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布局一炬(1 / 1)
第十六章布局一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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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尘庵发生血案的消息不胫而走,月安署长郝汉闻警而动。遭到杀害的两名尼姑的尸体和野村的尸体已被抬到了庵堂正厅。年章的尼姑死者是破尘庵的住持空尘住持,她的尸体是在柴房的乱柴中找出来的。一群尼姑分坐死者两旁,敲木鱼数佛珠念超度经文。郝汉一行三人,先向死者敬香默哀,然后责有攸归,一人也不闲着。或从不同角度拍照、验尸,郝汉则叫来一名目击者,在一旁录口供。
此案并不复杂,难度性并不大。郝汉只问了几个要点,便可算硕果累累。据悉,此案是因一名男子到庵里来找肖顶赫的千金而引发的。郝汉曾从独霸天口中得知,凡属于他的“生死簿”上划明近期需要交命的人,他是派有鬼差全天二十四小时监视的。肖婧在破尘庵“实习”的行踪也受到了独霸天的监视,不用说,尼姑说的男子指的就是南柯一梦。
看到这里,读者朋友肯定会有满腹疑问:独霸天和郝汉一个是贼一个是官,应该是水火不容,为什么独霸天会把这些有可能招来杀生之祸的机密告诉郝汉呢?其实接近郝汉并俘虏他也是蕞尔方面的一项“高瞻”计划。此事要回溯到一周以前,艳冰镂喋血月城人皆尽知的一天,郝汉突然接到独霸天的电话,邀他寒舌见面。独霸天是月城家喻户晓的头面慈善家,能得之邀请是一种殊荣,郝汉抹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惨眼泪,应邀而就。
走进独霸天的办公室,郝汉如临一种从人上人变成一文不值的人的境地,场面是窝囊的。独霸天置若罔闻了郝汉的到来,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上的一张照片,后来还是秘书提醒了他。“噢,郝署长,抱歉抱歉,请坐请坐!”
独霸天笑着与郝汉打招呼。
“阁下客气了,不知部长阁下叫我来所为何事?”郝汉长话短说。
“我对贵公子的不幸深表同情,郝署长要节哀呀。”独霸天先安慰郝汉。
“谢谢!”
看到郝汉惨痛的表情,独霸天随即换了个话题:“听说署长对摄影颇有研究,又一说摄影是署长的第二大职业,我想请你就我手中这张照片发表一下高见。”
独霸天将照片递给秘书,秘书转给郝汉。郝汉接过照片,不是先就照片中某些美中不足的地方而评论,他的眼神已经定格在人物的脸上了,一种办案时用的眼神。他的心在一阵一阵剧烈的跳动,不住地唤醒对某些往事模糊的记忆:这人我在什么地方见过?定睛一看,牙齿格格直响:“这不是……他――你什么时候拍的照片?”
独霸天不急于回答,他离了座,从橱柜里拿出一瓶威士忌,两口杯子,给郝汉倒了一杯,递到他手上,挨他坐下。
“南柯一梦,对吗?这人大难不死,因祸得福,交了挑花运,风流快活着呢。”
独霸天有意无意地说。“部长怎么对南柯一梦这么了解?”
