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1）
当然，两个人对视上了。不过不要紧，我打乱了他们的对视，我说，看！外面那是什么？
两个人同时向外看，不过什么也没有。怒目视向我。
什么也没有之际，门前恰好走过一个女的，披头散发的打着太阳伞，那身材，啧啧……
苏雪妍发现了，一路上我讲的这个朋友不过如此，什么在北京混了两年，已经很厉害了，随随便便就可以抛出好几份好工作任你挑选，错误的。
特别是在喝完两瓶之后，王君贤神秘兮兮的说，甲，你不知道，我中彩票了，一中，我就辞职不干了，睡了好几天，这不刚睡醒。
我一分羡慕，二分嫉妒，还有几分想吐，我说，多少？
王君贤说，5250，多吧，我都不敢相信！我决定向股票方面发展，给点意见。
我说，天哪，那么多，你再睡好几天吧。雪妍，我们走。
王君贤积极阻止，说，别呀，我有钱也不会和你抢女人，怕什么？
我说，不是，关键是我不懂股票，你要做一个自由炒票者，我们做什么？
王君贤说，不要紧，大家合股，一起在北京造一个股票公司。
我说，股票公司？这4个字可以连在一起么？
王君贤说，你怎么还是那样，小时候是小时候，那时你学习好，现在不也照样和我一样，只不过多泡了个妞而已。
我说，我不是泡了个妞，这是，苏雪妍，你尊重一下。
王君贤说，呀，呀，变了，还真变了！你再稍微变点我就去抓住刚才走过去那女人的手跪下来唱：求求你给我个机会，不要再对爱说无所谓……
老板从后厨说，小伙子唱的不错呀，KTV上班吧？
王君贤说，不是，层次太低，不适合我，老板你有女儿吧？
老板说，17啦，在北京念高中，一年花不少钱，多亏了你们这些小伙子，以后还得多多照顾生意呀。
王君贤说，那是，你女儿由我们北漂大族一路供着，不信考不上清华。
老板呵呵一笑，没说什么。
我想，这是些什么人？说话这么直，简直和苏雪妍的头发比起来，气疯你。
不过可能在这种大城市呆久了，心胸开阔吧，说话难免不分年龄，或者是城市与城市间的层次与层次不一样，口无遮拦便是一种舒适度。
而渐渐的，我也感觉到了这种度，在小山村里是不会有的，有的只是麻木与真正的口无遮拦，城市里不一样，只有在一个城市呆久了，才会有这种度，上班幸苦，挤公交，换工作幸苦，倒地铁，久了，便会在自己的空间里寻找轻松与笑。
你见过在地铁上哪个中国人和哪个中国人从来不认识，就互相看着笑的吗？
不过涉入北京未深，不知道这是北漂族的快乐，我嘲笑，我自嘲，但是我不能让自己小看王君贤接下来做的任何一件事情。
我很奇怪，北京也有村子，除了中关村，居然还有小牛坊村，我们没道理的落脚在了这里。王君贤带我们进去了他租的房子，凌乱不堪中，弥散着轻微的脚臭味，还好，苏雪妍没有倒地。
王君贤说，别怪我，你没说你会带个妞过来。一边说一边把枕头上的袜子拿起来塞进床下的鞋里，床上铺满了双色球和大乐透。
苏雪妍一直没说话，她这时说，让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苏雪妍，多多照顾。
王君贤赶紧抽出手轻轻握住苏雪妍伸出的右手说，好，好，放心，我以后叫你小妍，你叫我君君怎么样？我告诉你，在北京……
一边说，王君贤又一边把左手也抬起来，两只手一起紧紧的握住苏雪妍的一只手，要知道左手是刚抓过袜子的，我仿佛能看到那只手上冒出的袅袅脚气。
结果，苏雪妍从此一直张口君君，闭口君君，人们都觉得，这样发型酷似的两个人才是一对合理的情侣，特别是出门左拐那个卖包子的，每次王君贤买完包子那人都会说，呀，小伙，今天没跟媳妇一块？
我都想补一句，一块干啥呀？我才是……
但是又不好说，关系不确定，所以3个人抽出一天时间讨论了一下一间房怎么睡3个人的问题，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有个女人，凡事一有女人就和那天讨论过的去爬长城一样，如果3个男的，便可随意睡在长城上，脱不脱衣服都行。但是现在不行，不同性别的3个人只能分成两拨，要不然，即使不是自己的女朋友，也难免晚上寝卧难安，最起码真正睡着的时候，应该在凌晨5点左右。
