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挑灯(1 / 1)
芙蓉帐暖夜夜春晓渡,从此君王?
哦,不,还不是君王,只是个方立储的太子。不过,又有何差?统归说了那点事,男人,离不开蚀骨柔。
天,蒙蒙亮。
房里还有一丝情事后的气息残留,说不出道不明的朦胧。瞥一眼窗外还嫌混沌的天色,再瞅着摇曳烛火中芙蓉帐内的溜肩,川夷不着痕迹叹了一声,总觉,像是梦一场。
可不是?
明明被打压了二十几载,偶尔能瞥见那人的轻浅笑都似天赐样,不过一眨眼的光景,竟就落了帷帐共赴巫山云雨,可不是梦?
却又知,不是梦呢。
那一番激烈的情事,小花儿紧紧攀附在自个儿身上,汗湿的腰肢,迷乱的气息,还有那星星点点的落红,哦,对了,肩头上还有初痛时花儿落下的牙印,哪一点都在说着,不是梦。
花儿,已经是他的花儿了呢,只是他的花儿。
呵,真正觉得,就是登时死了,也无憾了。
兀自出神里,门外却有身影悄然而至。自然是轻松瞥到了,回望一眼还在梦中的花儿,川夷悄悄起身出了房。
“爷。”连山单膝跪在庭下,鬓角染了一层白。
川夷没张口,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远空斑驳。
“宫里来了信,言妃昨个儿夜里自缢了。”
川夷一愣。
“还有…”连山犹豫着措辞。
川夷挑眉,视线收了回来。
“川戊回来了?”
“回来了。”连山咬咬牙,索性全盘托出。
“大殿下也回来了,带着三殿下的,棺柩。”
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的沉默。连山也不敢催促,只是低着头,动也不动。
“先退下吧。”
川夷摆摆手,自顾转了身进房。
突然地,就有了“啊,终究还是来了”的感慨。
回了房,一抬头,却瞧见那本该熟睡的人儿背对着坐起了身,锦被滑到腰侧,袒露了大半白皙脊背,两块蝴蝶骨像是要飞起来。三千青瀑,丝丝缕缕地爬了满身。
怎么看,都有种动人心魄的惊诧。
川夷居然就愣在了门边。
“看痴了?”美人儿稍稍侧目,唇角一丝浅笑半隐在青丝中。“还不过来帮我更衣?”
这才回了神,急急上前。
衣料一层层穿回那人身时,川夷知道自个儿的指在轻颤,却又免不得佩服,都这样了还能替他的花儿穿戴好,也算能耐。
而花未,自始至终坐着不动,任凭川夷前后里忙碌。
等最后一层衣穿回身,花未拢了一把青丝,笑得轻。
“刚出去,什么事?”
川夷抿了下唇,还是开了口。
“言妃娘娘,昨个儿夜里,自缢。川巳,扶柩回京,那棺柩,是川戊的。”
一下全说出来,也不觉有多难熬。
“哦。”
花未的回应,也不过是应一声,没了。
有些诡异的沉默,小会,花未二度开了口。
“天亮了,我也该回了。宫里出了这种事,约莫后天的盛宴该变死宴,婚事也该推迟了呢。”
“嗯。”
花未抬了头,直勾勾地看回来时,眼里亮得吓人。
“川夷,我,势必要做皇后。”
川夷张了张嘴,居然就说不出话来。
“所以,你,是要登上宝座的,知道吗?”
川夷怔,良久,才慢慢点了一下头。
花未就笑得欢畅了。
“行了,我先回了。”
说完,也不等川夷再回应的,自顾越过那人就出了房。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光景,花未已经站在了自家府邸门外。天阴得厉害,眼看日里还要有场大雪。抬头望着那死气沉沉的匾额镇宅甚至门前守卫,花未心里狠狠叹了一气后才起脚进府。
走不过两步的,冷不丁被人扯住了衣袖。下意识回头看,才觉是个悄无声息出现的女人。
枯黄的肌,冗沉的五官,勉强拼凑在一起组成一张丑陋的脸,独独一双眸子像要烧灼一般。
换在一日前,大抵只当某处村落里斜冲出来的村妇,如今,却是知了,那是一张曾经看了十八载的嘴脸。
花未扯扯唇角,笑得玩味。
“呵,原来你也来了,沈娇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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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出乎意料,一周没更了,居然还保持原样收藏没变。看来也不是无聊到让人等不得的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