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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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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年轻人有很多玩的,什么样的俱乐部都有,可是简易对其中任何一项都不感兴趣,是因为对其他人的陌生感。会玩的好像都是受到高等教育的,有点文艺范、思想也超前的,偶尔说点专业术语,他们张扬着青春把全世界都不放在眼里。简易没有因为没有高学历怎么自卑过,没准自己五六年走过的路别人要一二十年才能走完。杨倩儿和那些北京青年不一样,不会在他面前卖弄学识,也没有刻意去表现什么,女人总是爱在男人面前表现成熟的那一面恰好也暴露了自己的无知,杨倩儿表现的是自己简单的一面恰好更让人觉得深奥。

就像简易当初承诺的一样,是他来宠着她什么事情让着她,他是这样做的。太过幸福有时候却让她感到不安,一直以来她都认为得之不易的幸福才是长久的。所有的人都逃不脱这样一条死定律,那就是幸福伴随着不幸。时间会或长或短,不幸的程度会或深或浅。

“我今日要去看望我爸妈。” 他们俩在北京粥店吃完早饭杨倩儿说。

“那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简易显得挺高兴。

“你要准备什么?我只是去看望看望他们而已,又没说带你去。”

“丑女婿迟早要见岳父岳母,难道你是怕你爸妈过于喜欢我,让你丧失家庭地位。”

“要你真有那能耐,让我父母捡回去当儿子养也不错,这样还不用插秧就收稻。”说实话,杨倩儿心里很高兴,谈了那么几段无疾而终的感情,没有一个男人主动提出要去见她父母的,这其中意味着他真的把她当成了共度一生的对象。

“这就是北京的四合院,有没有闻到陈年岁月的味道。”进了老城区杨倩儿走在胡同里对他说。

“怎么会没有,我还能看见你坐在门槛上手托着腮帮子等冰糖葫芦的样子。”“

“才怪我又不吃冰糖葫芦的。”

看见母亲了,站在巷子里跟几个大妈咯家常,几个女人咯了几十年了,从青丝到白发,现在母亲是没什么好咯的,只有听别人讲的份。父亲老是说母亲耐不住寂寞,总喜欢去凑一些毫无意义的热闹。杨倩儿以前也去思考过怎样老去,现在看看简易,也得给他也思考了。

“快看,你女儿回来了,还带了个男人,还一表人才。”其中一个胖一点的女人对杨母说,大家也跟着把目光投过来。杨母的脸上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有过喜悦的表情了,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一次性的补足了。杨母手上还拎着菜,简易腼腆的给她问候了之后接过去,杨母今天走路的步子都轻快了,那几个女人又多了一点谈资。

不知是哪个无名氏说岳父和女婿是天生的一对情敌,好像不是,反而像天生的一对挚友,而且是君子之交的那一种。杨倩儿的父母没有像简易问东问西,因为他们明白既然是女儿找的对象就什么都不用超心,超心也是徒劳,因为这么多年过去了。杨倩儿有跟父亲交代过不要对简易说太过深奥的东西也有告诉父亲简易读了几个五年级的趣事,所以他们谈的东西都是不用绞尽脑汁的,这些话题谈起来真的很容易,杨父是那么的平易近人一点都没有学者的孤高。

可见杨父是个多么矛盾的人,对简易这么和蔼热情,可是对杨母这么傲慢冷淡,这不符合人类行为学,但是我们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杨倩儿在帮母亲剥蒜洗菜,杨母今日气色特别好,脸上白里透红,一下子年轻了几十岁。

“这小伙子长得不错,不高不矮,眉目俊秀。”杨母说。

“妈,我看中的可不是这一点。”

“我当初相中你爸就是因为他帅,什么文采飞扬、什么背景显赫我都没有放在眼里。”

“想不到你的青春是这么的感性,要是这一点遗传给我就好了。”

“这个要好好把握,不要等好的全被挑走了才来后悔,也不要太心高气傲,感情的事也需要能将就的就将就。”

“妈。”这个字拖的很长,带着几种感情,杨倩儿把手洗了出去了。跟母亲谈话就是这样,从自己开始独立思考问题以来,她们母女俩就极少有共同的语言,每次不是不欢而散就是听的得无精打采。

在外面走几步机会汗流浃背了,在屋里坐着还觉得凉飕飕的,这就是快到五月的天气,热在外面,冷在屋里。简易靠着有阳光照进来的地方,渴了很自然的端起杨父的茶杯喝起来,杨倩儿小时候会这样,时间一过就是二十多年,杨父看着心里特别舒服。

“这样喝茶比起你们潮汕的功夫茶怎样?”杨父问。

“差别就是功夫茶每口都比较烫。”简易不加思考的就这样回答了,杨父笑了,这是最好的回答,对一个认为简单比复杂更困难的人来说。

杨倩儿本来是要进书房听听他俩在谈些什么的,在门口听见女人二字就站在门外了。

“哪里的女人都一样,身高样貌和谈吐虽然有一点点地域和文化的差异,但是都完全的保留了女人的共性,好的和不好的。”简易说。

“女人是多么可爱的一种群体,包括她们的思维都很有意思,可惜我老了,再也不想再探究这些问题了。”

“杨倩儿满足了我对所有女人的好奇,她的这些品质会不会跟您有关系。”

“估计有关系,我从小就给她讲历史上有名的女人,她每次都津津乐道,十四岁那年暑假,她在我的书房里读了一个夏天的简•奥斯汀的作品。”

“简•奥斯汀是谁?”

