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1)
5年,站在3座城市仰望天空。
10年,梦想着飞向3座城市以外的另一个高度。
15年,顽固的小跑,角度不对,视线偏离,头发在风中凌乱。
20年,凌乱。凌乱也有凌乱的存在。你乱,他不乱,小跑的我乱不乱?
一个从小学一年级快速成长,到创业的年轻故事,途中,经历爱,没恨,情,愁,悲,欢,离,合,唐山,太原,最后到北京……颠沛的存在着……
很小的时候,我没有渴望长大后会有很多的钱。总是和一只土黄色的小母鸡争抢地上的一粒黄豆,抢到手,我就把黄豆放在嘴里。可是后来小母鸡略为长大了一点,出嘴奇快,它能抢过我了,我生气,就从鸡笼里再拿出一只颜色有点不好看的小母鸡,放到地上,看它们打架。
连续好多次不打架之后,我很失望,便不再和小母鸡们玩,准备去学校学习一些东西,母亲告诉我,好好走路。然后把亲手缝制的新书包挎在我的脖子上。
第一节课上完,我就认识了一个8岁的女孩。在我看来,并不是因为她长的好看才故意要认识的,而是她长的和别的女孩不一样。她在手背上长了一个黑色的东西,我坐在了她的右边,所以她把黑色的东西长在了右手背上。这样,上课的时候我就不能很认真,以为那是一只死了的苍蝇,想把它拿下来,结果看了半天,老师不让我看了,老师是一个女的,一个女的总是很温柔的,她说,大家都是小朋友,小朋友在上课的时候都应该看黑板,黑板在老师的背后。
可是,女孩总是在写完阿拉伯数字后就把右手放到兜里,等待下次老师再让写,我的机会不是很多,因为她在写的时候,我也要写,鱼和熊掌不能兼顾,所以老师也从中看出了一些端倪,她趁我们都写的时候,说了上面那句话,这样我就轻而易举的听到了,一听到,我就感觉这句话的意思柔中带刚。
只好在后半节课做了认真听讲,别的小朋友一节课学会了一二三,我只学会了三。学会了三之后,我很高兴,便伸手去抓那只苍蝇,女孩好像是被吓了一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竟然哭了起来,声音大的盖过了老师说的不哭不哭乖。
第二节课,同桌不跟我说话,我只能闷闷不乐,看看附近有没有想跟我说话的女孩。可是她又跟我说话了,她说,我让老师把我换到第一排。我一听,这可不行,苍蝇还没抓到呢,便又去抓,因为她说话的时候防备不足,所以我抓到了,一抓到,她又哭,哭的声音还是那么大,一点也没长进。
老师不能容忍二次发生,批评了我。我只好在第二节课的后半节也做了认真的听讲,别的小朋友又学会了四五六,我没有只学会了六,我学会了五和六。
第二节课上完,放学了。一上午就两节课。
回到家,母亲问我学会了什么。我说三五六。母亲不是很高心,说怎么不连着。我说在学校淘气了,可能漏学了一些。母亲叹了口气,说,再淘气,娘要打你了。我不怕娘打我,这也是我多年料定的结果。
有时,村里面会有一些重大事情,像无论谁家娶媳嫁女或老人仙逝什么的,老师们都得被邀请去,以显得这样的事情很隆重而且文化底蕴十足。小朋友们是最开心的,因为不用上课。在喜事上可以混几颗糖,在丧事上可以混一块钱,这一块钱就不买糖了,买气球往天上吹,最后气球不上天,就会感觉丧事没喜事好,喜事有糖吃,而这个,最后都被踩炸在脚下,什么也没有了。
我跟他们不一样,我不混糖,也不混钱,我跑山坡上玩,不是放牛也不是给羊割草,那个年代已经过去了。偶尔在山坡上会看见一个老头赶着两头牛,往前推50年,就是那个年代。牧笛声声,白云朵朵,牛背上的小童早已变成眼前的糟老头。
我来山坡上是找蝎子看能不能卖个好价钱,蝎子一般都是在石头下面,翻了好多石头,我也累了,便跑去父亲身边问一问有没有什么可以喝的。父亲的体格很好,在我的面前总是显得高大够不着,父亲在用各种工具刨打石头,太大块的便用大铁锤砸成可以搬起来的小块,再搬到别人的拖拉机上,太小块的便用铁锨铲起来,把大块之间的宽大缝隙填满,这样重复着,一天可以装满6、7辆拖拉机,一辆拖拉机可以载5吨多一点,那时,我还没学会乘法,况且也不知道重量的单位能具体到一个什么概念。
父亲一看到我渴的满头大汗,就把一块很大很大的石头上面的一壶很多的水提下来打开盖子,把壶口放到我嘴边说,小口来,别噎着。我咕噜咕噜喝完一看,还剩下半壶,正因为只剩下半壶,我能提得动了,便告诉父亲说我要提到旁边去喝,其实前半壶也是父亲喝掉的,我只能喝一小部分,以我的年龄来说。
我提到旁边后,玩了起来。看见一群蚂蚁正在搬家,看了一会,觉得蚂蚁好多呀,又看了看半壶水,便打开盖子,把水全部倒进蚂蚁窝里。看着蚂蚁游泳,我不怎么累了,准备再去翻石头找一找有没有可以卖出好价钱的蝎子。
父亲在我看蚂蚁的时候又装了一拖拉机石头,渴了。走过来一看,水没了,撩起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把汗,跟我说,水就是命,不能浪费。
