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醉卧隆基堂（1 / 1）

冯小怜略打扮了一番，便随着彭碧云差遣来的宫人到听雪堂去了。

听雪堂外，彭碧云远远地便瞧见冯小怜素衣翩翩，青丝翻舞，抱着琵琶款步而来，那如月宫仙子般的出尘真让她暗暗生出几分妒意，只是冯小怜到时，她仍是笑着相迎，不敢露出半点异色。

“妾妃恭迎淑妃娘娘！”彭碧云瞬间将那份妒意伪装成羡慕，奉承道，“娘娘这一袭白衣，今夜必是艳压群芳的！”

“压群芳就算了，这个‘艳’字，谈不上吧！”冯小怜这话充其量不过也只是揶揄罢了。

谁想彭碧云心中听着却不太乐意了，余光向冯小怜所报的那把琵琶看去，骤然目光一紧，唯恐冯小怜察觉了立马又恢复如初。

这把琵琶是当日自己恳请高纬赏赐给他的，她一哭二闹，高纬却始终不退让，甚至颇为盛怒。原来他是留给冯小怜的，想到此地，心中的气是吃得更饱了，却始终不表与前，言语上仍旧恭敬得很：“娘娘随妾妃来吧，你我同去琉瑛水榭。”便引冯小怜与她一同坐进轿里。

轿子一路颠簸，不久便到了琉瑛水榭。高台上高纬一身金龙衮服，吃着案前的果品，神色慵懒，随意的向台下瞥来。后宫女眷也早在自己应有的位置上，或坐或站。

夜幕渐临，宫灯骤亮，灯芯烛光摇曳，煌煌如昼，与周遭花木相映，花影俏媚，树影婆娑，又多一份夜的神秘来。赭色红毯上帷幕徐徐闭合。台上镀金莲台已然安好，却内藏玄机。冯小怜将于莲台之内，轻弹《阳春白雪》之曲，为博君一笑。

一切准备就绪，帷幕又一次拉开，彭碧云立于莲台之上，周遭却无弹奏丝竹管弦的伶人，台上人尽皆以为怪，有暗喜者，度她筹备不周，欲看她失礼人前，再失宠爱。

只见彭碧云轻移莲步，翩翩而舞，身姿轻盈如燕，脚底生风翩舞，便已教高纬看傻了眼。届时悠扬如风的琵琶声想起，众人却不见琵琶女的身影，顿时添了一份好奇。闻那琴音时如飞湍瀑流，洪涛漫天；时如小桥流水，清凌激越；时如鹰击长空，转轴拨弦；时如筝舞长空，低弹浅拨……

这琵琶之音实在为彭碧云的曼舞锦上添花了，高纬听得欢心拍案叫绝，于是众人争相鼓掌喝彩，场面霎时热闹起来。

舞尽尾声，彭碧云边走边舞下了莲台。及其下台时，莲台自中间开。始见一俏美女子斜坐于地，素手巧弹琵琶，一身对襟齐胸的白衣既美且媚，又纯如白莲。那琵琶声更胜从前，后宫女眷暗暗称奇，竟不识何人。唯高纬忽从座上起，疾步登台，挽女子手。

女起身随高纬入座。皇后穆黄花才觉琵琶女即是淑妃冯小怜，凶色暗露。

高纬引冯小怜坐于身侧，大喜道：“爱妃之美真绝世也！”

“谢皇上夸赞，臣妾实在愧不敢当！”冯小怜掩面轻笑，声如黄鹂，更让高纬神摇意夺，心旌动荡，浮想联翩起来。

“哪里不敢当，爱妃只做第二，问谁坐这翘楚之位。也只唯爱妃而已，无人坐得！”高纬顺势搂佳人入怀，遂往玉颈一吻，转身对小邱子道，“传旨下去，今夜后宫，不必拘谨，尽皆玩乐，尽兴方归！”

“那皇上您呢？”小邱子问道。

“隆基堂！”高纬高声道，挽起冯小怜，坐着龙辇便离开了。

见高纬为冯小怜直取隆基堂而丢下一众后宫女眷于不顾，个个都是霜打了茄子一般，其貌美难及，唯暗自嗟叹罢了！只是，其中也有例外的，皇后穆黄花便是其中之一，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其二便是彭碧云，她虽受恩于冯小怜，只是圣宠面前怕是顾不得这些情面了。

隆基堂内室。

高纬早急不可耐地将冯小怜抱上床榻，春宵一刻，他可不想再像上次一样，到嘴的鸭子也给飞了，今夜必要得了美人才甘心的。

“爱妃，你真是上天赐给朕最好的礼物！”高纬粗喘着气，吻向冯小怜白皙如玉的脖颈。

冯小怜也不回拒，曼曼笑问：“最好的礼物，比起皇上的江山呢？只要一样，皇上选臣妾还是江山？”

“美人，朕要美人！”高纬此时哪里还等得及，撕开冯小怜本就薄如蝉翼的襦裙，吻上香肩，“小怜，朕只要你，只要你！”

冯小怜轻轻一笑，却重重推开高纬，欲留还拒：“臣妾如何信得，必要一句海誓山盟，方才信了！”

“愿得死生一处！”高纬发誓道。

闻言，冯小怜却慢慢起身，不想立刻被高纬紧紧环住杨柳细腰，浅吻玉背，游离不止，低沉吼道：“爱妃，哪里去，今夜朕是要定你了！春宵苦短的紧，爱妃还是快些让朕亲了香泽！”

“臣妾哪里都不去，不过想拉下帐子，好成了美事！”冯小怜转身一笑，主动殷勤的奉上香吻一枚，引地高纬更是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拉什么帷帐，爱妃真真的害羞。”高纬顺手将冯小怜身子一倾，便将她整个人按压在榻上自己也倾覆下去。

衣衫零落，烛残灯灭。

“皇上喝酒了！”行事前，冯小怜不知怎的突又说道。

“醉卧隆基堂，岂不美哉！”高纬覆身吻下。

片刻，便是身影零乱，云雨正欢，一室春色，满堂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