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八回 流音诡话(1 / 1)
- -苦逼加班党伤不起,估计最近更新不会特别给力,手里有个项目突然诈尸。。。
反正坑就这几个了,不打算开新的了,大家喜欢就入,不喜欢就淡定飘过,开心就好,么么大家~~~
流苏江的水有些浑浊,有一股子淡淡的水腥气。传说从前有个富贵人家的小姐名叫流音,容貌极好,毓秀端庄,因心仪了位清俊的穷书生,两人便私奔于此。这里原只有流音古城一座城池,且本是不叫作流音的,两人定居在此处,本想过那夫唱妇随的甜蜜日子。谁知事与愿违,远赴京城的书生听闻自家娘子待产,匆匆赶回,到了苏渠的地界上突遇水匪,书生智斗匪徒自己却误落河中溺了。流音听闻之后痛哭不止,才刚生下孩子的她终日以泪洗面,终于郁郁而卒。在她死去的那一天,天空降了一道惊雷,劈开了原本平坦的大陆,打散了苏渠的地面,也劈毁了水匪的老巢,随后又瓢泼大雨下了整整十天十夜,从此便有了流苏江,有了苏渠九曲十八弯的蜿蜒水道。有人说,那源源不断流向流音的水流浸注着书生无尽的思念,人们为两座城镇取名,一座叫做流音,一座便是书生的名字,叫做苏渠。
站在船头,微风拂面,空气中氤氲了片片幽香,我闭了闭眼,伸手摘下沿岸的一枝绵白色的花来。花骨朵很大,有些像是丰硕的牡丹,花瓣的形状却是近似睡莲,单是一朵就芬芳馥郁,我欢喜得紧,干脆将煮茶的活计丢到一边,欢欢喜喜凑到撑船的船夫身旁问道:“白斗,这是什么花?”
那个带着白色斗笠的船夫,别说开口,便是容貌都不曾叫我瞧见过,他铁了心要做幕后英雄,我拦都拦不住。
此时云坠、肖苛他们都在画舫另一头的厢房里开密会,花在枝懒懒打发我出来煮茶,哼,白开水不是挺自然原生态的么,装什么高雅,叫我用什么山的什么水煮泡什么树什么芽,于是我便从一个堂堂贴身女跟班沦为了贴身老妈子。
我将那花枝晃了一晃,得意洋洋地觉得,我给这船夫取得外号真是再好不过,白斗白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江湖杀手的名字,实则就是白色斗笠的缩写。
白斗根本就不搭理我,自顾自地撑船泛舟,脑袋都未曾扭向我过。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这年头,竟然连个撑船的都是酷哥,日子还让不让人好好过了?
我撇着嘴,晃回炉子旁边,恰逢水开,想起花在枝阴测测地嘱咐我,若是泡不好这壶茶,便是要喊他一整天“相公”,我不由打了个冷战。这人委实难缠,从两天前我们泛舟驶向流音古城起,我已经砸坏了四个杯子,洗坏花在枝两件贵重袍子,花在枝像是早就料到我会故意搞砸,每每皆是淡定异常地微微一笑,用少有的温柔嗓子对我说道:“红豆,为夫就是欢喜你这般活泼。”
活泼你个头,欢喜你个头。
尽管花在枝强调过,他说的不是“为夫”而是未来夫婿的简称“未夫”,可素来口齿伶俐的花妖孽,偏偏要将那“未”字念得变调,怎么听怎么像是“为夫”二字啊!每当他以为夫自居,那云坠姑娘自然是温柔似水地红了脸庞,见光死的肖苛则轻轻咳嗽一声,痛苦地把脸扭向一边,私以为,他那扭曲的神情,分明是在憋笑。
按照花妖孽的指示,本泡茶工,将煮沸的某山某水三滤,再泡以某树某芽,过水再倒掉、再泡。我一直搞不明白,为什么古人喜欢喝茶,这么繁复的工序,倒真有人欢喜得紧,好茶千金难买,买到了自然寻处好山好水附庸风雅品上一盏,往往舌头还没觉出味来便是要喊,“好茶好茶”,忽悠功夫厉害些的甚至出口成章、吟诗作对,就因为想告诉别人,他喝了好茶。现在我是晓得了,好茶都不是他们自己泡的,吹炉扇火的都是我这种苦命孩子!
厢房内,花妖孽眼睛微微一眯,瞧了一眼我泡的某茶,淡淡道:“红豆越发调皮了,多放了半钱沐芽,茶香,略厚。”
一个“厚”字落音,我几乎要将茶壶甩他面孔上去了,但想想花妖孽承诺的丰厚酬劳,使劲忍下了,干笑了两声道:“公子不喜欢,红豆拿出去倒进流苏江里便是。”
花在枝嘴角一勾,“倒是不必,红豆泡的,自然是好茶。”
这别扭性子的妖孽,偏就要同我对着干!
我头上青筋微跳,却还是将茶盏放在几案上,白了他一眼就打算退出去。
“慢着。”花在枝手指在案上点了一点,悠悠然道:“再过半日,便是流音古城。”
我点点头,在苏渠与流音相连的流苏江上漂了二日有余,我早就不怎么耐烦,心里头巴不得早些靠岸,好不再受那左摇右晃的折腾。自苏渠顺流向南,便是通往流音古城的水路,与苏渠的水乡特色不同,越是接近流音古城,两岸的地势风貌便越有韵致,那一砖一瓦都仿佛透出历史的味道,每一道细小的纹路裂痕都承载着一段故事,夹岸的堤墙后载重了面白色的馥郁花朵,它们从墙后探出枝条来,费尽心思地要把香气娇容递给过往的匆匆过客。
花在枝手指修长白皙,我认真数着他指甲盖上的小太阳,却是未有去瞧他的表情。
他默了一默,接着说道:“红豆,不如夜里就同我一屋,为夫必然呵护你周到。”
我膛目结舌地瞪着他——花妖孽竟然主动要求跟我同居!