“一种女人智慧的象征。”

男人和男人在一起聊得因该是政治经济和天下时局,两个年龄有着几十年的差距的男人在这里聊得是女人,而且还津津乐道,杨倩儿站在门外继续听,希望能在他们的谈话中多多了解一些,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容易讲真话。

“你是喜欢她哪一点?”杨父问。

“哪一点都喜欢。”

“这句话我一点都不怀疑,我自己的女儿我明白。够了,够了。”养父脸上露出平静的激动。

“伯母年轻时因该也很漂亮,现在老了都有这个样子,杨倩儿好像长得更像她妈妈一些。”

“幸好是这样,要是像我就惨了。”

“两个人共同生活很多年因该很不容易吧。”

“也不简单,估计很多人都会有些必经阶段吧。爱情转换为亲情这是一种巨大的改变,可是这几乎是人人都难以避免的。”

“真的是这样吗?”简易的这句话虽然是怀疑的语气,实际上是不相信,至少觉得自己不会有这样的必经阶段。男人,对好多事情都持怀疑态度,由此证明了地球是圆的,爱情也急需谁来证明什么。

“老了真的可怕,年轻时就因该思考思考老之将至的问题,年轻时也因该有多相爱就多相爱,想爱谁就爱谁。”杨拓面对这个小自己好几十岁的男人讲出了这么感性的话。

“似乎是这样。”简易赞同的点点头。

杨拓是打心底喜欢简易,他是一个真性情的男儿,跟他谈话不费脑经。他没有把理想和抱负挂在嘴边,真正有理想有抱负的人就是这样的人。杨拓的脸上挂满了笑容,是那么的慈爱。

家里热闹的时候就少不了那只猫,一段时不见它的身上长了点肉,也不像以前眯眯着眼睛像幽魂一样在你面前经过。它的眼睛明亮了,看起来还水灵灵的,对着陌生人也表现的淡定自信,可惜春夏一过,秋冬它又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冷的时候动物都躲在家里懒得出来谈恋爱,宁愿忍受相思之苦也不会为爱奔走,所以人才能感受最伟大的爱情,可以抛负一切与你共赴天涯,也可以生死相随永不离弃。

杨母对简易太过喜爱,一个劲的往他碗里夹菜,杨倩儿也给父亲夹,这样就不会造成谁冷落谁。母亲老了的时候女儿就变成了母亲,母亲就变成了女儿,这因该不是母女关系的必经阶段,但是偶尔这样角色的转变也是理所当然。

院子里水仙、天竺兰都开了,朵朵都明艳动人,但是它们就只好顾影自怜,好不容易盼人来,还以为可以得到些赞美却还是被冷落了。唉,花儿啊花儿,开在哪里你就在哪里独自吐露芬芳吧,赞美没有用,欣赏没有用,时间会告诉你一切,孤独着的也是快乐着的。你年轻时喜欢太阳,老了就会喜欢土壤,是太阳抛弃了你,还是你另有所爱,你似乎也为我们揭示了一种真谛—没有永恒,唯有改变。

以上那段话是杨倩儿写在笔记本里的,简易拿出来读,很有意思,虽然自己没有读多少书但是其中的种种也不难读出来。杨父每天这个时候都会睡午觉,几十年的习惯了,很难因人而改变。杨倩儿帮母亲洗碗收拾,实际上是杨母在帮她,也就一下下,杨母洗了手也来到杨倩儿的房间。起先她想跟他说点什么都还难为情,慢慢的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简易啊,你俩要是觉得可以,就把婚结了,再生一两个小孩,就这样一辈子了吧。”杨母说。

“伯母,这些都在考虑的范围之类。”

“我们家女儿仗着有点才气就心高气傲,这我们是知道的,这么多年我们家都难得来一位男士,可见你对她来说也是意义非凡。现在她年纪大了,也由不得她再挑三拣四的了,对你也会十分珍惜才是了。”

“不可否认杨倩儿吸引我的地方就是很有才气,这些也足以让她一辈子高傲的。是我对她万分珍惜,她的感觉稍纵即逝,我要是有一点疏忽,恐怕就将万劫不复。”

“要是有个男人也能对我说出这样的话,哪怕听了之后就死去我也无怨。甜言蜜语总是那么好听,可惜我以后都听不见了。”

“您还是那么漂亮。”简易马上机灵的说道。

“那不一样,我是指杨倩儿父亲对我说的。”

他们俩离开的时候杨父还在睡觉,自从春天来临后他的睡眠就多了,就像刚出生的婴儿,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觉。那只猫在院子里父亲的摇椅上也睡着了,眼角还有分泌物,这家伙比谁都会享受。杨母等他们离去后把摇椅上的猫给赶走了,自己坐在椅子上晒着太阳晒着往事。

“见过了你的父母,你也该见见我父母了。”走在胡同里简易说。

“这也是必经阶段吗?”杨倩儿问。

“不是。”

“如果你父母对我有意见,你会怎么办?”

“做为男人,这一点不会让你操心,我自然知道怎么做。”

“莫非你要违抗父母之命,然后与我双宿双飞。”

“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可能会这样。”

“你我真的有必要走上婚姻之路吗?”

“是,好歹这是一个标签,标志着你是我的女人,别人只可以远观不可以招惹。”

“何以见得我就会答应你?”

“因为我就是为了你愿者上钓的那一位。”

之前没有一个男人跟她提及过结婚,刚刚那一刻之前她一直都认为自己不会结婚,当真爱和幸福来临了却有时候弄得人不知所措,难道这也是需要准备的。婚姻不是爱情的必经之路,如果他喜欢,我愿意陪他走下去。这她都愿意了,见父母又有何不肯呢?但这个就需要准备了,如何周旋于有钱人的傲慢和偏见之中,如何不卑不亢的表明自己的立场,如何消除年龄的差异让自己变得更有底气。她急需培养一种无所畏惧的心态。

简易不是说说而已,没过多久就真的要回深汕了,他用试探的语气来看看杨倩儿的反应,这一次她回答的很直白,是愿意。得知会一下叔叔,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好交代的,现在是傍晚了,太阳还是那样不肯西下,这次不肯的原因是在和东边的半月深情的凝望,这样的景色可美了。多么希望时间就在这一刻静止,此刻在北京的郊外吹着清凉的风,看着爱人俊朗的面容,杨倩儿多么希望这一刻就是天长地久。

简方居俨然是个隐居的人了,生活得淡然清静,一副不问世事的样子,思想走得越远的人似乎都这样。他在练习书法,他总说这是自己的业余爱好,随便练练,可他的作品也算得上是凤毛麟角了。简易都能写得一手好字,他没有专门的练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遗传的原因。

