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君王不早朝（1 / 1）
夏昼夜短，冯小怜醒的也早，抑或她一夜未睡。侧身向外，帷帐早不知什么时候已滑落下来，零散在床沿，零星一角盖住了自己肩头白玉般的雪肤，指腹划过便请落下来，清晰的红点青淤立刻浮现眼前，随之而来溢出脑海的是昨夜所发生的一切。
她想哭，却发现自己早在枕边之人一夜予取予求的无休止后将眼泪流干，枕侧的的一片温凉是最好的证明。她不敢在高纬醒的时候哭，不敢在他占有自己的时候哭。等他睡定后，眼泪却汹涌了一夜。
冯小怜第一次怀疑自己所牺牲的一切，到底值不值得。为了那些讨厌的人，到底值不值得。她不知道答案，也不想知道，早已经，早已经没有退路了，还想那些没用的做什么。
“小怜！”枕边之人梦呓道，将大手环于冯小怜腰际。
冯小怜早已无所谓反感不反感的，任由他环着。
如此又过许久，突然寝殿内室的门窸窸窣窣的有些响动，冯小怜随手将衣衫穿好，启开门来，果是惜月在门外。惜月见冯小怜睡眼惺忪、眼角微红，只当是初夜承恩，帝宠过极所致，也没想旁的。
“有什么事吗？”冯小怜的眼神也不知看向哪里，信口问道。
惜月答曰：“娘娘，邱公公来请皇上早朝了！”
冯小怜稍稍有些清醒过来，说道：“你在外候着，本宫去叫皇上起来！”
“是！”
……
等冯小怜回到内室寝殿，高纬也已醒了。
冯小怜因淡淡笑道：“一会儿的功夫，皇上就醒了！”
高位不答，伸手拉扯住冯小怜的臂腕，顺势一拉，拥入怀中：“爱妃不在身边，朕觉得浑身地不自在！”边说，边在冯小怜的颈边游移不断，大手更是来回擦抚冯小怜的软腹，并不断下移。
“皇上真会说笑！”冯小怜轻声一笑，将高纬的手搭开，“小邱子来请皇上上朝去了！错过了时辰可不大好的。”
“朕不去！”高纬坚决道，大手又倾覆下来，“朕不是说了，美人最重要！”
“可是，小邱子还在外边候着呢！臣妾去回了他……”
冯小怜刚要起身却又被高纬拉扯回来，整个人躺在高纬怀中。冯小怜不觉心中一慌，心想昨夜之事不免又要上演。
果然，高纬一不做二不休，覆上冯小怜的玲珑娇躯，声音又低哑下来：“爱妃，留下来陪朕！再尽昨夜欢愉如何？”
冯小怜心头一沉，却不露声色道：“皇上还是先去上朝吧！臣妾时刻在隆基堂候着圣驾的，又去不到哪里。”
“朕不依！”高纬仍将冯小怜圈紧，狞然一笑，“朕此刻便要！”言毕，唇已覆下，又是翻云覆雨，春色旖旎。
良久，高纬才兴尽起身。
此时闻听门外叩门声起，高纬不耐烦地拾起衣袍，便一手将门打开。这冷不防的开门，使得小邱子一头栽进屋内，摔个嘴啃泥，还“哎哟哎哟”的喊着疼。
高纬见状大笑道：“小崽子，愈发不懂朕的心思了。朕今日算是小惩大诫，以后朕若和淑妃一道，天大的事也不许来烦着！”
“是是是！”小邱子忙起身，唯唯道，偏又不知好歹地问了句，“皇上，那早朝……”
高纬光火道：“混帐东西，早朝算个什么东西。跟那帮老头子说，朕近日微恙，教他们都不必来上朝了！”
“是是是！”小邱子吓得一身是汗，得了令，飞似的跑出隆基堂。
这是冯小怜也穿好了衣衫出来了，漫语道：“皇上和他置什么气，不过是个奴才。若气坏了身子，可是不值的！”
高纬见冯小怜着一身妃色对襟直裾的衣衫，云鬟低翠，簪着相称的玉簪，款步袅娜而来，实在天生尤物，看得痴迷。因道：“朕哪里舍得的气坏了身子。还要陪伴爱妃的不是！”
“嘻嘻！”冯小怜故作轻声嬉笑道。
……
如此几日，高纬连隆基堂的门都未踏出。冯小怜的专房之宠早已在后宫传来，艳羡的艳羡，妒忌的妒忌，憎恨的憎恨都大有人在。
这一日，冯小怜正在坐在隆基堂外的石凳上，看石榴花开。高纬见飞下来看得入神，因走来问道：“爱妃看什么这样出神？”
“石榴花，开的火红，皇上可也喜欢？”冯小怜侧身看了看高纬问道。
“自然！”高纬在冯小怜身侧坐定，专注地凝睇着冯小怜，“只是朕只喜欢爱妃这朵石榴花！”
“皇上又说笑了！”冯小怜掩面娇羞，转过身去。
高纬见状可急了：“朕可不是拜倒在爱妃的石榴裙下！”
“皇上真会唬人！”冯小怜装作一副受用的样子，媚眼看向高纬。
当高纬正要捧起冯小怜的柔荑素手，一番情真意切时，却被突如其来的“哐当——”一声搅了好兴致。
循声看去，正是太子高恒撞了本是向冯小怜、高纬这边走来的惜月，糕点、果品撒了一地。冯小怜隐隐觉察到高纬的微愠。
果然，高纬小声嘀咕道：“太子莽撞，真让朕颇费心神！”
“姐姐后宫的事想必也多，顾不上管教太子的时候也是有的，皇上不要动气。”冯小怜忙劝道，却有意提起穆黄花。
“皇后也无能，连个孩子都管教不好！”高纬愤愤道。
“唉！”高纬轻挥衣袖，便不去看高恒了，让惜月送回蕊珠殿去。
也正是此时，蕊珠殿恰恰来人了。怜星带着几个太监宫女走到高纬与冯小怜面前：“给皇上、淑妃娘娘请安！”
“起来啊！”高纬见是穆黄花人并不大热情的样子。
“什么事？”冯小怜余光飘向下面站着的宫女太监，看到其中一个太监时，只觉熟悉得很，再细细一看，险些昏了过去。这不是自己找了好几个月的弟弟冯之恺又是谁？冯小怜突然觉得心口如压了千钧重的石头，直喘不过气来，只是在高纬面前，只能忍着。
“这是皇后娘娘精选的几个新来的太监宫女！望淑妃娘娘笑纳。”怜星说完，冲冯小怜诡秘一笑。冯小怜直觉，这是穆黄花故意安排的。
“惜月，等一下！”冯小怜突然站起喝住远处还未走远的惜月。
“娘娘吩咐。”惜月忙回头。
冯小怜冰冷一笑，穆黄花你这是自己找死，因道：“姐姐后宫里要处理的大小琐事太多，本宫倒是空闲，太子殿下，近来还是住在本宫的隆基堂吧！皇上也常来，多少能替皇后解些担子的。皇上，你说呢？”
“这样也好！”高纬自然都是依冯小怜的，轻松应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