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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三章 巫女之百年孤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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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峭的山路上,一前一后的的脚步声打破了山谷的宁静。

“北堂你等等我呀”凤银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前方的北堂依然脚步轻盈神情自若。某银心里那个委屈叫悔恨,都怪自己当初见色起意,求着南风让她和北堂一道行动,硬生生地拆散了人家东北组合(凤银来之前东方璃一直与北堂净俩儿一起行动的)。想着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何况人家还是自己垂涎已久的类型。然而,事实是北堂这个人就外表光鲜,本质是一个特刻薄的男人,嘴巴毒也就算了,心是黑的,譬如总拿她当引拐上钩的诱饵,每次都等到她快被吓死或生吞的时候才肯出手收妖。心理承受能力稍微弱一点的估计已经死了多少次了。凤银想起了张无忌他娘的至理名言:‘越漂亮的女人越有毒。’漂亮的男人也是如此,美男者只能远观不可近玩也,仅仅一个月某银就收了色心,对北堂的称谓也由‘妖孽’变成了‘人妖’,还是留条命去攻下别人吧,人生难得几回穿,何苦在一棵树上吊死呢。见北堂总算停了脚步,某银一鼓作气地赶上前去。

“哇,还有这么美的山谷啊”四季常青的苍天大树,奇珍异草不可计数。树间百鸟争鸣,树下珍禽嬉戏,好不热闹啊。“北堂,你看还有瀑布呢!好美啊~”某银兴奋地拉着北堂手舞足蹈。

“这么美丽地方,让你长眠于此好不好?”北堂笑眯眯地问着,甩开某银爪子。

某银只得尴尬地笑笑,道:“呵呵,不用客气了。”

北堂一脸嫌弃的拍了拍衣袖,道:“这里被人们称作‘不归谷’,怕是有什么妖孽在此作怪。你且在这等着,我去探探情况。”话音未落,人就消失了。

不归谷?怪不得都见不到人影啊。不想不害怕越想越恐惧,某银的腿又开始抖了。“北北••北堂••等等我啊”还没走几步,就感觉脚背什么东西套住了,然后只听“倐”地一声自己被倒挂在树上啦。估计是猎人设的陷阱,这下好啦,自己倒着晃秋千玩吧。可还没过一会儿,脑充血了,头晕了。北堂怎么还不来啊!“哼!我知道啦,那个死人妖肯定是躲在哪棵树后边看戏边嗑瓜子呢。”凤银负气的抱怨。然而这回她是真的冤枉北堂了,人家不放心她一个人,匆匆环顾了下下就回来了。老远的看到她被吊在树上,赶忙又加快脚步准备前来解救…只不过,很不幸地正巧听到了那句‘死人妖’,于是挥挥衣袖,走了。日落时分,某银已经陷入半梦半昏状态,就感觉突然脑袋没那么重了,身体也不晃了。迷迷糊糊听到一段对话“好像是女人。”“嗯,大概。先把她带村子再说吧。”之后就彻底晕死过去了……

“三缺一吗”北堂踏入厅内,南风东方西门围着一桌似乎在商讨着什么。

“不归谷的情况如何?”东风问道:“可是妖物作祟。”

北堂摇头道:“没有妖物出没的迹象和气息,断然不是妖鬼之类。当是人在作怪,借以鬼神之名。”

“是不归谷里的村民,他们怕外人进入不归谷,觊觎里面的自然珍宝。所以故意制造谣言放出风声说谷中有厉鬼作祟,入此林者无还。”南风解释完接着品着手中的好茶,完全忽视北堂额头暴起的青筋。

“你都知道那为什么还要我跑一趟!”

“就想让你去确认一下嘛”南风微笑,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玉手托着下颚,故作苦恼样,叹息:“不过,怕是云舟山要出事了。”

西门转向南风,不解:“云舟山不是有巫女守着吗。莫非巫女出了事?”

“什么云舟山,什么巫女”北堂净是四人中最后一个出现的,有很多事依然不知道。况且,南风这个人做事总是神神秘秘不为人知的。

“我们平日里除掉的妖魔,有些是难以真正消灭的。便把这些妖魔的魂魄囚禁在云舟山内,由巫女每日念经净化。巫女一旦出了事,那些妖魔不日便会冲出桎梏重返人间。”东方难得的好性子,不计前嫌地回答了北堂的问题。

“你们如何知道云舟山巫女的事情的?”尚带童音却努力装作成熟,一个大约7,8岁的女孩子从楼上缓缓走下了,带着戒备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四人。

“哦?你终于醒了”南风依旧是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温柔地问道:“身上的伤口还疼不,刚才可是有城里最好的大夫给你医的哦”想起刚把这满身血泥的小鬼抱回来的时候,东方的表情可真是丰富啊。东方有三不医,外貌丑陋者不医,外观不洁者不医,盯他看者不医。但是,却碍于是自己的请求,不得不医这脏兮兮的小鬼,之后就是一遍遍的沐浴换衣,再浴再衣。

女孩走近南风,看清南风面貌的瞬间,呆住了,口中喃喃:“你是太师父房里那副画上的仙人!”仙人?其他三人皆诧异地看着南风。南风则一脸无辜,摊了摊双手表示自己毫不知情。此时,女孩扑通一声跪下,忙向南风连磕好几个响头,带着哭腔:“求仙人救救我师父吧。”

南风赶忙上前扶起女孩,温柔的帮她擦拭脸上的鼻涕和泪水,“你师父与我也算是旧识,南风定会全力相救。你且起来,慢慢道明前因后果。”