杨拓、谭瑛夫妇听到女儿将跟简易回家见父母的事很高兴,杨父一向是喜于心不露于形的,今晚也眉开眼笑的,夫妻俩也终于有话可谈了。

“这下子你可以放心了。”杨拓坐在摇椅上用一种非常柔和的语气对谭瑛说。

“我们的女儿不傻,她挑中的果然是个好小伙子,简易这小伙子真是越看越让人喜欢。”谭瑛一副欢喜得不得了的样子。

“是的,她是个聪明的孩子,她知道自己在追求什么。她什么时候都是让我放心的,就只是你让人少不了牵挂。”杨拓微闭着眼睛一前一后的晃荡在摇椅上说。

“这是什么话。”谭瑛有了种隐隐不安的感觉,再看看杨拓,他好像已经睡去,她怕他着凉,去屋里拿了件衣服给他披上。今晚夜色很好,谭瑛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走了几圈,多少年没有这么的感受寂静了,今晚上她终于忍受了一回孤单。

杨拓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可以想什么时候死去就什么时候死去了,如果活着对生活没有什么眷恋真的还不如死去。现在还有所期待,不能在这个时候给他们添麻烦,意志可以维持生命,也可以对抗死神的召唤。谭瑛只注意到老伴不爱出门只爱睡觉,她也没多在意,老了的人不就都这样吗。

思想得不到安宁,很难真正的享受快乐,他活了一辈子最深刻的总结就是简单比复杂更困难。老了,他回忆最多的就是曾经深爱过的人和曾经伤害过的人以及做过的亏心事,如果没有学会自我救赎,精神世界里很容易就会陷入一片惨淡。

在他之前的生活里既有深爱过的人也有做过的亏心事,都是发生在那个责任大于爱情的年代。六七十年代,为了爱情而结婚是极其的奢侈,很多青年男女结婚是为了责任、为了需要。和谭瑛结婚既是因为责任也是因为需要,因而也牺牲了他之前的爱情也酿造了悲剧。文字可以使人得到安宁,可是压不住回忆的力量,年轻时没有筑造防备的围墙,老了就更容易轻而易举就被攻破了。

相对于杨拓的复杂,谭瑛就很简单了。只要他陪在身边就是爱情,只要在一起就是浪漫,听到一些温柔和甜蜜的话就高兴的不得了,得到呵护和关爱就感动万分,人的情感都能这样简单的话,那谁都容易得到安宁了。

对于杨倩儿,杨拓一直都放心得下,善良和豁达的人永远不惧悲伤和孤独。对于谭瑛他充满感激和愧疚,所以这段时间来都不敢跟她说太多的话,怕一不小心就什么都让她知道了。杨拓偶尔也会想想简易,一个真性情的男人,跟自己年轻的某个时候非常的相似,如果他能跟倩儿修成正果多好,高傲遇到包容,那才是最好的归宿。

深汕的五月初像某一年北京的盛夏,还好空气中弥漫着花粉和果实的味道。深汕被称之为花海之城是当之无愧的,但也免不了杂草丛生。这里的一切都让人倍感陌生,杨倩儿去过很多地方,很少有这种感觉的,可是对这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是简易的弟弟简朴开车来接的,他比简易帅,比简易更轮廓分明,完全具有年轻人该有的外在品质。但是他比起简易来还是缺乏了时间在男人脸上的修饰,显得稍微要稚嫩些。

“大哥,还带了位漂亮的姐姐回来。”见到哥哥的边的美女简朴用一种羡慕的口吻说,眼睛还一闪一闪的。

“是嫂嫂。”简易看着杨倩儿温情的说。

“可以是也可以不是。”杨倩儿回答,大方也掩饰不住娇羞了。

“非常值得肯定的是你要当伯伯了,也快有弟媳了。”简朴一边帮着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一边转过脸来看着他们说。

“像你这么游手好闲的人我还以为你不会结婚呢。”简易开简朴的玩笑。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嘛。”

“那你要结在我们后面。”

“那不能让我老婆连婚纱都穿不下哦,我们坚持不按我们潮汕的习俗来,一定要举办场时髦的婚礼。”

“多大了?”

“快两个月了。”

“来得及。”

他们兄弟俩还有这么多话谈,无拘无束,想怎么谈就怎么谈,是不是简家人说话风格都这样呢,要是这样就好了。想想邻居郭老二和郭老三兄弟俩就总是打架,一年都要报几次警,杨倩儿总是喜欢联想到很多,要是能静下来,不知道又要牵扯进来多少东西了。

深汕也不像是别人口中的那么繁华,甚至还有点落寞,楼不是很高,也没有多么金碧辉煌,但是行驰在路上的奔驰、宝马比出现在北京大街上的还要多。这个地方真让人感到神秘。一路过来看到了很多棵木棉树,花开得正红艳。木棉花才是当之无愧的花之娇子,独自绽放不需要绿叶的陪衬,而且一定要赶在绿叶的前面,更早的秉承春天的雨露。

“我未来的嫂嫂,我刚才只顾跟哥哥说话对你无礼了,我们兄弟俩好久没见面了,要不是这个哥哥帮着父亲忙活着生意上的事,我都没有机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简朴一边开车一边说。

“年纪小就因该享受年纪小的待遇,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杨倩儿回答道。

“真的吗?”简易迫不及待的接下话,杨倩儿不经意间说错了话这她才反应过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回答简易,转过脸去看着窗外,不高兴了。

简朴在车前镜里偷偷的打量着杨倩儿,她长着萝莉的脸,有着淡雅而又大方的气质,这是男人非常喜欢的一种类型,哥哥真是有福气。再偷偷的瞄一下简易,他的整个神态里都是幸福。

这里的建筑没有什么特色,唯一的亮点就是住户的墙上都贴着名字,什么清华楼,什么鸿运楼,挺有意思的。车子开到市区了,看见了高楼耸立和新式建筑的富丽堂皇。深汕也是个同外国开商埠很早的城市,这里还保留着算是古老的欧式建筑群,它们在太阳光下显得落寞而且悲伤。

