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九回 风云再起(1 / 1)
司马亲王将宝剑双手平举一步步从池畔向洗剑池走去。
我忽然用手肘推了推月迟,低声问道:“二师兄,洗剑池高处性温,地处性冷,要如何洗练宝剑?难不成将宝剑插/入水中浸泡?”
月迟摇了摇头,低声道:“正是由于高低处性含不同,所以需要交替洗练,池中应有一处是最好效力点,只需有人找出池眼祭剑其中,结合天时晨阳夜阴之理将宝剑在两处交替。”他见我将信将疑,不由微微一笑:“那日地行仙已经找出了池眼,咱们瞧着便是。”
果然,那司马亲王将宝剑向空中一抛,他身后那名侍从立刻纵身而起,双手在半空中接剑,向着池水中央一处使力而去。
这时,遥遥劲风扑面,一黑衣人蒙面而来,我眯了眼仔细一瞧,可不就是秋戎么?只见她足尖在草尖上一路飞踏,席地而坐的兵士全都惊呆了,为的是她纵掠间的翩翩之姿,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倏忽之间,岸边的几百名兵士都持刀相向,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一时肃寒异常。
她毫不犹豫,出手对着尚在半空中的那名仆从拍出一枚暗器,由于离得远,我瞧不清那暗器的形状,但被袭击的仆从丝毫没有躲闪,依旧去势不减,生生受了那枚暗器。
繁华剑被用力插/进池眼之中,仆从受了伤落了水,这本是极为忌讳的事情,司马亲王派仆从出来祭剑,自然是要他送剑入池眼,而不是让他和宝剑共浴。
岸上的司马亲王急得上前一步,手紧张地举了起来。
但这名仆从没有上岸,而是面朝下,漂浮在了水上。
“竟然下毒!她存心要捣乱。”月迟捏紧了拳头,眉头紧蹙。
不等秋戎靠近,师父和夜长何便同时动身,一个直接迎上,一个踏水入池,将那尸体一提,又纵身回到了岸边。
侍从的尸体被带了回来,立刻有几人围了上去仔细检查,急急地向司马亲王汇报着什么,司马亲王显然是怒极,一甩袖子负手而立,扭头看向秋戎与掌门师父。
秋戎本就孤身入军,一口气提在胸中已久,师父练的又是硬家功夫,招式丝毫不花哨,一推一送都是杀招,只有经历过成百上千次实战的人才能把剑招使得这般实际简单,真正的杀戮往往在于要命的一招而已,饶是你把剑舞得天人下凡,被敌人一剑要了性命,自然就什么也没有了。
秋戎武功本就在师父之下,如今更是处于劣势,看来那日在风仪堂师父没有出手,已是给了她生机。只可惜有些人,不是你不惹,她便不来。
明知道繁华宝剑的重要性,为何只有她一人前来,难不成,另有图谋?
秋戎翻手在地上一撑,躲过了师父刺向她肩头的一剑,却还是在左手臂上划出一道长长的伤痕。她随手翻出什么,往逐渐包围过来的人群中一扔。
“小心!”
离得那么远,都能听见人群中的大喊声。
很快一阵烟雾随着爆裂声在近前炸开,许多人猝不及防吸进烟气,立时倒地抽搐哀嚎不已。
“妖女!”师父大喝一声,送剑招式快了一倍,将秋戎步步紧逼,她眉间一凛,立时向后急退,提了一口气想要踏水遁走,却在刚返身的一瞬间被师父刺中了后心。
秋戎回头对师父又不知说了什么,竟是说的师父连连后退,可受了重伤也逃不远了,她勉力又撑了几步,便摔进了洗剑池中,池水立时被染红,她的尸首却再也没有浮起来。
我一惊,月迟立刻就在我跳起来之前按住了我。
“她,死了么?”第一次看见杀戮的如花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整个人微微有些颤抖。
月迟紧抿了嘴唇不发一言。
我搂住如花,拍着他的肩膀,他却抖得越来越厉害,“师姐,师父他杀人了。”
“她...她是坏人。不杀她,她就要杀师父。”我斟酌着,不知如何安慰他。看见娘亲倒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心里只有恨意,虽然生命的结束是她自己决定的,但那些杀戮的血腥,又怎能轻易洗清?如果没有逼迫没有绝望,又有谁会轻易断送生机?可如今却又不同,秋戎的死是出乎意料的,却又理所当然。有些人,总是拿生命做赌注,终有一天,要输了自己。
如花颤抖着拼命摇头,“师姐,师父他杀人了。”依旧是这句话,可我明白他的意思,保证自己不死的方法不是把对方杀死,不能因为对方的杀念就肆意屠杀。
我看着如花,第一次觉得语言有多轻微,又有多沉重,要我说出有些人的生命不值得被珍惜这样的话,我做不到。
“她没死。”月迟盯着平静了的池水,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和如花都有些惊诧,直穿后心的一剑,纵然一时未死,可入水这么久了都不见她上浮,怎么可能没死?
