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恶梦伤人(1 / 1)
“坐好哦,别动!”又叫我别动!我不合作地扭动娇躯,不管他接下来要做什么,我都不会听他的话了!哼!
杨玉销爬过我的身体,抓过我肩上的安全带,细心地系好,才回归原处。
原来,原来他是要帮我系安全带啊!我心,有那么一下子的顿了顿。
杨玉销脚踩刹车,发动引絷,准备扭转方向盘,我心一紧,按住他的手,看着他不解的以眼神询问,我为自己找了个借口:“杨叔叔说你不能开车!”
五年,整整五年了,我已经有五年没有开过四轮的车子了!自从当年出事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开过四轮的车子了!
“宁镜灵,你不会是忘了刚刚你是怎么来医院的吧?”杨玉销拔开我的手,脚下就要力蹬开。
“别,杨玉销,停!”我急速呼叫,及时吆喝住了杨玉销的动作。
“喂,你这女人今天是咋了?!”杨玉销帅气的额头皱蹙了起来,他双眉紧锁,非要我给一个满意的答案才肯转移盯着我的视线。
“我来开!”
无视杨玉销的惊讶,将他不相信的眼神扫到车外,我推开他,径自端正地坐在驾驶座上。
我来开!我语心信心十足,应该很有说服力,然而我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我的水平,我哆嗦的手连方向盘都握不紧,身体更情不自禁地发抖,差点尿裤子去……
“宁镜灵,你怎么啦?”杨玉销担忧地看着我,他企图抓过我置于方向盘上的双手,我闪电地缩到身后,无惜地看着他,心底的恐惧油然而生,多年前的事情毫不留情地浮上脑海,像播电影一样清晰的画面侵食着我的灵魂,让我无地自容……
“妈,我出发了哦!”我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天使,手中勾着一个粉红色色系的背带包包,踏着轻快的脚步走出水晶大门,经过台阶,来到院子里,我的专车司机忠叔已等候多时,见我的出现,嘴角露出个宠溺的浅笑,忠叔是自小跟着父亲的司机,他说他看着我长大的,他无儿无女,自然将我当成了女儿来看待。
“忠叔,今天我自己驾车哦,你看,我已经拿了执照了耶!”我开心地扬起手中的钥匙,无比兴奋地炫耀我明天才考回来的驾驶证。
“灵灵,你今天是第一次”试车“,我可得坐你旁边哦!”忠叔没有下车的意思,我却有想赶他下车的企图!
“忠叔,你不相信我的技术吗?”我的执照可是自个儿考回来的耶!父亲在我考试前跟我说,想找人给我弄个就好,省掉不少麻烦,可是,我坚持自己去考,在公平、公正的监考下,我顺利拿下驾驶证!
“灵灵,你今天要去哪里呢?”忠叔问着我的行踪,我有权利不回答他,但看在他布满关心的脸盆,我老实地告诉他,我要去“水廉山”爬山,和芙蓉约好九点在山脚下碰面的。
那条路没有什么大弯小道要拐,忠叔也清楚那里的路线,他思索了下就走下车,将车钥匙郑重交到我手上,慈爱地看了我一眼,直叮咛我路上要怎样小心躲开前后来往的车辆,还要大度地让道,让给那些喜欢飙车的人士,我像个虚心的学生,一五一十地牢记心中,眼前看着红色的QQ车,正是我喜欢的车子,父亲昨天刚刚买回来送我的QQ车!
我爱措地摸上车门,眼中尤是爱宠它,家里虽然有钱,车子也不少,父亲却从来不让我自己一人驾车,整天让忠叔载着我四处游玩,今天,我昨天拿了执照回来,父亲是二话不说就将自主车权交置我手上!
哎,这刹车也很好使呢,我试了几下,对这车子满意极了,小巧而精致的内车身,正是现下女孩追求的好空间嘛!我从车窗探出头,朝忠叔挥“拜拜”,在“呼”的一下之后,我开着车子扬长而去,别墅门口的守卫当然是不敢对我有疑问,快速地按下电扭撒开门栏,让我风光地离去!
我摇下车窗,任凭凉爽的秋风缓缓吹进来扑打在我白晰的粉颊,我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的路,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我小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让车子稳定地前进,眼睛小瞟了一下手婉上的卡通手表,才八点,不用担心会迟到,也真不明白芙蓉,她明知道我今天要开车去,她还非要自己一个人先开车去,我们两家隔得不远,她就不能等等我嘛!
