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30]心痛的未来（1 / 1）

“两个月后您回来了，不过——”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不该说的，笑了笑，“后面的事情，我觉得恭先生来的时候，您亲自问他比较好。”

“……我觉得他不会告诉我的。”我小声说着，“如果你知道的话，有什么不能说的？”

“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只不过，”她笑得深沉，“还是恭先生亲自来说比较好，——我想他的考虑一定比我周全，到底要不要告诉您。”

还没等我提出反对意见，她已经率先站起来，鞠了个躬，“那么就这样，我先下去了。”

……

我在猜这个故事的后续。

云雀敢带着一个怀孕四个月的女人去意大利那种地方，不过以他那种敢和所有人叫板的性格来说，这种事情还是可以想象的。

千代说，回来的时候，是两个月后。也就是我怀孕六个月的时候。

而她的意思，我最终还是没有穿上那件宽大的和服的。……这是为什么？六个月，时间不是正好吗。

是在意大利发生了什么事吗？

脑子里不住地乱想，不住地进行那些无来由的猜测。

接下来再和千代见面的时候她再没有提过这件事。就如同她自己说的，的确是个挺无趣的人。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盯着那本书发呆。直到第二天傍晚，云雀来了。他走进我的房间，旁若无人地换了和服。自然我是没有那个心情去看的。

我和他坐在一张桌子旁吃饭，千代在摆好饭菜之后就退了下去，而草壁识相地压根就没进来。

在提起筷子之前，我还是先开了口，“云雀先生，请您回答我几个问题好吗。”

观察了片刻我的表情，云雀垂下眼皮，声音低沉，“先吃饭。”

“好。”我痛快地答应了他，拿起筷子大口吃起来。而云雀坐在我对面，吃相优雅，动作细致，典型的食不言寝不语。

吃过之后他站起身，推开门走到了外面的走廊。我跟着走了出去，坐在他的不远处，和他一起饭后吹风。

山风很凉爽，安静的夜晚听着树叶的沙沙声，我的心也安静起来，问题说出口的时候也没有了急躁，“云雀先生，您带十年后——不，五年后的我，去了意大利，发生了什么事。”

云雀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想了许久，我都在疑惑他是不是真的听到了我的问题。

“是千代告诉你的吗。”

“是，不过是我求她的。我在‘我’的书里发现了有关未来的蛛丝马迹。”我冷静地说出事实，“所以，五年后，孩子什么的，我都清楚了。”

“……算了，反正你早晚都会知道。”云雀微微闭上了眼，风吹动他蓬松的黑发，我静静地看着。

“在我说之前，你必须知道，现在的世界与你的世界是平行世界。这个世界你的未来，和你真正的未来，是可以改变的。”他瞟向了我，“所以，不需要对这个世界的你抱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你不需要为她有任何遗憾、失望，一切，你都可以改变。”

我仔细地研究了他的话，“知道了。”

他看向树林，语气没有波澜起伏，“去了意大利，你被牵扯进了战争，本来可以置身事外，但是你做出了一个一生中最蠢的决定，导致你在战争中身体收到强烈攻击——”

……？死了吗？

他瞥向了我，“至今，昏睡的第五年。”

原来是植物人了吗。

“精神还是次要，最主要的，”云雀扯起一抹冷笑，“你全身的肌肉纤维组织全部被雷属性的火焰切断，就算你可以恢复意识，你的身体也不可能支撑住醒过来。”

“你没有保护她吗。”

“呵。”一杯茶刚触碰到他的唇边，他便冷笑一声，“如果你做了决定，还有其他路可走吗。”

……原来我会比你还倔强啊。

“这件事情与意大利的PAY分部有直接关系，所以羽贺深很干脆地切断了一切与意大利进行的一切任务。虽然没有明确宣战，但是和意大利方面除了撕破脸皮也没别的路可走了。”

我有些欣慰地苦笑，阿深，最终还是向着我的。

“……那么，孩子呢？”我苦笑的表情止不住，心在微微颤抖。

云雀没有回答。

果然吗。六个月，想想也知道，孩子是留不住的。

21岁，我的生命或许就停留在那里了吗。

我明白了自己刚到这个世界醒过来的时候，身上那些可怕的仪器。那是维持我的生命系统的吧。如果真的是全身肌肉纤维全部被切断，那么，还真的是个废人了。虽然不知道雷属性火焰是什么，但是不了什么好东西。

“把你接回日本之后，再次回来了这里，进行秘密的治疗。不过最后还是被羽贺深发现了。”

‘PAY不会参与彭格列、抑或是你们风纪财团的任何事情，以后，Cloudy作为我们的成员也不会和你们有任何接触，不论，生与死。’

透过云雀的话我能想到阿深对云雀说出这种话的时候那种冷冷的语气，以及最后的转身。不过当时云雀居然没有大开杀戒。

***

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身体发冷，头脑发热。眼泪想流却流不出来。

“如果，能救活她的话，管好她，不要再让她跑出来。”

是么，这样她就跑不出来了？

“呵，我已经五年没有见过你了，你以为我会说出我们有什么关系。”

阿深把我藏得很深。

“如果你真的能活过来，我也不会再记得你。”

眼泪还是流了出来。

我不信，我完全不信。

可是如果不信，就不会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