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有情女幻想恋爱,懦弱男茶话国家(1 / 1)
“就是的,过了几天,城里更乱了,当兵的占满了街道,还有警察到处抓学生娃呢,说是学生里头有*”,黑黑说。
贯钱问他:“啥是*?”
黑黑摇摇头说:“我也不知,听说是叫个啥,哦,共产党,和现在的皇帝对着干的人吧,但是我看那些学生娃不像*么,一个个手无寸铁的,咋能是*呢,唉,想不通很。贯钱,我还看见枪毙活人咧,我的老天爷,七八个人,被拉到城墙根点,被枪打的血淌的呀,我的妈呀,惨得很”。
“是不?娘娘,害怕的很!”,贯钱吓得一缩脖子。
黑黑正谝在兴头上,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他继续说:“你知道不?死人里头有个共产党,像谁?过人咱都认识”。
“谁?”,贯钱问。
“是石蛋,给你二妈摔瓦盆的石蛋!过共产党长得像石蛋得很,太像了!”,黑黑感慨地说。
贯钱心里一阵难过,她沉默了一会说:“人和人长得像的也有,可能是长的像石蛋的人吧”。
黑黑说:“就是啊,石蛋咋可能是共产党,他要是,那咱一院子的人就都是了,呵呵。哎,还有个新鲜事,鲜活得很,你绝对没听过,在戏文里也没有!”
“啥事?比杀活人还稀罕?”,这话显然勾起了贯钱更大的兴趣。
黑黑清了清嗓子,喝了一口水,说:“听说前儿二十九那天,皇上被手下的两位大将军,撵到钓鱼台关起来了,也难怪,这皇上也是,非得张杨二虎出马,他才肯一致对外,我听街上的人说,日本鬼子都欺负到咱头上了,他也不管,难怪念书的娃娃都上街抗议呢,连两个大将军都看不过去了,有良心的中国人都会先把外寇打出去么!”
贯钱崇拜地说:“黑娃哥,看不出来你还挺有见识的,说的话和念书的人都是一个调调,看来确实见了不少世面呀”。
“那是必须的么,呵呵”,黑黑自豪地说完,大口大口地喋饭。
贯钱独自陶醉了一会,见黑黑吃得差不多了,对他说:“黑娃哥,我想和你自由恋爱,咱两也逃吧,逃到西安,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我把娃生下来,给你做饭洗衣服养娃,你就在开个店,咱做点碎生意,好不?”
黑黑听到贯钱的话,差点噎到,他咳嗽了几声,不言语。贯钱把水递给他,他喝过后,沉默了一会儿,说:“贯钱,你说啥呢,西安这阵那么乱的,你还怀着娃,咋能出远门呢,再说了咱阿达来的钱呢,赶紧悄悄的,这事以后再说吧”。
贯钱点点头,温柔地看着他,脑海中憧憬着那虚无的美好的未来。黑黑却是如何也吃不下饭了,他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新来的丫头婉儿外出回来,看见黑黑从南屋出来,吓了一跳,她也只见过这个长工一面,不知道咋和他打招呼,低着头慌慌张张地往院子里走。
贯钱看见婉儿回来了,喊道:“婉儿,进来把这收拾一下!”
这新丫头婉儿,也就十岁左右,原本姓李,是和二佛爷一起念经的婆娘荀氏的干女子,她是荀氏在路上捡的,荀氏原本想把她给清凉观的无尘当使唤丫头,图的是在神爷面前捐个公德。月初,荀氏让李婉儿来苟家送经书,贯钱一眼就看上这个碎女子,眼睛亮堂,人也灵醒,就求了苟耀堂和二佛爷,说让她在自己面前伺候,另外给荀氏一些钱,另外买了丫头捐了。
婉儿慌张的神色,让贯钱有些疑惑,她笑着问:“咋咧?的是尾巴让门夹咧?”
婉儿楞了一下,脸通红看着贯钱,说:“贯钱姐,我刚刚在村头祠堂,看见处罚偷人的人咧,害怕很!”
“啥?偷人?处罚谁?咋回事,你慢慢说清楚”,贯钱问道。
“是村西头的牛寡妇,我听人说牛寡妇和野男人钻炕角呢,叫他隔壁苟四看见了。野男人翻墙头跑了,现在牛寡妇被村上的人拉到祠堂受刑呢,娘娘——,袄都被撕烂完咧,光溜溜的,苟二爷让大家都去看呢,说一会子让人轮流拿扫帚棍棍抽呢,啥时间把棍棍抽断再停下,我不敢看,偷偷跑回来咧”,婉儿如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