴、一起牧羊也一起成为男人归来的朋友吗?
难道他没赢得长者的重视和同代卡福同伴的羡慕吗?
在未达十六岁生日前他所栽培的作物就已换得七头羊、三只鸡和一栋富丽堂皇、装饰得琳瑯满目、应有尽有的屋子。
这些都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可是他仍然寂寞。
欧玛若忙得无法像当初只有一个儿子且村中杂务没那么多时那样地陪伴他。
嫔塔也很忙,而且还要照顾弟弟们,再说他和母亲间也没什么好说的。
甚至,他和拉明也不再亲近了。
当他在“裘裘鲁”时,拉明已成了苏瓦杜的崇拜偶像,如同当初他是拉明的偶像一般。
康达以错综复杂的情绪看着拉明对苏瓦杜的态度由不耐烦转为忍耐,再变为疼爱。
很快地,他们就会形影不离得无法容下康达和马地——他太小而无法与他们同行,但又大得只会啼哭,因此他们不让他跟着。
当这对兄弟来不及走出屋子时,嫔塔当然会命令他们把马地带着,那样她就可摆脱马地缠在脚边。
虽然康达看见三个兄弟依照出生先后一个紧跟一个地在村里踱步,但前头的两位只顾向前走,而那位小的则笑嘻嘻地跟在后头,几乎是跑着跟上他们时,康达也只好笑笑!
再也没有人会走在康达的后面,而且也很少有人跟他并肩走,因为所有的卡福同伴每天一醒来就要忙着自己的职责。
也许和他一样,一直在沉思默想成为男人的收获到底是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农田要照料,而且也都开始在添购羊只和其他的家当。
可是因很小,工作很艰苦,和一些较年长的男人比起来,他们的家当实在少得可怜。
此外,他们还要充当村中的耳目,可是不用他们的监督,煮锅都保持得很干净,而且田里除了狒狒或成群的鸟儿偶尔会来光顾外,没有其他野兽会来侵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