郝汉提出了这么一个厉害的问题,如同某些刁钻的记者问某个国家的政治军事问题一样无孔不入。独霸天没有回答,只是笑笑,并说无可奉告,以一口酒掩饰过去后,他说:“南柯一梦胆大包天,也做了对不起我们的事。”
“那么部长的意思是――”
郝汉说话总是喜欢抛砖引玉。独霸天说:“我独某人无德无能,承蒙董事会和月城民众及无数贫胞错爱抬举。出现这种阶级敌人,我有责任,有信心铲除祸害,维护贫胞的利益。但我孤掌难鸣,所以恳请署长鼎力相助。”
郝汉与独霸天初次见面,对于他对处理此事的心思,不敢悬揣。于是他老生常谈,仍然是那招抛砖引玉:“那么部长的意思是――”
“无所不用其极!”独霸天不像他那么扭扭捏捏的,很随便的就说出了这么一句郝汉自己想说但又不敢说的话。这句话在郝汉的眼里,成了他了解独霸天的眼睛,所以他不再畏首畏尾,瞻前顾后。“对付这种人不用小题大做,我一个人就绰绰有余了。”
独霸天笑了,是满意的笑,两人再次举杯欢庆。
郝汉为了进一步证实自己的猜测,拿出了一张随身带着的南柯一梦的“玉照”。尼姑对南柯一梦“情爱甚笃,”如今再次见到,她额手狂喜道:“是他,没错,化成灰我也认得!”案情没必要再了解下去了,此案于公于私,南柯一梦都难逃一死。
郝汉回到月安署自己的办公室,独自一人静坐着。这件血案也右边它合不了缝的裂痕:那尼姑说过,案发的第二天早上,也就是他们三人去查案的那天早上,始终没见到假住持露面,另外四名尼姑也一起销声匿迹了。更重要的是,连同假住持等五个女人,个个均会些手脚。
郝汉真是思解不透,那五个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插足他们和南柯一梦之间有什么图谋?
独霸天站在寓所二楼的天台上举目远眺,看到郝汉的轿车远尘仆仆而来,便回了客厅。“稀客,稀客!”
独霸天神采奕奕,斜坐在转角沙发上,对由下人引进来的郝汉极度热情:“郝署长贵人事忙,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郝汉走到另一个沙发旁,把一根烟咬在嘴里,跟着他的司机兼助手先给他拿掉呢大衣,又给他打了火。“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啦,移樽就教,就破尘庵血案向部长讨教来了。”
“郝署长太客气了,我们能在一个餐桌上吃饭也是缘分嘛,只要是与我们有关的事,我一定全力配合。”
郝汉吸了几口烟,反而不急了,他不说出血案的哪些地方需要讨教,而是盯着这客厅的一面墙上的相目不转睛地看,因为那墙上镶嵌着肖顶赫、南柯一梦和一个女人三个‘伟人’的扩大照片:“部长最仰慕越王勾践吧,你跟有卧薪尝胆的风采。”
“署长取笑了,我怎么能与他相提并论呢,自惭形秽自惭形秽--破尘庵的事,我秘书也是语焉不详,所以我帮不上什么忙。”
独霸天先谦虚一番,对正事他却一问三不知。郝汉也知道他的小把戏:“对我部长还秘而不宣?你这么阳奉阴违,是信不过我郝汉。既然如此,那打扰了。”
郝汉起身要走,独霸天急忙拉住他。
“署长息怒,你别把我的话往心里去。我之所以要背道而驰,也是因为你呀。”
独霸天把破尘庵的事和郝汉连在一起,使郝汉就像一个食欲不振的孩子得到了某种健胃消食药一样,把胃口提起来了:“此话怎讲?”他不走了。
“经过前思后想,我觉得署长的手段毒了一点,况且有点旷日持久。董事会说了,消灭肖顶赫和南柯一梦的事当快则快,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
郝汉说:“我的方法是速战速决的终南捷径,此事贪多嚼不烂,欲速则不达,部长不是才尝到急于求成的苦果吗?”
“那――这事我也做不了主。”
独霸天始终不满意郝汉拖拖拉拉的做法,被郝汉这么一执,他不好下台了,只好狡诈地拿董事会出来装点。“这件事越来越复杂了,可能已横生枝节,我们控制不了了。”
独霸天这在惊慌起来:“喔,何以见得?愿闻其详。”
“有第三者介入了。据破尘庵的尼姑说,案发前有人偷梁换柱,冒充她们的住持,而且一伙五人个个身手不凡。”
郝汉说到这里停住,捧着酒杯接过独霸天斟的酒。“署长在月城人熟面广,冒充住持的人来自何帮何派,以及介入我们和南柯一梦恩怨之中的目的何在,你多少也清楚一点吧?”