如果不是，说明这两个男人有问题。特别是面对一个喜欢脱掉衣服才能睡不脱衣服不能睡的女的，她在你面前说我要脱衣服睡觉，让你们转过去脸，你是不是比平常的思维要活跃一些？
当然，苏雪妍不是这样的人。这是我的猜测，万一一个失去双亲的小女孩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还是要有提前准备的，以便于我及时的把王君贤赶到大街上露宿他也不会破口大骂怪我太恶毒。
不过事情还是发生了，小牛坊的房子突然很不好找，本来商量好再租一间苏雪妍一个人住，王君贤和我一起住，结果到晚上10点没找到房，失落之余，3个人又喝了一些酒，这次苏雪妍也破例喝了一口。
摇晃间，我说，雪妍，你小姨同意你出来吗？好久不回家她不想你？
苏雪妍说，没事的，况且我在唐山也一直没什么工作。
王君贤说，什么？！唐山？一直没工作？又拎起酒瓶喝了一口，摇摇欲坠。
王君贤的话提醒了我，我说，那你以前一直做什么？
苏雪妍说，没做什么，一般待在家里，有时候帮帮小姨，有时候学画画。
王君贤又掺进一句，什么？！宅女？好女人，好……
我说，你到现在就没工作过？
苏雪妍说，嗯，高中是那个男人供的，学习不好，高二就不上了，后来报了个美术班，断断续续，最后就不去了。
王君贤再次冒出，说，哪个男人？你高中就……我的天哪，这世道……。欲哭无泪。
事情总是不如意的，就好像小牛坊没有旅馆一样，这是王君贤告诉我的，到11点40还没找到能租给我们的房，于是我想先把苏雪妍安排在旅馆，这样大家都能睡个好觉，可是没有旅馆，3个人在稀疏的灯光里踩街道。
王君贤说，雪妍，我是好人，这样吧，今晚先挤挤，明天再找。
苏雪妍说，甲，你说呢？
我说，嗯，那好吧，不过我们俩睡地面，你睡床。
王君贤说，行行，走吧，我们回去，商量一件大事。
由于我们出来的时候，留下门是打开着的，所以脚臭味基本散尽。值得一说，这是一个小院落，院内住着一共三户，每户10平米，互不偷东西。
一台17寸的小彩电被王君贤打开，刚打开又关上。之后盘腿坐于床上，也不管我们有没有地方坐，他整整嗓子说，甲，我有一个计划，想不想听？
苏雪妍坐在床另一侧，我站立，说，股票上市？
王君贤说，不，中了一把，我感觉还能再中一把，我仿佛看到一摞钞票在向我靠近，越来越近，你看到了吗？
我猝他一口，奔波一天，感觉很累，我为今晚的睡法感到忧虑。
苏雪妍很平和，表情柔软。
王君贤说，我决定这几天再中一把，就做生意，如果够10万，开个黑网吧。
我*，这想法，我说，目前这已经够毒害了，你别添乱了。
王君贤说，你错了，网吧不止毒害，还可以学到一些东西，比如我前些天在创业网上看到一则100元起家变百万富翁的信息，好，讲的太好了，我要做生意，一定要做，你不知道，开网吧在这里很好开的，买几台旧机器放那，如果被查了，就拿出两台让他们搬走，再吃个饭，塞点路费，一来二去，就熟了。
我说，这上下打点，你说句给点钱就好了，你知道要给多少才能算好吗？你不知道！100元起家对吧？那现在中国为什么还这么多非百万富翁，难道他们，包括我连100块钱都没有吗？当然，是我来找的你，你有这些挣钱的想法我很高兴，但是我要睡觉了，雪妍，你累不累？
苏雪妍说，不累。
令我没想到的是，当我在地板上安静思考问题的时候，王君贤在旁边一直和床上的苏雪妍聊，话题多变，意图不明。
我很受打扰，而且蚊子狠狠的叮，多如牛毛，一口接一口。
我着实强迫自己思考了一下刚才王君贤说的话，感觉这孩子疯了，很小的时候是个好小孩，现在对彩票上瘾了，而且中彩票的想法也不纯，更不纯的是现在那聊的什么话题，苏雪妍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但是王君贤你真龌龊。
带着一丝气愤，逐渐的，我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