出了碣石大桥,看着茫茫无际的大海,感觉自己好像行走在空中。这里的街道很宽,周围的树木花草也是一片欣欣向荣。简家的别墅在离深汕城区有三十公里的地方,几十公里来最显眼的就是这一片树木长得郁郁葱葱的地方,这就是简易的家。麻雀跑到这里来叽叽喳喳了,这些家伙比人还见异思迁,但是不得不赞叹这个地方很清幽,麻雀的欢快以及杂乱的叫声都是天籁之音。

车子开到一处大铁门处停了下来,简朴按了两声喇叭,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了。 看门的是个又高又瘦的老头,跟在他身边的是一条又肥又壮的大黄狗,老头神情严肃而且凝重,不像是个下人,反而像一个劳苦功高的长辈。

进了大门后便是一个喷水池,道路两旁种着很多果树,一个个芒果挂在瘦小的枝头上,现在还是青的,一个小枝条上挂着好几个芒果,真的叫人担心这么瘦小的身躯如何让能够承受如此之重。两旁还有很多木瓜树,高的低的,粗壮的瘦弱的,参差不齐。越是长得高而挺拔的木瓜树结的木瓜小而且瘦弱,越是长得低的木瓜树长结的木瓜大而肥硕。还有其他树木,来不及一一辨认。有钱人就是这么现实,眼里看到都是效益,所以只种着有经济价值的树木没有多少花草。原来麻雀是为了树上的果子和虫子而来,要是这样,就可以对你们消除鄙见了。

简朴把车子开进了车库里,车库里停着一辆黑色的宝马五系的车子,车身还有泥浆,那是简方君的车,证明他在家里。还有一辆单车,链条上已经生锈了。杨倩儿下车后对这里的环境左顾右盼,她的步步都很小心,恋爱谈过好几段,但是去见男方父母还是头一回,所以这是件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的事。

用满脸横肉来形容一个女人实在很过分,但是就这样来形容很贴切。前方有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站在一栋外观宏伟的大楼前,她的肚子上呈现三级阶梯状,起伏很大,是缩小版的中国地势走向,这叫做贵气,有福气的人才长得这样。她就是简易的母亲,她正艰难的朝前走着,之所以艰难是因为两条腿很粗,步子不能迈得很开。

“那就是我妈妈。”简易顺着杨倩儿的眼光对她说。

“难以想象。”杨倩儿脱口而出,简易只是挑了下眉毛,一半表示不予理会一半表示无奈。

越靠近越心慌,杨倩儿的脚步走得没那么从容了。“妈。”简易高兴的喊道。

“嗯。”陈喜妹笑着回答道,她圆滚滚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她的眼睛一直打量着杨倩儿。

“伯母,您好。”杨倩儿上前去娇羞的跟她打招。

“你来了,进屋去。”陈喜妹拉着杨倩儿的手欢喜的不得了,她的眼光一直就没有从杨倩儿的身上离开过,她笑得忘记了闭上嘴巴,笑容使她看起来红光满面更有福气。哦,她脸上长得不是横肉,横肉是不会有这么饱满有光泽的。

陈喜妹的热情让杨倩儿有些受宠若惊,她非常难为情的让陈喜妹喜爱着。简朴没有跟着他们一起走进去,而是走到一边去打电话,不过这会多他一个少他一个也没有什么关系。

房子里的装饰古色古香的,所有家具都是红木的,这就是有钱人的象征,看得出来的还会这么认为,看不出来的还以为是普通的木制家具。大厅里摆着一株长得很好的兰草,他们家还有这雅兴,真看不出来,这也是有钱人的象征。

“你爸刚起来不久,在里面吃饭。”陈喜妹把杨倩儿领到座位上把脸对着简易说。又是茶,陈喜妹在烧开水了。陈喜妹的普通话说得很拗口,无法用普通话表白的语言她干脆就说成是潮州话,这很让杨倩儿费解。

简易进去厨房找他爸,简方君正在吃稀饭,下饭菜是一小碟咸菜和一段凉了的带鱼。他*着上身,只穿了一条平角的裤衩,他瘦,但是也非常的怕热。衣服裤子就放在他旁边的椅子上,父亲总喜欢这样,在夏天的时候总是要等要出门才会穿上衣服裤子。

“爸,我带了女朋友回来。”简易走到他的跟前报到。

听到简易的话简方居放下筷子看着他,很快他就站起来穿好衣服和裤子,他的碗里还有半碗稀饭没有吃完。

同样是五十多岁,简方君看起来就要比简易的妈妈年轻十来岁,这应该跟生孩子有关,本来男女间就很不公平了,岁月对女人还要这样无情。简方君给杨倩儿的第一感觉就是他不是个很容易亲近的人,因为他眉严眼厉。

陈喜妹和简方君在一起很容易联想到他们是姐弟恋,差距很大,很明显、看出来相差十几岁,则是不是,他们都是一个岁数的人。简易和简朴的身高以及身材的比例都来自于他们的父亲,高,匀称。

“你好,伯父。”杨倩儿站起来对简方君说。

“嗯。”简方君点点头。他喜欢抽烟,坐下来就点了支烟抽,他只看了杨倩儿一眼,不像陈喜妹一直看着杨倩儿。他没有说话,一边抽着烟一边在想问题似的,不知道他这样子是傲慢还是随性,这样让杨倩儿感到不安。

“北京是个好地方,我十几岁的时候也在北京呆过,一晃三四十年过去了,也不知道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简方居眼睛看着烟圈,神情十分向往的说。

“跟三十年前比起来变化真可称得上是翻天覆地,有机会你同伯母到北京来旅游观光,我给你们做向导。”听到简方居这样说话后杨倩儿放松了,原来他并不是一个不容易亲近的人。

“现在还真怀恋北京烤鸭和二锅头的味道。”简方居微闭着眼狠狠的吸了一口烟说。

“我们过来有带。”杨倩儿说完就起来去打开行李箱。

简方君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他那严眼厉眉变成了慈眉善目。“简易陪我到工厂去一趟,顺便给我讲讲北京那边的情况。”简方居一边说一边在烟灰缸里拧烟头。“把细池送的海参和小黄鱼用来煮了,再去西美请杨大炮来做边炉,我晚上回来吃。”他站起来对陈喜妹说。

