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人约黄昏后 12（1 / 1）
秦淮越有些不听使唤，他真想狠狠心直捣黄龙，可一见璇漪那哀求的摸样他又忍不下心，只得安抚道，“乖，就这一次过了就好了，你再忍忍。”说着便要用尽一挺身，这时候他看见璇漪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惨白。
“怎么了，璇漪。”
“疼，好疼。”
“我这都还没进去呢。”秦淮越彻底的挫败了。
“不是，肚子疼。”璇漪忍不住将手伸过去揉着小腹，“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来了。”
“哪个？”秦淮越拧紧了眉，“月事？”
“嗯。”璇漪点头，还没来得及推开他从床上起来，就感觉到身下一阵暖流流出，然后，刀绞一般的疼蔓延了全身。
还真是那事儿来了呢。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天意？璇漪在痛晕过去之前，脑子里就想着这句话——
暮云居落成，太后派人接璇漪进宫，说是让她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造的，若是没有问题，便可以入住。
璇漪跟皇上和太后一起吃饭，被问及这个问题，她大大方方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因为喜欢薰衣草，所以，她提议让花匠也在暮云居种上薰衣草。太后满足她的任何要求，就说，这是送给璇漪的成亲礼物。
龙瑾炀坐在一旁，闲闲的吃着菜，一语不发。璇漪假装不经意的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原来她的目光，从来都未曾从他的身上移开过。这段时日他不再纠缠与她，就如她所说，两人皆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他真的做到了。
“本月农历十五，璇儿你就将要嫁于秦将军，告诉姑奶奶，心里可是盼望得紧啊？”太后开玩笑的问。
璇漪笑笑，说，“姑奶奶，璇儿还没有那么恨嫁呢。要是可以啊，我倒是希望一辈子不嫁，在家陪着爹娘，永远跟他们作伴。”
太后撅了嘴，“就只想着爹娘，这姑奶奶就不想了？”
“怎么会呢，璇儿可喜欢姑奶奶了。咦，怎么这么小气，难道真是年纪越大越小气么？”璇漪故意皱起了眉，这倒逗笑了太后。龙瑾炀侧目看了看这姑娘那小机灵的样子，也忍不住笑起来。只是静静的，炊烟望着杯里的酒，笑得那么浅淡，像是，某些快乐只愿跟自己分享一样。
璇漪见龙瑾炀笑了，心里莫名的开心。
晚上璇漪就在暮云居住下了。要说，她也真的是喜欢这个地方，虽说是在后宫之内，可这里最为安静，因为不是其他寝宫的必经地，所以尤为清幽雅静。
璇漪也睡不着，披着厚厚的披风，站在那窗前，嘴角泛着微微的笑意，只为今日看见了那个男人的笑颜。而且是，为了她而展露的笑颜。
冬季的深夜，连虫鸣都几乎没有，这夜实在似乎安静到了极致。璇漪莫名的叹了一口气，将窗户关了起来，这就准备歇息去。刚转了身，却听得屋外有脚步声。
她心里一动，将身上的披肩拉紧了些，然后缓缓的走到门口，将门拉开。
真的是很奇怪，本没有下雪，可在她打开门这一刻，天上却缓缓飘下了雪花。就在这纷纷扬扬的白点中，她看见那清瘦精壮的身影。
她抬起脚，迈出了门槛。
龙瑾炀双手背在身后，缓缓的走向她。
“皇上。”璇漪给他请安。他伸手去扶她，触及到她冰凉的指尖，便握在了掌心，只是为了，让她稍稍暖一点。
璇漪缩回了手。
“这么晚了，皇上怎么还会到这里来？”
龙瑾炀没有说话，就只望着她。明明是淡淡的神色，可这样的眼神，却那么灼热，那温度，足以让她浑身都热起来。
“皇上该回去歇着了。”璇漪说。
“朕，睡不着。”
“那也该回寝宫休息。这么冷的天，这冰天雪地的，冻坏了可不好。”
龙瑾炀笑，“要不，你抱抱朕，让朕温暖一点？”璇漪睁大了眼睛，顿了顿，转过了身，“璇漪也是寒凉之人，恐怕，不能为皇上驱寒。”
“璇漪。”他叫她，走近了些。
璇漪转过身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跌进了他的怀里。他长长的手臂圈住了她。
一时间，璇漪像是鬼迷了心窍，竟是这般的依恋着怀抱和这体温。她忘记了要挣扎。或者，她本就不想挣扎。
“我骗不了自己。”龙瑾炀将她的头按在胸口，呼了一口气出去，“真的，我做不到。哪怕是你讨厌我，恨我，我都想把你困在我身边。好想好想，有时候，简直觉得自己得了病，久病不治，最后会因此而再也起不来。可我知道，只有你能救我，因为你是我的药，也只有你才能救我。”
她趴在他温热的胸口，听着他的话感受着他的心跳，心颤抖得厉害。这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本是高高在上，可这时却在她耳边说着这样的情话。敢问这世间，能有几个女子能拥有这样一份感情？
