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49]另一片天（1 / 1）
我真的很震惊。
不是震惊云雀居然有父母……震惊他居然有个这么温柔美貌的妈妈！而且和他几乎长得一样！
在见了他爸爸之后，我明白了为什么这对夫妻会生出这么个儿子。
云雀先生冷淡地看了我一眼，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我的问好。——这简直和云雀一模一样啊！！
云雀继承了母亲的容貌，继承了父亲的品性，变成了现在这样一个极品……
云雀真央阿姨说，恭弥在意大利的这段时间，拜托她照顾我。所以，我要一直住在这里了。
我当时心里就一阵过意不去，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然后晚上的时候我就冲去了云雀的房间，一本正经地开始问话。
“云雀，你这次到意大利究竟要干什么？”
云雀当时换了睡衣，正拿着一本书在看，对于我的突然闯入一点都不惊讶，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处理风纪财团的事情。”
“……给个准确的说法。”
“……”云雀这次抬眼看了看我，然后便垂下眼皮，看着手里的书，不再理我。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握拳，“——好！那我换个问题好了，你来意大利处理这种事情……带上我干吗？结果还要麻烦你的父母照顾我，让我心里多过意不去！”
云雀打了个哈欠，“反正也是要回来一趟的，带上你也没多大区别。况且，那个女人很想见你。”
“……‘那个女人’是什么称呼啊！那是你的妈妈好不好？”我的头顶立刻冒气，“还有……这种听上去见家长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
“……”云雀看了看我，再次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随手合上书，“没什么，你想太多了。”
“……算了。”看上去云雀是完全没打算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无奈地放弃了，“既然你那么困就睡吧，晚安。”
……不过说起来他在飞机上似乎已经睡了一路了。
嘛，但是他那种睡眠质量，估计平均一分钟要醒来几十次的。
*
第二天一早我就起来了，可能是因为在飞机上睡多了，或许是有点认床也说不定，总之这一宿睡得不太好，很早就醒了，再也睡不着。
走出房门，下楼梯的时候看到了下面的云雀夫人。
“早上好，云雀阿姨。”我走过去打招呼。
云雀夫人正从外面拿了信箱里的信回来，闻言一抬头，笑着点头，“早啊，小靛。”顺手把信件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起得这么早，睡得不好吗？”
“嗯……还好吧。”我摸了摸头，“可能有点认床，再加上点时差的问题，醒得比较早。”
“这样啊，过几天就习惯了。”云雀夫人点点头，“恭弥一大早就走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不过，也猜到了。”我扯了扯嘴角，“他这么着急来意大利，一定有什么比较急的事情吧。”
“他没告诉你是什么事情吗？”
“没有。我问了好几次他都不正经回答……嘛，反正也符合他的性格啦。”我摆了摆手，“——说起来，您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恭弥没告诉我，不过彭格列的人倒是告诉老公了。”云雀夫人耸耸肩，“据说彭格列在意大利投资了一个公司，问恭弥有没有兴趣要。而且，还是已经命名的公司，风纪财团。”
“……啊？”我惊讶。
“就算他嘴上不说，对于意大利他也不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风纪财团这件事只是个契机，彭格列十代目把这间公司送给恭弥，顺便就把他的人捞了过来。——要知道，能不能成功把他留在意大利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成功的，先把他匡过来，成功与否那都是要的。”
“——所以，云雀就决定要把风纪财团拓展到意大利来？”我惊讶地问。
“嗯。”云雀夫人点点头，“他一大早就飞去了西西里，起码要见一面彭格列的人的。之后要忙的事情会更多的。”
云雀他家在罗马，距离西西里……距离还是很可观的。
“说起来，你饿了吗？要不要去准备早餐？”云雀夫人站起身。
“啊？……早餐？我帮您一起准备吧！”我也连忙站了起来，稍微顿了一下，“云雀先生还没起来吗？”
“呵呵。”云雀夫人笑了笑，“老公他从来不会这么早起来的，他和恭弥一样，睡觉时间十分长。”
……真是父子俩。
准备完早饭，云雀先生都还没起来，云雀夫人去叫了一次。
