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三十五(1 / 1)
葛瑶理了下情绪,和张经理说请假,有急事请,张经理早看葛瑶面色反常,刚刚没有接电话的时候和自己有说有笑,一个电话接完已经面如死灰判若两人,心知事情不小,但按照平时大家保持的上下级关系的距离也不好多问什么,就点点头说没事,你去吧,身上钱够吗?不多的话先从财务拿点先用着,葛瑶就想万一表姐身上没有那么多现金,就点了点头,说我朋友出了车祸,在医院急救,那我拿一万吧,不用的话我再还回公司。张经理说没事,多少都可以,但葛瑶知道真的多了怎么可以
支取了一万现金,葛瑶便打车去了第一人民医院,海宁路离葛瑶上班的曲阳路不是很远,没有堵车不倒10分钟就已经到了,葛瑶给了出租车费,下了车,却不知道怎么走,到那找小六,但刚刚表姐说在急救,心想那就去急救室去找找看,怕表姐现在心急如焚电话多了就烦躁也就没有打她手机。
到了急救室,果然看到了表姐在亮着红灯的房间前漫无目的的走着,心事重重,葛瑶就跑了过去,表姐一看到葛瑶,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哽咽的说不出话,和葛瑶抱在了一起,嘴巴含糊其辞的好像在梦喃一样,说小六小六她小六她。。。葛瑶一边掉眼泪一边拍表姐的后背,说我知道我知道 ,没事没事,先看看再说看看再说,扶着表姐坐到了椅子上,刚刚葛瑶没有来表姐还能很坚强的走来走去,等葛瑶到了表姐才发现自己双腿竟然早就软掉了,两只手也颤抖,浑身无力的瘫软在医院的椅子上,葛瑶心里也很着急,看表姐这个状况知道也问不出什么,也不知道小六现在怎么样,受了什么伤,也不知道急救室里面的情况,一样的心急如焚了。正搂着表姐的肩头,拍着安慰她,忽然急救室的门打开了,走出一个医生,身上穿着一件专门做手术的衣服,拿着一个硬木坂资料夹,说谁是诸葛慧的家属?表姐开口嘴巴张了张但没有发出声音,葛瑶就接过了话头,说我们是的,那个医生说病人很危急,左腿需要做截肢处理,你们谁来签个字?表姐听见截肢,嗷的一声就晕倒在地,葛瑶忙去扶表姐,那个医生看起来脾气也不好,说你们抓紧啊,不签字不做手术,再拖病人要有生命危险的!葛瑶便顾不得管地上的表姐,拿过了医生手里硬木板资料夹,看到了家属签字的最下方,接过了医生的笔,真的犹豫了,这个时候已经早早的跑过来两个护士,推着带轮子的病床,将表姐放到了床上,送到了另一间急救室去了。
葛瑶虽然知道自己问的很幼稚,但依然忍不住的问:医生,能不能包住病人的腿?那个医生很轻蔑的道,可以的话还要你来说吗?你是医生还我是医生?葛瑶看这个医生这幅嘴脸,知道什么叫小人得志,现在也没有办法再去较真,就草草的签了字。
医生等葛瑶签好字,就推开门走进了急救室,葛瑶想跟着进去看看,刚刚推开门就被里面的一个护士拦住了,说急救室在急救中,无关人等请别进入。
葛瑶便去到表姐进的那间急救室,表姐因为是晕倒,不严重,葛瑶进去也没有人管,葛瑶看表姐现在脸上给罩了一个氧气罩,在给吸氧,眼睛紧闭,一个护士在给表姐量血压,一瞬间葛瑶真的感觉那么的无助,表姐也倒下了,小六要截肢,这样大的事情自己做梦也没有想到,就这样活生生的遇到了,感觉天昏地暗四周在打转,葛瑶在心里告诉自己,千万要挺住,千万不能晕,但只听见一声惊呼,感觉头重重的撞到了什么东西上,葛瑶也晕到了。
