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最后的历险(5)(1 / 1)
果不其然,手机很快被收缴。在手机从我口袋里被翻岀来时,我仿佛听见全世界的警察叔叔齐声对我高唱:“The time to say goodbye——”
然后,那只手在我腰间游弋,就像一条蛇,越来越接近那把左轮手枪。
我冷汗直冒,呼吸急促,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只游弋的手上。
那只手终于到达了它的目的地,我腰间的手枪。我顿感GAME OVER。可是令我万分惊讶的是,那只手并没有在凸起的左轮手枪上停留,而是毫不迟疑地滑过。
我愕然。难道如此专业的杀手竟没有发觉那是一把左轮手枪吗?
我继续愕然,却不敢声张。
搜了足有一个世纪之后,我听见猎户说:
“没有别的了。”
然后,我感到有一只手抚在我的肩膀,推着我向前走。我不能确定推我的这个人是谁,于是顺手抓了一把这个抚在我肩膀的手。一种温润如玉般滑溜溜的感觉传导在我手心,女人的手?随即,艳秋喝斥我道:
“张昊,你瞎摸什么,本来是要捆上你的双手!”
同时,我的咸猪手被她打掉。
“我只是想知道是谁在推我。”我说。
“你肯定想知道更多的事(情qíng),可是我们不可能告诉你。”艳秋说。
这就对了,我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让她多说话,正所谓言多必失,说不准她不小心说走嘴的话就对我有重大作用。
“你……”我继续(套tào)她的话。
可惜艳秋根本不吃这一(套tào),她立刻打断我说:
“张昊,不要再讲话了,好么?”
她用的是商量的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口吻。
我不再讲话。除了杂沓的脚步声,我什么也听不到。后来,我连时间也懒得留心了,只是随波逐流地走。我们又进电梯,又上楼梯,折腾了好一阵子。
我随他们又走了不晓得多久,终于驻足站定。
“喂,现在可以把我的眼罩摘掉了吧?”我再次问。
“不可以。”我听见艳秋说。
我长叹一声,刚想就她的冷峻态度做一番时事评论,却听到远处一个陌生的男声说道:
“你们都退下吧。”
这声音很洪亮,既不是猎户,也不是渔夫。
我正暗自纳罕,眼罩倾刻被取下,我的眼睛瞬间恍了一下,我低头适应了五秒钟,才睁开眼。环顾四周,这是一所豪华别墅的大厅,欧式装潢,富丽堂皇,右手边有红木枎手楼梯直通二楼。最令我惊异之处在于这所大宅中栽满了盛开的波斯菊。只要有空间,便被波斯菊丛所占据,活像花房一般。
此时,艳秋,猎户和渔夫都已消失不见,室内只剩下我一个人。奇怪的是,连刚才洪亮的说话人也不在场。我孑然一(身shēn)地站在和我的(身shēn)份极不相称的豪华别墅内,感到混(身shēn)不自在。
难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
我(身shēn)边摆着一张茶几和一把椅子。我站得无聊,便索(性xìng)坐在椅子上。茶几上有一支瓷花瓶,瓶中也插有一朵波斯菊,样子就像小菊的孪生兄弟。这时,我发现茶几上的花瓶旁放着一摞照片,照片摆的并不整齐,有些散。
我突然对这摞照片产生了兴趣。人在做困兽之斗时,会把漂向自己的一切事物当作救命稻草,我现在就是这种心(情qíng)。也许在这摞照片里,就有打开我逃命之门的钥匙。
我再次环顾,还是没有人,好像他们全死了一样。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向茶几凑了凑,迅速出手,把那摞照片最上面的一张取过来,举在面前,定睛一瞧——
居然是一具尸体,躺在血泊之中!
我险些惊叫失声。我不顾一切地把那摞照片摊在茶几上,逐一浏览,居然全是倒在血泊中的这具尸体的照片,只是拍摄角度不同而已。
在浏览到一张面部特写时,我一下子认岀这个倒在血泊中的人是谁了!
他就是传说中深水公司的林老板!
靠,一星期不见,此公就已驾鹤西游,和我们(阴yīn)阳隔世?
我从他的下场中看到了自己的命运,脑门上不知不觉渗岀细密的汗珠。我盯视着这些照片,头脑中冒出的想法就是要立即离开这个鬼地方!
冷不丁,先前那个洪亮的男声再次传来:
“张昊,照片好看吗?”
我一惊,寻声抬头望去,只见二楼走廊上站着一位(身shēn)穿宝蓝色睡衣的中年男人。此人肥头大耳,手上还各(套tào)一枚大金戒指,一副暴发户打扮。
暴发户睡衣男拍了拍手,笑吟吟地招呼我说:
“欢迎欢迎,欢迎来到鄙人宅邸一游!”
睡衣男站在二楼,居高临下,气势上先就胜我一筹。我呢,本来就没什么气势,此时又是仰视着他,于是只有大张嘴瞠目结舌。
“你是、是谁?”我口吃着问。
睡衣男哈哈大笑:“我是无所不知先生,你有问题要问我吗?”
“有。”
“什么问题?”
“你究竟是谁?”
睡衣男满头黑线,估计他还没见过如此死心眼的提问者。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对小和尚说,从前座山,山上有座庙……
“我是无所不知先生。”他抹汗重复说。
“你什么都知道?”我问。
见我终于跳岀询问的循环,自称无所不知先生的睡衣男又来了精神,他沉着地点点头,目光炯炯地望着我,似乎在等待着我向他请教什么。
我张了张嘴正(欲yù)开口,却又被他洪亮的嗓音打断:
“张昊,虽然我无所不知,但我只能答应回答你一个问题,记住,只有一个,所以你要想好了再问哦。”
“只有一个?”我说。
“没错,只有一个。”
“好吧。”我想了想,“我的问题就是——”
我看见睡衣男的眼睛里猛然亮了一下,同时我说道:
“这哪有卖可乐的,我想喝可乐?”
睡衣男(身shēn)子一歪,差点从二楼摔下来。
“我从一大早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我真的很口渴。”我又说。
“楼下小卖部就有,这个不是问题。”睡衣男哭笑不得。
“哦?”我说。
楼下?这果然是一栋楼中楼,我还以为刚才蒙着眼睛乘电梯是幻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