说起来,我还真羡慕芙蓉的,她父亲在她初中时就让她自己一个人驾车四处跑,她现在已经接近高手中的高手的那种级别的驾驶员了,反观我,倒像个初生的婴儿!
咦,前面到转弯了,我屏息按了好几下喇叭,从前方镜中没有看到有车辆,后视镜中也没有看到接尾而来的车辆,我放心地让车子随着双横线,漂亮地打旋!车子在我的操纵下,完美地完成了一个“S”形的盘旋,我得意地松开右手,自恋地给自己竖起母指,傲慢地扬起嘴角,对自己的车技满意极了!
条条大道在我眼中看起来成了有趣的挑战,我一路安全地穿梭在来往的各式各样的车辆中,慢慢放松了警惕,随性地开着车子在平滑的柏油路上奔驰。
这里好静啊!前后、左右、上下,一辆车都没有!快接近十字路口时,我瞄了一下前方的红绿灯,那里正亮着红灯且显示着“30”秒,我使劲一踩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毫不犹豫地冲过去!
不好!
在斑马线,打横跑出一中年美妇!她披头散发,衣着不整齐,脚下踩着足有十公分的高跟鞋,没有看到我的车子像奔腾的野马正快速地朝她冲去!
我慌张地急踩刹车,还死命地按喇叭,可是,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美妇人根本无视我的喇叭声,定定地站立在原地,我想让车子停下来,可惜,晚了,一切都晚了。
我听到“啊”的尖叫声,那划破天际的女高音,吓破了我的魂,我感觉车子正在“上坡”,辗过一凹凸不平的物体,在车轮滑下“物体”时,乖乖地停下!
“清红,清红!”我眼神呆泄地看到从上面快速跑下来一中年男人,他嘴巴大张,脸上的腮肉不断抽动着,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麻痹地走下车,看到我的车子底下,正横躺着刚刚那美妇!她血液四溅,我的车子,红上加红,成了恐怖的艳红!她的脸模糊不清,我颤抖地跌在地上,恶心感涌上心间,一阵黑暗袭击来,在眼睛闭上的前一刻,怎么也无法甩掉美妇那死不瞑目的眼神、她手脚断掉、衣衫破损、被五马分尸的悲惨场面!
“不要,不要啊,不要来找我!”我从恶梦中惊醒,我发现自己正躺在家中自己的闺房里,父母双双坐在我床边,眼底尽是担忧的神色,我还末从刚刚的梦中清醒过来。
“爸爸,妈,她来找我,她来找我索命!”我语无论次地说。
我感觉到母亲将我紧紧地搂在怀里,在我耳边说:“灵灵乖,那只是梦,那并不是真的,那只是一场梦!”
“可是,她说,是我撞死了她,她要我去陪她,她在阴间很孤独,她要我去陪她……”我将刚才在梦中美妇对我说的话转达给父母,伏在母亲的怀中伤心地痛哭出声,她真的不肯放过我!
“灵灵,没事,没事了,我们会多烧些纸钱给她,她多的是钱可用,去做她喜欢做的事,她不会纠缠着你不放的,她会非常、非常的忙的!”
“爸爸,她说,她还说,她要让她的儿子替她报仇,她要我永生不得安宁……”我泪眼蒙胧地问着父亲,轩祝至今已经三天,我已经整整晕迷了三天!我在晕了之后中年男人搜到我包包里的证件,打电话通知父亲我出事的情况,然后父亲扔下高达百万利润的生意赶到案发现场将我接回家。
“爸爸,你一定要多做些事情补偿他们家,安慰他们家的亲属……”我只知道钱,我只知道父亲多的是钱,会让他们家属满意。
“他们,有没有提出申诉?”妈妈问父亲,这,也是我最关心的。
“爸爸,爸爸,不要,我不要去做牢,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撞上她的!”我害怕地抓住母亲的肩不放,修长的指甲陷透过母亲的睡衣,渗进她的肌肤。
“妈,救我,救我啊……”我惊惶失措的眼睛,看着窗外,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与我房内明亮的灯光形成鲜明的对比,我感觉害怕,我似乎看到有人在窗外看着我,她的眼神伶俐而怨恨,她是那美妇!