简易离去的时候向杨倩儿投来一个请予理解的眼神,杨倩儿也用理解的眼神回他。陈喜妹端出来一些点心,杨倩儿从来没见过的点心。陈喜妹从点心盒子里拿出一块用一张薄薄的米饼包好后递给杨倩儿,一口咬下去,脆脆的、甜甜的,还有一股黏黏的米香味。

“你没吃过吧,就只有我们潮汕才有,这叫做糖葱。”简朴进来看她细细品味的样子就兴致勃勃的对她说,他自己也包了一块放在嘴里,他一边嚼着一边上楼去。

等简方君的车子开出大门后,那个瘦弱的看门的老头就拿出工具在扫地上的尘土,车身上掉下来的,是一些小泥子。那只大黄狗坐在门边不知道在想什么,有点多愁善感似的,眼角还留着泪,那不是泪,是眼屎。别的狗都好动,没见过这么内向的狗。

“把那个女孩的职业和家庭情况说来听听。”简方君坐在后座说,简易一边开车一边告诉父亲想听的,既要把车开好又要把话说好,真不是容易的事。

听了简易的禀告后简方君先是没说话,短暂的思考过后他才说:“各方面条件都还不错,配你是绰绰有余,正因为太优秀了,所以才让人担心。找女朋友可以找漂亮的,娶老婆就没必要,找个老婆能生孩子就行,这样才能省去以后生活中会遇到的一大堆麻烦。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是我们的祖先用亲身经历告诉我们的。看来你的婚姻家庭观还不够成熟,你还有必要再想想。”

简易只好听着,尽管父亲说的话不好听。他明白父亲所说的意思,这也是大部分成熟男人的思想,能将家庭和玩乐平衡,能拥有都想拥有的。也许自己某一天也会这样,这是某一天的事,现在他只想享受真爱。

“爸,她跟一般的女人不一样,我已经深思熟虑过了。”父亲说了那么多话,简易就回答了这一句。

“她可能会成就你辉煌的人生,也可能让你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如果你非要这么做,那我就只好祝福你,但你别忘了,我们男人肩负的责任,一是家庭而是事业。”简方君的这些话似乎有某种暗示,简易现在还没有听出来。

别看简母陈喜妹满身都长着脂肪,这并不影响她的智商,可惜她全部的智商都用在了经营家庭上,要是用在其他方面也会有所成就的。她先是向杨倩儿表现了自己极为亲切和热情的一面,没过多久就开门见山了。

“谈恋爱是你们年轻人自己的事,我们不好说什么,只要你们愿意就好。可是我要告诉你,当我们潮汕人家的媳妇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尤其是我们家。饭要自己煮,衣服要自己洗,孩子要自己带,你们皇城脚底的女孩哪里会做到这些。除此之外,依照我们的风俗,初一十五,逢年过节,女人要早早起来准备东西拜祖先,我们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忘记我们是潮汕人,也不会忘记潮汕的风俗。”简母一口气说了很多话,杨倩儿认真的听着,虽然她的话太过于直接,但是自己还是得回她以平静的微笑。

“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家的传统就是结了婚就不离婚,无论婚姻生活有多么糟糕。女人要学会寻找生活的重心,家庭、子女、男人就是我们生活的重心,维持好一个家庭,既要你付出全部的热情,也要很高的忍耐力。”刚才她说的一些东西让杨倩儿都还没有弄懂,现在说的更深奥。最开始都没说什么,现在却讲个不完,态度转换的好快。她的这些话是专门说给自己听的,这个女人好厉害,怕是以后真要在一起会很难相处的,杨倩儿心里这样想着。

还好,简朴换了身衣服下楼来邀杨倩儿出去逛逛,其实坐在这里听他母亲讲话也好,每个人在每方面都有独特的见解,这样她可以多了解一种人。

陈喜妹对杨倩儿还是十分喜欢的,一看那长相就觉得是有福气的人,两颊饱满红润,下巴厚实,眉毛间距很开,眉眼间距也大,皮肤也白,身材也是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是标准的美人儿。要不是生米煮成熟饭,陈喜妹是不赞同简朴跟他现在的女朋友交往的,太瘦了,栓条绳子在她身上可以当风筝放。还有点林黛玉的感觉,稍微让她不顺心她就摆出一副受了莫大的委屈的样子。简朴恩么会喜欢这种类型的,又娇滴又任性。简朴跟她在山地车俱乐部认识的,镇上那家最大的自行车行就是她们家的。慢慢交往了一段时间才知道两家还是认识的,简方君和李佳怡的父亲还有过几面之缘,女孩叫李佳怡,李乔洋的侄女。

可能是靠近海边了,风大,吹得头发在风中飘,风中还能闻到鱼虾和沙石的味道,不想关闭车窗,被风吹拂的感觉很好。到了海边,简朴把他的老式傻瓜相机拿出来拍照,也给杨倩儿拍,简朴对她有掠过一丝丝好感,仅仅很正常的好感而已。

“终于可以轻松一下了,总是往返于一系列复杂的人际关系和数据之间真是烦死了,要不是大哥回来了,我还得当父亲的司机。”简易抱怨说。

“那这个时候应该带上你女朋友啊。”杨倩儿问。

“没办法,也要做事情,你不知道她家多现实,在她没有嫁过来之前能利用的都会利用。唉,还没怎么享受谈恋爱,马上又要当爸爸,早知道就因该做好防备工作。”

“年纪轻轻的,哪里需要那么多感慨,命运怎么安排就怎么接受吧,就像我现在,走着走着就走到在这里来了。”杨倩儿不愿意让简朴表达他对婚姻的恐惧,所以把话给他堵回去了。她弯下腰去捡被海水冲过来的海星,把它身上的沙子吹掉后又扔回去海里。这边的太阳落得早,差不多才五点,天边已经被染红了一片。