我感觉这句话不好听懂,没有理会,又跑山坡上挣钱去了,也没有管那只空壶上印着一个10升的字样,因为容积的概念和乘法,重量一样没有进入过幼小的脑袋,更没有想一个人一天出汗到可以喝掉10升水是什么情况。后来我才知道,其实那句话只要上到初二就可以懂了,因为父亲就只念到了初二。
回到家以后,娘看着父亲摇摇晃晃的样子感觉不对劲,便问。父亲没有做具体的解释,只是在喝了每次父亲回到家以后,娘都会事先晾好的3大碗凉白开水,没有吃饭,便很快躺在大床上睡着了。
后来娘知道了,也没打我,直到弟弟把窗户上的一块玻璃碰碎,当时我站在一张宽大的木床上搂着弟弟的头,我感觉弟弟又小又圆,肉也多,特别好玩,总是捏捏他的小粗胳膊,摸摸他的小胖脸。弟弟只有3岁,有时候我会和他抢夺一根长度适中的木棍,这根木棍很直很结实,是我一直喜欢的玩具。这次抢夺的过程中,他也拉,我也拉,我比弟弟聪明一点,一松手,他把木棍杵在了窗子上,玻璃哗啦一声掉了弟弟一头,我们一起傻了一两秒,弟弟才开始哭,母亲立刻听见了弟弟伤心的哭声,已经在赶来的路上,我认为弟弟活不成了,抱紧弟弟的头,我们的哭声混为了一体。随后我感觉屁股被狠狠的打了一下,或许这一下比弟弟还要疼,我又把哭声提高了一点,想的全是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小肉团了,怎么办。不过弟弟命大,这样下来只在脑后勺开了一个小口。
母亲抱着弟弟从卫生所回来以后,我看见弟弟头上裹着一些白布条,显得比原来更可爱了。母亲放下弟弟,第一次跟我讲了许多我听不懂的话,后来我才知道,其实这些话只要上到四年级就可以懂了,因为母亲就只念到了四年级。
准备升二年级的前一天,发生了一次小洪水,我的新布鞋和刚买的小字本被打湿了,本来小字本在大床上放着,可以不被打湿的,但是屋顶不行,雨水见缝就钻,刚开始还行,屋里的地面上只有少量的积水,后来就不行了,我们的小瓦房处在一个地势相对低洼的位置,雨水不断从四处流过来,围着房子准备进来,木门的缝隙也挺大,只能任由地面上囤积和屋外一样高的雨水,母亲把大床上摆满各种盆盆罐罐后,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把我放到一个高一点的位置再搂紧熟睡的弟弟嘴里说着不怕不怕。
可是所有的人还没到齐,我能看到模糊的窗外父亲在不停的忙碌,雨水总是没有停的意思,把父亲冲洗的全身都很湿,他手里面一会是一把铁锨,一会又是别的,不是太能看清楚。也不知道多久以后,父亲进来了,进来之后没有关门,从屋顶的挂钩上取下来一条毛巾,擦了一下头和脸,又从墙上的一个小洞里取出一根烟点上。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地面上的雨水不见了,只剩下一地的污泥,母亲挽着裤管在用各种器皿把污泥弄出屋外,弟弟安静的躺在我在过的那个高一点的厨柜上,似乎没有醒来的意思。窗外,天蒙蒙亮,不见父亲,我又睡了过去。
到了四年级,我才知道我一年级的同桌在那时是8岁,比我大一岁,这一岁之差,让我对她嘲笑不止。四年级的我已经10岁了,可想而知她都11岁了,一直感觉她那么大了才上四年级,这是一看到她就开始嘲笑的理想借口。第二个借口就是她的名字叫小聪,一年级通过老师对我们的点名而得知,但是一直到四年级才感觉这个名字好笑。
四年级的我已经学会了很多简单的汉字,其中包括小聪的名字和其他小朋友的名字,还有一个嘲笑她的借口就是她写的字特别歪歪扭扭,我拿着我写的字给她看,她没有惭愧的不行,她也嘲笑我。这样,我们在一段时间内便扯平了。
扯平以后,小母鸡们还是不会打架,而且已经被换了好几批了,每批都是两只。这些事情都是母亲亲手做的,她还亲手做了一件花棉袄,小聪便又多了一个嘲笑我的借口。她嘲笑我一小会,又从书包里拿出来一只煮玉米在我面前显摆,要知道玉米是很稀罕的,山比较多田自然就少,雨水也极不稳定,能每天吃到一只煮玉米那就得舍弃一季的谷子,小聪家的大门比我家的看起来要好一点,所以她能吃到玉米。但是她的吃相总是令人很生气,我看着她流一些口水之后,穿着花棉袄准备回去让母亲播种玉米,由于玉米的吸引力比较大,我就忘了和母亲争执花棉袄的事,不过,我还没开口,母亲就已经煮好了3只鸡蛋,其中一只会放在我的书包里,另两只留给父亲。
我很高兴,吃不到玉米,但是有鸡蛋,虽然没有玉米的个头大,却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比试资本。到学校我拿给小聪看,小聪说,给你一半玉米,你把鸡蛋给我。
我说好,可是我们谁也掰不开玉米,我就说,我先吃掉一半玉米,然后把鸡蛋和剩下的玉米再给你。小聪想了想说,那你要快点。我拿过来玉米先闻了一下,然后吃掉了一半多一点,看起来剩下的不是很多了。小聪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快把鸡蛋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