“妈,妈,她来了,她又来找我了……”我推开母亲的怀抱,卷缩在床角,惊恐地闭上眼,喃喃地重复着一句话。
“灵灵,我可怜的孩子,灵灵,你醒醒啊,窗外没有什么,什么都没有啊!”我看到爷爷也在我房里,他正无惜地看着我叹息。
“爷爷,你要救救我,爷爷……”我痛苦地求助,我完全沉迷在车祸中不可自拔。
她来了,她爬上我的床,她正神奇地站在我面前,她手中扬着一把刀,她来带我走了!她又来了……“啊!”我闭上双眼,似乎正感觉到她的刀子捅进我的心脏,很深,深到几乎要穿越我的背赤,我失声尖叫,神经衰弱得再度晕过去。
“你,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吗?”都五年了,整整五年了!
我神志不清地看到车前晃动着美妇的身影,她疯狂地朝我大笑,她得意的表情抹杀着我的灵魂,我迷惘地看着她,五年之后,五年之后她再度出现在我面前,她有什么目的?!
她绕过车头,走到车门,她就要拉开车门了!
“不,不要,不要啊!”我脚下一松刹车,车子呼啸起来,脱颖而去,我脑中一片空白,我脸色苍白,我只知道我不可以让她看到我,我不能让她看到我!
“宁镜灵,你醒醒,你醒醒啊!”
是谁?我听见是杨玉销的声音,是他吗?我缓缓转过脸,看到他正拼命地抓住我握住方向盘的双手,想从我手中夺下驾驶权。
“不,不要,我不能停下来,她来了,她又来了,她来找我索命了!我要走,我要走啊!”我已分不清东南西北,一个劲地驶着车子以疾风的速度往医院门口窜去。
“宁镜灵,你怎么了,你停下来,你停下来啊!”杨玉销激动地朝我吼,我跟他相处那么久,第一次看到他发这么大的火,他气得想捏我脖子似的。
怎么了,难道他,他也知道我撞死人了,所以他帮着那美妇来向我索命吗?“不,不要,不要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拜托,拜托你放过我吧!”我已经跌入疯狂状态,我根本不知道我在说着什么,做着什么。
“宁镜灵,你醒醒!”杨玉销将脚跨过我腿,小心翼翼地移动我的脚,将他的脚交替上去,他拔开我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夺去了我的驾驶权。他整个人压在我身上,窒息得紧,我想推开他,却无能为力,我根本达不上他的力度。
“咔”!在杨玉销用力踩住刹车的瞬间,车,停了下来。
我身体向前倾,撞上杨玉销结实的后背,杨玉销过高,头抵着车顶,在我撞上他的那一刻,他整个人平衡不了,坠向前,扑到车子的挡风波,玻璃受不了他的撞击,闷声破碎,杨玉销的头,沾上了些碎片,血,像水一样滚滚而流出来。
“该死!”我听到杨玉销咒骂出声,他艰难地爬回座位上,抽车上的纸巾粘住后脑,企图止住不断涌出来的血。
“杨玉销,你流血了?”我低喃地悄悄靠近他,好奇地盯着他后脑刺进去的碎玻璃,那么锋利的玻璃刺进去肯定很痛吧,他已经改用双手捧住头,忍受着穿刺脑中血液的苦。
“医生!医生快来啊!我做了什么,我宁镜灵做了什么啊?!”我使劲敲打自己的脑门,看着杨玉销满手都沾上了血,连白色的衬衫也染上了艳红,我直瞪着眼,不敢置信自己刚刚的行劲!
“杨玉销,杨玉销,你不要吓我!”杨玉销在我直视下,头缓缓低下,身体往副驾座上倒去!他笨重的身体靠上座椅的沉重声音拉回我的魂,我放眼周围,还好,我们还在医院内,因为车,停在医院门口,大赤赤地横在正中央!
“快,快叫救护车,叫救护车啊!”我急呼,直想捏死呆愣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发生的门卫,他们还无动于衷,我就要拿玻璃扔他们脸上去!在这人命关天的时刻,他们竟然不知轻重!