“我高兴的时候和烦闷的时候都喜欢到这里来,看着海水凶猛的涌来又温柔的退去,心情就平静了。”简朴张来双臂拥抱着海风。

“在我看来你没有烦闷的时候,又不用去担心什么,想得到什么东西也是轻而易举。要有也是近来才有的吧,长大了就是烦恼多,有没有钱都是一样。”杨倩儿坐到沙滩上来。

“自由比什么都重要,责任是最大的阻碍。责任大于一切,在它面前什么都渺小了。”

杨倩儿就是这么容易让别人在她面前讲出心里话,因为她表现的既不好奇又不会提出批评指导性的建议。静静的,静静的,他会把什么都讲出来。

迎面走来两个人,是简易,旁边还有个瘦弱材骨的女孩子,她的步调很轻盈,像是飘过来的。她跟简易走在一起挺般配的,杨倩儿不知道自己心里怎么会这么想,但是看起来真的就像是一对的。江南的女孩子灵动清秀,真是这样子,特别是那个女孩子的眼睛,不知道里面装着几大江的水。她走到简朴的身边,她看着杨倩儿眼睛里充满几许羡慕。

“佳怡,这是我哥的女朋友,叫杨倩儿。”简朴向李佳怡介绍杨倩儿。

“幸会。”杨倩儿伸出手去和李佳怡握了握手。李佳怡长着一副让人怜惜的模样,她整个人几乎都是只有骨头没有肉。她的脸好像只有一巴掌那么大,或者再大一点,小眼睛,小嘴巴,就只有耳朵大一点。

李佳怡和简朴在用潮汕话说什么,杨倩儿听不清楚,但从他们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因该是跟自己有关,因为李佳怡时不时的都在打量着自己。杨倩儿不想知道他们再说自己什么,也不想让自己在这种尴尬的环境里透不过气来,于是她大步的走上前去,简易追随着她的脚步,把李佳怡和简朴甩在了后面。

“你看她鼻梁那么高,一定是做的,还有那个下巴,尖的不自然。”李佳怡悄悄的对简朴说。

“你就是羡慕加嫉妒。”简朴没怎么理她,也朝前面走去。他走了好几米往回看李佳怡还站在那里,她生气了,简朴在几米开外都能闻见她生气时的*味。简朴在那里站了一小会也不见李佳怡走上来就倒着回去,“我说你这人能不能不那么小心眼,要是他们知道你我是因为这事闹别扭的话人家会怎么看你。”简朴回到她跟前说。

杨倩儿和简易看到简朴跟李佳怡在闹别扭了也走回去,“你们年轻女孩子就是不一样,嬉笑怒骂皆成文章。”她走到李佳怡面前拉着她的手说,李佳怡的脸上也慢慢的露出了笑容。

他们四个人都坐在沙滩上看着远处的天水一色,浪潮真是调皮,每隔几分钟都会来亲吻一下大伙的脚丫。李佳怡靠在简朴的肩膀上,杨倩儿和简易手拉着手,他们共同享受着生活带给他们的美好。李佳怡时常还会偷偷的看着杨倩儿,杨倩儿每每与李佳怡的眼光不期而遇总会淡淡的示以她微笑。

回去的时候陈喜妹正忙着从厨房里端东西出来,院子里的一颗很大的棕树下放着一张饭桌,电磁炉里的浓汤正在翻滚着,桌子放了好几个盘子的菜,猪身上能吃的都有了。一个肥头大耳的师傅把边炉端出来了,从底下还能看见里面木炭燃烧的火光。

“来,坐下来吃。”陈喜妹微笑的对杨倩儿说,李佳怡看见陈喜妹对杨倩儿这么热情心里又不舒服了,她表情淡淡的。

看门的老头夹了些菜端着碗去他看门的地方吃,简家人怎么留他都留不住,真是个固执的老头,也是个极其冷傲的老头。他在夹菜的时候瞄了杨倩儿一眼,她注意到了,不知道他那眼神是藐视还是什么。那条内向的大黄狗这会一点都不内向了,这会它摇着个尾巴在大伙身边转来转去的。

简家的饭桌上没有人说话,大家都认认真真的吃饭,饭桌上不开口说话这是前人的古训,看来他们家恪守的很好。“小杨啊,还和你口味吧。”陈喜妹亲切的对杨倩儿说。

“挺好,很好吃。”杨倩儿放下筷子回答她。

“我吃饱了,你们慢吃。”李佳怡埋着头吃了几口就离开了座位,大伙看着她面面相觑。她的这性子简朴明白,他这会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杨倩儿终于理解了简朴今下午的这番话,也渐渐的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了些东西。简方君和陈喜妹也是明白人,简方君一脸淡然、无所谓的样子,可陈喜妹的心里总不是滋味,她忍不住把眼神东看看西看看。

饭后杨倩儿在帮着陈喜妹收拾碗筷,看她这么懂事李佳怡心里更不是滋味,这个女人怎么那么有心机,李佳怡在心底对她产生了恨意。简易和简朴跟简方君坐在棕树下喝茶说事,李佳怡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假装在看电视,实则在生气,气这里的所有的人。

跟这么多人围坐在棕树下喝茶赏月是件多么惬意的事,这南方的月光好皎洁,比在北京看到的还要亮,都说月是故乡明,怎么自己却觉得家乡的月亮却没有这里的月亮好看,难道自己真是个见异思迁的人吗,杨倩儿在心底嘲笑自己了。时不时的有海风吹来,蛙虫唱罢蛐蛐弹琴,多么清静的晚上。

刚刚还说清静,可是却那么短暂,李佳怡出来了,她一个人在客厅里实在无聊极了。她一出来就用潮汕话说了噼里啪啦的一通话,大家都向她表示宽容,亦或是大家都懒得理她,带着沉默的微笑或许是给予她的宽容。

陈喜妹在简易的房前转来转去不知道如何是好,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她打电话叫简方君上来。简方君也是用潮汕话说的,杨倩儿一句也听不懂,但从他不耐烦的表情和说话爱理不理的语气能猜出多半是不好的事,他放下电话进屋去了,没过多久楼上就亮起了灯。