这招果然很奏效,女孩停止了呜咽,缓缓说道:“我自小被父母遗弃在云舟山上,幸被师父青霜发现,收养,取名青鸟。师父是巫女,独居在山上的桓衣观,与山下村民鲜有接触。不过,近几年云舟山频频发生山崩,山下村民深受其害,奈何是自然灾事,于是每年请三牲祭祀山神,日子倒也照常过着。可是,昨日村长带回一个据说法力高强的法师,那法师一来便说是妖物在作祟,而他一口咬定师父便是那妖物。村民们竟然信以为真,闯入观内抓了师父。听说明日他们,他们就要烧死师父了。呜呜…”女孩说到这,便再也忍不着地哭泣起来。

“巫女乃是天生有灵性的女子,可以净化污浊之气。妖魔鬼怪之类都会惧怕这股灵气,不敢近巫女之身三尺。但是如若单纯善良的凡人被利用,杀死巫女可谓轻而易举啊。”西门轻声叹息,阴阳师与巫女本是同门。阴阳师擅狩,捉鬼擒妖;巫女擅守,封印妖魔。然而,不知为何现在的巫女越来越罕见,几乎百年才出一人。

“所以你便连夜偷跑下山,想找人搭救你师父?”北堂感慨:“真是师徒情深啊。”说着弯腰,摸着女孩的头,说:“嗯嗯,冲你这份勇气,我决定帮你就你师父啦。”

谁知小女孩很不买账的甩开北堂的手,一脸鄙视:“才不要你帮忙呢,死人妖。”话音刚落,只觉屋内气温急剧下降九命使劲的往西门怀了钻,来获取温暖。

“北堂,童言无忌嘛。”东方一把握住北堂欲拔剑的手。心中长嘘一口,再晚一秒,估计那小女孩就人首分离了。自己费了好大劲,换了好几套衣服才救活的小鬼怎能如此轻易的死了?赶紧得转移话题,东方绞尽脑汁,突然灵光一闪道:“对了,凤银呢?今天怎么没见到她人啊!”小银子卑微的存在感终于爆发啦。

“不是和北堂一起去不归谷了吗”西门有点不确信的看向九命,九命“汪”一声表示:确实。

“我经过不归谷的时候有看到这个人妖不顾被吊在树上的同伴,只会自己跑了。”青鸟回忆着:“那个姐姐可可怜了,倒挂着脸憋得红得要渗出血来似的。”

她,现在怎么样了。北堂有点愧疚地垂首,这次是不是教训得过火了呢。

“那你怎么不顺手救她。”东方顺口一问,心里想着:对对,就是这样,把话题转移的越远越好。

“人家急着救师父吗,而且吊得那么高我怎么救啊而且…”青鸟被东方这么一问不得不在心里狠狠鄙视了一下自己,师父平时告诉她要一视同仁,助人为乐。而今她却为了救师父而枉顾他人性命,真是罪大恶极,要下地狱了。都怪眼前这个人,干嘛问这个问题:“你凭什么说我,自己还不是。打扮得跟花公鸡似的居然还有洁癖,有洁癖就算了还打着名医的旗号尽做些有辱医德的事情!”

这个小鬼为什么那么像…某个人似的牙尖嘴利。“你…”毒哑她,一定要毒哑她。“东方,童-言-无-忌啊!”北堂妖媚地猖狂大笑起来,甚至笑出了泪来。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毒哑他们两个,一定要毒哑他们两个!某人激动的握紧双拳,心中暗暗发誓。“现在去吗?”北堂看着外边的夜色,正好。所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当然越快越好了”青鸟救师心切,催着南风。南风伸伸腰,睡眼朦胧道:“不急,明日再去不迟。”说着便不顾众人的疑惑,径自上楼睡觉去了。在踏入房门的一瞬间,一抹高深的笑意浮现在他的脸上,他自喃道:“法师?哼,终于耐不住了嘛。”

夜渐寂,月上柳梢头,人约地牢里…“姑娘,在这冬暖夏凉,气候湿润的地牢中相见的你我可真是应了那句:‘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无故不相逢’啊”某银隔着锈迹斑斑的牢栏,跟隔壁的狱友搭讪。“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如我们来聊聊天吧。”继续劝诱,随遇而安可是凤银唯一可称得上优点的性格特征了吧。吼了半天,对方依旧不予回应。是不是说的太婉转了,不容易引起别人的兴趣呢。某银苦恼,想了半天,有了!“对了,听说这村里明天要处死巫女,用什么方式呢。五马分尸?凌迟处死?浸猪笼?炮烙?人彘?”古代小说看多啦,这些刑法也便记住了,一切只是为了能够引起对方的注意,某银并不是什么连环杀人狂想症变态。果然,这个话题明显起了作用,对方终于转过身看了眼仍在滔滔不绝自说自话的某银,某银愣住了。她不过是一个15、6岁的少女,为何会有这么一双仿佛能看穿红尘的眼睛,一眼万年。

少女轻启红唇,声音飘渺仿佛来自边际:“火,一把火就能烧死她了”少女低头,痴痴地笑出了声:“终于能烧死她啦,终于…”笑着笑着便又沉默起来。

“死到临头了居然还笑得出了,果真是妖女。你也别急,明天一早就一把火烧死你!”看门的村民估计是听到了笑声,跑了进来,冲着隔壁的少女低声的咒骂。听得他的一番话,某银顿时泪流满面啊。先是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地牢中,然后刚还得罪了巫女大人。听这巫女的头衔就知道不是那么容易挂的角色,怕是她明天脱离火海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五马分尸再凌迟处死再浸猪笼再…反正就是不得好死啦。唉,自己这张乌鸦嘴啊。凤银真相狠狠地扇自己几个耳光,奈何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打自己就是对老爸老妈的不尊重!所以某银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醒来后未及时处理掉的“水渍”,意思了一下下。

翌日,少女被绑在木桩上,周围架满了干柴。法师站在一旁做着法师,一袭黑袍,头戴斗笠遮了面貌。周围聚集的村民小说的议论着:“我小的时候上山砍柴迷了路,便是这巫女给我指的路。那时候她便是这般模样,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竟然依然一副模样,一点变化的没有。果真是妖怪啊!”一个花甲老人感叹着;

“是啊,这山中才狼虎豹多得是,她一个人居然独居了这久都相安无事的…”

“哟哟,听说不是一个人”男子猥琐的低语:“听说还有个7、8岁的孩子,不知是跟谁野合生出了的。”

男子身旁的妇人,许是他娘子打趣着:“未必是人,兴许是才狼虎豹什么的,你再这样垂涎的看着人家,小心晚上被狼叼了去!”众人哄笑一片。

少女静静地听着,面无起伏,眼睛漫无方向的看着前方。突然,她瞪大美目,看着前方一个眉清目秀约十来岁大的男孩,眉宇间那份莫名的熟悉感让她乱了呼吸,苍白的唇颤抖着,问道:“你,你可是林森的后人?”