独霸天和郝汉对饮一杯后,问说。
“不,实不相瞒,月城黑白两道的人我认识的的确不少,但这伙人行踪诡秘,究竟是什么帮派,我委实不知。”
“这的确是一件麻烦事。”独霸天焦虑起来。
南柯一梦从肖公馆出来,一秒也不停留,快马加鞭地赶到苑淑柔住的旅社,里里外外找了个底朝天,没找到苑淑柔。他怅惘许久,后悔没向肖婧讨问清楚。废然而返,踽踽独行间,一个男人叫住了他。南柯一梦回头望去,是尹君藻。尹君藻几步追上他,说道:“肖小姐对你虽然痛彻心扉,但还是担心你的安危,她让我陪你一起去救苑淑柔。”
南柯一梦说:“谢谢她的关心,也谢谢你,我不能让你和我一起去冒险,你还是回去吧,她比我更需要你。”尹君藻说:“你的态度让我明白了绑架肖
小姐的绑匪为什么会失败了,他们的目的是调虎离山,想不到你却假惺惺装着负荆请罪,好让肖先生保护你。”
“君藻,事情绝不是像你想的这样。”
“我不明白,肖小姐哪一点配不上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若你没施恩于我,我早就教训你了。”尹君藻也不开窍,却理直气壮。这样的问题,南柯一梦风声鹤唳了,听到别人提一次,他的心就会痛一次,所以,他尽量回避:“君藻,请你告诉我,你是从什么地方把婧小姐救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尹君藻说:“当时夜空墨黑,伸手不见五指,看不清楚那是什么地方。”
南柯一梦听到这话后又沮丧起来,偏偏尹君藻又不会看世路,咄咄逼人,追问南柯一梦:“你说,你到底管不管肖小姐了?”
南柯一梦看得出尹君藻和肖顶赫是一样的态度,在这件事的问题上都很着急。“听得出来,你很喜欢她?”
尹君藻直言不讳:“不是喜欢,是爱!我很爱她,为了她,我已金盆洗手,不再干偷盗之事。每当我看到她为你而不开心时,我的内心就很痛楚,可我知道我取代不了你。“
“那你就更不应该和我一起去了,婧小姐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只要你真心实意的对她,她一定会接纳你的。”尹君藻想想南柯一梦说的话,觉得很对,尹君藻走后,南柯一梦望着他消失在茫茫人海中。这才转身,不留神撞到了一个小男孩。“对不起,哥哥不是有意的,伤着没有?”南柯一梦将小男孩抱起来,小男孩没有又哭又闹,他眨巴着一对小眼睛问南柯一梦:“你是一梦哥哥吗?”
“是的,你认识我?找我有事吗?”
“有一位叔叔叫我把这个交给你。”小男孩把一封未封口的信递给南柯一梦,转身就走。南柯一梦叫住他,给了他一些钱。信上说肖顶赫准备在某个废仓库进行一笔价值总合为一千万美金的军火和毒品交易,让南柯一梦无论如何都要想方设法阻止,禁止毒品流入社会,祸国殃民。南柯一梦随即找了一辆计程车,直奔码头。计程车驶出不久就停了下来。南柯一梦还以为是相互了故障,所以他决定下车另找一辆。
“一梦兄弟,近日好吗?”开车的女司机在南柯一梦推开车门时突然说话了。南柯一梦心头一震,道:“你是谁?”女司机说:“不认识了?好好想想。”南柯一梦这才觉得与她、车上的另外三个女人似曾相识。“你们――究竟想怎么样?”南柯一梦想起来了,她们就是自己在破尘庵被住持诬陷的和住持沆瀣一气的四个“尼姑。”
“不要激动,你把这封信看过后,就会明白一切了。”
南柯一梦半信半疑地将信看了一遍。“走吧,先去码头回来再说。”南柯一梦看完信后,关上了车门。
车子未接近码头就停了,南柯一梦先下了车,武黛(音译:越南人名)等人也推开了车门。南柯一梦先观察了周围的环境,然后说:“四位姐姐就别去了,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吧。”武黛问为什么?南柯一梦说:“此次前去吉凶未卜,你们在这里好接运我。”