“这个睡觉的问题该怎么安排,是让她谁客房还是跟简易睡在一起。”陈喜妹左手拍着右手、右手拍着左手不知怎么办。

“你有聊无聊。他们年轻人的事管那么多干什么。”简方君从头到尾都是显得极不耐烦的样子。

“不管,像简朴那样能行吗,要不是李佳怡有了身孕,我是一万个不同意的。”陈喜妹生气了。

“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简方君撂下这句话就下楼去了。

陈喜妹继续在简易的门前转悠了一会后想出了办法,把简易的房门和挨着的客房房门都打开,让他们自己选择该进什么门。

李佳怡也知道自己呆在这无趣了,她跟大伙告了别就让简朴给送回去了。简方居也没坐多久上楼去了,他这么早回房间还是头一回。简易和杨倩儿也上楼去了,只见走廊里两扇门都是打开的,杨倩儿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简易还有点云里雾里。

“哪间是客房。”杨倩儿问简易,简易指给她,她走向客房去。简易也跟着她走进去却被她拦在门外。“你难道还看不出来你妈是什么意思吗?你回头看看,看能不能看到黑暗中的那双眼睛。”杨倩儿神神秘秘的说。

“好像是有。”简易明白了,“那我们将计就计。”简易说完进了自己的房间,关门,他们同时关门,陈喜妹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感到高兴好还是不高兴好,她也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关上门。

客房陈喜妹下午有打扫过,但是有些发霉的地方还是没有清理掉,杨倩儿进来就能闻到,南方的梅雨时节就是这么叫人又气又恨。她去把排气扇打开,竟然从排气扇里掉下两颗老鼠屎,老鼠已经不住在地上住在天上了,还高人一等了。蛙虫还在鸣叫,这里幽深的寂静让杨倩儿感到不寒而栗。

大约三四分钟后简易就轻手轻脚的关上他自己房间的门到杨倩儿的房间里来了。“你在洗澡啊。”简易进房间后轻轻的把门关上后说。

“你妈也真是太有趣了,你猜她要是看见你我一起走向一个房间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杨倩儿一边走向浴室一边对他说。

“肯定是高兴咯,我也真挺佩服我妈的,怎么会那么八卦。”简易一边笑着回答她一边脱衣服。

“哇,你吓我一跳。怎么有你这样的人,快出去。”简易进浴室后吓了杨倩儿一大跳。

“都老夫老妻的了。”简易走上前去……

后天是农历初一,是个特别隆重的日子,一年一度的请祖日。陈喜妹今天可忙个不停,用纸钱折成各种供奉的样品,做各种口味的粿。简方君一大早就不见人影,车棚里他的车开走了,因该是去工厂了。简易也没闲着,吃了饭之后就带杨倩儿去街上买用来祭祀用的水果和糕点。

这样的乡镇街道可拥挤了,围得整条街是水泄不通,汽车、摩托车的喇叭声,买卖双方的说话声,嘈杂死了。幸好简易骑得的是摩托车,挤在车流里还算容易,那些开小车的人只好一筹莫展的呆在车里。坐摩托车的感觉很好,比坐在汽车的感觉好多了。人们的手上和车上都是大包小包的,简易的摩托车上也没少挂着东西,卤好的鸡鸭、各种各样的糖果和饼干,还有木耳和紫菜,简易说还要买烟和酒。没多久几千块钱就花出去了,别人手上那些大包小包的东西估计也是要花不少钱的,这边的人真有钱,比北京过年办年货的规模还壮大。难怪我们的国家有着那么广阔的市场,也难怪我们的国家永远有着可持续繁荣的基础,光看这里就知道了。

镇上的人们好惬意,一点都没有大都市里的人那样风风火火,慢生活就是比快生活好。虽然不是大都市,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镇上什么东西都由,东西南北的特产,山珍海味也是琳琳琅琅。镇上的人们朴素,女人们基本上都是素面朝天的,画着浓妆的女人在这里就显得不伦不类了。镇上的楼不是很高,街道也不是很宽,或许就是低和窄才更容易拉近人们的距离。

咦,今晚上楼上去睡觉的时候两道门都是关着的,简易不假思索的追随杨倩儿进了客房,陈喜妹躲在角落里看见了,她的脸上是欢喜,因为杨倩儿越来越叫陈喜妹欢喜。

陈喜妹进屋后便把简易跟杨倩儿进一个房间的事说给简方君听,“别大惊小怪的,现在的年轻人不都这样。”简方君躺在床上一副困极了的样子。

“这个杨倩儿确实不错,大气从容,知书达理,比起李佳怡来不知道要好多少倍。”陈喜妹沾沾自喜的说,“读书多得读书少的女孩子就是不一样。”陈喜妹越想越觉得杨倩儿不错。

简方君假装睡去,陈喜妹意味深长的说道:“我们家也该娶个有知识有文化的媳妇了,现在哪个地方不需要有文化的人,这个时代已经不是我们的那个时代了,不是靠勤奋努力就能挣到大钱的。”她的话说得有道理,没想到她这个家庭妇女还能说出这么有见识的观点来,简方君在心底对她刮目相看,同时他也彻底的接纳了杨倩儿成为他们家庭的一员。

街上很热闹,鞭炮声声锣鼓响,老人们穿扮成清末年间的文雅的学士,长袍、黑色的圆框的眼睛都用上了。女孩们脸上被涂得浓墨重彩,穿着喜庆的极具中国特色的旗袍,像唱戏的戏子。小孩带着滑稽的帽子挑着担,里面是什么就不知道了。牛头马面也在,还有鸡脚神,有人扮成孙悟空,有人扮成猪八戒,有人扛着天降鸿运的大旗,有人举着象征着万古长青的竹子。礼乐的人是一批一批的,安防的人也是一批一批的,场面是十分的壮大。

用来祭祖的祖祠也是人山人海,几十张大红桌围在一起,上面摆满了贡品,什么叫做国富民丰,杨倩儿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香和蜡烛不间断的燃着,空气中也总是这股味道,前来供奉祖先的人脸上都很虔诚,大多数都是妇女。脱妆的妇女脸上一片斑驳陆离,肥壮的妇女十分艰难的跪着,如果我跟简易结婚,这将是我的生活,像这里的妇女一样,做着这么传统而封建的事,想来杨倩儿有点害怕。