下楼走到餐桌旁，云雀夫人拿起筷子，“不等他了，看样子今天不到中午老公他是不会起了。先吃饭吧。”
“啊？……哦。”我拘谨地拿起筷子。
云雀夫人看着我，忽然就笑了出来，“你不用那么紧张，我说他不会起床就是不会起床，这么多年我很了解他。你不用怕他突然出现的。”
“……被看穿了。”我不好意思地一笑，喝了一口粥。
“真是不好意思啊，小靛。”云雀夫人看着我，忽然温和地开口，“恭弥这孩子，给你添了不少乱吧。”
“……嗯？”我一怔。
“他是我儿子，我很清楚他的性格。那种中二到没救的脾气很少有人能受得了。嘛，他手下的部分风纪委员除外。”云雀夫人的语气很缓慢，“其实，恭弥没和我说过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一噎。
“他那种性格也根本不会和我说这些。只是我偶然听草壁提起过你，才会借这个机会让恭弥带你过来的。”
我缓缓咽着清粥，点点头。
“……其实，你是恭弥第一个带回家来的女孩子。”
我哭了。那是因为以前您没让他带过。
“啊，或许这话这么说有点矫情，但是——请你继续照顾恭弥吧。起码，这辈子都是。”
“……您抬举我了云雀阿姨，我不觉得我有能力照顾云雀……而且，一辈子什么的，我还真的没敢想过……”
“嗯，和他那种个性的人在一起一辈子，确实不容易。要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云雀夫人深有感触地点点头。
“欸？说起来……云雀先生和云雀恭弥的个性很相似吧……几乎说是一模一样，您是怎么熬过来这么多年的呢？”我有点好奇。
“……”云雀夫人长叹一口气，“等到你习惯了一个人之后，你就会感觉到他的一切都是那么恰如其分，少了一丁点都不是他了。有了那种感觉，一辈子都觉得很短。”
所以，能一同走到最后的老夫老妻，不一定当年互相深爱，但多年之后早已经互相习惯，习惯到了骨髓里，这样的感情才最深厚，才能走到最后。
“……我不敢想象，我习惯了云雀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那时候，我就真的会变成一个标准的M。
*
我真的很害怕云雀先生，说真的。
就像我刚到十年后见到那里的云雀一样。
云雀先生并不多话，很少在客厅里出现，据说多数时间都会在书房待着。或者出去做一些不知道的事情。
这段时间下来偶尔碰到几面，我的神经都立刻紧绷起来，一板一眼地鞠个躬，问声好，得到他淡淡的回应之后脚底抹油。
白天无聊的时候就和云雀夫人聊天。谈论的话题天南地北毫无范围，我发现我和云雀夫人除了年龄差距大了点，其他方面分外投机！
有时候她拿出云雀小时候的东西给我讲故事，有时候他指着一件衣服说云雀最讨厌这个样式。
我现在可算是对云雀知根知底了。
晚饭时间从来都是最煎熬的，因为云雀先生不会缺席。这和早饭午饭不一样，他晚起一次就会把两顿饭的时间全部错开。但他起的再晚都不会赶不上晚饭，所以每当他气定神闲地坐在餐厅的时候，我就浑身上下都冒冷汗不对劲。
云雀夫人这天在饭桌上问我，“小靛，这些天在家里是不是很无聊啊？”
“……啊？也没有啦，有您天天陪我……也感觉过得挺开心的。”我干笑道。
“明天我带你去逛街吧。”云雀夫人盛了一勺汤。
“……欸？！逛街？！”我睁大双眼，“……不、不危险吗？”
“危险？”云雀夫人皱了皱眉，好笑地说，“有什么危险的啊，你不会觉得意大利这种地方遍地都会是黑手党吧？”
……
我的确这么认为。——心里潜意识上的想法。
一听到意大利就觉得浑身一激灵，完全忘记了它应有的姿态。
“嘛，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们这些定居在意大利的人岂不是一天到晚都要在家里呆着了？那多无聊。”云雀夫人挑挑眉，“我看你只带了这两件衣服吧，明天一起去挑一挑。”
我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尴尬地笑了笑，“……因为我没想到会住这么长时间，而且我出门很烦带很多行李，带两件衣服足够换着穿就行了。”
……我就是这么懒。
“……噗嗤。”云雀夫人忽然没忍住笑了笑，看了看云雀先生，“老公，你不觉得小靛这一点很像我吗？”
云雀先生仿佛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微微瞥了一眼云雀夫人，淡淡开口：“不及你当年。”
“嘛。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带你去逛街~”
*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拽了出去，我本来还担心云雀先生会同行之类的，可后来一想真是无稽之谈，换做是云雀的话，他也绝对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的。
