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前路未知福祸兮，阖家悲戚为妾媒（1 / 1）

凤能回到家中，急急忙忙唤回自己的男人金娃，把二佛爷想自己说的事情，给金娃一一说了。金娃却是坚决不同意，他打了自己婆娘一个耳光，骂道：“你跟猪一样，没脑子，这事摆明了就是二佛爷早早就谋是好的，把你个财迷心窍的东西，咱就这一个女子，指望她老了能把咱俩看成噶，过县长年龄比我都大，给乔乔都能当爷了，他都娶了八个姨太太了，你知道不？他屋里大老婆是个母猪震（比喻彪悍，蛮横之极），咱娃嫁过去能好？这事不行，我不答应！”。

凤能捂着脸，哭道：“你个男人没本事，就知道打婆娘，你有本事把这破窑洞变成清水砖房，你有本事咱就不用给苟家当牛马，不看二阎王的脸色活人，你有本事给咱女子寻个好下家。乔乔是我的肉，是我一手拉扯大的，我能不心疼么？”。金娃见自己婆娘哭的这样凄惨，一时间心里也难受起来，他蹲在地上不言语，一个劲抽烟。

“不行，我回他二阎王去，我女子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姑娘娃，不给人家当小老婆。我金娃不受这份窝囊气！”，金娃突然站起来，就要往外冲。凤能连忙抓住男人的衣襟，哭喊道：“哎呀，你可不敢，你可不敢呀。咱乔乔，咱乔乔，已经不是大姐姐了。你可不敢去回，要是惹糙了二阎王，她把这事张扬出去，咱女子和你，我可就没法活人了！”。

金娃听到这个消息，仿佛五雷轰顶一般，摔开他女人，揪着自己的头发，蹲在地上，一言不发。凤能哭哭啼啼地，把货郎罗兴儿诱奸乔乔的事，还有贯钱黑黑帮忙买药，打胎的事情，都告诉了金娃。

金娃听罢，直觉眼前一黑，栽倒在地。凤能吓得哭天抢地：“哎呀，娃她大，你咋了呀，别哈我了你醒醒呀，哎呀活不成了呀！来人呀——”。

乔乔从窑洞外面跑进来，贯钱也正好带着礼当前来谢呈凤能，听到窑洞里哭喊，吓得急急忙忙往里闯。三个人把地上的金娃抬到炕上，凤能掐金娃的人中，乔乔红着眼睛在炕头的灶火烧水，贯钱给递毛巾。

三个人忙了好一阵子，金娃终于醒过来。他一看见乔乔，就举起手，凤能忙拦住，揉着他的胸口，贯钱一看这光景，心里早已明白了几分。乔乔哭着跪在地上，自己打自己的脸，还边打边说：“大，都是我的错，你常点好好的，甭吓唬我妈和我了，都怪我不是人，不要脸，怪我，大，你可要可好好的，大，我自家打自家，你消消气呀！”。

金娃看着自己的女子跪在地上也不忍心，他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唉——乔乔，你起来。事已至此，我不再多问。二佛爷那边可咋弄呀！”。凤能也哭着，既心疼男人，又心疼自己的女子。贯钱都不知道劝谁才好。乔乔突然站起来，擦干净眼泪，斩钉截铁地说：“大，妈，你俩个别发愁，刚才你俩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后晌午（下午）遇面的事，我去。我愿意给县长当碎老婆，只要让咱屋日子好过，让您二老不再惆怅就行，让我做啥我都情愿！”。

金娃和凤能见女儿如此坚决，心里又是一阵难过。凤能在炕上照顾自己的男人。

乔乔拿着炕上的艳丽衣裳和首饰，拽着贯钱到自己窑洞来，把她听到的二佛爷说媒拉线的话全都说与贯钱，贯钱听了，心里恨得把炕边的竹席笀笀都撕下来一片。贯钱拔掉插进指头里的竹笀签子，把出血的指头放进嘴里，吮吸了很久，拿出来时伤口已经泛白了。

“乔乔姐，你要想清楚了，我可是听说那个县长好色的很，都取了九个老婆了，你嫁过去好日子能过几年？你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贯钱放下指头问乔乔。

“我想好了，贯钱，你不用劝我。像我这样的女人，能嫁人就已经不错了，”，乔乔说着，便脱下粗布衣服，露出月白的肚兜，它被饱满的胸脯绷得紧紧的。贯钱只得叹了一口气，帮她穿上桃红色的绸缎衣裳。

乔乔在贯钱的帮助下，很快打扮好了。她倚坐在炕边，问贯钱：“妹子，姐好看吗？”，贯钱仔细瞅了瞅，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美得很，跟仙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