就在我努力思考应该给他一个耳光还是干脆把茶水倒在他头上的时候,一旁的肖苛揉了揉额头,淡淡对我说道:“到了流音古城,夜里关好门窗不要出来,若是有什么事,便敲击墙壁,门主与我会要下你与云坠相邻的房间,在房里静静等我们过来,切莫给陌生人开门,最好话也不要说。”
我有些纳闷,流音古城素来口碑极好,在适灵城里常听人说,“人生得以居流音,赛过神来赛过仙”。为何他们要做出这般如临大敌的样子?
“不然,”花在枝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摸着下巴点点头,“红豆还是与我一室的好。”
云坠款款走了过来,将纤细的手臂勾住我的腰道:“姐姐还有些体己话要与红豆妹子说,自然是我俩一屋。”
花妖孽不乐意,美眸一眯还欲再言,却是硬生生被肖苛一记凛冽的眼神挡了回去。花在枝只得撇撇嘴道:“本门主素来不喜与人同寝一室。”
肖苛清冷地哼了一声,的确,方才还吵吵嚷嚷要跟我同居的花在枝忽然摆出正直嘴脸,真真叫人哭笑不得。
云坠微微一哂,却也不拆穿他的别扭性子,善解人意地说道:“不如门主与肖公子分别居于我们左右相邻,如此便是更为安全了。”
听了云坠的提议,我与肖苛都点了点头,觉得此话甚好,显然,我们都不愿意跟妖孽住在一起。
船又行了半日,便遥遥看见了靠岸码头,川流不息的人群来来往往,无数大小船只停靠在码头上,鳞次栉比。
云坠见我瞧那码头甚是惊讶,便笑嘻嘻与我说道:“红豆妹妹别看这流音码头如此繁华,端端是同咱们东郁的那些港口没得比的。中丘占地虽广,却是水路不兴,改日姐姐带你一同回东郁,好叫你开开眼界。保准你呀,惊得下巴都掉下来。”我心里想着,东郁听说是泽国风光,倒不如等我得了空亲自去瞧瞧,也不枉做一回穿越人了。
上了岸,我面相玲珑城的方向叹了一口气,此去路途艰辛,却还不知木匠大叔是否安好。小恐子,那一片花海是否依然绚烂如骄阳呢?
忽然,一人将手搭在我肩头,我扭头一看,正是花在枝。他眼波微动,少见地正经道:“别担心,我已派出探子先行前往玲珑城。”说着,仿佛无意间补充道:“就是在刚到苏渠的那天早上。”
我心知他在向我解释初到苏渠时不告而别,原来是去安排白貔貅门众探查此事。只是,他堂堂白貔貅的门主,行事为何要向我报备?
在我疑惑的注视下,花在枝略微有些不自在起来,邪魅的小眼神轻轻一勾,随后缓缓扭开脸,遥遥走在前头,一反以往拖拖拉拉跟在后头、美其名曰“大牌功架”的常态,今个倒像是个开路先锋,几步之下便已走出老远。
肖苛淡定撑伞而过,但目光犀利如我,分明看见他微微抽搐的嘴角,笑什么笑,没见过小青年聊天?
云坠依旧挽着我,时不时抬手指指这里,点点那里,说得多了我便同她热络起来,她时不时拿些以往趣事作谈资,于是,直到我们在房间里放下包袱,我已经对花在枝的奇怪嗜好,以及肖苛的独特品味啧啧称奇起来。
我们一行四人如计划那般要了三间房,我与云坠入住到当中那间,花在枝在右,肖苛居左。入夜之后,云坠便小心将窗锁扣好,又将门从内栓上。我灵机一动,想着既然要严加防范,不如再加一道保险,于是我将一个从市集上买的小铃铛,小心挂在了门栓上,一旦有人像电视上那样用小刀拨开,铃铛便会掉在地上发出声响。这个方法虽然原始又简陋,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窗外的月色朦胧地映在地上,我抓着被子看了一眼,鬼使神差念了一句:“床前明月光,衣服脱光光。”
立刻,我听见右边房间里传出打翻茶杯的声音,左面房间里似乎有某人从椅子上摔下来的声音,而云坠,正不可思议地望着我。
“云、云坠,你这么深情,我怪不好意思的。”我挠了挠后脑勺,羞涩道。
云坠深吸一口气,小声说:“红豆妹妹,如今我晓得了,你与门主,是绝配。”
还不等我反应,就听得左边屋里的某人一声爽朗的笑声,不由尴尬万分,讪讪道:“云坠姐姐莫要误会,这诗乃是我那不争气的五师兄所作,我只是转述,转述。”
心里默默给多才多艺风流倜傥的五师兄说声抱歉,五师兄啊,如此一来,上会欠着说要买给我的糖葫芦,便是不用了吧。
在云坠依旧异样的目光中,我赶紧盖上被子,目似瞑,意假寐。就这般昏昏沉沉渐入梦乡,却偏偏,被半夜里清脆的铃声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