一天下来云雀夫人兴致满满地带着我逛了罗马有名的商业街，中间我还拦着她要买的许多东西，要不然拿着那么多东西绝对回不了家。
到家已经晚上了，云雀夫人一边开门一边还笑着说：“今天那个冰激凌味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嗯！味道好正……”我回忆着，“在日本我从没吃到过那么好吃的味道。而且现在日本的天气已经有点凉了，也不太适合吃冰了……”
大包小包拿进屋，云雀先生从二楼走下来，我的神经立刻绷紧。
他皱着眉看着我们，事实上是看着云雀夫人，“……你是在搬家吗？”
“哪有！对了老公，我给你买了一条新领带，一会试一试？”云雀夫人把手上的包放到地毯上，从一个口袋里拿出小盒子。
云雀先生的眉头微微松了松，但说的话却很别扭：“拒绝。”
“哎呀，你最新的一条还是你过生日我送你的呢……试一试吧……”
我没好意思打断他们二人，微微鞠了个躬，拿起自己的东西跑上二楼。
放置好之后冲了个澡，然后云雀夫人就来敲门叫我吃晚饭。
我当时就一惊，“不好意思！我马上下去！”手脚麻利地换好衣服，快速奔了下去，我可不敢让云雀先生久等。
吃过饭之后，云雀先生回了书房看书，我正要帮忙把碗筷收拾好，忽然门那边传来钥匙□□锁孔转动的声音。
好几天不见的云雀走了进来。
我住在这里的这些天，这是云雀第二次回来，依旧是一脸疲倦，估计是刚从西西里回来。
“云雀，晚上好。”我和他打了声招呼，一边收拾着餐桌。
云雀缓步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我，“没有留饭吗。”
我顿了顿，然后听到云雀夫人走过来的声音，“恭弥？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云雀冷淡地应了一声，云雀夫人继续说：“吃过饭了吗？我去帮你热一热吧。”
“云雀阿姨，”我叫住她，笑了笑，“我去吧，今天一天很累，您早点休息吧。”
云雀夫人怔了怔，随即露出微笑，“也好，那麻烦你了。恭弥你等一下吧。”
云雀微微颔首，转身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给他热过饭看他吃下，中间也问了他几个问题，但他回答地都很简洁而且没什么营养。
“明天还要那么早走吗？”我问他。
“嗯。”
“那你吃完赶紧回去休息吧，看你那脸色，本来就没精神，现在看起来更不爽了。”
云雀真的吃完饭就回房间去了。
我回到房间之后想了想，他说他明天一早还要走，下次回来也不知道是几天以后了。所以干脆一咬牙，拿着白天买好的紫色衬衫就朝他的房间走去。
敲开门，他似乎刚刚洗完澡，头发还很湿，身上穿着睡衣，“怎么了。”
我走进去，抖开衬衫，在他身上比了比，“嗯……云雀阿姨说你是这个号码，看起来还真的挺合适的。嘛，相信我，这个颜色很适合你。穿上这个起码你和彭格列的那些其他的守护者就没差别了。”
“……你想说什么。”
“啧，没什么。”我把衬衫放到他手里，“你试试吧我先出去。一会我看看效果。”
然后走出房门在楼道里等候。
忽然有点后悔，我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他都那么一脸不爽了，明显想睡觉，我居然还让他换衣服……
合适么合适么合适么。
正摸着下巴低头思考的同时。身后的房门又开了，云雀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一双凤眼流露出满满地疲惫。
我回头一看，衬衫正合适。绕着圈看了几遍，点点头，“果然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云雀你真的是个标准的衣裳架。”
云雀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这里，“……你今天，出去了？”
“嗯，是啊。”我点点头，“云雀阿姨带我去的。”
“……”云雀顿了顿，“在这里你是不是很无聊？”
“……还好，”我不知道是第几次说出这个词语了，“云雀阿姨和我讲了你的很多故事……我现在对你可真是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中间还知道五百年。”
云雀的表情一凝，然后眼神微微一眯，“那个女人……”
“都说过那是妈妈说话要尊重一点啦。”
“那无所谓。”云雀轻描淡写地过渡，“明天，风纪财团公开日，你可以去看看。让那个女人带你去。”
“嗯？明天吗？……说过了是‘妈妈’啊……”
云雀打了个哈欠，“去不去随便你，如果去的话一定跟在那个女人身边。”
他对我的话完全无视，我无奈地问：“你去吗？”
云雀一顿，“事情结束之后我就去。”
原来他明天还有其他事情。
“那我会去的，一定跟在云雀阿姨身边。”我点点头。
云雀一脸疲惫看得我于心不忍，站起身摆摆手，“那就这样，打扰你了。你赶紧睡觉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