男孩显然一愣,好奇的问道:“你怎知我家先祖的姓名?”

少女闻言,抿嘴轻笑喃喃自语:“真好,还可以看到你的后人。真好,真好…”

那边一妇人赶忙拽走好奇的少年,冲着少女吐了口口水,一脸鄙夷地骂道:“你这妖女休要胡言乱语,我们无冤无仇,你何故要拉我们下水。”说完便拉着男孩离去,“姑姑,家里祠堂中确实奉着林森先人的牌位啊。也许…”男孩的疑惑埋没在吵杂的人群中。

“怎么看都是一个小丫头啊,居然做了两百多年的巫女。”北堂感慨中,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这些人一比较,显然是自己最没行情嘛。不过,幸好如今凤银来了。

“一个人的年龄不能光靠外貌来判断的。譬如你我,西门还有南风,为身份所限定,直到最终完成那个使命。会一直保持这番模样上百年甚至上千年。”东方以扇遮面,阻隔人群中频频抛向自己的眉眼。穷乡僻壤,就是不爱讲卫生,出门不知道刷眼睛啊!

“人的眼睛是最容易暴露真相的地方。”一旁的西门愣愣的插了一句。

“那你一心想找回自己的眼睛不就是急着把自己的隐私暴露出去吗”这家伙真是可以,居然四处在找据说被妖精盜去了四百多年的眼睛,北堂又一次发自肺腑地鄙视了西门一把,调侃道:“那请问大阴阳师,你从我的眼睛里能看出什么?”

“人面桃花…”听到旁边传来的回答,北堂满意地点点头。这孩子眼盲心明啊!

“衣冠禽兽!”提高了嗓音,某银在他耳畔怒吼“你就是一只插了花的禽兽!”北堂见凤银没有缺胳膊少腿,一瞬间心里倒是松了口气,毕竟昨日自己做得实在过了些,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

“你居然还活着?”

一听这话,本来骂骂他就能消气的某银爆发啦!如若不是九命凭着气味找到自己,估计自己真会被活活饿死在那个地牢里。牢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南风含着笑将阳光带了进来的那一刻,她算是领悟到了紫霞仙子所说的意境,只不过她的英雄没有骑白马而是牵着黑猫…

“九命,给我咬他!”某银命令着,患难见真情。九命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依靠了,靠!你给点面子嘛。望着九命冷淡的背影和北堂讥笑的眼神,某银顿生一计,“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不允许你背地里称我的朋友为九命猫妖!”

北堂剑眉一挑:“你不要胡诌,我什么时候说那只猫是九命…”话未说完北堂就知道中计了,黑眸瞬间射出几道杀人的目光,只是某银已经有免疫了。九命猫妖是什么玩意它不知道,但‘那只猫’三个字它却是清清楚楚地明白…于是它伸张猫爪,张开血盆小口“汪”的一声扑向北堂……

这边两人一猫闹的来劲,把人们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众人纷纷称奇,这男子奇美,这猫奇特,这女子奇…怪。

“好一招声东击西,北堂和凤银配合的真默契,这样我们就省事多了。”东方和西门一神不知鬼不觉地上了刑台,准备替巫女松绑时,突然周围燃起了熊熊大火。

“不好”西门迅速结界将连同自己在内的三人保护起来。法师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像在欣赏他们最后的挣扎。

“密雨”正事要紧,北堂与九命达成了战事和平,共御外患。北堂发动雨术,顿时大雨从天而降,却只限于刑台着火的地方,暴雨倾盆。可奇怪的是,火势完全没有减弱,倒有渐强的趋势。

“北堂快住手,此火非一般的火,能够吞噬灵力,密雨术非但不能熄灭它反而会让它越烧越旺,咳咳咳”大火像野兽般张开大口,企图吞噬火焰中心的西门三人,西门的结界也在一点点的被吞噬着。

“让东方用金术啊,不是说真金不怕火炼嘛。”某银建议道,结果东方鄙夷的眼神穿越了火海,万箭齐发,而且是箭无虚发!某银被射的头昏脑胀,想起来了,金术也是需要用灵力的。所以刚才,等于是在劝他自杀啊。

“哼,有点意思啊”北堂邪魅地笑了,腰上的‘风泣’发出低吟,迫不及待地想要出鞘。凤银不得不承认那妖孽平时虽无赖,不正经,但只要手握‘风泣’就完全像变了个人似的,意气奋发,英姿飒飒,宛如战神。凤银没有看见身边的人是如何突然出现在半空中并与那个据说是法师的人打得难舍难分的,她只感觉到有一阵风吹乱了自己的发型,然后看着大家都抬头看着什么,于是从了一下众。