不知不觉，她开始沦陷。不管不顾，她就想这么溺死在他的怀里。
“璇漪，我只问你，如果生命能够再来一次，你是否还会选择爱我？”他轻轻的问，眼睛望着远处。这会儿她看不见他的眼神，不会看见那抹他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显露过的无助。
璇漪缓缓从他怀里探出头，哽咽着嗓子，问，“你呢，假如有来生，你是不是还会爱我，就像这辈子一样？”
龙瑾炀闭上眼，轻轻点着头，“会，一定会。”说完，他睁开眼，“而且，如果可以，我不会想要做一代君王，就想跟你做一对平凡的夫妻，过着简单而平静的生活。”
璇漪眨一眨眼，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好，那我们，下辈子一定会再相遇的。我跟你保证。”
“那这辈子呢？就只得这样放弃？你舍得吗？”龙瑾炀双手握着她的肩膀。
璇漪摇头，说，“我没有办法，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以前，她不想跟他在一起，是因为她不爱他，而他爱的，也不是她；现在，她不能跟他在一起，是因为她不能解除跟秦淮越的婚约，她深知，秦淮越手握重兵，若是她为了龙瑾炀而背叛他，这凌南国必将引起一场血雨腥风。这样的孽，她造不起。
“可是你爱我。”他再次把她拉进怀里，一手挑起她的下巴，见她哭得楚楚动人，忍不住低下头去吻住她的唇。
冰凉的，这触感，就像是他的心一样，没有丝毫温度。
他一点一点慢慢的撬开她的唇舌，把她带领进自己的世界，这一个吻，很长很长，仿佛要延续到下一个世纪。
“离开他，回到我身边。璇儿，你心里那个人，是我。”他说。
“不，就让我念着吧。”她摇着头，“原谅我真的无法答应你，我能做的，就只是在心里留着那些美好的念想。你能成全我的，是不是？”
龙瑾炀望着天空，吸了一口冷空气进了胃里，“我不能。我也不愿意。”
“可是你必须那样做。如果，你真的爱我的话。”
璇漪转过身背对着他，“我跟他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她说。心里想着，这样的话，他应该不会再眷恋了吧。可是，她想错了。
龙瑾炀从身后抱住她，紧紧的紧紧的，他在她耳边说，“你骗我。你不会的，我的璇儿只会要我。”
“可我跟他终将是夫妻。”她被他那样抱着，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他手里的力道只增不减，喃喃的说，“其实我很在意，可我也不在意。我不想让这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拥有你，可是，只要你能回来，无论发生过什么，我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你别傻了，我已经不是你的女人，你还没有看清楚吗？”龙瑾炀你这个傻子，你为什么那么傻。
他扳过她的身子，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我最后一次问你，尚璇漪，你是不是真的，要嫁给秦淮越？”
“我”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你还是执意要嫁给他，那么从今往后，你我便真的，就当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你为什么非要逼我？”璇漪哭着，拉着他的袖子，“为什么要说这样的狠话，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恨你，我恨你揪着我的心却还口口声声说是我在践踏你。龙瑾炀你想过没有，我为什么宁愿嫁给他也不要选择你？”
他望着她，深深的凝视。
“因为他只有我一个女人，而且他不会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他也不会伤害我，更不会让我难堪。可是你呢，你只会让我痛苦，只会让我失去自我，我在你身边我不快乐。”
“是这样的啊”龙瑾炀笑起来，渐渐的笑出了声音，“原来跟我在一起，还真比不上在他的身边。”
“你说你来生只想做个普通人，那么好，我问你，现在，我让你抛弃一切跟我远走高飞，你是否做得到？”
“你！”
璇漪笑了，摇着头，“做不到是吧，要你放弃所有的一切，名誉地位还有身份，你做不到是吗？那么我明确的告诉你，要我跟你在一起，与后宫三千共享一个男人，我也，做不到。”
那么狠那么绝的语气，让他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这一步，从此便是隔着千山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