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38]作战前准备②（1 / 1）
第二天开始，我便每天都去彭格列基地看着那个叫库洛姆的女孩子。
她一直在昏睡，显得安静平和，可事实上谁都知道，她身上受了无法想象的伤，一切的平和，都是在睡眠状态下的掩饰。她蓝色的发丝柔顺美丽，右眼上白色的眼罩压住几根发丝，撩开可以看到她微微皱起的眉。
其实让我照看，就是到时间了按照强尼二的要求给她换药，以及防止意料之外的事情。至于他们基地中本来有的那两个小姑娘，她们每天要准备食物、为男人们缝补、清洗衣服、整理家务、照看那两个小鬼。所谓分.身乏术，尤其是那两个小鬼，整天到晚的不安分，乱跑。
这几天云雀已经不去彭格列基地做沢田纲吉的家庭教师了，问他原因，他则是小啜了一口茶，闭着眼说，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他的了。
我顿时惊愕，确实听说沢田纲吉彪起来的时候非常狠，但没想到云雀居然都没什么可以教他的了。……看来以后还真是不能看人家是废柴就欺负人家了。
这样一来就造成每天早上我自己起床去彭格列基地，不同于云雀每天早上来叫我，我自己还要上闹铃……偶尔还是会起晚。
这天早上我很早就从云雀的基地去了彭格列，直接进了库洛姆的病房。
值晚班的强尼二先生刚刚给床上紧闭……单目的少女换上点滴。
“啊~早上好，羽贺小姐，今天来得真早呢。”强尼二看我进来，露出个礼貌的微笑。
“嗯。因为云雀先生也不用来了……早上没人叫我起床。我担心这会醒了我还不起来会睡过头。”我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哈哈笑着。
强尼二也笑了笑，头上的亮点闪了闪，收拾好手中的药盘，“那么，接下来麻烦你了，羽贺小姐。我现在要去看看十代目他们了。”
“嗯，放心交给我吧。”我在床边摆了个椅子，坐在上面朝强尼二挥了挥手。
强尼二脚步轻轻地走了出去，我抬头看了看还是满满的液袋，一时半会也不用换药。随手就翻开了昨晚从云雀恭弥那顺来的一本书。
内容很枯燥。风纪财团历史。
越翻越头疼，就挑着大字部分读个大概。
中间给库洛姆换了两次液袋。她现在还在昏迷状态，全靠点滴来维持所需营养平衡，所以一天到晚总得不停地输液。……会血管硬化的吧。
我自己读着这本书头疼，谁在一旁的库洛姆今天仿佛情绪也不太好。眉头比平常皱得要紧，还时不时发出一声轻哼。但是看仪器上她的一切都很正常，我也就没大惊小怪。估计是做噩梦了吧。
“啊呀，在看书吗？”
忽然响起的声音，我抬头，是一头长发的女子，温柔地笑着。
“碧洋琪小姐……”我站起来打招呼，“这两天没见到您，是在帮助彭格列的那些少年训练吗？我记得那个叫狱寺隼人的是你弟弟吧……”
“啊。隼人之前确实应该我负责的。”碧洋琪也找了把椅子坐下，“但是几天前他就翘掉了我的训练，这两天我也一直试图把他找回来。不过Reborn和我谈了谈，我想，确实隼人那种性格的孩子……让他自己试一试也许可以的。”
“所以就来找我了？”
“嗯，看看你是不是很无聊来陪陪你。”碧洋琪耸耸肩，眼神看向昏迷的库洛姆，“她没有好一点吗？”
我摇了摇头，叹道：“还是老样子，一直睡。不过今天她的情绪貌似不太好，她的头时而摆来摆去的，眉头也皱的很紧。大概是做噩梦之类的吧。”
碧洋琪仿佛有些在意地看了看库洛姆，摸了摸她的额头，又看了看一旁的仪器。最终还是坐下，“看不出什么，但愿没事。”
“呃……”
忽然床上安静躺着的蓝发少女忽然发出一声嘤咛，表情一下子纠结起来，痛苦地仰起头。只是眼睛还是闭着。
“库洛姆！”碧洋琪大叫一声，到了床边她紧张地注视着库洛姆的表情。
库洛姆还是没有丝毫要睁眼的意思，痛苦地扭动着身体，不停地发出难过的声音。蓝发落在枕头上，动来动去。
我看着仪器上的显示，顿时紧张地大叫：“碧洋琪小姐！”
碧洋琪猛地看向仪器，“糟糕！”立刻到一旁按响了紧急按钮。
待我再近距离来到库洛姆床边，紧张地握起她的手，“库洛姆，库洛姆！”却惊愕地发现她的腹部竟然开始凹陷下去！
碧洋琪跑回来，门外也响起了繁乱的脚步声。
“库洛姆！库洛姆！”沢田纲吉跑进来，大叫着。
我抬头看了一眼，倒是后面的穿黑西服的小婴儿显得更加镇定，他看了一眼床上的库洛姆，问道：
“怎么样，碧洋琪。”
“不行，根本束手无策，”碧洋琪微蹙眉头。
强尼二围到床边，说着：“这里的高级药物和医疗器械都非常完备，但仅这样的话……”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她的内脏消失了！”碧洋琪忽然大叫。
“再这样下去的话！……”
我无心听他们的谈话，在一旁和强尼二先生一起翻找着急救箱，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用，总之先找出来再说。
我对这里不熟悉，到处乱翻一气，跑来跑去。
“库洛姆！库洛姆！”沢田纲吉靠在床边，大叫着，一双大眼睛闪动着，透露着许多情绪。
那是他的同伴。
“别碍事。”
忽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我吓了一跳，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这么快就赶来了。
“……云雀前辈！”沢田纲吉被云雀毫不留情地一推，坐在了地上，茫然地看着不知要做什么的云雀。