宋琪(音译:越南人名)说:“这也好,不过你要记住,你现在的命可是我们的了,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南柯一梦笑笑,说:“放心吧――你们这车?”武黛道:“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你就放心去好了。”
仓库周围垃圾成山,道路难以下脚。南柯一梦找了一堆废木柴作掩护,窥视仓库里的情况。有两个男人手抱着冲锋枪,在仓库门前踱来踱去,为里面的买卖双方放风。一阵急促而威严的警笛声远道传来,放风的络腮胡急忙把枪架在掩护南柯一梦的木柴上,吩咐身旁牙齿上下对缺了两颗的同伴:“你们年轻人要有尊老爱幼的精神,我的腿脚有些不灵便,没走上两步就会乏软无力,请你进去报告吧。”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缺牙巴”不好推三阻四。南柯一梦望着敞开胸怀、腆着大肚子趴在柴堆上的络腮胡,心生一计。他掏出匕首,从木柴的缝隙中照络腮胡的心脏斜刺进去,络腮胡动都没动一下,就做了冤死鬼。南柯一梦拿了络腮胡的冲锋枪,迅速窜到仓库后面,躲在后窗下。警笛已息,外面沸沸扬扬,脚步声,警犬声久响不绝。这次出动的是月安署禁毒科,带队的是科长韦生潭。他手里提着一个远近程音自控喇叭,待属下的狙击手都隐蔽好好,就对着喇叭向仓库里嚷: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出来投降。”
“他吗的,这些警察消息还真灵通。”肖顶赫提着枪就往外走。卖方问道:“肖爷意欲如何?”肖顶赫说:“我肖某纵横江湖几十年,惟我独尊,从不知道‘投降’二字怎么写。现在有人愿意作靶子,我刚好可以试试手里这支‘YQ’的威力。”
韦生潭用望远镜观察了仓库门前和周围的动静,仍不见什么风吹草动。这次招降虽然没达到预定效果,但他并不气馁,因为兵不血刃要比血流成河好得多。韦生潭放下望远镜,又拿起喇叭喊:“里――”‘面’字海面说出来,肖顶赫就放了一排子弹过去,给了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他妈的,狗急跳墙。”
韦生潭愤怒了,不得不命令狙击手还击。肖顶赫看准那些狙击手打枪的方位后,把一颗弹头上有六个白点的子弹装入“YQ”路,然后打了出去,那子弹有所向无敌之势,穿过了狙击手前面的掩体。
被击中的狙击手应弹而倒,十几秒钟后,他的七孔都冒出了烟来,烟雾四处弥漫,淹过了其他狙击手的身体。狙击手们对那些烟雾正进行探研,首先被烟雾淹没的狙击手行为开始发生异常,只见他醉酒似的东倒西歪乱走一通,随即倒地而死。其他狙击手此刻才明白过来,那烟雾是一种毒气,吸入者必死。韦生潭没料到自己会这么快连损几员兵将,而对方皮毛未伤,实乃一大刻骨的耻辱,当下命令其他人要国家小心提防,以免重蹈覆辙。
“着火了,仓库着火了。”忽闻肖顶赫的手下声浪滔天,一片混乱,后见仓库浓烟滚滚往外冒,“好一个调虎离山之计。肖顶赫咬紧牙齿。同时命令手下并对卖主说:“我们不宜再硬拼,必须立即突围出去,否则血本无归。”
韦生潭看到肖顶赫边打边退,像是无心恋战,心想,此时不乘胜追击,更待何时?又一想,战国七雄中的齐国著名军事家孙膑曾用减灶计诱魏国大将庞涓轻敌猛进,今天会不会……此刻,狼奔豕突的肖顶赫的几个手下同时发现了正要逃离现场的南柯一梦,大声对肖顶赫报告。
“原来是这个害群之马搞的鬼。马休,安泰,南柯一梦就交给你们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肖顶赫把手中的“YQ”和希望一起交给了一个叫马休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