“法师,大热天带什么面具啊,在下帮你摘了吧”北堂戏谑着,手中‘风泣’一转,风的哀鸣声不绝于耳。法师的面具从中间裂开,下一刻,鸦雀无声。这是一个美得令人难以置信的女子,凤银词穷不知如何描绘眼前的这个女子,脑袋里回旋着两个词:顾盼神飞,翩若惊鸿。众人皆石化中,凤银虽也着实被吓了一下,但好歹天天同那样美丽的四个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点抵抗力是有的,所以很快便回过神来,再看前方,本以为北堂已把剑架在那女子的脖子上冲自己得意地挤眉弄眼,却意外的发现北堂的神情有点不对劲。再仔细看看,却见北堂浑身颤抖着,‘风泣’早已被丢掷在一旁,一只手遮面,一只手紧紧握拳。

刑台上的大火仍在燃烧着,西门快支持不住了。青霜无奈地笑道:“为何要来多管闲事,枉送性命呢?”结界被迫越收越小,挤得三人之间几乎没有缝隙。西门是男人无所谓了,靠着这个陌生女人实在是不舒服,东方别捏地稍稍移动了一下,结果被烧了一缕秀发,又只好挪回原处。东方厌恶地看着青霜,没好气:“你以为是我们自已要来的这又脏又破的鬼地方啊。”

“因为有人想救你,那双眼睛充满渴望。”西门面无表情的发言。

青霜目光有些呆滞,喃喃着:“青鸟啊,我现在死了也是对她好,免得日后她恨我。”结界真的要被撑破了,东方也急了,他们想脱身很容易,但是如果这样的话…

“扑哧”是水浇灭火的声音,听见一个少年的声音:“大家难道还不明白嘛,真正的妖女是刚才的法师。巫女才是守护我们的神仙啊”是刚才那个少年,他又回来了,并带头打水救火。村民听了少年的话,想想这巫女确实也没做过什么害人的事。于是纷纷响应……

“我小时候幸亏巫女大人给指的路,否则怕早已入豺狼腹中了…”

“那年村子里闹瘟疫,我得了瘟疫怕村里知道要活埋了自己,便跑到山里,是巫女不顾自己性命细心照料,我才得以活着回村的啊…”……

刚刚还恶言相向的村民一瞬间多学会了感恩,之前她的‘恶行’也变成了善举,青霜无可奈何的笑着,目光触及那少年。那张面容不知出现在自己梦中多少次了,如今这酷似他的面庞就在眼前,却是那么遥不可及。她轻声问道:“为何要救我?”少年先是一愣,随即憨厚的笑了,那声音仿佛来自梦里“林家祖训:‘一视同仁,助人为乐’。”此火虽可以吞噬灵力,但只是对于修行者而言;对于普通人也不过是普通的火而已,所以很快就被灭了。

“今日便先放你们一把,这笔账日后再算!”那女人恶狠狠地说完,便念了咒语,消失了。她的动作语言简直有辱她的长相,太彪悍了。

“怎么,见色起意不忍心下手啦”某银见缝插针想借机数落一下北堂,可半天没得到回应,换做平时北堂早就反击回来了。凤银好奇的摇摇北堂的手臂,却发现他的手在流血,鲜红的血液从指缝流出染红了袖口衣摆。

“北堂你受伤啦?”凤银心里顿时一惊,忙想掰开他紧握的右手察看伤势,北堂冷冷的甩开她,沙哑的声音似带着冰霜,将凤银冻结了“滚”……

桓衣观,巫女拖着疲倦的身子依着院门,沙哑的呼喊:“青鸟,青鸟”。

屋内的青鸟闻声立马跑了出来,兴奋地叫道:“师父,你终于回来了。青鸟好担心你啊。”

巫女努力撑起身子,双手握住青鸟单薄的肩膀,急切的问道:“镇山灵石在哪?他们的目标就是灵石啊。”每一座山都有一块镇山灵石,灵石在,则山固;灵石不在,山崩地裂。巫女天生灵性,可以净化污浊,妖魔不得近其身,灵石自然由巫女看管最安全。

“师父莫急,我已将灵石藏到了安全的地方”青鸟俏皮地笑着:“除了我谁也找不着。”

“那快带我去看看,我要亲眼看看才放心。”巫女急忙说道。

“嗯,师父随我来”青鸟带着巫女走进内殿云舟山第一任巫女青衣的房内,很简单朴素的屋内,一张男子的画像惊艳了整间屋子。画中的男子仙姿卓然,顾盼神飞,仔细看着竟是南风溯。巫女看着那幅画,总觉得那画中人含着笑,似乎要从画中走出来,那份风采即使是在画中也着实令人不安。青鸟按了下机关,原来画的后面有个暗室。

“灵石就藏在这里面。”青鸟指了指那照亮暗室的发光物体,话音未落地。巫女便已经跑进了暗室,双手捧起灵石,眼神竟透露着□□裸的贪婪。“哈哈,终于到手了。”巫女贪婪的笑着,原本清纯的脸顿时显得狰狞。

“呵呵”一旁的青鸟也突然笑了起来,身形渐渐变化,“好久不见呐,缨姬”男子舒展着身体,一副慵懒的样子。

“南--殊”‘巫女’看着眼前的男子,浑身颤抖,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两个字,恢复了原来的模样,竟然是刚才随地放火的绝美女子!缨姬再看手中所谓的灵石,不过是块普通的石头罢了。她愤恨的将石头捏得粉碎,抬眼瞪着眼前那个笑靥如花的男子,不甘心地说道:“南大人,好一招瓮中捉鳖”。

南风摇摇头,春风般的笑容,纠正她“是请君入瓮,你长得那么漂亮怎么会是鳖呢。”

“南大人…”娇媚的呼唤,缨姬的美人计这百年间来还从未失手过,本来见着南殊心里一紧张都忘了还有这么一招了,幸亏他提醒,缨姬嘴角上扬,胜券在握。

“缨姬,有时间整理妆容还不如看下你周围的情况。”淡淡的语调,听不出情绪的变化。

看来这招对他没用,缨姬只得暗自揣摩他的话“周围的…”四面的暗室突然变了一副光景,四周的墙壁化着熊熊燃烧的大火,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充斥着耳膜。