云雀瞥了他一眼。径直走到床边，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到表情痛苦的库洛姆的脑后，直接托住让库洛姆半坐起来，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听不出情绪，清冷而理性：
“你要是死了就麻烦了。”
这一幕是很惊悚的。我知道库洛姆身上其实什么都没穿，身上也只是盖着一张被单。我几乎要捂住眼睛。万一被单滑下来怎么办……滑下来怎么办……
没想到昏迷了好几天的库洛姆居然颤巍巍地睁开了眼睛。虽然看得出来醒来得很勉强，但眼神还是定在了云雀身上。
她的眼睛很漂亮，真的很漂亮。
一旁的草壁走进来，看了看云雀恭弥和库洛姆，走到沢田纲吉身边，蹲下身，语气很轻缓：“沢田先生，我们就在外面等候吧。”
沢田很迷茫地看了看草壁，又看了看云雀，还是什么都没说地走出了房间。最终他选择相信他的守护者、他的同伴。
我一直盯着云雀的动作。草壁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站在我身边，欲言又止，仿佛不知怎么开口。
我转过眼神看向他，看着他的表情，随即垂了目光，低声说着：“……我知道了。”然后便一步一稳地走出去。
草壁跟在我身后，随手虚掩上门。彭格列的众人貌似都去开集体会了。我不是彭格列的人，自然没必要去凑那个热闹。就站在走廊里，靠着墙，抬头看着天花板，闭上眼缓缓舒了口气。
草壁走了两步，站到我身边，又是欲言又止。
静下来，我听着房间里面的动静，云雀波澜不惊的声音一字不漏地进了我的耳朵。
我有些想笑。他这语气……怎么看都是在逼人家小姑娘呢。
“草壁先生。有没有人说过，你其实比十年前年轻了。”过了一会，我轻轻地开口，想挑起一个话题。
“……”草壁怔了一下，随即一滴汗留下来，“靛小姐……这真的是个糟透了的话题。”
“啊，我也这么觉得。”
不久，草壁犹豫地开口：“……靛小姐，其实您要真的介意的话，可以进去看一看的。我想恭先生不会在意的。”
我瞥了一眼身旁的门，“不要。比起介意，我更介意进去之后看到少儿不宜。你知道的，我现在还未成年。”
……所以说这和您未成年有什么关系啊！！
——草壁的脸上明显写着这句话。
“您、您把恭先生想成什么人了……”最终草壁还是没说出他写在脸上的那句话，换了个方式。
“好人啊。”我笑着斜睨一眼草壁，站直身体，清了清嗓子，语气也变的正经，“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放心吧，我理解。”
“……我怎么觉得这样更不能放心了呢。”草壁擦了擦汗。
来到十年后这么些日子，我也多少能摸到云雀的一点心思。从别人的态度到云雀的态度，我也不再坚持“云雀是不是很讨厌我”之类的观点。我又不傻，一切我看得还是很明白的。
不一会，屋内没了声音，草壁站在门口叫了声“恭先生”，得到许可之后便进去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办法迈动步子跟进去。
理解归理解，接受不接受还是另外一回事的。
不不不！我在想什么啊到底！！云雀他能做什么啊！他不是萝莉控的对吧！！
草壁匆匆走出来，看着我还是没有说话，转身去给彭格列众人报信了。
随后身后熟悉的皮鞋声响起，停在我身边，语气淡淡的，“她没事了。”
“啊。”我应了一声，却不知道该接些什么。但云雀也没有开口的意思。最终我还是握了握拳，开口，“你们的同伴友谊，很深吧。”
“……”云雀一怔，倚着门框，看了看别处，“还好。”
“‘还好’……这次你没有否认你们是同伴哦，云雀先生。”我扬起满脸的笑容，看向他。却猝不及防地装进他幽深清冷的眸子里。——他的目光那么冷静，不用丝毫力气便可以戳穿我全部的伪装。
他看着我，使我的笑僵在了嘴边。最终还是颤了颤，将勉强勾起的嘴角放下，低下头，苦笑却是不由自主。
安静在我们之间流过，却忽然被人抓住手臂一拉，带进怀里。眼前的景色忽然变暗。我浑身僵住，不知道该不该动。
“刚才哲让你进去，你不进去，现在又这个表情。是在误解什么吗。”
第一次，他的声音就近在耳边，犹如梦幻。
“没有的事……不信您可以问草壁先生，我说过我都理解的。”看着他近在眼前的紫色衬衫和领带，我说话都闷闷的。
云雀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猜他的眼眸这会一定闭上之后又睁开，目无波澜地看着前方，“接下来，库洛姆·髑髅还是要拜托你。靛。”
我听后有些迟疑，“可今天的事情，我……”
“不是你的原因。”云雀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淡薄，缺乏感情，“不要擅自往身上揽。”
“……嗯。”
过了一会，云雀放开我，一双青灰色的瞳孔看着我，虽看上去不含一丝感情，我还是感到别扭的别开目光。
“您还有事情吧。放心吧，库洛姆那里……我会好好照顾。”我在云雀开口之前先说，“不管是不是你的同伴，都无所谓。你说的话，我都会听。”
他的目光敛了敛，闭了闭眼，缓缓点点头，转身朝刚刚草壁走过的地方走去。走过几步后顿住，微微侧头，“很快，就会结束了。”
……结束？
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