等葛瑶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表姐,然后就觉得自己的头很痛,咬了咬牙,摇摇头,就问表姐小六怎么样?表姐眼泪就哗啦啦的掉了下来,小六没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葛瑶觉得自己头痛的很,伸手摸摸,发现头上缠了绷带,透过玻璃窗,看自己脑袋给包的好像木乃伊,后来才知道,自己晕倒的时候那么的倒霉,头撞到了急救室的氧气瓶上,破了一个大洞,以后很长时间都羡慕表姐晕倒的很有风度,运气也不错,自己万万不及。
等葛瑶定下神来,表姐说小六现在过了急救期,在重症监护室,还没有苏醒,葛瑶便问那小六腿那?表姐眼泪又掉了下来微微的摇摇头,说没有保住,给截肢了。
葛瑶也忍不住的想哭,但知道自己不能再陪着表姐哭,两个人只见必须有一个人要坚强,便心里暗暗的给自己鼓励,别哭,眼泪改变不了事实,别把自己搞的童养媳似的,靠哭能解决什么问题?就说,事情已经出了,哭也没有用,我们必须要坚强,现在我们都倒了,小六真的就没有人管了,别哭了姐。表姐擦着眼泪,嘴角竟然有点笑意,但很快又变成了哀愁,表姐很欣慰,自己的小表妹终于长大了,可以撑起一片天,自己虽然看起来强悍,其实很脆弱,现在看起来反而没有瑶瑶的坚强,自己的小表妹再也不像第一天自己去火车站接她时候扑到自己怀里像惊慌失措的小鸟,好像荒野迷路的孩子,那么无助的眼神,瑶瑶长大了,但又想到了那个活蹦乱跳的小六以后只能一条腿的跳了,心里又忍不住的要掉眼泪。
表姐搀扶着葛瑶,葛瑶现在头痛如裂,而且很重,但不看小六现在怎么样,根本没有办法安心休息,硬缠着表姐带自己去重症室看小六,表姐说别去看了进不去,葛瑶便使起了小性子,一定要去,那怕门口看一眼也行,表姐被她缠的没有办法,就扶着葛瑶,看起来好像战场上刚刚撤下来的伤兵,走到了重症室,上面写着无菌,重症看护室,闲人免进。
有个护士坐在台子前的椅子上值班,看起来好像在翻阅病例,葛瑶问护士,刚刚的那个截肢的女病人现在怎么样了,护士抬头看了看葛瑶和表姐,问你们是她什么人?表姐刚刚要开口,葛瑶说我是她妹妹,小护士知道那个截肢的女病人因为车祸,看到了葛瑶这样包扎的头,想她们在一个车上,应该真的是妹妹,就说还在晕迷中,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假如苏醒,过三天没有感染的状况,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你们再来吧。
葛瑶听她这样说,知道现在看不了小六也就死心了,说了声谢谢就回到了自己的病房,回到了病房葛瑶再也忍不住,和表姐两个人一起哭了起来,因为一天哭的太多了,眼睛都肿胀起来,终于两个人将自己身体的水分差不多都变眼泪流出来以后,表姐听到葛瑶肚子咕咕的叫,知道她饿了,就说瑶瑶你先躺一会,我去弄点吃的来,葛瑶点点头,表姐转身出去,看着表姐的背影,葛瑶感觉说不出的沉重,表姐越来越瘦,自己一直依靠着这个瘦弱的女子,这么久在心里一直当表姐是一棵大树,现在才发现,表姐其实也很脆弱,也是那么的无助,她走路那么的蹒跚,而且无力,父母不认,亲戚不走,生活的暗无天日,仅有的娱乐也就是刚刚学会的上网打升级,漫长的岁月一直这样的孤单单,葛瑶觉得表姐其实真的可怜。
