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10月22日（1 / 1）
10月22日晴
国庆没有回老家，婆婆便找时间过来了，带来好多自家做的干货。
这是自苏原出柜后她第一次过来看我们，虽然进了屋就发现我和苏原睡在不同的房间，但也没说什么。
中午苏原在家附近采访，便抽空回家吃了个午饭。吃完饭后，我自奋告勇去洗碗，留苏原和苏妈妈在客厅里说话。
其实……还没想好怎么去面对婆婆，即使她曾经说过，如果有了喜欢的人，可以告诉她的。可是心里还是有点迟疑，再者我和列宇然在一起也没多长时间。
下午和婆婆一起去逛街，苏原开车将我们送到步行街就离开了。
“别心事重重的，没想好的话，以后再说。时间多得很。”离开前，他装作随意的样子低声在我而边说。
抬头望见他的眼睛，我尽量笑笑。
“菜菜，过来。你瞧这件衣服怎么样？”婆婆在旁边服装店里叫我。
“那——我过去了。”我说，想了想，添一句，“知道了，谢谢。”
“去吧，跟我还说什么谢。”他拍拍我肩膀。
“嗯，去上班吧，路上小心。”
……
一个小时后，我和婆婆拐去了奶茶店。
我站在柜台前，看着手机上的短信——“在干嘛？”
回过去：“逛街呢。想不想吃西街的蛋塔？我待会儿过去。”
“好啊，下班后我去接你，一起吃晚饭。”
“……不行。”我迟疑一下，还是实话实说，“婆婆来了。”
列宇然没回话。
我咬着嘴唇，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小姐，您要的原味奶茶和水蜜桃奶昔做好了。”柜台后的服务员招呼我，“带走还是现喝？”
“哦，带走。”
“好的。提好，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我拎着奶茶奶昔走出店，苏妈妈在路边树下等我。
“妈，奶茶。”我将奶茶递给苏妈妈。
手机再次震动。我顿时有点紧张，却只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若无其事点开短信，将手机背对婆婆。
简单两个字：了解。随后跟一个笑脸。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可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
“蔡——菜？”
转身一看，邓涵浩模样憨厚地看着我，面带羞涩。而他身边竟然站着列宇然！话说之前听菲林讲在公园里果然见到了邓大董事长。她竟然毫不客气地当着人家爷爷的面教训了孙子一顿，然后强烈要求爷爷以后严格监督看管孙子。双方在良好的气氛下达成了一致协议。唉，其实我挺同情邓涵浩的。
不对，扯远了。现在这个状况，也太巧了吧……
“哦……”我骚骚头，“你好啊。怎么……现在是上班时间啊。呵呵。”我偷看一眼列宇然。下午三点，他俩应该在办公室才对。
“上午遇到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忙过了饭点。”列宇然开腔。
我下意识地想开口提醒他以后吃饭要按时，却及时刹住口。
“咦，菜菜，这是你以前的同事？”苏妈妈站在一旁开口。
“对，对啊。”我不太自然地介绍，“这是同事，这位……总经理。”
“唷，总经理这么年轻？”
“是，呵呵……”换成卡通小人，我现在应该是一道杠的眼睛加上额角漫下黑线。
“你怎么现在还叫总经理？没有改称呼？”邓涵浩自以为热心地问。
听到这话，我和列宇然都是一顿。
突然想杀了邓涵浩……我以火眼金睛的眼神恶狠狠瞪了他一下。
“时间不早，我们该回公司了。蔡小姐再见。”列宇然面不改色点点头，客气地准备离开。
“哦。对对。再见不送。”我连忙摆摆手，也学着他客气。
“蔡菜，我们去对面的商厦看看吧？”苏妈妈对着马路张望。
“好。”我打起精神，低调地庆幸婆婆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什么。
……
晚上提着逛街的战果大包小包回家。吃完晚饭洗漱后，我便溜回房间歪在床上给列宇然发短信，报告今天的行动以及交流双方的状况。果然不出我所料，邓涵浩在菲林那里碰了壁，拿列宇然当了恋爱导师，加班加点趁吃饭的时候请教学习。
我正拿着手机绞尽脑汁地出馊主意的时候，房门开了。
“湿头发怎么还不擦干？吹风机坏了吗？”苏妈妈穿着睡衣走进来，瞧见我头顶一块毛巾趴在那玩手机玩得不亦乐乎。
“我不想用吹风机。头发都吹变黄了。”见婆婆进来，我收敛地坐好。
“过来，我给你擦擦。”婆婆坐过来帮我擦头发。
我惦记着手机，却不敢明目张胆地玩了。
“菜菜啊。”
“嗯？”
“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我霎时浑身冰凉。
“是今天在路上见到的那个总经理，对吧？”
我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以为，以为婆婆没发现的……下意识地，我朝旁边挪了挪。
“我多大的年纪，你多大的年纪？过来人，什么看不清？”
完了。我只能低下头，咬着嘴唇让自己清醒，可还是紧张害怕得胳膊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心里如鼓锤，一上一下得厉害。
“这孩子，我又没说你的不是，怎么吓成这样？”婆婆将毛巾搭上一旁的凳子，拍拍我的手，“这么长时间，我和你公公算是看淡了。苏原要怎么折腾，他自己折腾去。孩子大了管不着。他以后不后悔就行。菜菜，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吧？不能让苏原拖累你一辈子。有对象了就跟我讲，婆婆给你把关。人品好的话，我自然是同意你俩在一起的。我和你公公都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何况你和苏原当时结婚大部分责任在我们。总要……有一天离婚的。”
我仍旧低着头，没说话。
“我没女儿。你以后要是再嫁出去……就也算我嫁女儿了。”
我拿手背擦了擦眼睛，还是没吭声。
“孩子，是那总经理吧？”婆婆又问了一遍。
我点点头。
“小伙子看上去人挺精神体面的，既然是总经理，能力应该不错——只是，他知道你的具体情况吗？”
我忍不住抽泣了一下，抬头哑声回话。“知道……他能理解。”
“能理解那就好。”婆婆思忖了一下，“不过还是找个机会叫他见我一面吧？不正面考量考量，不放心。但这事儿现在不能跟你父母说。不急，以后慢慢来。”
我终于哇一声哭出来，扑进婆婆的怀里。
……
晚上九点半。夜空星光灿烂。
我站在阳台上，吹着从西伯利亚南下的冷风。思绪满潮，短息编辑好几遍，最终只发出一条短息：“现在好想抱你。”
没回音。
半个小时后，楼下驶来一辆私家车，稳稳停在路边。
收到短信：“下来。”
我对着冷空气深呼吸一下，转身进屋，换好衣服后出房间，对在客厅看电视的婆婆和苏原打了一声招呼。“宇然来了，我下去一下。”
然后换鞋，拿上钥匙，出门，下楼。
迷蒙的夜色里，列宇然靠在车边，黑色衬衫加黑色西裤。那一刹那，我突然明白，这就是将来会与我共度一生的男人。无论喜悦还是悲伤，无论坦途还是困苦，自己都会与他分享。
我走过去，直接将手臂绕过他的腰，把头靠在他肩头。
列宇然没问为什么，只是将我紧紧搂住。
或许，这就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