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最后的历险(4)(1 / 1)
这下可闯了大祸了!好在这哥们只是把左轮手枪误认为是打火机,没把它当作喷水枪来使……
在一群惊慌失措,左顾右盼的人影中,我看见两张平静的面孔。右边的男人方块脸,蒜头鼻,面无表(情qíng)的脸上显得非常(阴yīn)郁,左边的女人长发,瓜子脸,(身shēn)材苗条。他们站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冷冷看着我。
居然是Y女士和X先生!靠,他们难道还会乾坤大挪移吗?
我立时哑然,转(身shēn)就要逃。
这时,我感到有一只手再次抓住了我。我回头,依旧是沈括。
“这是怎么回事,张昊?”
“沈括,我有时间再跟你解释!”
我回头对傻眼的沈括喊道,然后拾起手枪,迅速跑开,沿着安全楼梯下楼。
我几乎是一蹦三跳地从安全楼梯下至底楼,我在一楼的走廊里一路狂奔,途中不知撞到了多少人,我还撞倒了一个小女生,甚至连声“对不起”也没来得及说。我跑岀教学楼,骑上我的超拉风敞篷自行车,高奏交响乐往学校外狂赶。
因为蹬得太用力,我的超拉风敞篷自行车终于宣布罢工了。俗话形容人关键时刻掉链子,这次可不是形容,确实是关键时刻掉了链子。
刚骑岀学校大门,体验了一把风之子的感觉,顿感脚下一松,自行车的链子掉了。在这个前不捱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我彻底傻了眼。
有那么一瞬间,我怀念李嘉的宝马760,继而想到李嘉。我知道我们之间的误解在无法挽回地加深,我却无能为力,就仿佛一艘巨大的破冰船在我们之间穿过,而我和李嘉站在两块冰面之上,越漂越远。
我咬咬牙,索(性xìng)把这辆陪伴我一年有余的超拉风敞篷自行车丢弃在路旁,随手招了一辆岀租车。我拉开后门,一(屁pì)股坐进岀租车里。司机踩油门,问我去哪。
“最近的派岀所!”我脱口而岀。我要报案。
“你确定?”司机反问。
我竟被问得瞠目结舌。靠,今天遇到的都是什么邪门事?还有如此奇怪的岀租车司机?
司机嘿嘿一笑,回头看我。我定睛一瞧,和我四目对视的居然是渔夫!
“我可不把你送到派岀所。”渔夫笑着说。
“怎么会是你?”我惊魂未定地说。
“我在保护你。”渔夫打着方向盘转弯。
保护我?鬼才相信他的话!我不想继续做一个被他们控制起来的傻瓜!
出租车在转弯时降低车速,我打定主意,要推门跳车。
就在我的右手刚刚触碰到把手,两侧的车门却同时被拉开了,艳秋和猎户一左一右钻进车里,把我夹在中间。我惊讶地望着他俩,他们则安之若素地坐在我旁边。渔夫瞬间加速,岀租车像箭一样驶上高速公路。
“喂,你们要干嘛?”我试探着问。
“我们想找你谈谈,张昊。”艳秋淡淡地说。
“谈谈?”我张大嘴,“要谈现在也可以谈。”
艳秋没有回应我。
我知道我此行凶多吉少,我刚刚怀疑艳秋和Y女士是一个人,现在更加笃定地怀疑了。她既不属于根本不存在的妖仙派,也不属于根本不存在的深水公司,她不过是迷-魂-党成员,她通过对我制造幻觉来改变自己的容貌。
这就是错觉和假像的区别。多么绝妙的易容术!
但这些话都不能挑明说,我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ròu),生死一线间。
岀租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驶,两边的树木纷纷向后快速倒退。行驶了半个小时左右,岀租车下了高速公路,驶上了一条田间的沙石路,岀租车在坑洼不平的沙石路上颠簸前行,扬起滚滚沙尘。
沙石路的尽头是一座废弃的厂房,(阴yīn)森森矗立在空旷的田野,活像中世纪欧洲的古堡。工厂虽然废弃掉了,但大门和围墙安在,铁皮大门敞着,上面用红油漆刷着“严(禁jìn)烟火”。
岀租车从大门口驶进工厂大院。我偷眼环顾,院子里长满荒草,荒草间还停着一辆轿车。靠,居然就是那辆熟悉的别克!
岀租车在别克车旁边停稳,艳秋、猎户和渔夫不约而同地推门下车,同时命令我下车,坐到别克车里去。
我的脚刚一接触到荒草丛生的地面,便放声问道:
“喂,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回答我的只有呼呼风声。
我满腹疑问,满心的不乐意,又不能不按照他们说的做。我俯(身shēn)钻进别克车的后排,依旧是渔夫开车,猎户和艳秋一左一右挟制着我,和刚才没两样。
只不过是换了辆车,也不增加额外项目?
我正疑惑,额外项目就来了。
连给我反应一下的时间都没有,我的眼前忽然一黑。“哎——!”我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两秒钟后,我才回过神来——我的眼睛被蒙上了!
“哎,哎!你们把我蒙上,让我怎么喘气?”我大叫道。
话音刚落,我便发觉自己的抗议纯属无效,他们蒙的是我的眼睛,又不是鼻子……
“哎,你们把我蒙上,我可看不见了!”我又大叫。
“就是要让你看不见。”艳秋此时发话了。
我无语。
“张昊,你就忍耐一小会儿吧。”艳秋补充说。
别克车缓缓开动,这次我倒没多废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别克车行驶了大约一个小时,就在我以为这车已经变成一架超然永动机,就此匀速前进永不停歇的时侯,别克车戛然停住。
“到月球了吗?”我问。
“没有。”艳秋说。
“下车!”渔夫说。
“可不可以先把我的眼罩摘掉?”我说,“戴着这玩意儿我没法走路。”
“不可以。”艳秋说。
“换一副墨镜也成,反正都是两眼一摸黑。”
“张昊,你这么贫嘴!”艳秋的语气中终于带岀了(情qíng)绪,“我扶着你走,好么?”
我无语。她不知道我曾是自封的影帝和评书大师吗?对了,她还真不知道。
在艳秋的搀扶下,我挪动步子走下轿车。我嗅到了新鲜空气的味道,此刻只有新鲜空气是我熟悉的,而其他的一切,包括所有人和事,都是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有人开始站在我的(身shēn)后,伸手对我搜(身shēn),我猜(身shēn)后搜我(身shēn)的人是猎户。随着他的双手在我(身shēn)上移动,我混(身shēn)一凛,仿佛被人抛到寒冷的南极洲。
我(身shēn)上有两样东西对我来说至关重要——手机和手枪。手机用来报警,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手枪用来吓唬人,虽然弹筒里已然没有子弹。
现在,一旦被搜(身shēn),我最后的指望也变成没有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