缨姬声音竟也开始打颤,:“云周山,炼,炼狱。”她想跑向南风,然而脚接触到哪里哪里就有烈焰燃烧起来。云周山炼狱,鬼火烧身,不怠不灭,不死不息。她虽本身就属火性,可操纵火,一两百年可以抵御这蚀心噬魂之火,但终会有被烧得魂飞魄散的一日。

“缨姬,你要灵石做什么?”南风温柔地问道,完全像是老朋友在叙旧。

听到南风这话,缨姬心中顿生希望,自己还有利用价值,他便不会见死不救。“只要你放我出去,我便什么都告诉你”缨姬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重复着这句话。

南风眯着眼,嘴角上扬 :“你有什么我想知道的呢。”然后转身便要离开。

“斒斓”缨姬见他欲离开急忙大叫这是她最后的护身符了,果然南风停住了脚步。“放我出去,我就解除契约,把身体还给斒斓。”虽然如此完美的肉身很难寻觅,但相比之下眼下还是保命要紧。

南风停住了片刻,回头,笑得如沐春风:“你就乖乖的在这安度晚年吧。”然后,不顾缨姬的歇斯底里的呐喊,悠闲地走人了。

黄昏,云周山在残阳的斜照下更显空寂。“死人妖,死人妖,居然敢叫本小姐滚,谁稀罕跟着你。”凤银嘀咕着,一路小跑着去客房找南风。她早就受够了北堂净那妖孽了,正好借此机会和他分道扬镳。

“我不明白”屋内传来女子空灵的声音,是刚被救回来的巫女青霜。某银对天发誓她绝对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太好奇了。只是不得的不去在意,南方的屋内居然有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貌似还和他有一腿。于是某银屏气凝神,继续听,“让那么多人不甘寂寞留恋红尘的南大人你难道就不曾寂寞过吗?”清冷中带着几分伤感。

“寂寞是什么呢,我不太清楚啊。呵呵,你忘了我早也被剔了那些东西。”凤银可以想象南风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虽然依旧还是挂着微笑的,只是他潜意识的在逃避这个话题。凤银有一刻愣住了,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总感觉自己能那么亲切地感受到南风的情感,还有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就仿佛他们之间有某种淡淡的牵连。

“怎么,你是寂寞了?”南风巧妙的转移着话题。

“也许吧”青霜的声音依旧没有起伏的低鸣,“因为我不是师父,不能够单单为了见你一面孤独在此守候百年。我想见的人早就没了,即使等上千年万年也不会再见面了。这不公平,我百年来视为珍宝的感情,与那个人而言却是早已忘却的前尘往事。为什么我要独自承受着一切,为什么我要是巫女,为什么!”哀莫大于心死,青霜这番言语定是积蓄了数百年的怨恨,然而,她的声音没有丝毫透露出这层感情,一如既往的清冷,像在说着别人的事情。

“这就是命运呐,我们都无法逃脱命”南风说着,起身告辞“南某先去准备一下,待会儿殿堂见”估计南风要出来了,某银立马掉头准备找个地方都起来,墙角的那根柱子不错。某银飞快地跑到了柱子后面,吓!柱子后面原来还有一个人,定睛一看,真是冤家路窄,是北堂那厮。两人互相瞪了一眼都没说话。直到目送南风走远,“墙角君子”某银嘀咕着,北堂那厮从来都喜欢站在墙角光明正当地偷听,害得自己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

“今天”北堂垂下妖媚的双眸,他的睫毛很长很密比许多女子还好看上几倍,他仿佛在隐忍这什么十足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样“今天对不起了”。

额,美男计加苦肉计,这该如何是好。“什么!”某银怕是自己出现了幻听,他居然对自己说了那三个字,这句“对不起”可比“我爱你”来得更有势头,太爆炸性了。

“昨日的见死不救还有今日的出言不逊,全部都对不起了。”北堂解释着,表情总觉得有点别扭。“北堂,你中邪了咧?凤银问道,难道今天那女人给他下了什么咒。“那个女人长得和我一个故人很像”北堂无奈地笑了笑,好像在追溯很久之前的记忆“想不想听故事。”额,不是吧,他要讲故事?

“没兴趣”什么故人,应该是情人吧。谁稀罕听你们之间什么俗套的爱情剧,而且多半是爱情悲剧。

“你…”北堂忍着,南风说有些伤痛憋久了会溃烂。他采纳了南风的建议准备揭开自己陈年旧伤,就这么被她一句没兴趣回的旧伤差点复发。天知道他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准备吐露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这个时候女人不都是应该敞开她们充满母性关爱的怀抱,静静地听他倾诉嘛。她居然不领情?

“北堂,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小心憋成内伤,我可不负责啊”某银继续挑衅。

“好吧,我直说了,我劝你还是打消摆脱我的幼稚想法吧。”北堂果然立马恢复了趾高气昂的贵公子样,狭长的美眸斜视凤银“西门单干惯了,东方讨厌女人…”说着,瞄了一下某银的胸部,漆黑的瞳孔收缩,“你姑且也算个女人吧,所以…”

“不是还有南风嘛”凤银被他那鄙视的眼神看得有点别扭。下一瞬间,北堂的脸就凑到了她面前,果然是张精致的脸啊,某银咽了咽口水。突然觉得耳畔有热气,像是人喘息的声音,痒痒的发丝触感。

“我说。”北堂略带沙哑的声音传入,如同电流般迅速传遍全身。这厮,居然玩起暧昧来了!北堂轻轻玩弄起某银垂在肩上的一束青丝,又复低语:“你可不准爱上南风啊”戏谑的语气,却带着命令的坚决。这一刻,凤银差点沦陷了,“为什么”情不自禁地与北堂对望着,她仿佛看到北堂周围开满了花,只见北堂笑得倾国倾城,那双深邃的黑眸闪烁着,桀骜不驯却透露着真诚,磁性的声音夹杂着性感:“因为你是我的。”…