我爬到杨玉销身边,看着他灰白的脸,泪水无预警直掉而下,杨玉销,你忍着点,你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我拖着他高大的身体,艰难地挪到车门边,手碰上车把,正要打开,这时,杨玉销叔叔的身影蒙上车窗,他飞速打开车门,看到杨玉销满身是血,我身上也沾了不少的血痕,他眉头皱得紧紧的,二话不说抱起杨玉销放到一旁的救护架子上。
“你也要处理一下,快跟着来!”杨叔叔交代着我要跟上,就随着医护人员匆匆朝急救大楼跑去。
“杨玉销,你一定不可以有事!”我自责地将头埋在膝盖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急救室的大门,深怕一个闪烁,杨玉销就从里面消失掉!我身上没有任何的外伤,连皮肤都没有磨损,而所有的伤痛,都让杨玉销一个人揽了去……
没有一个人可以陪着我说话,我孤独的身子孤单地靠在走廓的沙发上,整个人没有坐进沙发里,随时准备上前迎接急救室里走出来的医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急救室的门始终紧闭着,我感觉自己好累,也好困,困到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脑袋直直往下沉,但我坚持住,没有让睡意夺去我的精力,我要等杨玉销出来,我要亲耳听到杨叔叔宣布杨玉销平安无事!
“姐姐,你的衣服好脏,好多血哦!”正当我抬起头焦急地注视着急救室的大门时,耳边响起一个童音,我想跳过她的话,但她仍说着:“姐姐,你也在等玉销哥哥出来吗?”
我用眼角斜视,那是一个梳着公主头,身着粉红色洋娃娃装的粉雕小女孩,她大约五六岁,只够着沙发的个头,她手里正拿着一纸飞机,目不暇接地看着我,是我白色T恤上的血勾起她的注意了吧。
“玉销怎样了啊,玉销在哪!”远远,我就听到一叫声,伴随着那着急的女高声,两女一男快步由远而近来到我面前。
“妈妈,哥哥还在里面。”小女孩蹦过去拉扯着比较年青的女人报告最新消息,女人长得很漂亮,电卷的波浪式发型,瓜子脸,单凤眼,直挺的鼻子,小巧的嘴巴,配上九头身材,是少见的现在美女。
“你是谁?”我总感觉到有道不太友善的目光打量着我,我迪着声音寻去,原来是两妇一男中的男人!他是杨玉销的父亲!不肖别人说,我一眼就瞧出来,就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杨玉销肖长的圆形脸与他不相上下,还有那粗犷的眼睛,威严的眉头,宽阔的额头,这些相拟的代征已经表明了他的身份。
“杨伯伯你好,我叫宁镜灵,是杨玉销的同学。”要来的终究躲不过,我勇敢地迎接杨玉销父亲审视的眼神,在他眼中,我看到了疑问,他,应该有比较多的问题要向我盘问吧。
“你说,玉销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脑出血?”那个是杨玉销的母亲,她保养得当的贵妇人气质相当逼人,她身段很好,圆润的脸蛋比时下的年青女子更是有过而无不及,她眉毛修理得弯又细,还描上了红色,眼睫毛也上了眼影,鼻子没有带狗圈,厚实的嘴唇涂了淡淡的唇肓,脸庞两边的腮肉没有下塌,绷得紧紧的,脑后是高高盘起的贵妃伎,合身的旗袍衫托出她高贵的形像。
“杨妈妈,是我不好,玉销他,他头撞上车子的挡风玻,刺进了些碎片……”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慢慢地变成了哽咽,我无助地垂下头,诉说自己的不是。
“如果玉销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会轻绕你!”警告的话从杨玉销母亲嘴出发出传到我耳中,我强忍住爆发的哭声,默默地承受着周围怨恨的目光,眼睛重新盯上急救室的大门。
上天,求求你保佑杨玉销平安无事,求求你!我双手合笼,在心中哀求上帝听见我的祈告。
杨玉销,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不是吗!
我以为自己已经渡过了难关,结果却没有!
那次车祸,父亲说,已经办妥,那家属没有要起诉的意思,也没有追究我的弊事责任,非常平静地接受了父亲给予的金钱,很快就宁事息人,将美妇给安葬。一个礼拜之后,我逐渐好转,已不再做恶梦,也不会在迷迷糊糊中看到美妇在我眼前晃动。然而,我自那之后就不敢再驾驶车,父亲也不让我碰到驾驶座,怕我触景生情,引起心中的恐惧。
在那两年的时间里,我,去哪,都是坐芙蓉的车子,我和她是同班同学,我们去哪都结绊而行,我谨慎地坐在后座,从不曾越到前面去和她挨在一起……欧阳烈,和他恋爱的那一年,家里,父亲继续安排忠叔做我的贴身司机,他载着我和欧阳烈去我所指的地理,我知道欧阳烈也会开车,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我看到他钱包中放着的驾驶证。但是,他一直都是陪着我坐在后面,从末离开过我身边,因为一直有他的倍伴,我慢慢地脱离了车衲带给我的阴影,过上正常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