这边妇女们在忙来忙去,那边戏台子上有人在唱潮剧,他们唱的是什么杨倩儿一句都听不懂,但从他们的唱腔和戏路看来也是一种好剧种,一点也不输以京剧。这般折腾下来杨倩儿哪有心情来听潮剧,她这会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美美的躺在床上睡一觉。

快到六点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雨,没多久地面就汇聚成河。杨倩儿帮着陈喜妹在准备晚饭,白天用来祭拜祖先的吃的基本上都在桌上。门外有汽车的喇叭声,简朴和简方君回来了,车子开在住处的大门口停下来的,简方君和简朴冒雨走进屋里。

简方君去洗手间了把衣服裤子脱了,只剩一条裤衩,他出来陈喜妹白了他一眼,意思是提醒他太不像话了。简易和简朴倒是习惯了简方君这样,杨倩儿就感到相当的别扭了。

“有什么好介意的,都是一家人。”简方君看着陈喜妹没好语气的对她说。杨倩儿慢慢的释然了,不仅不别扭了,反而感到很喜悦。

饭后大家围坐在茶几旁,简方君在冲茶,他嘴边的肌肉放松了,他好像有话要讲,茶冲好了,他用镊子夹了一杯给杨倩儿。“听说你也不小了,要是有结婚的意思我们就把婚定下来,简朴这边也不能拖了,总得给李家人一个交代。”简方君对杨倩儿说。

“爸,我们也正好有那个打算。”简易替杨倩儿回答。

“那就好,我们家就来个双喜临门。”简方君脸上露出了笑容,杨倩儿也十分高兴,这么多年来终于等到一个人向自己承诺了婚姻。

“小杨的父母对我们没有反对意见吧。”简方君高兴了一阵又平静的说道。

“不会,我岳父我岳母对我可满意了。”简易全全成了杨倩儿的代言人,幸好有他这么说,不然杨倩儿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门外有两道微弱的灯光,那个瘦弱的老头打着伞来开门,大黄站在门边摇着尾巴无精打采的的看着外面声。是李乔星和李佳怡父女,他们神色暗淡的走进里面来。

“我们正说道佳怡和简朴的婚事,我们打算让简易、简朴两兄弟同一天结婚,正打算去找你商量,可巧,你就来了。”简方君招呼着李乔星坐下。

“简兄,我父亲今天下午病逝了。”李乔星十分悲伤的说。

“节哀,节哀,老爷子那么大的年纪,仙世了也是件好事。”简方君安慰他。李乔星矮胖矮胖的,他的嘴唇厚眉毛深,手上脚上都是肉,他的肚子比那怀胎九月的还要大,他这样的身躯同李佳怡的瘦小形成了很大的对比。他打量了杨倩儿两眼,杨倩儿被他的眼神弄得很不自在。

“要不等老爷子的丧事一过,我们就准备孩子们的婚事。”简方君把冲好的茶放一杯在李乔星的面前。

“好。”李乔星点点头,“这就是简易的女朋友。”李乔星看着杨倩儿问。

“是,李叔。”简朴也来充当了回杨倩儿的代言人。

“伯父,你好。”杨倩儿礼貌的给他打了招呼。

不知道李佳怡是因为她爷爷的过世所以才十分的悲伤,还是因为别的事情跟谁在置气,她始终板着个脸。

李乔星和李佳怡没坐多久就离开了,他们还得去通知其他的亲朋好友。

“看来这事得搁一搁了。”简方君的脸上转喜为忧,陈喜妹也陷入一片哀伤之中,就只有这些还没有习惯死亡的年轻人们不悲不喜的。

陈喜妹再也不在角落里躲着看简易走向那个房间,客房的房间门被锁上了,杨倩儿的东西也被陈喜妹给放到了简易的房间,看着简易房间里这些杨倩儿的东西两人相视而笑了。

雨下了一个晚上,杨倩儿第二天早上五点钟起来的时候看见天空中还飘着细雨。这么早是被大黄狗的叫声吵醒的,它足足的狂吠了半个多小时,还以为有什么事大家都起来了,等到大门处去了这狗儿又不叫了。老头拿着手电筒四处查看回来,没发现什么异常,于是大家又回去接着睡了。

鸟儿已经在欢快的鸣叫了,光线也越来越明亮,周围的一切看起来都清幽幽的。估计大伙已经躺在床上了,正在大家都要继续刚才的美梦的时候,那狗儿又继续大叫起来,这可把简朴气急了,他气匆匆的起来去大门处狠狠的踢了它一脚,狗儿惨叫一声后瘫在地上。看门的老头于心不忍,他白了简朴一眼,大黄狗被踢痛了就老实了,再也没听见它狂吠不停。

八点多钟醒来的时候天空中一直都还是乌云密布水汽缭绕,吃过早饭天空居然放晴了,东边天空呈现四种颜色,白、蓝、红、橙,其实彩虹不需要七中颜色,就这四种颜色就已经很美、很美了。

大黄狗死了,老头端饭去给它吃才发现。“我前几天就看着它觉得不对劲,果然没多久。”陈喜妹站在旁边说。大黄狗躺在大门那个小房子的门边,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拉杂的几条胡子是狗身上最亮的颜色,它的嘴边还有一只苍蝇在嗅来嗅去,这就是死了的光景,看着真让人伤心。

“该不会真是我踢死的吧,不然我的罪孽就可重了。”对于清晨自己的暴虐简朴后悔了。

“老伯,埋了吧,埋在外面。”简方君要出门的时候对老头说。老头对这些人面无表情,亦或是懒得理这些人,他看着死去的大黄狗,眼睛里充满了哀怨。

老头拎着死狗的耳朵拖出去了,他的另一只手上拿着铁锹。“大黄在我们家也好几年了。”简易触景生情的说道。

“死了就死了吧,人都会有那么一天,更何况是条狗。”陈喜妹看罢走向里面去。不过才十几分钟的时间大家已经从大黄狗的死亡中走了出来,原来对待一个跟自己没有多大关系的事物我们只有一点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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