“啊!”凤银顿时感到头皮一阵扯痛,凤银瞪着那么扯着她秀发的凶手,自己刚才居然又对他起了色念,真是罪过罪过。

“因为南风已经有了东方,不是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缘嘛。”北堂面不改色的说着,全然不顾已经处于石化状态的某银。

“你是说…他们俩是…是断袖!”某银艰难地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不可思议的瞠目结舌。

“这两个字倒是很形象”北堂一本正经地评估着。虽说凤银生活在性比较开放的21世纪,同性之恋没少听没少见。而且周围好友很多都是腐女,喜欢这些男同女同的。但她还是一个比较传统的女生,认为男人就应该喜欢女人,男人喜欢男人小说动漫中无所谓了,但现实中的她实在是接受不了。因为本来优秀的男人就不多,以前的竞争对手只有女人,而如今还多了许多男人,叫人情何以堪。所以某种程度上凤银是支持女同的,因为这样可以同时少了俩竞争者,皆大欢喜嘛。

今日月圆,白玉盘像是嵌在夜空的宝石,点缀了夜的美,河畔蛙鸣莺歌似乎想要闹一闹;而桓衣观的殿前,众人聚集于此却静得让人不安。青鸟刚净了身穿着白色崭新巫女服,跪在青霜的面前,瘦弱的脊背笔直的挺着。这是在进行巫女接任典礼。青霜看着眼前跪着的孩子,她一手养大的继承人,终于迎来了这一天。只要把力量传给她,她就解脱了。可是自己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反而心如刀绞。几百了,她以为自己已经能做到心如止水的。她终于还是没有忍住,问道:“青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以后陪同你的只有百年孤独和无边的寂寞。

“嗯”青鸟认真的点点头,那是一种超越了年龄的坚强,“青鸟明白,师父放心。青鸟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巫女,好好守护着云舟山和桓衣观。”师父,徒儿明白的,只有这样才能报答您的养育之恩,这是青鸟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孝敬您了。

青霜怎会不知青鸟在想什么,只是,她真的不能再等了。青霜咬破自己的食指,点在青鸟的额头,“青鸟,不要恨师父。”青鸟努力挤出笑容,用力地摇摇头。青霜深吸一口气,收拾了自己的感情,用蘸着血的手指在青鸟的额头画了个咒符,然后嘴里轻念这什么,一旁的凤银看见有什么东西从青霜的食指尖钻进了青鸟额头,咒符也随之消失了。原来灵石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一种可以融入血液中的灵力,由巫女代代相传延续下去。下一刻,师徒俩一同倒下。某银这次倒是反应挺快一把接住了青霜摇摇欲坠的身子,青鸟被北堂抱起。

“青鸟尚小,不能一下承受灵石强大的灵力。西门,你帮她把灵石的力量封印住,待她成人后再解开。”南风吩咐道,“东方,北堂你们去山下结界。绝不能让那些妖魔嗅到巫女死亡的味道”南风看了看窗外万籁俱静的黑夜,有点无奈,“巫女的尸体对于妖怪来说可是美味佳肴六界极品啊。”

凤银不解地看着大家一系列的行动,听着南方的话,怀中的人明明还有呼吸嘛。她低头看着青霜,“啊!”凤银捂住了自己失声惊叫的嘴,为什么短短几分钟,十五六岁容貌的青霜竟然变成了满脸皱纹奄奄一息的百岁老人。

“两百多年的岁月自灵石离开她身体的那一刻去就全部加施在她身上,她很快便会老死。”南风抱起青霜,将她轻轻地放置在床榻上,温柔的拢了拢她苍白凌乱的发,黑眸凝着夜的雾气,嘴角含笑:“值得吗?这样的结局。”

凤银也走上前,看着床上油尽灯枯的青霜,心中百感。不老不死不是人们都向往的嘛,为什么你要不惜一切摆脱它。

“南风,你看,青霜在笑哎。”青霜双目紧闭,神态安然,只有微弱的呼吸声还能证明她依然活着,嘴角的一抹笑容,却带着少女般的娇羞。“好像梦到了什么美妙的事呢”凤银笑着说道,不管如何,自己觉得快乐才好。至少,她没见过之前的青霜有过这般笑容。

“想不想知道她在做什么梦”南风轻轻冒出一句话,他右手敷在青霜的额头,然后向凤银伸出了左手。真是一双漂亮的手呢,白皙修长。凤银知道南风是梦释,有窥探人梦境的能力,

“可这不太好吧,跟偷窥人家隐私一样。”嘴上这样说着,其实手早已迫不及待地握住了南风的手。很温暖的手,似曾相识的味道……

四月的云舟山,春光和煦,芳草茵茵。两个孩子在山坡上玩耍着,也大概和青鸟差不多的年纪,女孩看到了一直翠青色罕见的小鸟,嚷着男孩去捉:“木头哥哥,我要那只鸟儿。”

男孩本是要去捉的,可一听这木头哥哥的称呼便有些不乐意了,回头嘟着嘴说:“我娘说笨的人才会被人叫‘木头’,我可不要当笨蛋。”

女孩狡黠的笑着,轻轻推推旁边假装生气的男孩,说道:“你叫林森,名字里全是木头嘛。不叫木头叫什么。”

男孩皱了皱眉,就知道这丫头嘴厉害,没好气地说:“就你会帮人家曲解名意。”

“那可不,”女孩笑得眯起了眼“秉承师祖的遗训:一视同仁,助人为乐!”说完便乐呵呵地追鸟儿去了。男孩在原地愣了片刻,大嚷着:“你欺负我家没有祖训~”便也追女孩玩耍去了… 岁月如梭,一晃,两个耍闹的孩子,一个变成了俊朗健硕的意气少年,一个变成了亭亭玉立的俏丽少女。