月迟没有再言,我小心扒开草丛,只见此时已有几个水性好的亲兵脱了战袍,赤/裸/着上身扑入水中捞人。司马亲王依旧站在岸边,时不时愤怒地甩一甩袖子。
人去了好几拨,却都是空手而回,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司马亲王终于作罢,一脸不满地走了,师父和师兄们跟在后面,似乎是要回门派去,大部分兵士留了下来看守繁华剑,他们在岸边搭帐篷、生火,月迟推了推我,又指了指身后的石门,示意我该回去了。
我们回到门派,师父他们还未有回来,月迟仔细检查了假山旁的密道,确保还是一副没有人进去过的样子,便说了一声有事在身,急急地离开了。
如花脸色苍白,我把他送回了苑子,小家伙有些害怕,抓着我的手,对我说:“师姐,别走。”
我点他一记脑门,故作轻松地笑道:“不是说自己是男子汉么?不是说将来要做大侠的么?江湖上腥风血雨多了,你难不成每次都抖如筛糠叫人笑话?”
他咬着嘴唇不响,半晌才轻声说:“我要做不杀人的大侠,专门救人。”
我替他盖好毯子,又静静呆了一会,直到他沉沉睡了我才起身往回走,可是等我回到自个苑子里,却又后悔了,因为显然已经有人先一步进来了。
“若是喊了,对咱们都不好。”
秋戎脸上带着笑意,黑衣湿漉漉地贴在她身上,她个子高挑,面色有些苍白,此刻正屈指扣在我咽喉上,另一只手关上了门。
我感受到她扣在我脖子上冰冷的手指,她的身子贴着我的,一股潮湿的寒意透过夏日薄薄的衫子递了过来,不由抖了一抖。
她脸上的笑意更甚,目光落在我脸上,显出一派笃定,“我不想杀你,可命只有一条,若是你不乖,我自然留不得你。”说着她危险地眯了眯眼睛,嘴角残忍地一抿。
我自知无法逃脱,只能按她说的做,为了减少她的防备,我便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心里催眠自己是个十岁的孩子,而面前这个女人,正想要我的小命。这么一想腿果然就软了一些,我呆呆地看着她,嘴角微抽,“不,不要杀我。”一咬牙一跺脚,眼圈微微红了起来。
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斟酌,但我确实只有十岁,这年龄和样貌都是货真价实的,于是她手里的劲道小了不少,换做扣住我的肩头不让我乱跑,倒是不提防我大喊大叫了。
“替我上药。”语气依旧清冷,她的声音有些低,许是受伤又落水的关系,脸上竟露出了倦意,我知道但凡要是她能忍住,绝不会在我面前露出半分的。
我随着她走到床边,她又看了我一眼,确保我没有逃跑的意愿和机会,便双手抓住自己的衣襟用力向两边扯开。
我心里当时就惊雷了,尼玛,虽然我们都是女的,但你不要这么奔放好不好,当面脱衣服什么的,会不会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啊?!
下意识地蹙眉闭眼,这虽然是同性,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偷看对不对?直到她声音里透了一分怪异,压着嗓子道:“你在等什么?”我这才万分不情愿地睁开眼睛,落入眼帘的,是让我绝对后悔自己睁眼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