等了一会表姐回来,拿了两份快餐,递给葛瑶一份,打开便吃了起来,葛瑶不明白表姐和小六她们到底怎么样的一份感情,说的难听戏子无情,□□无义,但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和传说中的不一样,她们敢为彼此的友情舍弃一切?而那些文人墨客,整天看不到别人一点点好,假如是革命者,只要抓进敌人监狱一阵拷打三分钟就叛变,不会管三分钟前还誓言旦旦说头可断血可流。
葛瑶也住了医院,没有办法去上班,第二天小荷又听到了葛瑶住院的消息,下午没有等下班便从公司急冲冲的赶来,见到葛瑶在病床上躺着,头包的好像印度阿三,感觉很好笑,笑了一下,又觉得很难过,尴尬异常,葛瑶就笑说小荷姐,你这个表情太难看了,都不知道你是哭还是笑,你要笑的话就笑吧,不好意思笑就哭吧,别弄张脸到医院还给我做选择题。
小荷还是忍不住笑了,说葛瑶你没事吧?葛瑶说没事,但小六。。。提起小六葛瑶又忍不住的掉了眼泪,小荷去表姐家多了也认识了小六,听到小六出事小荷很是吃惊,说小六怎么了?葛瑶便一边掉眼泪一边说小六出车祸被截肢了,啊?小荷愣住了,说实话小荷也觉得小六很不错,很乐观,很漂亮,很可爱,一个快30 的女子在风月场所还能保持那种孩子般的天真,一个经过悲惨的童年,不幸的少年,和曲折的现在依然能够充满乐观开朗的生活态度去面对一切,真的一般人做不到,没有奸诈,没有做作,自己看惯了那些所谓良家女子,名门闺秀的表演,和小六比较真的让自己作呕了。
葛瑶又和小荷抱头哭了一会,现在真的没有办法,来人就得哭啊,不然人家哭自己不陪着好像不够意思,刚刚消褪红肿的眼睛又被小荷的泪水再次旧病复发,变的红肿,表姐回家去了,葛瑶住院没有办法和小荷一起去吃饭,小荷就说我帮你弄点吃的吧葛瑶说不用了表姐一会来,天渐渐的黑了,大金鱼还在家等着那,你就别在这里了,省的大金鱼见不到了脾气不好,到时候你们吵架也不好。葛瑶和小荷的关系,早已经无话不说了,所以说话也不需要兜圈子,直来直去,小荷说,唉我知道,那我回去了,明天来看你。葛瑶说不用不用,你去上班不用来看我,说完好像想起来似的,从包里拿出那一万元钱说这个钱是我从公司借的,没有用着,你带回去明天给公司吧,放这里不安全,然后再帮我请假,小荷便笑着说,你这个形象去公司,今年说不定还能捞个最佳员工奖,葛瑶说那算了这么好的事情我看还是你老人家亲自去安排吧,你小样的要是羡慕,就自己去找个墙角把头撞破,别说最佳员工,三八红旗手也给你了。
小荷走了以后,葛瑶就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差不多晚上8点的时候表姐来了,带了一个饭盒,说给葛瑶炖了鸡汤,让葛瑶喝,葛瑶喝了一口,就问姐你自己喝了没有?表姐就摇摇头,没有来得及,回家洗衣服,去菜市场,又炖鸡汤,又怕葛瑶一个人发急,刚刚看鸡汤差不多就急吼吼的赶来了,葛瑶苦笑着说,姐,忘记放盐了吧?表姐才知道,自己平时不做饭,根本就忘记了放盐,没有盐鸡汤味道很腥,难以下咽,说那怎么办?葛瑶说还能怎么办?姐你难得一次亲手做汤,一般人还享受不了这个待遇,别说没有盐,就算里面放了老鼠药我也眉头不皱一口喝干,表姐就笑了马屁精。等葛瑶喝的差不多,接了过来,自己喝了起来,才知道自己做饭的水平真的一塌糊涂,不仅仅是难喝,而且还隐隐约约的有股鸡屎味道,喝着喝就想起小时候自己在老家,看那些老母鸡走着走着,□□一收缩就拉一团鸡屎出来,五颜六色,不干不湿,而且奇臭无比,忽然感觉喉咙有点痒,慌慌张张跑到了门口的垃圾桶,排山倒海就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