“这个送你”少年拿出个鸟笼,里面还有只活蹦乱跳的鸟儿,“这鸟很稀罕的,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捉到的。”

少女接过鸟笼,轻吟:“晓镜但愁云鬓改,青鸟殷勤为探看。就叫它青鸟好了。”

少年没那诗意,便说:“文绉绉的别扭死了。”

“笨木头!”少女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少年,四目交汇一瞬间,两人都匆匆别开了眼。气氛刹那变得奇怪,安静得仿佛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

“青霜”少年打破了平静,目光锁着面带酡红的少女,很真挚的声音:“明天我就去你师父那提亲。”

“啊?”少女惊得瞪大美目。

少年满意的看着少女的表情,长臂一展,将少女娇小的身躯抱在怀中,温柔地说道:“你我都已经成人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有什么好惊讶的。”

少女的脸在已经红得滴血,急忙挣脱了少年,“我。我得先回去了,今天那个大人又来了,每次他来过之后师父就不怎么开心,我得回去陪师父。”青霜提起裙纱就跑,身后传来少年爽朗好听的声音:“那明天见咯。”…

青霜一直拼命地往观落跑,不敢回头,终于回到了桓衣观。她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靠着观外的大树喘着气,因为她知道估计这会儿自己的脸还是红得要紧,师父肯定会察觉什么的。脑海中想起林森刚刚的行为语言,嘴角却浮现一丝微笑,那个木头也有不木的时候啊。

“你叫做青霜”犹若天籁之音,绵绵若绸能听进人的灵魂深处。

青霜抬头,是那个师父口中的南大人,果然仙姿凛然,如若天人。“嗯,青霜见过南大人”青霜服了个礼。

南殊优雅地下颚略点,以示回礼:“嗯,我记下了。”然后悠然离开。青霜还觉得奇怪,他记自己的名字干什么。视线一转,却看见自己的师父站在观门处,看着南殊渐渐远去的背影发呆。难道师父对南大人…青霜走进师父,刚想唤‘师父’,却被师父眼角流落的泪吓住了,巫女之泪,泪落成血。

“青霜,你回来了”师父回过神来,擦拭了血泪“你跟我来。”师父的神情果然与往日不同呐,那个南大人果然不是一般人啊,师父的脸上的表情只有见了他才会有变化。“青霜,你快去莲池净身换上这衣服”说着师父将一套崭新的巫女服递给青霜,继续说道:“为师决定今晚就将巫女之位传授于你。”

犹若晴天霹雳,青霜就那样呆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小的时候你不是很期待成为巫女,得到这不死不老的力量嘛。”师父苦笑着,言语中满是讥讽:“还是你如今贪恋这尘世的男女之欲,想弃为师不顾和那野小子私奔去了。”

“不是”青霜惊诧地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一直敬仰的师父,如此犀利直白的话语,她真的是自己十几年来朝夕相处的师父吗。

“森哥明日回来向师父提亲的,我想与他厮守一生。”青霜跪在师父面前,强忍着眼里翻滚的泪水,说道:“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不死不老只会徒增悲哀的时光,师父不是最明白的嘛!”她终是没有忍住,泪似断了线的珍珠的滚落。

“你说的对”师父木讷地看着前方,没有焦距,“所以,这样的日子为师受够了。”青霜没有看见师父是几时出的手,她只感觉到身体不能够动弹,任凭师父在自己的额头画着咒符,然后她觉得有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额头传遍了全身,炽热仿佛要灼烧了她身体的每一寸,心却是三尺之冰。

窗外,“你放开我”凤银挣脱着南风的手,“我要去救她啊,林森还在等她。”凤银哀求的看着南风,南风摇摇头,无奈的笑了笑,“这只是梦境,过去的记忆而已。”凤银苦笑,怒视着南风,明明他才是这悲剧的罪魁祸首,他居然能够这么淡然。

天还是亮了,鸟语花香,春日还是依旧这般热闹。青霜火化了师父,终是养她育她十七年的师父,如今这般惨然逝去,纵使再恨,也无法眼睁睁看着她暴尸荒野,任鬼怪抢食。

“为师啊,并不是因为不能和那位大人在一起而寂寞,相反,与那位大人在一起的时候才是真正寂寞到心泣血的时候。因为距离越近你便会越清楚自己与他的距离,才会更难过,才会觉得这无尽的时光譬如深渊,何时才能摆脱这,百年孤独。”这是青霜最后一次听到师父的声音,恢复了师父往日的温婉。等青霜醒来,入眼的只剩下一具老人的尸体。她平静的看着这一切,没有哭也没有宣泄,总算明白那日那个神仙般的人物为什么要说记着自己的名字了,其实他记下的是下一任巫女的名字,而非她祝青霜这个人,祝青霜已经死了,她现在只是云舟山的守山巫女。她跪在殿堂,跪在师父身前每日跪的地方诵着师父每日诵的经文,一遍又一遍。观外连续几日传来男子的呼喊声,歇斯底里。观外有师父身前设的结界,没有人从里面打开门,外面谁也进不来。呵,师父,你还真是了解徒儿呢。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踏出了殿门,青鸟围着她飞着。“捉我的大坏蛋成亲了,成亲了”它叽叽喳喳的叫着:“生儿子没□□,生儿子没□□…”听懂动物的语言,也是巫女的能力。“呵呵,当巫女还真有不少好处啊。”她笑着,右手附上了自己的眼睛,血从指缝间滑落……

外面传来了敲门,她应声去开门,门外是一个杵着棍仗的白发老者。“老人家,可是在这山中迷了路?”青霜轻声问道,却见老者已经老泪纵横,颤抖着龟裂的双唇,自言自语:“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咳咳…哈哈……”老人又哭又笑,留给青霜一个蹒跚的背影。“好生熟悉的感觉呢”青霜看着老者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院中鸟儿飞来飞去,然后早已没了青鸟的踪影。

“山头添了一座新坟”

“是前几天来的那老头,他叫什么叫什么”

“不认识那两个字,但我认得木字,一共有五个木字。”青霜静静地听着鸟儿们的讨论,觉得怎么也缓不过这口气,怎么也呼吸不到空气。是他,原来是他,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她好像明白了他的那句明白了后面没有说出口的话,“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当初你为什么忍心将我拒之门外,任我撕心裂肺般的呼喊也不予理睬,因为你我从那时起就不是一路人了。你有你的护山使命要承担,我有我的家族命运要承受。你乃一山巫女得了仙道,长生不老注定不能与凡人结合;而我是家中单传,怎能任性终身不娶,让林家血脉断在自己的手中。青霜,这些年苦了你了。”……

百年后的一个清晨,大雪纷飞,青霜被门外的婴儿啼哭时吵醒,打开门一看:一个包裹严实的几个月大的婴儿被丢弃在了观门口。青霜弯腰抱起孩子,孩子就不哭了,黑黝黝的大眼睛盯着青霜看着,哇哇地不知是笑还是闹。看着婴孩被冻得发青的脸,笑了,“晓镜但愁云鬓改,青鸟殷勤为探看,以后就叫你青鸟好了。”寒风呼啸着,雪花也肆意飞洒,只是看着这一切的凤银热泪盈眶,哽咽不止。

“时间差不多了,回去吧”南风看着这渐渐破碎的梦境,看来青霜已经……

青霜直至最后一刻依旧面带着笑容,青鸟在大家的陪同下火化了师父。她也没有哭,因为不同于师父,她是自己选择的这条路,为了让自己最爱的人安心,她一定会开开心心地走下。

“南风”简单点葬礼过后,凤银在莲池找到了正躺在草地上独自纳凉的南风,俯视着他:“南殊才是你的真名字,这么说大家现在的名字都不是本名吧”这是一直困扰凤银的问题,怎么可能正好这么巧东南西北的凑一桌麻将了,今天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一定要好好盘问。

“好奇心杀死猫”南风半眯着眼侧卧着,慵懒又十足性感。

“我又不是九命”凤银回答道,突然察觉了不远处九命吃人的目光,吓得她脱口而出:“我是麻雀不是猫!”这话一落,两人都愣住了。凤银捂嘴,我怎么会说是麻雀呢。

南风只觉得脑子里突然一闪而过一个场景,却是熟悉的感觉,“唉,小麻雀,你又不是猫”宠溺又无奈的声音,是自己的声音。可是,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呢,为何如此模糊,小麻雀又是谁呢?

“喂,南风南风”见南风许久不说话,凤银干脆用手使劲推他“回神啊快回神啊”

“嗯,确实不是真名。我们是因为任务而聚集在一起的,起初谁也不信任谁谁也不愿最先暴露自己的底细。于是东方以东南西北为复姓随意起了几个名字,我选了南风溯。”南风转过身问道,带着一股茶花的幽香味,玩笑着的口吻:“东方也给你取了名字呢,不过既然你说了名字他也就没告诉你了。”

“嗳~原来我也有代号的啊,起的什么啊?”某银顿时来了兴趣,就连怀里的九命也竖起耳朵聆听起来。

“我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中央门。”南风努力地回忆着,毕竟已经事隔好久了。

“靠,就知道那个花公鸡起不了什么好名字。”某银悔恨不该问,仰天长吠中……

北堂双手抱胸站在房顶,窄肩束腰,青丝飞扬,轻念:“斒斓…”

“咻——”北堂一个灵机后仰,接住了朝自己面门飞来的…酒壶?

“北堂,我们好久没一起痛饮一番了”东方也拿着个酒壶坐在了屋顶上。

“是啊,今日便舍命陪君子吧”北堂释然的笑了一下。

“啊恘!”东方突然打了个喷嚏,他皱着眉急忙从袖中找出一块干净的手帕擦拭嘴和手,不耐烦地说着:“今日怎么总打喷嚏,定是有人在背后说我。”

北堂笑他的多疑,个洁癖精谁稀罕说你啊“怎么呢,谁这么无…”聊字还没说出口,突然想起自己今天在走廊的柱子那跟凤银说的话,立马重新组织了下语言:“来,喝口酒就好了~”……

彼岸花妖艳的绽放在奈何桥畔,吐纳着冥界的灵气。越过花海,他一袭乌衣,黑发如缎。“森哥。”她试着轻轻呼唤,带着不确信的语气。“丫头,你再不来,我便要不耐烦了。”他转身,笑得纯然,却是彼岸花瞬间失去了颜色。“对不起,让你等久了”青霜再也忍不住扑到林森怀中,晶莹的泪珠一发不可收拾。“嗯,是让我好等一会儿了呢”林森温柔地帮她擦拭了脸上的泪珠,“作为赔偿,你要生生世世做我的妻子。无论哪一世我都会找到你,爱上你然后娶你。所以以后的每一世都换你等我,等我娶你。”“嗯”青霜笑着点头:“生生世世,不离不弃,非君不嫁。”“丫头”“嗯?”“过了这么久,你还是一样文绉绉的啊,哈哈哈”“笨木头!”两人嬉笑着,牵手踏上奈何桥……

“师父…”青鸟醒来,手指触到脸上眼角滑落的液体,看着手心的血泪,青鸟舒口气。至少师父很幸福呢,这样就足够了。“房顶上有人吗”青霜不满地仰头看了看,咒骂道:“讨厌,三更半夜不睡觉跑房顶上兜风啊!混蛋!”

“啊恘——!”房顶上的两人异口同声的打起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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